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祐,別把自己想像成悲天憫人的救世主,那只會讓我更瞧不起你。
龍天祐靠在牆角吸煙,看了看自己的手錶。說好半個小時,這都一個多鐘頭了,還沒折騰完。
龍天祐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那輛白色切諾基,他在牆角喝西北風,他的好弟弟在跟自己的女人翻雲覆雨。
想到這,龍天祐心裡有股說不出的彆扭。隋洋對飄雲的控制欲和佔有慾都極強,這他以前是知道的,也不覺得有什麼。
可是今天,他突然感到自己這個弟弟似乎有點過分。就那小身子骨,經得起這麼折騰嗎?再說,她今天那臉色,壓根就不是好色,隋洋看不出來嗎?
要是她跟著他,他一定……唉,他深深歎了口氣。又胡思亂想,龍天祐,你真的是走火入魔了。你以前的那些女人,論身材相貌舉止情趣,哪一點不比那個小丫頭強?你怎麼就跟個餓急的蒼蠅碰到露縫的雞蛋似的,圍著她亂轉?真是一點深沉都沒有了。
心裡這麼想著,可是眼前浮現的卻是飄雲滑溜溜的身子和那雙滴溜亂轉玻璃珠似的眼睛。光這麼想,都興奮的不得了。
這樣想念一個人,是一種極致痛苦,痛苦中又包含著極大的快感。痛苦和痛快都有一個「痛」字,可見它們同宗同源,一脈相承。真正的快樂和真正的痛苦,有一種骨子裡的相似。如果你不能體會這一點,就說明你沒有過深仇大恨,也沒有刻骨銘心的快樂過。
龍天祐閉上眼睛無聲的呻吟著,幻想著飄雲在他懷裡的樣子,可是越想越難受,腫脹的慾望可恨的叫囂著,像個剛烈的戰士鄭重其事在向他宣誓:不真正佔領那片水草豐美的溫暖沃土,它就永遠不會偃旗息鼓,鳴金收兵,誓要力戰到死。
他一拳打到牆壁上,狠狠罵道,該死的妖精,上輩子一定是狐狸精變的,專門勾引男人。
車門開了,隋洋抱著飄雲走出來,飄雲身上披著隋洋的外套,髮絲微亂,星眸微瞇,像只慵懶花貓。
「親愛的,你行嗎?要麼我先送你回去?」隋洋擔心的看著她。
飄雲趕緊搖頭,心想,千萬不要。回到家裡,你小少爺一個按捺不住,再成其好事。我的身子吃不消不說,家裡的燈可方便著呢,一開燈,就什麼都完了。「
沒事,我好著呢。」飄雲指指烏漆抹黑的夜空,看都不看就信口雌黃,「你看今天的星星多美,我正好散散步,消化消化食。」
隋洋抬頭看了看,納悶的說:「哪裡有星星,我怎麼看不到?」
飄雲披著隋洋的外套,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這條路已經走過無數次,有時候自己走,有時候跟寒城一起走。冬天下過第一場雪,光禿禿的樹幹就會變成銀白色的枝條,整個城市,就成了一個粉雕玉砌的世界,宛如童話中的樣子。
空氣中瀰漫著沁人心脾的甜香,飄雲看到不遠處有個老伯在買冰糖葫蘆,這是她小時候最喜歡吃的零食。媽媽常用自己的私房錢偷著買她吃,讓她站在雪地裡吃完,回家前還要抹乾淨嘴巴。
飄雲笑了起來,心裡暖烘烘的。走進一看,冒著氣泡的糖漿呈現出讓人愉悅的松香色,不禁十指大動。
飄雲要了一串葡萄和橘子瓣的,一邊走路,一邊美美的吃起來。可惜寒城不在,飄雲記得他最喜歡吃傳統山楂味的。據說甜食裡有一種讓人快樂的魔力,如果他在,他們就可以一起分享這份快樂,快樂就會變得更多。
飄雲拿著沒吃完的糖葫蘆走進黑暗的樓道裡,各家都有門前燈,可是沒人願意浪費電錢給晚歸的鄰居行個方便。
飄雲的小靴子小心翼翼的踩著狹窄的水泥樓梯,生怕一個不小心跌個血濺五步。卻沒留意到,一個黑暗的影子,一直在身後悄無聲息的跟著她。
上到三樓,眼睛適應了黑暗,飄雲感到有些不對勁,猛然回頭,一個高大的身影立刻向她撲過來。吃了一半的冰糖葫蘆慌亂中掉在了地上,便宜了土地公公。
飄雲心裡一驚,完了,碰上打劫的了。怎麼辦?喊救命?雷鋒叔叔早下崗了。喊打劫?跟救命一個效果。那就只有喊著火了,死馬當活馬用吧。
剛想扯開嗓子喊個驚天動地,心裡還在慶幸,還好,那個人沒摀住她的嘴。只聽見那個黑色的影子說:「別怕,是我。」
熟悉的聲音,讓飄雲放棄了用高貝噪音騷擾民居的念頭。她已經聽出聲音的主人是誰,龍天祐。
「你幹什麼?」飄雲氣喘吁吁的問,被他嚇得三魂不見了七魄。
「我想你。」龍天祐喘著粗氣,飄雲的氣息吹在他的下巴上,他每一根鬍子茬都興奮得直哆嗦。
飄雲揣摩著這三個字的含義,它可以有多種解釋,想念你的人,想念你的聲音,想念你的溫柔,想念你的身體。龍天祐的意思是哪一種?
很快就有了答案。
他把飄雲像張餅似的壓在冰冷牆上,別住她的腿,股間的陽物像迷失的孩子終於找到了溫暖的家園,興奮的直跳。
飄雲想把剛才沒有施行的事業付諸行動,可是身前的男人已經不可能給她機會。用嚴絲合縫的熱吻牢牢堵住她的聲音。手也沒閒著,撩開她的裙子,撫弄著讓人意亂情迷的花心。
就在他要解開皮帶將她就地正法的時候,飄雲嚶嚀一聲,放棄了抵抗。意識到懷裡人的變化,暴烈的龍天祐也溫柔起來。輕柔的吻著她的脖子,寬厚的手掌流連在她俏麗的Rx房上。一想到這衣服下面有他昨夜留下的印記,油然而生的激動和溫情就氾濫成災了。
「這裡好冷,我們進屋再做,好不好?」懷裡的女人小聲請求著。
「好。」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懷裡的女人就是要他的命,他也會說好。當然,快活過後,能不能付出行動,就是另一回事了。這就是男人,在女人的肉體面前,可以強大暴烈的焚燬一切。也可以愚昧軟弱的卑微可憐。身後的男人纏綿的吻著她的頭髮,飄雲拿出鑰匙,插進了鎖孔,轉身親吻男人的嘴唇。
這個吻裡有清甜的葡萄味和甘冽的橘子香,龍天祐醉了。
就是現在,說時遲,那時快。飄雲突然飛起一腳,狠狠踢在龍天祐的小腹上。男人沒想到這個弱不禁風的小女人,竟然會來這麼一招,猝不及防被她一擊即中,疼彎了腰。
飄雲趁著空擋,迅速打開家門,飛快的跑進去,只要把門一關,就大功告成了。
可惜,就差在這最後一步。龍天祐用手一搪,她整個人就飛了出去,倒在地上。
他進來後,就一腳把門踢上了,這下可好,引狼入室。
龍天祐俯下身子,捏著她的下巴笑話她:「這招誰教你的,真是笨透了。」
飄雲咳嗽了幾聲,龍天祐把她抱起來,放在臥室的床上。關切的問:「傷著沒有,早知道你這麼點勁,我就多收點力氣了。」
飄雲好像茬氣了,咳嗽的說不出話來。龍天祐給她倒了杯水,順便打量著她的家。一室一廳,四十坪不到,裝修的很寒酸,可是屋子很整潔。佈置的也很溫馨。水藍色的窗簾,同色的床單被罩枕巾,可愛的米老鼠床頭燈,散發出暖烘烘的橘子色燈光,像鮮艷的果汁。牆壁上掛著樸素的木雕畫,到處都是濃厚的溫暖情調。「這裡跟我家的浴室一般大,不過,好像挺舒服的。」龍天祐像個主人一樣觀賞完之後,一屁股坐在了床頭。
「龍天祐,你到底想幹什麼?」飄雲有些虛弱的看著他,心口有點疼。
「我剛才說了,我想你。」龍天祐用手背撫摸著她的臉。
「你慾求不滿,有的是女人讓你發洩,為什麼抓著我不放?」飄雲憤憤的扒開他的巨靈神掌。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昨天在夢裡,都在跟你做愛。」龍天祐整個人壓在飄雲身上,整個屋子都瀰漫著她的氣息,宛如鬼魅催人情慾。
「你,放開我。」飄雲用力推著身上的男人,可是胸口憋悶的厲害,一用力就喘不過氣來。
「讓我做一次。你想要什麼?公寓,珠寶,車子,還是金卡。」身上的男人一邊說,一邊猴急的扒她的衣服。
飄雲咬牙:「龍天祐,我不是那些在你身下宛轉迎奉的妓女。我什麼都不要。如果不想成為強xx犯,就請你立刻滾出我的家。」
龍天祐頓了一下,飄雲的冷漠徹底摧毀了他的柔情。如果說,剛開始的挑動還帶有一絲難以言說曖昧溫情,那麼現在,就只剩下冷酷的打擊和剿滅。
他冷笑,手指輕輕的,從她纖細精緻的鎖骨劃到胸口,壓住她的Rx房,就像扼住她的呼吸。
「別把自己說的那麼高貴。你對隋洋就不是出賣嗎?你們是正常的戀愛嗎?你根本不愛他,如果不是為了你媽,你不會在他身下委曲求全的任取任求。告訴你,只要不是為了愛而做愛,無論你所求的是什麼?這都是一種交易,是一種買賣。」
龍天祐看著身下的女人,等著看她崩潰的樣子,可是,她只是睜著一雙水亮的眼睛看著他。龍天祐氣不過,把話說的更狠。
「如果,你非要找個理由,那我就給你個理由。你的小情人柳寒城。」
身下的人顫動了一下,龍天祐滿意的捏著她的下巴,這樣便於欣賞她的恐懼。
「告訴你,我捏死他,如同捏死一隻螞蟻。」龍天祐的一隻手在空氣中,一點一點的合攏,最後攥成了拳,骨骼咯咯作響,飄雲彷彿看到寒城的生命被他一點一點的壓搾成支離破碎的殘片,血淋淋的落了一地。「怎麼樣?這個理由夠不夠?」龍天祐冷笑,他已經看到了恐懼,雖然轉瞬即逝,雖然它一點都不美好,一點都沒讓他感到快樂。可是,他贏了,他用讓人恐懼的暴力和死亡,讓她害怕了。
飄雲咳嗽了一下,閉著眼睛,輕聲說了一個字:「夠。」
龍天祐明白,這就是許諾了。
他脫掉衣服,露出赤裸悍壯的胴體,溫情的貼著她的身子。看到她的蒼白和顫抖,他是心疼的,可是心疼,不能拯救他的慾望。他依然很想要她,雖然這種做法很不光彩。可是,他為自己開脫說:無毒不丈夫,如果不用非常手段,怎麼可能得到你想要的?
而且,他會很溫柔的待她,憐惜她,不讓她覺得這是一種委屈,讓她同樣享受到性愛的美好和快樂。
他輕吻著她的皮膚,溫情而浪漫。過了今夜,她就是他的女人了。他會照顧她,保護她,不讓她受傷害。很莫名其妙的想法,卻在那一刻佔據了他的大腦。讓他在極度快樂的同時,也感到一種激動和神聖。沉浸在自我營造的柔情蜜意中,無法自拔。
可是,如果他抬頭看看飄雲眼角一閃而過的淚花,他就會知道,這不過是他一相情願的獨角戲而已。「以後就跟著我,隋洋太年輕,還不懂得體諒人。我會給你更好的生活。」進入前,他依然不忘貼著她的脖子柔聲誘哄著。
「你根本就不能跟隋洋比。」飄雲的聲音,像根羽毛似的從身體裡飄出來,卻像把刀子刺在龍天祐激動得充血的心臟上。
「你說什麼?」龍天祐抬起她的下巴,虎目閃著凶光。
「不要拿自己跟隋洋相提並論,那是一種侮辱。我承認,我不愛隋洋,可是我感激他。因為我知道,他是愛我的。雖然愛的鹵莽而任性,可是沒人能置疑他的真心。而你,除了用暴力和威脅強迫一個女人跟你做愛,你還會什麼?龍天祐,別把自己想像成悲天憫人的救世主,那只會讓我更瞧不起你。」
龍天祐咬牙切齒的看著身下的女人,幾句話說得和風細雨不卑不亢,卻像一瓢涼水迎面澆得他兩眼翻白,把他一腔鐵漢柔情貶得一文不值。此時此刻,他只想狠狠的壓在她身上,讓自己充沛的精力發洩到筋疲力盡。否則,只要他還有一點力氣,他都要掐死這個不識好歹的小妖精。
「媽的,我就不信,今天治不了你。」龍天祐像一隻咆哮的北極熊,凶神惡煞的撲向可憐的還有些咳嗽的小白兔。
月亮躲進了厚厚的雲層裡面,彷彿對即將發生的人間慘劇,不忍目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