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148章

  肉慾
  或許是以酸辣為主的泰國菜實在不合胃口,或許是這裡用泰樂、筒裙、指甲舞烘托出的異國氣氛太過矯情,又或許是今天的心情實在不佳,總之,一向胃口極好的凌落川,此刻竟失了往日的水準,只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一個人盯著舞台,一副憂心仲仲的樣子,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未晞本來就不太喜歡泰國菜的口味,看凌落川沒意思,自己也更加洲際導彈情沒緒。望著對面的男人靜靜地看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探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用手語問:「你怎麼了?」
  凌落川轉過臉,一雙漂亮而清澈的眼睛,就那樣赤誠而憂心地看著她。未晞這時才發現,這個男人原來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如同此刻,他明明什麼都沒說,那雙眼睛卻在顧盼之間,好像對她說了好多好多的話。那雙眼睛是如此的純粹,如此的乾淨,讓猶如驚弓之鳥的她也感覺不到一絲的惡意。
  經歷了那麼多的傷害和痛苦,幾度生死,人生的跌宕沉浮猶如滄海桑田,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會有這樣的感覺?坐在她面前的,明明就是一個隨心所欲,視世間一切規則猶如糞土的男人。可是,她就是覺得,這樣的他是一個能夠帶她走出悲劇的黑暗英雄,可以讓她將一切交付其中全心信賴。不用擔心,只要將一切交給他……
  未晞移開眼睛,一顆心猶如小鹿,亂跳亂撞,在胸腔裡鬧得厲害。凌落川搖了搖頭,戲謔道:「你以後不要這樣看著我,像只羞答答的小兔子。要是讓我誤會你為我動心了,那時我把持不住一口吞了你,你可別怪我。」
  未晞撲哧笑了出來,心道:這才是凌落川,就算做出再怎麼傷天害理的事,他也有本事推得一乾二淨。
  對面的男人卻長歎一聲,說:「這都能笑得出來,我發現,你真是越來越不怕我了。」
  聞言,未晞不由得一怔。被他這麼一說才發覺,自己真的是一點都不怕他了。為什麼會這樣?
  這種安心的感覺,她在阮劭南的身上,從來就沒有得到過。
  兩個人朝夕相對的時候,他對她信誓旦旦、唇齒纏綿的時候,哪怕是身體交疊、水乳相逼的那一刻,她知道,在心裡的某個地方,她一直都怕他。
  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根深蒂固的恐懼?還是第六感對災難的示警?
  可惜,那時的她被少年時的記憶迷糊了心竅,什麼都聽不見,什麼都看不到。
  她笑了笑,在紙上寫道:「為什麼一定要讓我怕你?是你說的,大家做朋友。朋友當然要平起平坐,難道還要分個高低貴賤不成?」
  凌落川抬眼瞧著她,「可是,我卻越來越怕你了,還怕得要死。」
  「你怕我什麼?」
  男人看著她,很認真地說:「我怕你傷心,怕你難過,怕你被人欺負,怕你被我欺負。怕你被過去的事情傷害,怕你被未來的事情傷害,怕自己空將一顆心拳拳交付,最好卻落得一個心碎神傷的下場。接觸你越多,怕得就越多。對你的迷戀越深,怕得就越厲害。但我最怕的,是我自己。」
  對上男人專注的目光,未晞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凌落川笑了笑,繼續說:「你不是男人,你不是我。所以你不會知道,此刻坐在你面前的這個男人,對你抱著怎樣貪婪而可怕的慾望,怎樣卑鄙而無恥的想法。你覺得阮劭南可怕嗎?其實,我可以比他更絕,更可怕。但是,未晞,我不能這樣做。因為我不是他,我沒法像他那樣在人性和遊戲規則面前,選擇規則,而不是人性。他放棄了所有道德和良知的底線,選了一條簡單的路走,沒有愧疚,沒有憐憫。可是,我走不了。我不能把你逼到絕路上,自己卻像個陌生人一樣,看著血肉模糊的你冷眼旁觀。因為那不是別人,那是你,是我每日牽腸掛肚、朝思暮想的你。我為此痛苦不堪,我抱著每一個像你的女人,望梅止渴,畫餅充飢。可這種隔靴搔癢的日子,我已經過怕了,那些女人開始讓我感到噁心。有時我又恨不得讓你去死,是你讓我變得軟弱。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安寧。只有你化成飛灰,我才能死心。這種又愛又恨又驚又怕的感覺,你明白嗎?」
  男人姿態優雅,聲音平靜,像個真正的紳士娓娓道來,唯有眼底那抹難以言喻的瘋狂,洩露了他的情緒。
  未晞的心狂跳起來,她低下頭,用發抖的手在紙上寫道:「我相信你,你不會傷害我的,是不是?」
  凌落川揚唇一笑,「你相信我?你還不知道,我究竟想對你做什麼,你就說你相信我?」
  他在黯淡的燈光下伸出手,撫摸著她的臉頰,輕輕地閉上眼睛。深重的呼吸,沉靜的語氣,卻蘊涵著難以估量的狂熱和肉慾。
  「我想把你關起來,鎖在一個不見天日的地方,讓所有的男人都看不到你。我要不分晝夜地擁抱你,就像抱著清晨的空氣。我要盡情地享用你,就像享用絕美的筵席。我要狠狠地佔有你,就像佔有一件專屬的祭品。我要活生生地生剝了你,就像剝開一條可愛又雙調皮的美人魚。你的頭髮,你的嘴唇,你漂亮的四肢,你柔軟的身體,你每一寸皮膚,你所有的一切……」他修長的手指忽然緊緊鉗住她的下巴,呼吸急促,「我的,都是我的。你不需要思考,不需要情感,不需要理智,甚至不需要清醒。因為只要你睜開眼睛,你就會恨我至嗜血啖肉。不要奢望會有誰來救你,擋在我面前的人,我會讓他死無葬身這地……」
  他的氣息炙熱,手指卻冷得像冰,未晞在他指下瑟瑟發抖,這恐怖的氣氛讓她寒寒戰慄。
  感覺到她敲骨吸髓般的恐懼,男人睜開眼睛,歪著頭,著迷地看著她,就像看一件私藏的藝術品,修長的手指從臉頰順勢滑到她的脖子,拇指來回撫摸著那塊曾經血肉模糊的傷疤,輕聲說:「你最好相信,我不但有這樣的能力,也有這樣的野心。但是你不用怕,我不會讓你痛到無法承受。因為你再痛苦,也不會比我痛苦。每次這樣看著你,我就像一個餓極了的人坐在餐館裡,面對美食卻不能下手,這種感覺幾乎逼瘋了我。所以,擁有你的每一天,我要讓你享受到跟我一樣的瘋狂。我會愛撫你,吞噬你,折磨你,撕裂你。我會讓你哭,讓你疼,讓你嘶喊尖叫……哦,對了,你喊不出來。但我會讓你欲生無力,欲死不能,讓你忘記世間的一切,讓你求我放過你……」
  男人說到這裡,仔細端詳了一下被他握在手心裡的女人,柔聲問:「寶貝,怎麼嚇得臉都白了?」
  看到未晞直勾勾地看著他,瞪大了眼睛,氣都不敢喘,這才笑起來,前仰後合地拍著桌子,「我開玩笑的,你不會當真了吧?」
  笑了一會兒,看未晞沒反應,還是那麼怔怔地看著他,凌落川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哎,我說未晞,咱不鬧了,你別嚇我。」
  見她還是沒反應,他有些急了,站起來捏住她的肩膀,前後搖晃起來,「小姑奶奶,你應我一下好不好?」
  未晞回過神,定定看了他一會兒,抽回手在紙上寫道:「如果真有那麼個時候,我只希望,那個人不是你。」
  凌落川著實驚訝了一把,「為什麼?」
  未晞看了看他,繼續寫道:「我們在荷塘的那天晚上,我就告訴過你,我寧願死,也不會讓我不愛的人吻我。我寧願死,也不會跟我不愛的人做愛。如果老天偏要讓我落到那步田地,那我只有死路一條。你剛剛說過,你不會把我逼到絕路上,因為你不忍心。半年前經歷那些事情後,我就告訴自己,上帝有眼無珠,諸神早已死去,我不再有任何信仰,只靠著自己對抗命運。可是,此時此刻,這樣的我卻願意相信你。所以,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要淪入地獄,別無他想,只希望將我置於死地的那個人,不是你。」
  凌落川看後哼笑一聲,托起她的手輕輕一吻,笑道:「狡猾的女孩,本來想借此機會獸性大發的,被你這麼一頂高帽子壓下來,也只好忍著了。」
  未晞搖頭,寫道:「我不會在你面前賣弄小聰明,因為跟你根本不是一個段位。我押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賭的是你的良心。」
  柳暗花明
  凌落川這次倒是很守信,吃過晚飯後,八點不到,就送未晞回去了。
  「這家菜館的東西越做越難吃,下次我們換一家。」
  未晞笑了笑,用手語說:「路上小心開車。」拿起自己的東西,準備上樓。
  「對了,差點忘了。」凌落川一把拉住她,「本來今天約你出來,是有東西給你的。」
  未晞回頭看了一眼,他立刻乖乖地鬆開手,然後掏出一把鑰匙放在她手上,「這是我家裡的鑰匙,就是你上次去過的地方。以後要是沒有鑰匙回不了家,就去我那裡,別一個人穿著睡衣在街上亂逛。還有這個……」他又掏出一個小小的繡袋,從繡袋裡取出一張紙條,交給她。
  未晞低頭一看,上面寫著凌落川的公司地址、別墅地址,還有他的手機號碼、座機號碼、公司電話……所有能想到的聯繫方式,他都寫在了上面。除此之外,下面竟然還寫著一行小字:此女善忘,易走失。如有拾到者,請急速歸還,失主必有重謝。但若有絲毫損傷,失主必追究到底,望自斟酌。
  未晞笑了起來,凌落川把紙條放回繡袋裡,掛在未晞的脖子上,囑咐道:「紙條我塑封過了,不怕雨淋,以後就天天戴著。以後在街上,如果老毛病犯了,就低頭看看,就算沒人撿到你,你自己也能找到我,不至於把自己丟了。」
  未晞看著那個精巧的繡袋,用手語問:「你怎麼想到的?」
  「這個倒是湊巧,前些日子看了一個電影,男主角比你還慘,只能記住十五分鐘之內發生的事,他就隨身帶了很多的小紙條,還把愛人的名字文在了身上。我又不能把這些文在你身上,又疼又難看,只好讓你戴著了。」
  未晞有些好奇,用手語問:「愛情電影?」
  凌落川沒看明白,她想起來,他能看懂的手語還不多,於是又在紙上寫了一遍。
  男人看後笑了笑,說「是復仇電影。」
  未晞搖了搖頭,在紙上寫道:「真可惜,本以主為會是個很好看的愛情故事。已經很晚了,要是沒事,我就上去了。」
  凌落川點點頭,未晞拿起自己的書和背包,正要打開車門……
  「未晞……」凌落川忽然喊住她。
  未晞回頭看了看,用一隻手比劃了一下,「還有事嗎?」
  「你剛才說,你賭的是我的良心。如果我根本沒有,你就不怕自己血本無歸嗎?」
  未晞有些驚訝地看著他,搖了搖頭,寫道:「我沒想那麼多。只是覺得,你如果想做什麼,你早就做了,不會等到今天。」
  「呵呵……」男人看著遠處的霓虹燈笑了笑,「我今天才知道,原來單純的心思,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武器。」
  他轉過臉,看著她的眼神複雜糾結,「很奇怪,某個時候,我竟然希望你是我入骨的,希望你對我說的都是謊話。我甚至希望你是一個居心叵測的,滿心仇恨的女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利用我,向他報復。如果那樣,我就可以輕鬆一些,就可以放開手腳,隨心所欲地對你。可惜,你不是。可愛的女孩,你連半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都不留給我……」
  他伸出手,彷彿想撫摸著她燈光下美麗的側臉。她並沒有動,然而那隻手在半空中就停住了,他笑了笑,「我會遵守我對你的承諾,找回我已經失掉了的良心,做個謙謙君子。所以,你不用擔心自己會賠掉一切。」
  未晞看著他,低頭寫道:「這個世界上,不是只有兩條路。」
  凌落川一時未解其意,「什麼意思?」
  「再過幾天,就是中秋節。我很懷念老城區的荷塘,還有那家四川館子的香辣鍋。如果你中秋那晚有時間,或許,我們可以一起回去看看?」
  凌落川看了看紙條,又看了看未晞,轉過臉又看了看前方燈紅酒綠的街市,又低下頭,這才笑了出來,「你這是在邀請我?」
  「你盡可以發揮你的想像力,但我只當是回請你,感謝你這些日子對我的照顧。」
  未晞忽然想起了什麼,打開自己的背包,拿出一張休假表給他,然後寫道:「今年中秋國慶長假很分散,這是我自己畫的休假表,送你一張,就當是這個荷包的回禮。」
  凌落川低頭一看,竟然是滿紙的灰太狼,休息日期都畫成了傻乎乎的笑臉,上班的日期則是它被打得滿頭包的樣子。
  這是未晞第一次邀請他,送他禮物。對凌落川來說,簡直就是天上人間,古往今來頭等喜事。他面上安然,一顆心卻樂得手舞足蹈。
  未晞看他只顧一個人低著頭笑,就在紙上寫道:「如果沒事,我真要上去了。」
  男人卻一把抓住她的雙手,「未晞,告訴我,第三條路是什麼?你不說清楚,我怕自己睡不著。」
  未晞看了看自己的手,凌落川馬上放開。未晞在紙上寫了四個字,將紙條撕下來,放在他手上。
  他低頭一看,那四個字不是別的。竟是「柳暗花明」。
  柳暗花明,柳暗花明……凌落川反覆念著這四個字,然後嘴角慢慢揚起,大大地笑起來,真歡喜得無可名狀。
  這四個字對他來說實在太重要,太重要了。他彷彿看到曙光女神在向他招手,山河清明,陽光普照,全世界的老虎都化成了黃油。
  未晞看到身邊的男人捏著那張紙條,自己笑啊笑的,沒完沒了。於是悄悄的,拿好自己的東西,打開車門溜走了。
  可還沒走出半米遠,就聽到身後有人喊:「未晞……」
  她下意識地回頭,還沒看明白,就被一雙強壯的手臂拉住,整個人撞進他溫暖的懷裡。
  熙熙攘攘的世界瞬間黑暗,所有的光亮消失不見,她垂著手站在那裡,肩上的背包掉了下來,手裡的書本也散了一地。她在他懷裡,幾乎看盡了自己半生的風景。
  過去有什麼,未來有什麼,那些曾經的痛苦、磨難、傷痕纍纍、血雨腥風……然後,所有的一切漸漸模糊,又慢慢清晰,最終在歲月的風口如同漫天飛舞的花瓣,隨風而去,再也不會回來。
  
  看到路人詫異的目光,懷裡的人掙扎了一下,凌落川這才不捨地放開手,俯下身撿起她的背包和書本。
  「我送你上去?」
  未晞搖搖頭,拿回自己的東西,轉向上樓。已經快到入口了,他還在她身後不死心地喊著:「喂,美女,不讓我送你上去,當心遇見色狼。」
  未晞轉過身,比劃著,「你不就是最大的色狼?」
  凌落川靠著車門,笑著搖頭,「我看不懂,但我知道,你一定在罵我。」
  未晞低頭笑了笑,然後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電話聯繫。」
  凌落川一直目送她上樓,看著樓梯口笑了一會兒,又對著路燈笑了一會兒,渾然不覺路人詫異的眼神。然後瀟灑地轉了一圈,回到車上,看到那張紙條,拿起來又看了一遍。
  看看笑笑,看看又笑笑,發現這四個字寫得真是漂亮。抬頭看看貧民區的一線夜空,又覺得今天的月色真是可愛,夜空實在美麗。
  手機響了,凌落川以為是未晞打來的,按下耳麥,聽到自己的秘書的聲音,忍不住又笑起來,用不知比平時溫和多少倍的聲音說:「什麼事?」
  電話另一端的人有些詫異,呆了半秒才說:「凌先生,呂先生的秘書說,因為《天氣預報》說近期會有颱風登陸,他們怕在這裡滯留太久,想今天晚上就跟您談一下合作計劃。我已經告訴他們,您八點之後不談公事,但是他們一再請求,所以……」
  「沒關係,那就談吧。再過幾天就是中秋了,總不能讓人家大過節的回不了家。」
  秘書又詫異了一把,有點懷疑這人是不是自己的老闆,「如果您沒問題,我就通知他們。另外,我剛才聽他們的意思,似乎希望我們再讓五個百分點。我已經按您的意思,回絕……」
  「五個百分點而已,讓就讓吧,沒關係。」凌落川一邊講電話,一邊把未晞送給他的休假表貼在車裡最顯眼的地方,越看越可愛。
  秘書有點懷疑自己沒說清楚,又重複了一遍,「凌先生,他們要求我們再讓五個百分點,這等於少了好幾百萬的收益,我們真的要讓?」
  「幾百萬而已,又不是什麼大數目。人家小公司不容易,再說過節嘛,大家高興。」
  秘書幾乎懷疑他中邪了,跟了他這麼多年,一直知道凌落川在生意場上最是刁鑽,從沒見過他這麼人性化的時候。
  「好了,就這麼定了。你讓他們在酒店等著我,我現在就過去。」
  秘書放下手機,又查了一遍號碼,才敢確定,她沒有打錯電話。
  凌落川打開收音機,調到音樂頻道,利落地發動引擎,車子在城市的霓虹燈下急速飛馳。
  收音機裡正在放一首旋律悠揚的英文歌,是AlexBand的Onlyone。凌落川按下車窗,讓清涼的夜風吹進來,彷彿看到滿天的星光,與耳邊的旋律共同起舞。
  
   Onelovetogive
   Onechancetokeepfromfalling
   Onehearttobreak
   Onesoultotakeus
   Nottoforsakeus
   OnlyOne
   OnlyOne
  
  「聽眾朋友們,本周的主打歌,是正在美國熱播的電視劇《吸血鬼日記》的插曲Onlyone。繼《暮光之城》系列電影票房大熱後,以吸血鬼和人類的愛情為主題的影視劇在美國大行其道,極受年輕人的追捧。對於這種現象,或許我們可以理解為:人們對真愛的渴望已經超越了對生命的珍視。愛慾最濃之時,也是生命最危之時。朋友們,當心愛的人站在你面前,愛情下慾望,摧毀與守護,你會選擇什麼?或者你會說,無須選擇,讓一切交給命運,只因真愛如血……」
  
  凌落川搖頭輕笑,忽然發現自己老了,已經不習慣年輕人的玩意,又細細品味它的歌詞,猛然發現,竟然與自己此時的心情如此契合。
  
  一生一命,一生一予,一生一回的墜落,一生一次的心碎,一生一魂,它攫住你我,不離不棄,這是唯一……
  
  
  他轉過臉,看著城市迷離的燈光,他期待真愛如血,可是此時此刻,在他心裡洶湧而出的感情,不是佔有和慾望,而是柳暗花明的希望和無窮無盡的思念。

《絕色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