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劍陣
謝弼躲得遠遠地分析道:「飛流是想把你打暈了再去追豫津……」
言豫津打了個寒戰一面高聲呼喊「蘇兄」一面鼓勵好友「再多撐一會兒!」
一時之間雪廬外亂成一團人仰馬翻裡面就算是一隻睡佛也不得不被鬧醒過來了。
開門吩咐飛流放人之後僕人們也快地端進了熱水和早餐。言豫津一進門就想說話被蕭景睿強行攔住只等到梅長蘇喝完粥放下碗筷他才一揮手表示放行。
「蘇兄今天一早宮裡傳旨說是文試推到明天了。」言豫津急不可耐地通報消息。
「哦?為什麼?」
「因為你今天要收拾百里奇啊!」言豫津瀟灑地打開扇子剛搖了搖看見蕭景睿瞪了自己一眼愣了愣才現是因為扇起的冷風讓梅長蘇躲了一下急忙將扇面收起但仍是帥氣地一下一下擊打著另一隻手的掌心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今天要收拾百里奇的人是他呢。
謝弼看言大公子忙著耍酷沒有繼續講下去的意思急忙接過話茬兒解釋道:「是這樣的譽王殿下上表說即使蘇兄今日以稚子擊敗百里奇他的候選人資格仍然不會變照樣要參加文試。但一旦戰敗必然會大大擾亂他的心情未免有些不公。反正選婿之事也不急這一天兩天何不將文試推遲一日也免得北燕人尋著借口說三道四的。」
「這個主意周全聖上准了?」
「准了。」
「哦。」梅長蘇點點頭「承蒙相告。時辰不早我要起身了先跟各位告辭。」
「告辭什麼?」蕭景睿怔怔地將他的外氅遞過去「我們可以一起走啊。」
梅長蘇瞧了幾人一眼:「你們去哪裡?」
「去看你如何擊敗百里奇啊!」
梅長蘇忍不住一笑道:「武英殿是朝殿不是你們經常去逛的清樂坊。你們上次去是因為聖上召見;原計劃準備今天跟我一起走是因為賽後有文試;現在文試取消了你們還有什麼理由擅入武英殿?就算你們是顯貴公子起碼也該先請旨准入吧?」
「啊——」言豫津慘叫一聲跳了起來「忘了這個了!白浪費那麼久的時間我要先去遞折請見啦這個熱鬧我死也要看!」
謝弼倒無所謂他本來就沒想著要去可蕭景睿有些著忙慌慌張張站起來要跟著好友朝外走又凝住腳步回頭看看梅長蘇兩頭都著緊的樣子。
「別為難了」梅長蘇笑著推他一把「謝弼會幫我安排車馬的你快去請旨吧難道你不想看這個熱鬧?」
蕭景睿展顏一笑「嗯!」了一聲就朝外跑去謝弼聳聳肩瞧著他的背影歎道:「跟豫津越來越像了他以前沒那麼愛看熱鬧啊……」
對於不諳武技的謝弼梅長蘇也不想跟他解說這場比武引人好奇之處到底在哪裡自顧自地繫好雪色披風低低叮囑了飛流一番話便帶了三個早已等候在旁的孩子向院外走去。
侯府的車馬與護衛早已停在門外謝弼左看看右看看玩笑道:「霓凰郡主今天沒派馬車來呢蘇兄有些失望吧?」
梅長蘇一笑未答垂下車簾馬伕一甩馬鞭脆響悠悠直向宮城方向而去。
今天聚集在武英殿的人比上次少了好些。除了百里奇外的其餘九個候選人都還沒看見影子大渝使團也只來了正副二使。雖然靖王因為庭生之故早早來到可太子和譽王卻蹤影全無據說是一早進了宮大概是會陪著聖駕一起到來。穆王府兩姐弟也姍姍來遲因此當梅長蘇帶著三個孩子站在殿上時除了靖王遙遙點頭外冷冷清清沒有一個人過來說話比起前幾天的熱鬧真是大相逕庭。
不過梅長蘇卻喜歡這樣的安靜氛圍。他把三個小學徒領到了大殿一角挨個兒握著他們的手柔聲笑著鼓勵安慰沒多久那些骨碌亂轉滿含驚懼的眼神便安定了下來一個個認真的點頭表示一定會好好努力抓住機會擺脫掉罪奴的身份。
大約半刻鐘後霓凰郡主與穆青一起神采奕奕地走了進來梅長蘇一面微笑相迎一面暗暗感慨這兩姐弟怎麼隨時隨地都一副很有精神的樣子與京城貴族們故作慵懶的優雅姿態真是差了好遠只有靖王還帶著些相同的氣質。
「看蘇先生的表情似乎是胸有成竹了?」先說話的是穆青他大踏步走近微彎下身子問那三個孩子「跟我說蘇先生都教你們什麼了?」
梅長蘇覺得讓孩子們先熟悉一下這些殿上人的樣子也沒什麼不好當下也不管他以目示意霓凰郡主向旁邊走了幾步。
「怎麼?有悄悄話跟我說?」南境女帥玩笑道。
「有人托我警告你」梅長蘇低聲道「現在看來似乎娶你無望所以宮裡有人想用些手腕逼你就範你要小心譽王和皇后娘娘……如果單獨請你飲宴能不去就不去吧……」
「逼我就範?」短暫的驚訝之後霓凰郡主傲然一笑「他們想怎麼逼?」
梅長蘇有些不好細說只含含糊糊道:「後宮的手段你不要小瞧了入口的東西要當心……」
正要再說外面突然傳來腳步聲言豫津拖著蕭景睿衝了進來呵呵笑著道:「趕上了趕上了蘇兄還沒開始吧?」
穆青滿臉不高興地從中攔住擰著眉道:「還沒開始蘇先生跟我姐姐說話呢你倆別打擾他們!」
被他這樣強力維護反而連霓凰郡主也不好再跟梅長蘇悄悄私語了。畢竟是未婚的王家女又在擇婿之前太過於有違禮教總歸不是一件好事。
好在尷尬的局面一瞬即過因為聖駕已在此時宣臨。
與大家猜測的一樣太子與譽王一左一右扶著老皇帝出現景寧公主隨後蒙摯護駕。等天子居中落座後兩皇子與景寧方一起下了玉階率眾人同行國禮降諭平身後才分別入席。
「蘇卿」梁帝安然微笑道「你的成果如何?」
「臣多說無益請陛下少頃細看就好。」梅長蘇招手將三個孩子叫出排成一排跪伏於地。
梁帝看看那小小的三個身影再看看一旁肌肉虯結的百里奇心裡終歸有些沒底不禁又回頭看了看蒙摯。
「陛下這就開始麼?」蒙摯趁機躬身請旨。
箭已上弦不得不梁帝掩起眼中一絲憂色點了點頭。
三個孩子領旨起身一人執了一把劍成品字站位表情都極是堅定那種凝肅之感與兩天前的畏縮之態判若雲泥先就讓旁觀者心神為之一振。
百里奇空手下場目光極為不屑地掃視了一眼面前的對手隨便擺了一個起勢。
「開始!」蒙摯一起令下場中突然捲起一場微風三個孩子陀螺般地一轉步法如穿花般交錯原本清晰的身影頓時有了模糊重影武功稍差的人立覺眼前一花。
大渝國的金雕柴明立即有了興致坐直了身子正要定晴細看突然感覺到有股濃濃的殺氣自旁側襲來心中一凜不由凝神回看過去只見大梁第一高手金陵王都禁軍大統領蒙摯大人正惡狠狠地瞪著他那眸中的雄雄怒火就仿若兩人之間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一般令柴明不禁打了個寒戰一面穩住心神一面細想自己何處得罪了他。
霓凰郡主的武功也是以絢爛華麗著稱一見那飄忽的身影便被吸引住了正傾身向前細細觀摩時身旁突然傳來梅長蘇的一聲驚呼「哎呀」不禁一閃神轉頭看去卻見他弄翻了桌上的茶碗正手忙腳亂地側身讓開從桌沿上滴下的茶水那笨笨的樣子與平日的從容優雅完全兩樣引得郡主抿嘴一笑。
就在兩大高手同時分神之際場上響起壓抑的幾聲悶哼接著撲通一聲三個孩子收劍後躍光影消失眾人再看時百里奇已半跪於地用手臂支撐著身子滿面的憤怒不甘。
「贏了!」
「贏了!」
言豫津與景寧公主同時歡呼。梁帝雖帝王風範此時也露出微笑。
正凝住心神對抗蒙摯怒意的柴明突覺全身一鬆剛剛還一副勢不兩立模樣的蒙大統領刷地變了臉竟朝他露出一個真誠友好的笑容那一瞬間他簡直覺得自己剛才是不是做了一個夢。
「百里勇士你怎麼樣?」北燕正使又怒又急地搶出。
「使臣大人不必擔心我們不會傷害客人的。」梅長蘇一面笑著道一面向三個孩子示意「還不快謝陛下隆恩。」
小小三劍客立即叩下頭去梁帝龍心大悅道:「你們立了功朕不食言除去罪奴身份可由有司安置也可投靠親友。」
景寧公主歡喜之至立即道:「父皇真是仁德。」
梁帝看了小女兒一眼突奇想:「景寧你真的這麼喜歡這些孩子?既然他們有這般劍陣功夫不妨淨了身到你那裡去侍候於你則比一般侍衛強些於他們則衣食無憂也算有個安樂窩了……」
此言一出梅長蘇與靖王雙雙失色尤其是靖王幾乎立時便要跳起來被梅長蘇強力用眼神止住。
「陛下此言不妥」這時直接出言反對的人竟是蕭景睿他起身行禮朗聲道「陛下下旨開恩放他們出掖幽庭便是許他們將來自由自在。金口已開怎可收回?何況他們不諳內宮規矩收之無益。侍候公主又不能隨身攜帶兵器這劍陣也根本無用。景睿覺得就是景寧公主自己也未必會想要他們淨身入內宮的。」
景寧公主忙道:「是啊是啊寧兒宮中有的是小太監要他們來做什麼?父皇另賞寧兒想要的東西吧。」
梁帝向來十分愛護蕭景睿對他的直言也不生氣擺手命他坐下便將此事略過不提。梅長蘇已薄薄地出了一身冷汗。
「蘇先生調教有方當居功待郡主文試結束朕再另行封賞。」梁帝此時心情大好竟親手斟了一杯酒令人送到梅長蘇席上「先敬先生一杯以賀此戰。」
梅長蘇謝恩接杯一飲而盡不由微咳忙極力忍住面上湧出紅暈。
梁帝又對百里奇和北燕使臣假意安慰了一番高高興興地起駕回宮了。他剛一走梅長蘇就用衣袖掩口咳得躬下身子蕭景睿躍過桌子奔來扶住他拍撫背部太子與譽王也忙過來詢問。
「不妨事……陛下的御酒太過香洌了……」咳了好一陣梅長蘇才鬆開捂唇的手倚著蕭景睿的臂膀抬起頭。太子與譽王為表關切都站的很近。但與上次武英殿宴時一樣兩人身上都沒有絲毫的龍涎香氣可見確是刻意而為並非巧合。
梅長蘇再次確信。譽王的身邊一定有太子的內探。
「你不要緊吧?要不要歇一會再走?」霓凰郡主剛才被一名女官請到一旁說話故而此時才趕過來問候。
「沒有關係。」梅長蘇淡淡一笑又轉身對太子與譽王道「兩位殿下每日國事繁忙若為蘇某的緣故耽擱了可擔當不起。」
太子和譽王看起來好像確實都有事再加上不能表現得太過纏人便一起客氣了兩句轉身走了。穆青一手將言豫津拉開另一手去推蕭景睿卻沒有推動。
「蘇兄還站不穩呢。」蕭景睿雖然明知穆青的意思是想讓姐姐與梅長蘇單獨相處但還是堅持站在了原地。
霓凰郡主不禁一笑饒有興味地看了蕭大公子一眼方低聲對梅長蘇道:「皇后娘娘果然請我進宮飲宴呢這個不能不答應我去了。」
「郡主」梅長蘇忙叫住她想了想又無多餘的話叮囑歎一口氣也只說了「多保重」三個字。
霓凰郡主離去後大殿上已經沒剩下幾個人了。梅長蘇確實覺得身體極為不適禁苑內又不能違例乘輦乘轎所以要坐下來休息一會兒蕭景睿與言豫津自然留下來陪他。
景寧公主一直與靖王在一起交談這時彷彿剛告一段落蕭景琰便過來問候了一聲大家寥寥數語後便無話可談靖王又趁勢回身叫過庭生到一邊說話去了。
因為皇帝直接起駕去了后妃居所故而蒙摯也沒有隨行。由於暗暗擔心林殊的緣故他也沒走在殿內叫另兩個孩子過來命他們演步法來看言豫津大有興趣便湊了過去只有蕭景睿細心地來到梅長蘇身邊看著他額上不斷滲出的冷汗低聲問道:「這杯酒這麼烈麼?是不是病了?」
梅長蘇壓住內息間的隱痛心中也明白是被酒激起了舊傷不想開口說話只閉目靜坐。蒙摯頻頻朝這邊看了一陣終於還是忍不住趕了過來。
「蘇先生怎麼了?」
「不知道」蕭景睿緊張得聲音顫「歇了這麼久一點兒都不見好。」
「我看看。」蒙摯伸手搭住他的脈門眉頭立時一皺提氣凝神將一股內勁輸入為他鎮住傷勢。
這時言豫津、靖王與景寧公主都覺沒對一起趕了過來。三個孩子也滿面擔憂之色地呆呆看著。
足足小半個時辰後蒙摯方長出一口氣面色稍霽。梅長蘇收回手腕低聲道謝聲音也略有底氣不似剛才那般特別委頓。
「嚇了我一跳……」言豫津最怕這種凝重氣氛呼呼吐氣「總算沒事了。蘇兄的身子太容易出狀況了真要好好調養才行。景睿我們快送蘇兄回去今天約好的馬球賽大概也打不成了……」
「當然不打了!難道你還有心情打球?」蕭景睿極是不悅。
「我也沒有要打啊不過總要去告訴廷傑一聲本來約好的嘛。」
「你去跟他說就行了我就不去了。」
梅長蘇聽著他二人說話總覺得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腦中閃過一時又捕捉不住不由蹙眉細想。
「怎麼又不舒服了?」蕭景睿忙問道。
「不是……你們剛才說……約了誰打馬球?」
「廖廷傑你不認識他他是忠肅侯爺的世子……」
仿若一道亮光閃過從今天上午某個時候起就感覺到的異樣同時湧起梅長蘇突然想通了一些事胸中一陣戰慄。
郡主已被請入宮中按道理皇后與譽王早就應該把這個詭計的各個方面都安排好了才是為什麼……為什麼譽王陣營中被內定為郡主夫婿的廖廷傑竟然還會在宮外與人約好了要打馬球?
昨晚蒞陽長公主所說的每一句話再次快閃過腦海那最異常的一點也立即被抓了出來。
長公主說她之所以察悉此次陰謀是因為謝弼心神不寧被她看出逼問而知的。可今天早上謝弼的情緒相當好出門之時還拿霓凰郡主開了玩笑完全沒有絲毫心中有愧的樣子。
而從另一方面來說皇后與譽王設下此計是極為冒險的最多有幾個幫手知道決不可再傳他人之耳。謝弼於這種宮闈秘事根本幫不上任何忙譽王沒事幹了告訴他做什麼?
所以蒞陽公主是在撒謊是在一個她覺得無關緊要而且不好啟齒的地方撒謊因為她不可能是從謝弼處知道這件事的消息的來源應該是她的丈夫寧國侯謝玉。
當年太后的手法只有幾個人知道謝玉就是其中之一。如果他向自己所扶持的人獻計時被蒞陽長公主聽到哪怕只有片言隻語她也會立即明白。
而最關鍵的誤解就在這最後一步。
蒞陽公主為了隱晦推出了謝弼而梅長蘇很清楚謝弼是譽王的人所以自然而然的他就以為要施此毒計的人是皇后。令他一時沒有想到的是此事本與謝弼無關而是他父親謝玉的手筆。
至於謝玉的立場……謝玉的立場……
梅長蘇急促地呼吸著咬緊了牙根。
什麼保持中立?什麼置身於奪嫡之外?別人不知道自己應該最清楚謝玉是什麼樣的人。他身有污點自知不能做純臣於此老皇年邁之際怎麼可能不為將來打算?謝弼如此高調支持譽王早已得罪太子一旦太子功成謝家同樣要受貶所以在這種情況下的中立是毫無意義的以謝玉的精明怎麼可能做毫無意義的事?可事實是他偏偏就像傻了一樣由著兒子與譽王打成一片自己卻擺出一副誰也不幫的樣子。這說明他自有一套天衣無縫的計劃這個計劃可以讓他在奪嫡的任何一方勝利後都可以安享尊榮。
謝弼明裡支持譽王謝玉暗裡支持太子。再告訴太子說謝弼是為了他去做內應的偶爾也拿回些情報來證實一下所以譽王被瞞在鼓裡而太子更是高興。
只要成功瞞住了將來的情況便是:譽王贏了由於謝弼的緣故謝家不倒太子贏了謝玉父子都是功臣更加有利。
所以謝玉在骨子是真心要扶持太子的。
想到此節梅長蘇的額前已滴下冷汗。
真正的危險不是皇后的正陽宮而在太子生母越貴妃的昭仁宮。現在郡主入宮已久若她聽從自己的建議只提防皇后那麼會不會在越貴妃處反而鬆懈著了人家的陷阱?
若是這最壞的情況生算算時間現在也許還來得及……
「靖王殿下請你馬上入宮打聽如果郡主去了越貴妃的昭仁宮你一定要立即趕過去不惜一切代價找到她」梅長蘇猛地站起來緊緊攥住靖王的手厲聲道「霓凰郡主現在有危險日後我再跟你細說現在快去快去!」
蕭景琰雖是滿頭霧水但見他神色認真到幾乎已是淒厲的程度立時便相信了轉身飛奔而去。
「景寧公主拜託你馬上到太奶……太皇太后處搬請她老人家立即趕往昭仁宮這也是為了救霓凰你一定要分秒必爭……」梅長蘇繼而又轉向蕭景寧語調依然急促「公主可還記得欠我一個人情請這個時候還吧。」
蕭景寧後退了兩步有些失措但聽到是救霓凰姐姐心裡頓時一顫不及細想也立刻付諸行動。
「蒙統領麻煩你馬上安排人手於昭仁宮外圍埋伏如果見到太尉公子司馬雷出來立即以『外臣擅入』之罪拿下有沒有問題?」
蒙摯也不多問拍拍他的肩道了一聲「放心吧」旋即飛身而出。
大殿上只餘下茫茫然不知出了何事的兩個貴公子呆呆地瞧著梅長蘇。
「蘇兄……這……到底怎麼回事啊?」半晌後言豫津方吃吃地問道。
梅長蘇閉上眼睛神色極是疲累唇邊溢出一絲沉重的歎息喃喃道:「都是我的錯……我理解錯了一件事……現在只希望……可能造成的最壞的結果還沒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