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見長啊。"邱晨用鼓勵後進的眼神看我。
"一般。"
"怎麼了?不開心?"
"還行",我心不在焉地邊運球邊答,"投得漂亮吧?這球臊喬丹都夠了。"
"切!那是沒人防你!不信我跟你比劃兩下",邱晨躍躍欲試。
"不行,你老借防守的機會性騷擾。"
"我真沒見過你這麼直白的,你說你好歹也是個女人吧?"
"我說我是人妖你信麼?"
邱晨停下球拍拍我肩膀,"有啥事就說出來吧,不想說也別委屈了自己,今天晚上吉林東北虎對北京奧神,等著看東北虎狂吞北京鴨!"
我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嗯」。
"別跟人打仗啊!"我走老遠了,邱晨還在我背後喊了一嗓子。
我笑著回頭擺個周傑倫POSE,"哼哼哈兮我只用雙截棍。"
回到寢室時看到晶晶正露出招牌傻笑站在寢室裡賣呆,見了我就咧著嘴衝上來。
"啊!曉蓓!親愛的你可回來啦!"
"你別碰我。"我閃到門後,"讓網友刺激著啦?怎麼變成拉拉了?一個女同志,私生活要慎重。"
"是啊!我是被他刺激到了啊!你看他給我寄了本書,好經典的,《情人》耶!戀愛專家幫我分析分析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暗示我他孤獨想要早點結束單身哦?"
靠,學中文的男生就是磨嘰,還整本破書來唬人,老土!
"送世界名著給異性做禮物,並不是為了傳達情意,而是為了炫耀文化品位。如果你對他說你喜歡《情人》,他下一步一定會送你"
"生命不能承受之輕!"老馬和我同時說。
"對了,所以我們要走出這個消費誤區。下次你可以帶他到榮昌金店或者是卓展五樓淑女屋專櫃去看一看,好讓他知道女人到底需要什麼。如果他找出肚子疼要大便的理由拒絕入內,就把他拉到重慶路地下商場去上廁所。記住出來要往東拐,東邊有幾家不錯的品牌,雖然是仿製也可以亂真。不要走到西邊去,西邊是內衣展銷,容易勾起他的非分之想"
"等一下,哪邊是東我分不清!"
"面對女廁大門時右手的方向",我歎口氣,女人就是女人,"地下商場上面就是東方購物廣場,這個可以不必進了,因為第一層有很多男用的皮帶、打火機還有小電器什麼的,都是很貴的東西"
"不貴啊,全是仿的,才二三十塊,你上次在東方買的那個倩碧禮包不是要兩百六嗎?"
"Shutup!好鋼要用在刀刃上,給自己買,就是買蘭蔻也是投資到位。但是你們屬於異校戀情,對方又是自命風流才子的文學院男生,安全指數不高,你願意他油頭粉面去勾搭別的MM嗎?不想陪了老公又折錢的話就給我閉上嘴。"
""
"我知道你覺得我是物質的奴隸,但是,丫頭,我對你講實話是因為生活就是這麼殘酷,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我們一樣為愛顛簸在紅塵。你以為你在為他省錢,其實是給他的出軌創造條件。我家樓上的阿姨守著金山吃白菜穿二十塊錢一雙的皮鞋,攢下來的那點還不夠老公給坐台小姐買鉑金戒。我不是讓你去壓搾他的血汗,男生送東西不能看價格而要看比例,他若是領助學金的貧困生,每月只有二百生活費還肯出一百為你過生日,這樣的男生你要珍惜,因為他的投資比例是2:1,不要用太多他的錢,適當地讓他給你買串糖葫蘆就可以,倒貼也不見得就不行,因為他會在脫貧前記得你的一片癡心;他若是穿800一雙的阿迪達斯卻不願為你買一件大眾真維斯,那就甩他沒商量。這種男生工於心計,知道給自己留下更多機會和退路,朝三暮四勾三搭四不三不四不正經。最後一條白金準則,永遠守好一壘底線,它是你未來幸福生活的本錢,不要相信網上那些處女不值錢的胡言亂語,那是有心懷不軌者想混水摸魚。萬一淪陷了,切記!打死也別說!"
晶晶似懂非懂地點頭,我拿出紙巾擦汗。
在我休息之時老六阿瑩趁虛而入,「心理測試啊心理測試,看看你在青春期的慾望波動。」
「測什麼的?」
「測完你就知道了,聽不聽?」
歷來我們在小報和雜誌上發現心理測試都是一起做,通常都是些看看你的白馬王子啥時候會出現,你前世的魅力夠不夠大,你今年桃花運如何。測完桃花運那一次企鵝激動得到處傳揚「呀呀呀我的桃花運全寢室最好哎。」這話一直傳到我們班男生耳朵裡,結果給我們一個寢室換來個新外號:桃谷六仙。和《笑傲江湖》裡那六個白癡同名,大家覺得很丟面子,商量了一下把企鵝拽到川王府搓了頓飯,吃飽了用企鵝手機給出身包工頭豪門的鄭洋打電話「你媳婦在我們手裡,快點拿錢來贖,敢報警就殺了她。」事後我盤算一下,一頓飯吃了兩百七,怎麼也不算虧了。況且我排行老五是桃花仙,比老馬的桃根仙,晶晶的桃干仙好聽多了,雖然那六個傻B傻起來是不分彼此。
大家靜下來聽阿瑩念題:「在你前進的路上遇到一條小河,河裡有鱷魚,你會選擇哪種過河方式?A、放棄過河B、坐船過河C、游泳過河D、在小河邊猶豫不知該往前走還是回去。"
「游泳過河!」老馬躊躇滿志「玩得就是心跳!」
「那我也游泳」,老四妮妮毫不猶豫地說,深情地凝視著老馬,「一路上有你,苦一點也願意……」
「我還是放棄算了,不想拿命冒險。「我表態。
「我……大概要猶豫一下吧,我也不知道怎麼好……「晶晶深思熟慮。
「我……「企鵝小臉皺巴著不知道說什麼好。
「算了你這等於在猶豫,就是D了,好,大家聽著。哎哎你們兩個,牆角那對兒玻璃聽著點"。
老馬和老四正四手交握說些「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之類的肉麻話,聽到召喚立刻坐好。
「放棄者是屬於性冷淡的,坐船者是正常的,游泳的是性飢渴,猶豫的是性無能。好了,宣讀完畢。」
寂靜。
沉默啊,沉默啊,不在沉默中學壞,就在沉默中變態。
「你們都看我幹什麼?」老六往上鋪躲,「是書上這麼說的。」
「大家——上啊!!!」
「死了?」我看看不再掙扎的老六。
「沒有,還喘氣呢。」晶晶把手放在老六鼻子上試試呼吸。
「死了也不行!把她打個包拿到南湖浸竹籠,開春兒再撈出來,屍體放七苑門口插塊牌子:我是畜生。」老馬說。
「饒了我吧,那書真是這麼說的。」
「什麼淫穢書刊!肯定是瞎編的!我不就是想游會兒泳嗎?啊?就,就——就飢渴啦?」
「你不賴了!飢渴不比無能好啊?」
我爬上床去取老六那本雜誌,順手打開手機,小燈急促地一亮一亮,未接信息顯示。打開看,是老許的短信,「出來吧有急事。」
我撥老許電話,「喂?是我,剛才忙著複習呢沒開機,你怎麼啦?什麼急事大半夜的?我明兒還有課呢,懶得出去了。」
「你出來就知道了,出來吧老董也在,快點啊他們等你都等不耐煩了。」
老董是即將上任的學生會主席,他來幹嗎?什麼玩意兒啊還賣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