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走著走著,王祥瑞趁蕭芷妍一個不注意,順手牽起她的小手。
    蕭芷妍突然被他牽起手,一時有點怔愣,他……怎能這隨便?他們才剛認識沒多久耶!
    但轉念再想,她都已經大大方方的接過他的「一夜券」,他當然會對她做出親暱的事囉!
    一這想,她才比較釋然。
    卻沒想到她才要自己別想太多,他就天外飛來一句驚人話語--
    「我喜歡你。」王祥瑞決定直接採取攻勢。
    「從我乍見到你的第一眼,就對你產生莫大的好感,」或許是因為兩人現在正在淡水街上逛著,氣氛輕鬆,所以他才能將話說得很順,「所以一開始,我就決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徵詢你能不能考慮做我正式的女朋友。」
    哪、哪有人這直接的?
    蕭芷妍畢竟年紀還輕,算是第一次正式跟男生出來約會,卻立刻面臨告白的窘境,這讓她一時傻到有點接不上話。
    可她的沉默卻被人家當成默許。
    「從你接下我的卡片時,我的心就一直處在雀躍的狀態,」王祥瑞繼續說:「而且也是在遞出卡片的當下,我就決定要正式追求你。」
    拜託!她之所以接下那張卡片是另有目的好嗎?他別這自以為是嘛!
    但她是真的沒機會插話……呃~~當然她是有點害羞、有點不知所措,不知該跟他說真話還是說假話。
    「在這種情況下,我是不可能只知道你叫小妍,卻不知道你的身家背景。」尤其在今晚吃過飯後,他更得先確認她到底是何方神聖。
    她會告訴他才怪!
    王祥瑞偷看了她一眼,趕緊找個強有力的理由,「像今天下午我一直等不到你,卻不知該上哪找你、去哪詢問你的去向……那讓我很擔心。」
    好吧!算他說得有理,這點她無法反駁。
    蕭芷妍將自己的手機號碼告訴他。
    王祥瑞立刻將它輸入手機裡,「但這樣還不夠,我沒辦法喜歡一個連她是誰我都不知道的女孩……」
    蕭芷妍出言制止他的癡心妄想,「很抱歉,我現在就只能讓你看到我這個人、聽到我的聲音,其它……我沒辦法告訴你。」
    可為了不讓王祥瑞因此而打退堂鼓,她又補充道:「我以為……喜歡一個人該是純粹喜歡他的人,那些什身份地位的,應該不重要吧?」
    或許是她激憤的態度,或許是她強烈的說詞……總之,王祥瑞竟誤會了!
    「你該不會是……在家中不得寵吧?」該不會是電視劇最愛演的富傢俬生女之類的……這簡直是太好了,「沒關係,你下必明說,我不會再問了。」
    蕭芷妍不禁佩服他的想像力,但這樣豈不更好?「你說的都算對,請你以後別再問我家裡的事。」
    至於哪時會穿幫,到時再說!
    「除非你願意說,否則,我不會再問。」王祥瑞體貼的說,下一刻面容一整,以十分嚴肅的態度問道:「那……請問你可願意做我正式的女朋友?」
    蕭芷妍也被他嚴肅的態度給感染,忍不住認真的詢問:「請問……什叫做正式的女朋友?」
    賓果!她掉入陷阱裡了。
    王祥瑞立刻很有心機的說:「當我倆的感情進入一定的程度後,你會因為愛我而不離不棄,永遠以我的意願為意願。」
    「我會答應才有鬼!」蕭芷妍乍聽到他的想望,當下甩掉他的手,再也不想跟他手牽手、心連心了。
    拜託!她就是受不了像她爸那樣的專制男,才會想到要來試探一下未來老公的行事作風說。
    沒想到他和她爸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王祥瑞誤以為她是不肯過那種沒名沒分的日子,趕緊追上前,拉過她不斷掙扎的小手,語重心長的說:「可我會愛你、寵你、讓你一輩子,就算真發生什大事,我也不會讓你一個人扛。」
    是、是嗎?
    聽到會寵她、愛她、讓她一輩子,這點確實滿讓她心動的。
    「可你剛才說,要我永遠以你的意願為意願!」她絕不肯像她媽一樣嫁個大男人,後半輩子被丈夫管得死死的。
    「我的意思是,以愛我的意願為意願,永不離棄我!」雖然知道用這種似是而非的說法來誤導她是不道德的,但,他是真的喜歡她,想試著跟她談場戀愛。
    更重要的是,他活到這大,還是第一次對人這動心。
    當然……他的時間也很有限,這絕對是主因,也因此,他想速戰速決,讓她在最短的時間內同意跟他一輩子。
    「是嗎?」蕭芷妍畢竟是第一次被人告白,心底當然隱隱有著感動。
    「絕對是。」他將話說得斬釘截鐵。
    「那……好吧!我們就正式交往看看。」她也很想藉後面的相處,觀察一下他的言行舉止。
    「太好了,真高興我們能這快達成共識,」他開心的說,順便看了下手錶,
    「你家裡的門禁是幾點?我們還有多少時間?」
    「嗯~~還有一個半小時吧!」她輕聲說。
    「那還來得及。」王祥瑞立刻將她帶到一處陰暗的角落,一手緊緊摟住她纖細的腰肢,一手按著她的後腦勺,毫不客氣的偷走她的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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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芷妍即使花了近兩個鐘頭的時間抱怨,心底的憤怒還是沒稍減,「真的!他居然沒徵求我的同意就奪走我的初吻!」
    電話那端的任潔直打呵欠,忍不住提出抗議,「小姐,關於這件事你已經講了兩千八百遍了,能不能放我去睡覺了啊?」
    「你到底是不是我朋友啊?」蕭芷妍氣到不行,「以後你被男朋友欺負,休想我會替你出頭!」忿忿的掛斷電話。
    也不管現在已是半夜三點多,立刻打給下一位受害者,「喂,萱萱嗎?我跟你說……」
    「……」電話那端久久才傳來要死不活的嗓音,「小妍嗎?半夜三更的,有事我們明天再說。」說完就掛斷電話,還壞心的將話筒拿起來,免得再被打擾好眠。
    嗚嗚……蕭芷妍只能暗自哭泣,「可惡!無處哭訴……」
    就這樣,蕭芷妍一夜無眠,淨想著該如何跟王祥瑞算這筆爛帳。
    才不過一夜未眠,一大早,當蕭芷妍進浴室盥洗時,卻被鏡中憔悴的自己嚇得驚聲尖叫,「啊~~怎有熊貓!」
    可,她的大呼小叫卻也招來了責罵--
    「真是太不像話了!」遠在客廳的蕭父聽到女兒房裡傳來的驚叫,開始數落起來,「都快二十了,一點芝麻蒜皮的小事也大呼小叫的……」
    又來了!蕭芷妍趕緊以雙手遮耳,企圖擋掉老爸的碎碎念。
    而蕭父才罵了女兒兩句,就將矛頭對準妻子,「跟你說過幾百遍,女兒是要管教的,要是沒管好,將來被婆家嫌棄,那該如何是好……」
    蕭芷妍忍不住朝管家吐吐舌頭。
    管家則是無奈的搖頭說:「誰教你要嚷這大聲,現在好了吧?害到太太了說!」
    蕭母被丈夫訓斥後,來到女兒的房間,揮揮手讓管家離開後,便開始對女兒諄諄教誨,「妍妍啊~~媽不是跟你說過好幾遍,女孩子要坐有坐相,不能……」
    天哪~~蕭芷妍當下將這筆被念到耳朵長繭的帳算到王祥瑞頭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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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王祥瑞非常的不同。
    每堂下課都可以見到他若有所思,不時以食指輕撫著自己的唇瓣,一臉的陶醉樣,不知情的人還會被他那副學生情人的模樣給吸引咧!
    唯獨他的死黨才瞭解他是在發什呆。
    「大發!」啪的一聲,林台生惡狠狠的在他肩上用力一捶,「作什白日夢?快幫我指點迷津啦!」
    王祥瑞脫軌的思緒這才回到現實,「是你喔~~」口氣愛理不理的,而這不能怪他,實在是他現在滿心滿眼所想的都是蕭芷妍。
    真好~~她竟答應他的癡心妄想,要不計名分的跟著他。
    他真是太感動了,以致他當下決定,就算她未來變得多的不可理喻,為了她的寬大胸襟,他都會忍讓她一輩子的。
    「對啦~~是我。」林台生頗不滿自己被忽視,但一想到自己有求於人,也不能擺高姿態,「快點回神,我有事問你。」
    小心翼翼的露出他自製的卡片一角,林台生小小聲的問:「好像不像你的那管用耶!」
    昨晚他終於忍不住拿出去牛刀小試,卻被那個女孩揍得滿地找牙,人家還撂下話語,要他今晚同一時間、同一地點再去見她,她要好好給他「苦勸」一番。
    呿~~他才不聽那女孩的話,什叫做回頭是岸啊?他就是想游向汪洋大海不成嗎?關那女孩什事?
    可他畢竟是初出茅廬,最好還是來傾聽一下前輩的建議,來此找王祥瑞幫他拿點主意,「快幫我看看是哪兒出錯了?」
    王祥瑞懶洋洋的伸出手,還沒碰到卡片,手機已響了起來。
    他看看來電顯示,霎時臉上綻放出燦爛到連太陽都為之失色的笑容。
    「小妍,」王祥瑞用最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說話,還嫌棄的對林台生揮揮手,好像在趕流浪狗般的無情。「哪有!我昨晚是忙正事才忘了把卡片交給你……」
    林台生眼見好友竟然如此的見色忘友,當下氣得牙癢癢的,「算了!我自己解決。」
    說完,再也不甩王祥瑞,決定晚上獨自一個人去赴約,就不信那女孩能拿他怎樣!
    王祥瑞沒發現死黨已離開,一心只在意話筒另一端的人兒,「真的,小妍,我願意為你銷毀所有的卡片,並對天發誓,這輩子再也不會製作新卡片,你要相信我!」
    完全不理會他身邊已經圍起一道人牆,而且還都是女性同胞,她們各個都一臉迷醉的模樣,彷彿已被他的美男色給迷昏了頭般。
    「Ok,我現在就過去,你等我。」切斷手機,他這才嚇了一跳,「嚇!哪來這多蒼蠅啊?」急急忙忙便逃離。
    獨留一群女孩哀怨的泣訴--
    「他居然有女朋友了耶!那我們怎辦?」
    「他居然想銷毀『一夜券』,還發誓再也不做了,那我們未來的性福誰要賠給我們?!」
    「他怎能拋棄我們……」
    只是,誰理她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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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祥瑞趕到約會地點,一眼便瞧見心心唸唸的人兒。
    停好重型機車,將安全帽隨手一放,他急切的奔到蕭芷妍身旁,「小妍,讓你久等了。來,我看看你。」
    蕭芷妍只覺渾身長滿雞皮疙瘩,他可不可以別這肉麻?他們還沒那熟好嗎?
    奇怪的是,她明明覺得有點噁心,但心裡卻在笑!
    為什?
    連她都弄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想什,但她還是將他推離三尺遠,「我們昨晚才見過面,麻煩你別一副我們已經分開三年的模樣好嗎?」
    「可我想近距離的看看你,」他一臉的陶醉,將她再次拉近,「昨晚的你……真美!」
    倏地,蕭芷妍的俏臉紅透半邊天!
    他、他這樣講話分明是故意提醒昨晚他親她的事嘛!可惡,她非跟他算這筆奪她初吻的帳不可。
    「請你不要轉移話題,」她故意用粗粗的嗓音說話,免得被他看出她的羞怯,「首先,我要你將所有的無聊卡繳庫。」
    強硬的伸手討,裝出蠻橫不講理的樣子,但她羞紅的小臉和漲紅的耳根子,讓她的恐嚇根本起不了作用。
    王祥瑞就這樣以直勾勾的目光瞅望著她,深情的輕語,「真想再吻你一次。」
    休想!蕭芷妍趕緊以雙手緊遮住小嘴,含糊不清的說:「都還沒跟你算清楚偷走我初吻的帳耶!」
    聞言,王祥瑞笑得更燦爛了,忍不住拉下她的小手,「那--這樣吧!我就乖乖的讓你吻個夠、吻到飽,直到你發洩完為止,如何?」
    蕭芷妍都還沒來得及抗議,旁邊不小心偷聽到的路人已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夠了喔!」她小聲說,邊拉著他往人少的地方走去,「快點交出你為非作歹的工具。」
    王祥瑞很大方的自口袋裡取出厚厚一迭卡片,毫不猶豫的交到蕭芷妍手中,「隨你處理,我絕無意見。」
    「這多!」算了有四十來張耶!
    蕭芷妍一想到他可能跟四十來個不同的女人「勾勾纏」,心底就莫名的不開心起來,那感覺有點酸酸的,澀澀的,滿不好受的。
    「因為我才剛做好就碰上你。」換言之,他是為了她而收山的。
    「哼!」她一張張的將卡片撕得粉碎,免得被無知的路人撿去做壞事,「誰知道你以前發過多少張害人的卡片!」
    不能怪她,她的初吻被這個花心男給偷了去,害她忍不住計較起他過去曾做過的事!
    唉~~就說她在這方面是十足的小心眼。
    王祥瑞沒想到她竟想翻舊帳,趕緊拿出一句至理名言來堵她的嘴,「雖然你來不及參與我的過去,但我承諾,我的現在與未來都由你掌控。」
    怎樣?很感動吧?
    王祥瑞期待她會因過度感動而投進自己的懷抱,但……沒有!
    「哼!」她更生氣的自鼻孔噴氣,「我是來不及參與你的過去……」但她卻會很計較的跟他算帳的。
    王祥瑞沒得到預期的響應,不禁有點擔心起來,「小妍,你該不會……不!」他決定用另一種方式為自己解套,「以我精準的眼光,我堅信你絕對是個識大體的女人。你一定不會計較男人因為公事,偶爾必須做點無傷大雅、無關感情、逢場作戲的應酬才對。」
    「錯。」蕭芷妍一口否決。
    「什?!」不妙了!王祥瑞心頭一驚,一個承諾過不要名分的女人怎會計較男人在外逢場作戲呢?難道……
    「我很計較。」蕭芷妍再次強調。
    不、不會吧!千萬不要,王祥瑞忍不住在心裡吶喊:我喜歡你,我不想放棄你啊!
    咦?等等,他突然頓悟一件事--一個會計較的女人,絕對是因為她的男人愛她不夠,對,絕對是這樣。
    而他,立刻做了補救,也不管她的兩隻小手仍忙碌的在撕紙,他一個轉身將她緊擁在懷裡,再次強取豪奪她的香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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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彷彿過了近一個世紀那久,他才放開她,讓她得以呼吸到新鮮的空氣,「你、你--不准再偷襲我。」
    蕭芷妍只想得出這樣的警告話語。
    但她的呼吸急促,艷紅的唇辦被他吻得紅腫,嫩頰也飄起兩朵漂亮的紅雲,這樣的人說的話哪有威脅性啊?
    「我喜歡你。」他只回她這四個字。
    可這四個字對蕭芷妍而言卻像是魔咒,總是能讓她在瞬間卸下心防,讓他一步步的跨越雷池,攻城掠地。
    「你、你不要老這說……」她結結巴巴的說:「我、我們甚至還不熟--」
    王祥瑞卻再度摟緊她,「你沒聽過一見鍾情嗎?」
    「是、是聽過,可我、我才不信……」
    「你最好相信,」王祥瑞信誓旦旦的說:「因為,我對你就是一見鍾情,而且還鍾情得不得了……」
    而他還會加快腳步,讓她在最短的時間內對他死心塌地,讓她同意做他的地下情婦。
    因此,他必須努力,「你快點撕,撕完我帶你去一個秘密基地。」
    秘、秘密基地?!
    不知為何,一聽他要帶她去什秘密基地,蕭芷妍就開始臉紅心跳,彷彿……
    彷彿他倆就要在那個所謂的秘密基地裡……
    呿~~蕭芷妍,自持點!
    雖然她命令自己要冷靜,但她的心卻是愈跳愈快、愈跳愈快……彷彿就要從口中跳出似的!
    怎辦?她……沒想跟他有這多牽扯耶!
    怎辦?

《癡心邀請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