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多多從燒烤場被人擄走後,第二天早上才醒過來,她看一眼周圍陌生的環境,一時搞不清白己到底發生什麼事。她動了動,發覺自己全身無力,頭昏腦漲腦袋很不清醒。
蘭多多掙扎著爬起來,只覺得唇乾舌燥,她舔了舔乾裂的唇,伸手拿起桌上的礦泉水,猛灌了幾口。狐疑地看看周圍,她怎會在這兒?這兒又是什麼地方?
蘭多多摔了摔頭、她不會是做夢吧?五人幫的其他人呢?他們不是應該在燒烤場上?蘭多多的記憶回到燒烤場上,她記得當時聽到周建宗一聲悶哼,她起來想察看情況,便眼前一黑,被人擄到這兒來了。
她皺起眉頭,擄她的會是什麼人?擄她又是什麼目的?蘭多多一張俏臉滿是疑惑。
門「吱」地被人從外而推開,門外走進三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他們把蘭多多押上大廳。
大廳上站著一排全副武裝的打手,先進的防禦系統嚴密地監控著大廳的每個角落,幾挺重型機槍從兒個角落直指大廳。
蘭多多不覺瑟縮了下,她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遇上如此規模的場而,她真懷疑自己還有沒有命可以活著走出去。
大廳上站著一個褐髮褐眸的男人,他緩緩轉過身來,銳利的目光直直地盯著東張西望的蘭多多,彷彿要從她身上剮出二個洞。
蘭多多把目光從周圍的環境投到直視她的外國男人身上,她不滿地瞪他一眼,她討厭這種赤裸裸的日光,這個男人是誰?她可以肯定抓她來的,應該就是他了、他為什麼抓她?會跟拓跋煒奇有關?蘭多多滿腹狐疑。
「可以請問這兒是什麼地方嗎?」蘭多多與邁克對視一眼,淡淡地問。
邁克邪惡俊美的臉上閃過一抹驚訝,沒想到這個女孩第一句話是問什麼地方。她不像其他女孩在他的逼視下尖叫發抖,身處陌生環境還能鎮定自如,不愧是雷龍看上的女人。
「美國的得羅島。」邁克銳利的目光緊盯著蘭多多,他難道不夠威嚴,不能讓她尖叫發抖?
「你在開玩笑吧?」蘭多多瞪他一眼不相信地道。
逼克皺起眉頭,他像開玩笑嗎?
「我記得我應該是在台灣,而且是在燒烤場上。」蘭多多淡淡地道,沒想到她一覺醒來,已到了地球的另一邊了。
「你最好安分一點。」邁克深褐色的眼眸透著一股殺意。
「那麼你想在我身上開幾個洞?」蘭多多指了指周圍的機槍。
邁克不得不佩服她的膽識,面對如此陣仗仍能臉不改色,如果不是對她做過全面調查,他還會懷疑她是他們的同行。
「我可以請問你,為什麼要把我擄來這兒嗎?」蘭多多無視於他臉上冰冷的表情又不怕死地問。
邁克冰涼的眼眸直盯著蘭多多,這個女孩果然不同於其他女孩。只可惜她是雷龍的女人,否則他一定把她收在自己翼下為他所用。蘭多多見他一臉陰寒地盯著她,不以為然地聳聳肩,她知道面對這個男人,即使怕也沒用。
「你是雷龍的女人,不是嗎?」邁克在蘭多多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半瞇起眼眸道。
「雷龍?」蘭多多不知道這是拓跋煒奇的代號,她一臉愕然地呆住。
「拓跋煒奇。」邁克很有耐心地向她解釋。
蘭多多嘴角露出抹詭異的笑容,霎時明自他擄她來的目的。原來他這麼以為,她應該還不算是拓跋煒奇的女人吧?他想以她來要脅拓跋煒奇?
「我肚子餓了。」蘭多多突然道。
邁克愣了愣,她都不怕嗎?面對這眾多機槍手,這個女孩也太特別了她明自自己被抓來當人質,居然不以為然只說肚子餓。她的思維方式是否與常人有異?否則她何以如此鎮定?
邁克轉身揮了揮手,站在他身後的男人領命而去。不一會兒,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把食物捧上來。
女人把食物放在蘭多多跟前,蘭多多看看食物,又看看邁克「還沒請教你的尊姓大名。」她又出人意外地問。
邁克鋒利的目光直盯著蘭多多,這個女孩是否應該為自己的處境擔憂一下?她不怕?還是相信雷龍會來救她?
「邁克,邁克-尼科爾森。」邁克還是回答了她,但仍不忘警告地道:「別想著逃,你逃不出這裡的。不過我會歡迎雷龍來,我會很好地招待他,絕對不會讓他失望。」
「他跟你有仇?殺父還是偷了你的女人?」蘭多多不以為然地把一塊三文治放進嘴裡,又灌了一口牛奶。
邁克聽了蘭多多的說話,倏然回頭。
「你們中國人不是有句話說,志不同道不相為謀嗎?在我們的世界,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能讓他活著嗎?」邁克陰寒著俊臉殘酷地道。
「不能為己用者——殺。」蘭多多狀似瞭然地點點頭。
這女孩真的很特別,如果不是從她身上搜出拓跋煒奇那條從不離身的項鏈,他真懷疑她是不是雷龍的女人。
「難道你不怕我殺了你?」邁克盯著蘭多多,倏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讓她看著他的眼睛。
「不會,不會!你不會殺我。」蘭多多搖頭,把他的手摔掉。
「你就這麼肯定?」邁克從心底漫上一股殺意,這個女孩絕對留不得。
「因為你殺了我,就無法引拓跋煒奇……噢,不!是你說的雷龍自投羅網,你沒把握殺得了他前不會殺我。」蘭多多又咬了片三文治。
「我仍然可以殺了你。」邁克手上突然多了把槍指著蘭多多。
「當然,我的生死全操在你的手上。不過,你如果不是忌憚雷龍,就不會把我抓來,對不對?」蘭多多看了眼他手上的槍,不以為然地道)這個女孩太聰明了,她居然連他的內心都能看透。他忌憚聚龍會裡的每條龍,尤其忌憚雷龍,他也說不清白己為什麼會特別懼怕他,他連龍繼天都不怕,居然會怕雷龍。
大概由於雷龍過於深沉嚴肅的外表,結他一份沉重的壓迫感,他似乎不論做什麼事都逃不過雷龍的眼睛,如果不是龍繼天的昏庸,他早被擊斃在雷龍的槍下,這就是他懼怕雷龍的原因。
邁克盯著蘭多多,蘭多多不懼地回視著他。
「我說得沒錯吧?而且你也太高估了我。」蘭多多道。
「哦?」邁克不解地皺起眉。
「因為我不是雷龍的女人,所以即使你殺了我,對他也無關重要。」蘭多多聳聳肩膀。
邁克嘴角露出抹笑容,這個女孩不知道自己在雷龍的心目中有多重要,她不知道雷龍能夠把他身上那條項鏈交給她,表示她在他的心中非比一般?
「你為什麼笑?」蘭多多奇怪地問,根本不把危險當一回事。
「因為你不算很聰明。」邁克淡淡地道,他把槍收起來。
「什麼意思?」蘭多多不解地看著轉身欲離開的邁克問。
「因為太聰明的人都不應該留在世上。」邁克說完即大步走出大廳。
蘭多多盯著他的背影一直在思索他的說話,那麼說她能留下一條命,全靠她不夠聰明?她是該慶幸自己不夠聰明,還是該慶幸自己夠聰明?蘭多多莫名其妙地聳了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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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多多被帶回房問,她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被人關在一個像籠子裡的地方,這對活潑好動的蘭多多來說,比殺她還難受。
要逃出這兒絕對是不可能的,單憑手無寸鐵的她,真是插翅難飛。就算沒有紅外線監測儀器,想要逃過那堆槍手,十個蘭多多也不夠死。
蘭多多在房間內坐立不安,要知道她是個坐不住的人,以前在家無聊便呼朋喚友,五人幫絕對會一呼百應.但是現在……五人幫可能快急死了。
拓跋煒奇知不知道她被人擄來這兒?他應該收到消息了吧?邁克的目標這麼明顯,他不可能不知道。
蘭多多掠了一下頭髮,覺得身上有什麼東西不見了。她順勢摸了摸掛在胸前的項鏈,沒有!蘭多多愣了愣,是丟了?還是被邁克取了?
她在室內跺起步來,覺得第二個可能性比較大,邁克拿走她的項鏈,讓拓跋煒奇知道,證明她在他的手上。拓跋煒奇知道她被擄,應該會很快就來救她,蘭多多的心裡陣窺喜。
蘭多多兩眼在房子裡轉來轉去,反正無聊,不如就自己找找樂子吧。她相信這房間內絕對裝了攝影機,但藏在哪兒呢?聽說只要一針管般大小,就可以把室內人的一舉一動全監控在攝影機內她在四面牆壁上細細搜尋,發現在一面牆壁上有一個細細的黑點,她眼睛倏然睜大,應該是攝影機吧?
蘭多多走到那個黑點前用手指按了按,捏了捏,不一會兒,房間的門被用力推開,一個孔武有力的男人一臉凶相地站在門邊朝蘭多多吼:「你在幹什麼?」
「幹什麼?沒有啊。」蘭多多眨著一雙無辜的眼睛,狀似糊塗地看著這個恐怖男。
「不可以碰那兒。」恐怖男惡聲惡氣,幾乎用吼的警告。
「哪兒?這兒?還是這兒?」蘭多多故意在牆壁上摸來摸去。
「是那個黑點。」恐怖男不耐煩地吼。
「你是說那兒啊?我覺得整面牆壁都很乾淨耶,就那地方髒死了,所以應該抹抹乾淨。」蘭多多邊說邊又伸手去觸摸那個地方。
「誰要你搞什麼衛生?」恐怖男衝上前一手揮住蘭多多的手,滿面惡相道。
「不能啊。噢,如果你不喜歡,那就算了。」蘭多多露出一臉訕笑。搞衛生?搞你的大頭鬼,如果不是太無聊她才懶得理他呢。
「別再碰那兒,否則邁克就把你丟進湖裡。」恐怖男惡狠狠地恐嚇,然後把門「砰」地關上。
丟進湖裡跟一槍斃了她有什麼區別?蘭多多撇了撇嘴,哼!誰理你。她對著攝影機把小嘴嘟得高高,然後叫吐出舌頭又裝成小狗的可愛模樣,再把嘴巴拉寬扮小豬,不斷扮著鬼臉。
蘭多多扮鬼臉扮得差不多了,把雙手放在身後,繞著房間跳,邊跳嘴裡邊唱著不成調的歌。
「雞雞雞,雞雞雞,我是一隻小小雞,拍著翅膀找伴兒。喔喔喔,喔喔喔,我的伴兒在哪裡?」
坐在監控室內的人全都睜大眼睛,大家被蘭多多有趣的表情逗得幾乎大笑起來,如果不是礙於邁克在旁,他們一定痛快地大笑一場。
邁克也被蘭多多有趣的表隋逗得發笑,這丫頭,難怪雷龍會愛上她,她如此精明聰敏古靈精怪,在這危機四伏的環境,居然還有心情逗樂。
「哎!我很孤獨,人類最大的天敵竟然是孤獨。」蘭多多扮完小丑,坐在房間內唉聲歎氣自言自語。如果不是要麻痺邁克,她才不要扮小丑呢,她知道邁克此時絕對會在監控室內,看著她和聽到她說話,所以以她更加賣力地表演。
「我想擁有整個世界,但我已經擁有這一切,卻覺得更加孤獨和寂寬。我開始日夜不安,坐立不穩,怕突然有一天,所有的一切在我眼前消失,我害怕心中的敵人,我害怕孤獨寂寞,天啊!我該怎麼辦?」蘭多多表情豐富地自導自演。
坐在監控室內的邁克,聽到她說的話,心裡被重重一擊,她居然能說中他心底深處的隱憂。正因為如此,他才把她從台灣擄到美國的得歲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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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邁克把蘭多多又叫到大廳。
邁克坐在大廳上,手上優雅地舉著酒杯,周圍的重型機槍手全都不見了。他緊緊地盯著蘭多多,從她那張散發著朝氣與頑劣的俏臉上,令他想起許多往事,許多已被深埋的記憶仿沸都被打開。
蘭多多看著不聲不響的邁克,撇了撇嘴。他把她叫來大廳,不會就為了盯著她看吧?她有什麼好看的?她自知自己算不上絕色美人,當然也長得不賴就是了。
「你為何能如此快樂?」邁克的目光似乎透著濃濃的憂慮,突然,張口問出一句連他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的話,他愣了一愣。
蘭多多聳了聳肩。
「我可以要杯酒嗎?」蘭多多問。
邁克親自倒了杯灑遞給她。
「因為我樂天知命。」蘭多多接過邁克遞來的酒道。
「樂天知命?」邁克皺了皺眉頭,對這句話似乎不太瞭解。
「樂天知命的意思就是,既然知道生死大權操縱在你手上,掙扎無益,所以不如看開點,能快樂時且快樂。」蘭多多道。
邁克仍然緊皺眉頭盯著蘭多多,她真能做到這麼豁達?他為何不能?從他知道龍驍-尼科爾森是龍繼天的兒子,隨時有可能接替龍繼天的位置,他的心理就一直不平衡。
他的父親只是某黑幫的小頭目,而「龍之家族」的勢力與斯特蘭尼、切爾格屯二大家族形成三足鼎立之勢,令聯邦政府忌憚不已。ˍ邁克二十歲投到龍繼天麾下,被聯邦政府看中,要他密謀策劃瓦解「龍之家族」的勢力,經過十年的努力,現在終於成功了,但他仍然受制於聯邦政府,更甚者,他天天擔憂仍在外的六大龍將。
他以為在聯邦政府的協助下,把龍繼天送進監牢,全面封鎖消息,再把六大龍將引回未,來個甕中捉鱉,一切就能搞定。但人算不如天算,現在六大龍將一個未除,叫他如何能安枕無憂?別說聚六大龍將的能力,就算是和他們之中的一個相對決,他也絕無勝算的把握。
他知道自己被聯邦政府耍了,聯邦政府假借他之手,把「龍之家族」的勢力瓦解,然後讓六大龍將把他消除,最後再把六大龍將一網成擒,得益的只有聯邦政府,他太失算了。
現在他兩面受敵,裡外不是人。怪只怪自己太愚蠢,上了聯邦政府的當,但一切已無法挽回。
「你這麼喜歡苦中作樂?」邁克輕吮一口酒問。
「否則又能如何?」蘭多多聳聳肩膀。
「如果我馬上殺了你,你甘心嗎?」邁克盯著蘭多多問。
「不甘心。」蘭多多想也沒想就回答,「不過我會把握時間來品嚐這杯酒,這杯酒有份澀又有份苦味,但細細品嚐之下,帶有一絲甘醇。」
「你也會不甘心,那我就更不甘心。」邁克突然把桌上的物品全掃開,地上一片狼籍。
蘭多多看著勃然動怒的邁克,她又聳了聳肩。
「你知道我隨時可以殺了你。」邁克捏住蘭多多的下巴,一臉凶殘地道。
「我知道。」蘭多多看著相當狂亂的邁克,她眨了眨眼睛,這個男人動不動就發脾氣很恐怖。
邁克一掌把蘭多多推在地上,蘭多多摔在破碎的玻璃上,手臂、手掌劃出幾道血痕,邁克叫人把她押回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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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天,邁克不時把蘭多多找去,她不知愁為何物的快樂情緒,很容易感染給她身邊的人,他發覺只要看著她,他就有一份輕鬆的感覺。
這天夜晚,蘭多多把床上的被子鋪好,裝成躺在床上睡覺,然後取出晚餐時要的紅酒,學著電影上的橋段,把眼睛湊近酒杯,果然看見房間內縱橫交錯的紅外線。
哇!很好玩。蘭多多玩興大起,她巧妙地繞過紅外線,悄悄地拉開房門,走廊外靜悄悄的,到處是交錯著紅外線監視儀,蘭多多躲過紅外線,悄悄地在整座別墅內探險別墅內到處佈滿紅外線監測器,如果不是她夠聰明,早觸動那些監測系統。蘭多多小心地避過監測儀走出去,外面是座長滿花草的院子,亮如白晝的探照燈不斷亂晃,蘭多多看見另一座樓房有一個房間亮著幻光,她避過探照燈,悄悄地靠近那個窗戶只見邁克擦拭著手上的槍,然後把桌子上的器皿全都打碎。
此時,探照燈在遠處掃射過來,蘭多多嚇得貼在地上動也不敢動。
過一陣子,她見識到邁克的防禦系統,終於退回房間,真有份歷劫歸來的感覺。蘭多多躺回床上,心裡暗想,對她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要躲過那群機槍手就不是易事,況且四周圍牆還豎著幾萬伏的高壓電。
只有等拓跋煒奇來救她了,他知道她的位置嗎?如果有命活著出去,她一定要拓跋煒奇教她用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