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懂得珍惜現在,渺小的你,依然美麗天終於亮了,拉開水藍色的窗簾,抬頭就能看見清新可愛的陽光,像一團巨大的鵝毛,暖洋洋,毛茸茸的照在臉上。
又是美好的一天。
飄雲打開窗子,聞到清涼的晨風和露水的味道。窗外那棵飽經風霜的老槐樹,彎曲著蒼老的枝幹,碩大的葉片已經從翠綠變成了薑黃。有微風吹過樹梢,落葉翩翩,飄然而下,它投向大地的姿態是如此的靜美安然,彷彿出征多年的勇士終於解甲還鄉,歸於沉寂。
人世無常,但紅塵有愛,眾生有情。抬頭望盡浩瀚的蒼穹,天際流雲,宇宙澄清,時光正好。這個世界是如此的偉大壯麗,與之相比,人生短短數十載,是多麼的渺小,小塵埃裡了。可是,我們依然可以像株倔強的植物,濃烈而豐盛的活著,讓飽滿的生命在塵哀中開出花來。
只要你有足夠的勇氣反叛自己,有健全的心智包容苦難,有溫暖的雙手承載不幸。你就可以在有限與無限的世界裡,贏得一份腳塌實地的快樂和信心,在平凡的瑣碎和微小中追求生命的終極意義。
飄雲脫光衣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女孩臉色蒼白,面容憔悴,髮絲凌亂,眼圈黑青,還有那密佈在胸口和肩頸上的吻痕,已經化成一片紫黑色的淤青,印在雪白的皮膚上,彷彿魔鬼的印記。
她輕輕撫摸女孩的臉,溫柔憐惜:「不要害怕,不要難過,不要傷心。悲辛的過去你無法阻止,渺茫的未來你不能把握。可是,只要懂得珍惜現在,渺小的你,依然美麗。」
女孩目光澄淨,眉目安寧,對她點點頭,微笑著。
班要照上,課要照講。只要不是山崩海嘯,洪水瘟疫,世界大戰,火星撞地球,我們的生活就要如常運轉。教師這個工作最不盡人情的地方,就是當你心情低落得想一言不發的時候,你依然要強迫自己說話。而且要思路敏捷,言語清晰,生龍活虎,飽滿熱情。課堂就是教師的舞台,教師就是舞台唯一的演員。這是場一個人獨立承擔的獨幕劇。編劇,導演,幕後,演員,只有你自己。
課堂就是沒有硝煙的戰場,語言就是你衝鋒陷陣的武器。面對著六七十雙渴求著知識的眼睛,六七十張充滿信任臉龐,你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懈怠和應付。你要高屋建瓴,縱橫捭闔,精通世事,寵辱不驚。你要先知先覺,考慮周全,靈活機動,始終掌握課堂的舵把,引導潮流,讓你的學生乖乖入翁。
飄雲今天穿了一件粉紅色的連帽休閒裙,領口和裙擺都滾著俏麗的白色毛邊。鮮艷的色彩,靈動的款式,再配上黑色的高筒靴,將她襯托的更加青春亮麗。頭髮上擦了少許的橄欖油,過肩的長髮光滑如緞。為了掩飾蒼白的臉色和黑眼圈,她施了淡淡的桃粉色胭脂,還破天荒的帶了條七彩琉璃項鏈。走進教室,引起一陣騷亂。
今天的課也講得相當的漂亮,風生水起,流光溢彩。活躍的課堂氣氛和幽默風趣又不乏深度的提問,讓學生即飽了眼福,又飽了耳福,還豐富了知識。
下課後,學生說,上童老師的課,無論感官還是思想,都是一種享受。
本來還為她擔心的寒城,看到她比平時還要精神的表現,眼裡的擔憂也變成了沉溺和欣賞。
這是飄雲自我減壓的小訣竅,當你心情低落的時候,更要做好身邊每一件事。如果破罐破摔,放任自流,只會讓自己變得更糟。
下班之前,接到了隋洋的電話。買了新車,興高采烈的語氣,聽不出絲毫的異常。飄雲想,龍天祐應該是什麼都沒說。
隋洋約她吃晚飯,飄雲本想拒絕,她今天想去看看寒城的媽媽。可是想到跟他已經兩天沒見面了,這對一向緊逼盯人的隋洋來說已經到了極限。最後還是答應了。
一出校門,在洶湧人潮中,只看見一輛耀眼的保時捷大大咧咧的停在門口,囂張的程度絕對能吸引勞苦的人民群眾,用白眼將它砸個稀巴爛。隋洋從車廂裡鑽出來,高興的衝她招手。
「飄雲,這兒……」
飄雲就在人民詫異嫉妒羨慕不屑等諸多複雜的目光中,上了車。「
親愛的,想我沒?」開車的隋洋騰出一隻手摟著她親了一口。
「親愛的,小心開車,我可不想跟你做亡命鴛鴦。」飄雲掙扎著把他不安分的爪子放回原位。
「呵呵,我們先去吃飯,然後帶你去個好地方。」
「能不能先透露一下?」
隋洋一臉壞笑;「保密。」
飄雲斜他一眼:「臭屁。」
晚餐吃的是肥牛火鍋,腰眼肉,蝦爬肉,魷魚卷,生魚片,墨魚滑,還有各種青菜,上了滿滿一桌子。隋洋不能吃辣,要的清湯鍋。飄雲要的是麻辣鍋,還嫌不過癮,又向服務員要了一碗辣椒油,全倒進鍋裡,一點沒剩。
紅油滾滾的小火鍋,冒著騰騰的熱氣,讓隋洋看得心驚肉跳。
「飄雲,少吃點辣椒,醫生說你胃不好。」「
沒事,我從小吃著隔壁朝鮮阿媽妮做的辣白菜長大的,這點辣,毛毛雨了。」
飄雲是個無辣不歡的人,那紅紅火火的小火鍋,早就讓她口水橫流,正要動筷……
「那也不行,服務員,給她換掉。」不容質疑的口氣。
飄雲只能眼巴巴的看著火辣辣的靚湯,被換成了淡而無味滋補湯。為了補償,隋洋給飄雲叫了一盤「驢打滾」,香甜的糯米黏餅裹著豆粉,沾白糖吃,粘滑爽口,是這家火鍋城的招牌菜。
飄雲氣得一口一個,隋洋看著她惡狠狠的吃相,納悶的撓了撓頭:「真是奇了怪了,那麼多東西,你都吃哪去了?」
吃過晚飯,隋洋神秘兮兮的把飄雲帶到了一個地方。一下車,飄雲傻眼了,這地她來過,就是龍天祐接手的那家酒吧。他已經把招牌改成了「紅獄」,門面煥然一新。
「這裡有什麼好玩的,咱們還是換地吧,好不好?」飄雲拉著隋洋的手左右搖晃著,此時此刻,她是一點也不想跟那個人碰面。
女友難得撒嬌,隋洋很是受用的摟著她哄道:「這是天祐哥新買的酒吧,咱們就當給他捧捧場嘛。聽說他加了不少新花樣,一定很有意思。」
飄雲白他一眼:「你是想看特別表演吧。」
一語中的,隋洋嘿嘿一笑:「這足以證明,我對你毫無隱瞞,透明的跟保鮮膜似的。」
飄雲摸了摸鼻子,這倒是,隋洋好像從不背著她做事。每次去風月場即使不帶著她,第二天也包準屁顛屁顛的跑來報告。
看見和隋洋並肩走進來的人,龍天祐楞了一下。他顯然沒料到,昨晚讓他想了一夜的女人,這麼快就又見面了。
昨夜不著寸縷的她,在他懷裡萎縮得像只雪白的綿羊,讓他心疼的不得了。今天穿著連身短裙的她,搖身一變,成了一隻粉紅色的小兔子,讓人狠不得一口吞下去。
「哥,我帶著飄雲來捧你的場了。」
「呵呵,傻小子,總帶女朋友來這種地方,不怕把她教壞啊。」龍天祐把他們安排在視野最好的位置,叫服務生上了果盤,零食,啤酒,竟然還有一杯冰淇淋。
「哪能啊,我們家飄雲老實著呢,我都怕把她呆傻了。」說著,把冰淇淋推到飄雲面前,「你看,天祐哥多疼你,你還拿把不願意來。」
飄雲笑笑,也不看人,拿起雪糕勺低頭就吃。藍莓味的,正對她的胃口。
「哥,聽說你這兒有個女孩,鋼管跳的特棒,什麼時候出場啊?」
「咳!咳!」飄雲被雪糕嗆著了。
「我說小姐,你慢著點,沒人跟你搶。」隋洋拍著飄雲的背,心疼的幫她順氣。
龍天祐看了看她,臉都漲紅了,不知道是嗆的,還是嚇的。
「她不幹了。」龍天祐輕描淡寫的說。
「太可惜了,我還想讓我們家飄雲開開眼呢。」
龍天祐看了看嗆得臉紅脖子粗的女人,心想,她眼界開的能嚇死你。
「今晚十點有人妖表演,十一點有脫衣舞,還不夠你們看的?」
隋洋摟著飄云:「我們十一點就走。」「
你不是要看特別表演嗎?幹嘛走這麼早?」飄雲疑惑的看著他。
隋洋貼在她耳朵上柔聲說:「我只想看你脫。」
飄雲有點慌,看了看龍天祐,他正夾著香煙,眼睛盯著台上那個化妝恐怖衣著性感的辣妹。
「我今天不方便,改天,好不好?」飄雲在隋洋耳邊輕聲說。
隋洋皺眉:「怎麼會呢?你前幾天不是剛來過?」
飄雲差點咬舌,她忘了,她的生理週期,隋洋比她記得還清楚。
龍天祐其實一直在聽著,他當然知道,飄雲為什麼不方便。他昨夜留下的痕跡,估計一個禮拜都下不去。「隋洋,『飛龍』來了一個新的拳手,是個職業級的,拳腳厲害著呢,你不去看看?」
「哥,我改天再去。」隋洋親了懷裡的女人一口,他現在除了她,什麼心思都沒有。
龍天祐戲謔道:「小子,有點出息好不好。幹那事,什麼時候不行。你還怕她跑了?」
隋洋捏了捏女友滑嫩的臉蛋:「飄雲才捨不得我呢。」
「那不就得了。那人明天就走了,機會難得。你今天不去,就再也看不到那麼精彩的表演了。」
把那麼血腥的暴力場面當表演,這個男人的神經顯然不正常。飄雲在心裡腹誹。
隋洋有些猶豫。
「你去吧,咱們來日方長嘛。」飄雲在他耳邊推波助瀾。
「那你一會兒自己回家成嗎?」隋洋問。
危機解除,飄雲鬆了一口氣,輕快的說:「當然成了,我都多大的人了,你還怕我丟了呀。」
龍天祐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飄雲看了看他。雖然這個男人幫她解了圍,可是對於這個始作俑者,她一點都不感激。
人妖表演只看了一點,隋洋覺得沒意思,不到十一點就走了。
北方的秋天夜涼如水,飄雲穿得單薄,一出來就凍得瑟瑟發抖。隋洋把她拉進自己的外套裡,衣服裡的溫度,像只巨大的狗熊迎面給了她一個溫暖的擁抱。
飄雲因為怕冷,直往隋洋懷裡鑽。隋洋抱著她柔軟飄香的身子,一下就興奮起來,那裡硬到不行。
「哥,你的切諾基借我用半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