平萱山,山明水秀,景色怡人,山不高而險,林不密而秀,是中國境內名山;山上有處山泉發源地,泉水順著山勢而下,蜿蜒曲折;泉水清清,潺潺淙淙;泉湧旁綠樹掩映,美不勝收。
這樣的古典美景,卻是民間忌諱而不敢前往的地方,或許是它太於神秘,也或許是它樹大招風,惹來妒忌,反正有關它不好的傳言繪聲繪影。所謂壞事傳千里,世人多對這座山敬而遠之,旅人往來也多繞行而過。
聽說這座山裡住有會吃人的猛獸,教人嚇破膽;也有人說這座山會迷惑人心,來此地必喪命……諸如此類的說法一直以訛傳訛著。
沒人敢來,這裡當然就成為那些行事不光明磊落者的天下,先前有一批山賊橫行於此地,後來卻離奇失蹤,讓外人更覺這座山有著恐怖色彩。
當然,好好的人怎麼可能會平空不見?那全是一些膽小愚昧者愛耍嘴皮子所捏造的,其實那群山賊是被人趕出去的啦!
如今,整座山已是某些人的天下,是反清復明的大本營。
一群草莽英雄在無意間結拜為兄弟,想著共同起義,在清朝管治的範圍不斷滋事,為的就是要反對異族人侵中原,久了,他們甚至成了高高在上的復辟者!
縱使此時天下早已平定,烽火不再,人們也已安居樂業,康熙創造了太平盛世;但他們還是執著於要讓外族滾出紫禁城,還其大漢江山,是以執意推翻大清!
哪怕是流血賣命也在所不惜。
前三天,一大批清朝士兵朝這坐美麗的山河進攻,企圖圍剿賊窟,但出人意表的是,這批士兵兵分兩路,其中一批帶頭的將領在野外的戰力強悍,他過人的決策力更是高人一等,把仗山勢詭譎坎坷的造反賊群打得落花流水,再也不敢自嗚得意,而直往深山叢林裡竄。
但後來情勢急轉直下,誰也弄不清楚原因,為何原本勝券在握的清兵會節節敗退,被殺得片甲不留、潰不成軍?
連山裡那美麗的泉水,一度也給染成駭人的血紅。
什麼朝廷政事、種族歧視,這些風依葵全都不懂,她只曉得這清水在瞬間變了顏色,令她覺得十分心痛。
這樣的日子不知已過了多久,她也不知這種漫漫長日還要繼續走下去嗎?她只知自己的夫君是「反清復明」幫的頭頭,而如果這群烏合之眾未來有了不得的成就,那她這個村姑的角色將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
她的夫君仇天虯對她是愛入心坎,保護至極,在這種奔波勞累中,還不怕她拖累,攜著她一起亡命天涯。
而在這種殺殺打打的血腥日子裡,他因擔憂她會有危險,只好暫時讓她一個人獨居在深山裡,過著平淡的生活。
風依葵天天到這蜿蜒的河道旁浣紗挑水,她略懂醫術,也熟悉琴棋書畫。她是明未後期南朝皇帝擁護者——南威王的孫女。南朝滅亡,族系大部分慘遭趕盡殺絕的命運,族人要不是巔沛流離、四處逃命,就是已命喪黃泉。幸賴南威王與世交仇氏抵命護住碩果僅存的皇室血統,且忠心不貳地準備另待時機成熟,再行奪下天子位令大明重新登基。
由於北方的大清支脈已鞏固,南朝遺孤又放步自封,以致當清兵舉兵南下之時,南朝便已走向毀滅,情勢再也不可挽回。
忠心耿耿的南威王與仇家也在此同時誓死效忠大明,因此與清兵進行一場激戰,當時,兩軍正面相迎,一時間為數較少的舊王朝當下血流成河、壯烈犧牲。
但犧牲可不能是無謂的,在那時某個隱密的地下室裡,有一個被點了睡穴的男孩和正嗷嗷待哺的女嬰,他倆正是仇天虯和風依葵。
算來,她還算是家道中落的郡主呢!
她風依葵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物,曾經也風光過,南威王在她出世時,乍見到嬌嫩美麗的她,曾當眾大呼道:「天降美人也,必將為族人有所作為!」
南朝滅亡之際,大清官員確曾亟欲找尋她的下落,卻都無功而返。而找她的目的,一來是為了爭相目睹她的貌美如花,二來是防她長大成人後,真有什麼了不起的作為!
可她只是個什麼也不懂的小女嬰,加上手無縛雞之力,又是遭逢家變的千金小姐,她能做得了什麼大事?
於是,重責大任便全落在仇天虯的身上,他變得憤世嫉俗,一心只想反清復明,便將她寄養在南嶽山高人家中,讓她有了大家閨秀的風範。
仇天虯則是寄養在鏢局,練就了一身武藝。
流水年華,春夏秋冬不停更換,就在依葵及奕那年,仇天虯找上了她。
站在風族與仇氏當年橫屍遍野之處,仇天虯向南方跪拜,發誓他將與大清不共戴天,決意草莽起義。
由於他們兩家是世交,也是輔助南朝走向毀滅的朝臣,當下仇天虯握著她的手,要她與他站在同一國,她……只能跟他了。
她沒有理由拒絕!
每當仇天虯將剷除大清王朝視為人生中唯一的目標,屢次提起大清如何蹂躪舊明時的憤慨激昂,甚至恨不得枕戈侍旦的模樣,依葵就只能欲哭無淚。
她要的是安葬她的族人,讓他們得以安眠,讓自己能過著平靜的生活,但那似乎只是她的夢想而已。
匆匆三秋已過,現在幫會在一些地方已有了不小規模的組織,能不能成為康熙的心頭大患,構成天翻地覆的威脅,就只有靠著這次的抵命相拼了!
也因此,各地的英雄好漢、三教九流們全都前來支援,他們所持的理念大同小異不滿被外族統治罷了。
這是一場生死之戰!
依葵走向泉水邊,溪流已恢復原本的清澈,她深吸一口氣,決定忘掉另一座山頭上的殺聲嘶吼。在這座山谷裡,百花綻放、花香撲鼻,什麼都是美好的,就像是處在世外桃源般,她輕聲唱著小調,心無旁騖的綄著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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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葵宛如天籟般的歌聲嘎然而止,她不可置信的盯著殷紅的河水,明明前一刻還是清澈的啊!
她雪白的衣紗染了色,是那人的鮮血,她聞到一種血腥味!
急匆匆欲拉起衣紗,手卻被人握住了!
她驚慌失色,來不及反應,臉即朝水浸下,嗆了她好幾口;就在同時,一張面無表情的面孔出現在她面前,她掙扎著,好不容易能吸口氣,又要被拉下。「不!」她想甩開手腕上的鉗制。
「拉我上去……」湛澱默冷沉的命令,他的氣息虛弱,但那與生俱來就威嚴的眼正銳利的盯著她。
這人是如何闖進這裡的?依葵的腦袋無法做出任何反應,她受到莫大的驚嚇。
「快點!都是你剛才潑動水,使我閉氣大亂,分不清方向,傷口撞上了銳利的石頭,才又流血……」她還在愣什麼?
依葵雖感到狐疑不定,但他確實流了不少的血,除了那雙冷冷如箭的眼和霸道的嘴巴外,應該沒有能力傷害她了,於是,她費了好大一番氣力才拖他上岸。「這是箭傷!」依葵一眼就看出。
湛澱默謹慎的看著她,一般平凡的婦道人家見到這情形早就嚇得花容失色,她除了有點怕他之外,居然還跪在他身側研究他的傷口。
「得快點處理,失血或傷口化膿,其中任何一項都能使你命喪黃泉!」她憑著基本的常識這麼說。
「你要是敢心嚇不軌,我一定會宰了你!」他倒抽一口氣,虛弱的將她揮到一旁。
「我並沒別的意思,也沒要害你……」依葵注視著他的傷口,射箭的那人應是存心要他的命。
他瞇住眼,知道像她這樣的弱女子是傷不了他的,但他見到她清澈的眼神,她不是個只有美貌卻沒有腦袋的女子。「拉我上去!」他還不能死,他要查出到底是誰背叛了他!
人命關天,不管他臉上閃著多麼冷騺、多麼陰森的神色,她都得救他!「你實在很重……」依葵花了很大的力氣,手都軟了,他的腿還泡在水中。
「快點!」那種昏眩感令他皺眉。
「你不知道你真的很重……我已經盡力在拉了!」依葵在心中惋惜遭水流走的白紗,那是她最喜歡的白紗。
他的眼中對她還有著懷疑,像是時刻都在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假如她膽敢有絲毫的不懷好意,他就會一刀要了她的命似的!
「我需要一個地方休息!」他命令她。
「可我沒有地方可以收容你……」依葵為難的道,她的小屋裡容不下他,仇天虯會固定來看她的。
「總之在這段時間,你就是要服侍我,不准讓別人發現我的存在!」語畢,他的手緊緊地捉在她的肩胛上,人也在瞬間陷人黑暗。
「怎麼可以這樣!我沒地方啊……」依葵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這男人的手就是在他陷人昏迷後也不肯放鬆;重要的是她拉不動他,更麻煩的是,她要把他這龐然大物放在哪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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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張開眼,就用力的把那雙正在為他擦拭的手扳住,然後像是要扭斷了般。
「是我!你快放開,重傷的人居然還這麼有力……」依葵撫著發疼的手腕。
他度過危險期,就可以這般的忘恩負義嗎?
見到她,他的警戒心還是絲毫不減,「你可以直接說我野蠻,這裡是哪裡?」他環顧四周,狹窄的山洞,各形各樣的鐘乳石垂直,正滴著水珠。
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他拖到這裡的!
「這地方很隱密,不會有人發現的。」她解釋著,「你發了高燒,幸好現在終於醒了。」要是他出事,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睡了幾天?」他只關心這個。
「四天。」她伸出手,「這布你拿著,把汗水擦掉,你會比較舒服些。」汗涔涔的一定不好受。
他冷漠的接過,「我的傷口你是怎麼處理的?」這樣可以致命的傷口竟癒合了,看來她的功夫不簡單。
「我上山採藥,這附近有種草藥專治你這種創傷,平常不好找,但這次竟意外的一找就有……」
「夠了,我知道了!」他不領情的打斷她的話,他的衣物尚稱完整,只有傷口處破了個洞足以上藥,這樣看見他的身體,對她而言,也算得上驚世駭俗了。
依葵縮縮身子,平常備受保護的她,著實沒見過這麼凶悍魁梧的男子。
怎麼?她怕了嗎?
「要是你覺得傷口還疼,這裡還有搗好的藥,要用隨時都有。」她低聲道,沒有理由和他對視,這樣的男人是她從沒見過的。
「我問你一句,你曉得我是誰嗎?」他直問。
依葵往後退,雖然他有傷在身,但那股威勢令他看起來飽含威脅,像是無時無刻只要她敢輕舉妄動,他就會撲上來撕裂她的猛獅般!「我……我知道。」是的,她知道他是誰,光憑他懾人的氣勢就令她心中有了譜,她撒不了謊。
「你可知你這麼說,我會為了不暴露行蹤而殺了你,」他冷銳的目光射出利箭,似要將她刺得千瘡百孔,好剖析她真實的想法。
「我明明知道,你卻要我假裝不知道,我辦不到!」這是強人所難。「你要殺我易如反掌,我無處可躲。」
她的話是這麼的真,他該信她嗎?「那你老實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救我,你的來歷如何?」他撫著傷口勉強坐起身,在寒氣逼人的洞室,柴火左飄右移地燃著,這是個糟糕的冬天。「你非說不可!」
她發現他實在是不可一世到無藥可醫的地步,還是他向來就習慣對人施以命令,就算他的身份高貴無比,也不必這麼霸道,她很不習慣。
她在山裡的日子雖過得簡樸,但卻是輕鬆愜意,猛地闖進這樣的男子,一時間她還真不習慣。「你就倒在我面前,要我眼睜睜的看你死去,我不能……」她沒那樣的鐵石心腸。
湛澱默鉅細靡遺的打量著她,「那你的身份背景呢?」
「我只是一介單純的村姑,能有啥背景!」她避重就輕的說。
但他的利眼不放過她,「你這一套是瞞不過我的,沒有村姑見到一個血流不止的男子就躺在她眼前,拖著她下水,還可以處變不驚的!」
「我哪有不怕?」她陷在背叛自己丈夫的泥沼中,抽身不得。
「我只要聽答案,你最好誠實回答。」那答案最好是讓他滿意的。
依葵也不願這樣,她討厭戰爭、討厭血流不止,在這場戰役中沒有誰對誰錯,雙方都有自己的堅持,只是這樣的衝突還要維持多久?
他是個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照理說,她該立即去通報天虯,讓他們將他重重圍困、逼他就範,或是對他嚴刑拷打,將他當成棋子威脅大清才是;可她就是做不來,她無法那樣把一個人的性命就此斷送,她想到就覺得可怕。
「坦白說,我是幫會內一名起義之土的家眷……」如她預料的,她甚至還來不及走避,他已在眨眼中來到她面前,手掐住她的脖子。
是她太輕忽他了,她以為他的傷口很深很痛,應該場不了她才是!
「那你就不該活命!」即使她美得脫俗絕塵,「一旦我落入他們手中,大清就會全盤皆輸,身為一個帶領土兵廝殺的統領,我必須豁出去保衛我的國家。」他冷冷的道。
他果真是殘忍的!
她的臉都漲紅了,連呼吸都困難,「請讓我說點話……」
盯著她垂死的掙扎,他冷眼旁觀,「你是不可能不透露風聲的,那我只好痛下毒手!」他的手再縮了幾寸。
她竟是如此嬌弱,他這麼一捏,纖細雪白的脖子上就出現怵目驚心的勒痕。
依葵只覺得缺氧,「你有你的懷疑、想法,我也無法替自己辯解,」反正說了他也不會信,「你你……你的傷口又流血了,不要讓這四天的癒合功虧一簣!」
不知怎的,他鬆了手,他都要宰她了,她卻還在擔心他的傷口,這樣的女人能害他什麼?「人家說養虎為患,在你有十成十機會害我時,你沒好好把握,事到如今,你就再沒機會了。」而且他會要她的幫會裡的人付出代價的。
「我從沒想過要害你,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說這些,以命抵命的刀光劍影之戰,向來不是我能插得上手的。」她語重心長的說,神情看似十分無奈。
他繞回去,背靠向石壁,拿起她遞來拭汗的手帕住傷口壓住,看她竟閉上眼不忍看,「既然是戰場上對方的家眷,你居然會被我的動作駭住,你也未免被保護得太好了。」他狀似嘲笑她。
「我沒必要在這裡自取其辱。」她說出內心的話,要不是他場重,她早就掉頭走了。
「在我的傷勢還沒痊癒前,你哪裡也不能去,就只能待在洞穴。」他唯我獨尊的下決定。
依葵瞠大眼,僵直了背,「你怎麼可以這樣?我的家人或許會回來找我……」何況,連天虯也沒與她一同過過夜。
他們孤男寡女的,怎麼行!
「你要反抗我嗎?沒有人可以那麼做的!」就算他重傷,也有能力控制她。
「我真不該救你!」她感到後悔莫及。
湛澱默一陣冷笑,「你會救我的,你的心地很善良。」
他在嘲笑她的自尋麻煩。
他看起來是認真的,讓她不得不低聲下氣,「我保證不會洩漏你的行蹤,直到你傷好,行動自如,我還是會守口如瓶。」若天虯出來找她,將會引發更天搖地動的戰爭。
他無法孤軍戰鬥,雖然他是個驍勇善戰的將士,但他身上有傷,又沒有武器。
他無言的在傷口上抹上她搗好的藥,皺眉閉眼休息,不打算再理會她。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呢?你回答我!」她沉不住氣,「我說我不要住在這裡,我有我該回去的地方。」她的屋子若是人間仙境,那這裡便是水深火熱的煉獄。
回答她的仍是冗長的沉默。
依葵走走停停,想越過他,「你想想,我留下來,我的家人會來找我,那樣就不好了!我不曾離開小屋那麼久,你放我回去,我不會去找救兵……」她說了那麼多,他卻一味的充耳不聞。
「你不可以再這樣了你知不知道?我不管你了,我是我,我有我的自由。」她這樣的女子是很有個性的。
她正要走,他又神不知、鬼不覺地移近她,等依葵發現時,只能步步後退。
「你迫不及待要我現在就剝了你的皮?」他以陰森的口氣問。
她的背碰上牆壁,倒抽了一口氣,湛澱默惡劣的以一手定在她的右側,而他因左胸受傷無法移動,就以勁腿來替代。
就這樣,他完完全全地把她囚禁住了!
「我只是告訴你,我不能留下……」她得離開。
他瞪住她,「你這是在考驗我的忍耐力嗎?我這人脾氣不是很好,相信你看得出來,不要再讓我聽到你反抗我的話。」他沉著臉警告。
她連說話的自由也沒有嗎?依葵縱使被他駭得直顫抖,嘴巴還是不打住,『』問題是我要離開,我本來還想如果你暫時無法外出獵食,那我就好人做到底,供應你的飲食,這還不行嗎?你不想再見到我的話,那我也可以永遠不再出現……」
他捏住她的下巴,感覺她的肌膚是細緻的,相信沒人這麼對待過她,她的黛眉都蹙起了。「可見我說的話你一句也沒聽懂,才會這麼自討苦吃!」那他也不再憐香惜玉。
「我聽懂了,但為什麼要那麼做?」她咬住牙,因為他愈握愈用力。
「要我不擇手段的留下你嗎?或許揍昏你是個不錯的方法!」他的眼中透露出頗危險的訊息。
她的下巴可能要被他握碎了,「我的家人會出來找我,到時你會死無葬身之地的……」這洞穴沒有後路可以逃脫,再加上他又有傷。
他冷哼,「你可是第一個敢對我說這種話的人,沒想到竟是個看起來勇敢無比,又嚇得快破膽的女人!」有夠矛盾,他冷然的看著她,發現她是漂亮美艷的,她身上自然而然散發出的香氣也是迷人的,愈看她他就愈是覺得賞心說目。
「我說的是實話,你不怕死嗎?」他倆的氣息混合在一塊,她感覺自己有點透不過氣,他帶給她的威迫感太大了。
「怕不怕到時候就知道了!我的事不用你來操心。」他自己會看著辦。
她為之氣結,「你死了也不干我的事!」這是她說過最狠毒的話,但話一說出口她就後悔了,都是他逼她的!
「哈!看來我激怒你這隻小白貓了。」她生氣起來不張揚舞爪,反而是紅透了臉,煞是好看。
「不要這樣說我!」她再凶也只能這樣。「有腦筋的人都會知道,放我走才是明智的選擇。」
「何以見得?這洞穴可以救我的命,我再找不到這樣的棲身之處,我要是放你走,你去通風報信呢?我豈不是自斷生路?」他冷硬的態度完全不給人商量的餘地。
「我不會那麼做!」要他活不了,那她先前就不會救他了。
「人心隔肚皮,也許你在我面前講的是這樣,一出洞穴,可能就去找大批的兵馬來擒拿我!」
他這人簡直無法溝通,她氣得想吐血,「你這人很擅長把黑的說成白的,總之,我就是不能和你單獨在一起。」
他挑挑眉,「這幾天我們不是在一起是什麼?」
「那不一樣!」他這人的個性怎樣像石頭般硬啊!真是有理說不清。
「有何不同?」他強辭奪理,「我看是你自己心理作祟!」
「當時你昏迷不醒,要是知道你是這麼不可理喻的人,我就不救你了!」她也不會有今日的窘境。
「沒有轉彎的餘地,我要你留下就是留下!」她有什麼異議,他一概不接受。「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她好自為之吧!
她若不順從,他只會以蠻力控制她。
依葵拍掉他的手,走到山洞內側,離他最遠的地方坐了下來,她的反抗只會惹來他身上更多的傷痕。
湛澱默也坐了下來,閉上眼休息。
氣溫降下,只有微弱的柴火燒得僻哩啪啦作響,散發出一道極微弱的光暈還有掩不了寒意的渺小熱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