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不是方傑文嗎?」剛應付完一個難纏的傢伙,方傑文就讓一名美女纏上了。「你還記得我嗎?」美女走近他。他淡淡瞥了她一眼,便移開視線。「不記得。」他其實是記得她的。她曾經是他的床伴,但卻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妄想以女主人的身份自居,最後讓他以錢打發走了。
「真無情耶!」她不介意地聳聳肩,「好歹我們曾經親密過。」
直到現在,她還是沒有忘記方傑文。他是男人中的極品,不管是錢、勢,還是外表,他都是她見過的男人中最好的一個。
她那時可是使出渾身解數來勾引他,本以為他已迷上她,她很快就可以成為活金礦的另一半,誰知最後竟只是得到一張支票!
她那時好氣、奸恨他,可是卻遺是無法自拔地愛著他。
「那又怎麼樣?」方傑文語調仍是相當無情。
他絕情的態度傷到了她,她一口氣嚥不下,便語帶嘲諷道:
「聽說我們美女殺手方公子最近愛上了一個女人,所以浪子回頭,開始絕跡於各大派對呢!也難怪啦,有了新人當然就會忘了舊人啊!」
「誰說我愛上了一個女人?」
方傑文冷淡反問的同時,腦海卻不自覺地浮現出白杏希的容顏。
「沒有嗎?」她擺明了不相信。「那你為什麼不再出席各大派對?」
「我不去派對,就代表我愛上一個女人了?」方傑文冷哼一聲,「這是什麼邏輯?」
「你是不承認-?」方傑文不想再理會她,腳跟一旋,準備甩掉她。「那如果我要對白杏希怎樣,也不關你的事了?」挑釁的話語讓他停下腳步。他轉過頭,微微一笑,「你可以試試看。」
他雖然面帶微笑,音量也不高,但她覺得頭皮發麻,全身發冷,甚至腳都軟了。
為了一口無謂的氣而激怒絕對開罪不得的方傑文,她真是笨!她又不是活膩了……如果真讓她說中,方傑文真的愛上白杏希,那她剛才那麼說,不是和自殺沒兩樣嗎?
越想越慌,美女嚇得眼淚都楓出來了。
簡單一句說話就把她嚇得魂不附體,這種三流貨色做不出什麼危害的事方傑文放下心,便轉身離開。「你肚子餓嗎?」林緒生問。「不。」白杏希在回答的同時,眼睛不停地在會場內找尋方傑文的身影。他好像去了蠻久的……「你在找誰?你的舞伴?」林緒生注意到她一直心不在焉的。
「嗯」心思全繫在方傑文身上,白杏希漫應一聲。
「那種會拋下這麼漂亮的女人的壞男人,找不到也罷。」林緒生故意逗她。
「傑文不是壞男人!他只是去應酬。」
一如林緒生所料,脾氣溫和的白杏希立刻厲聲反駁。
話才剛出口,她就發現自己失態了。
「對不起!」她連忙道歉。
「該道歉的人應該是我。我不該出言詆毀你的舞伴。對不起!」林緒生說話的同時,眼底閃過一道黯然。
雖然早猜到常會若有所思的白杏希可能心有所屬,但得到確認時,他還是禁不住感到失落。
第一次遇見白杏希時,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遺留在她身上。
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他就是忘不了她。
「我想你的舞伴很快就會回來。」是什麼樣的男人會撇下這麼漂亮的女人去應酬?林緒生還真對那個男人有點好奇。
「嗯……啊!」點頭的下一秒,她即因背後被撞到,而失去平衡。
幸好林緒生眼明手快,抱住了她,使她免於摔倒的命運。
「對不起。」沒注意白杏希就在自己身後的中年男人,不好意思地跟她致歉。「沒關係。」白杏希淡笑一下,示意對方別放在心上。「沒事吧!」林緒生放開她。「沒事。」「腳有沒有扭到?」林緒生很是擔心地問。
「我沒那麼柔弱吧。」白杏希笑一聲,他太誇張了,那麼一撞,又沒跌倒,哪會那麼容易扭到?
「這就糟了,你若不柔弱,又沒扭到腳,我哪有借口送你回家?」林緒生不忘打趣兩句。
白杏希被他的風趣逗笑了,笑的時候,突然瞥到林緒生身後出現一個人。「傑文!」盼了好久,他終於回來了。相對於白杏希的開心,回來的方傑文卻顯得異常冷冰。他瞟了林緒生一眼,目光又再度回到她身上。「你去好久哦。」白杏希立即走近他。「應酬就是這樣。」他寒冷的語調,讓她有一刻的愕然。「這位是?」方傑文看向林緒生的目光,有著難以掩飾的敵意。「你好!敝姓林,緒康集團的林緒生。」林緒生拿出了名片,遞給方傑生。
「緒康集團?」方傑文揚一揚眉,接過林緒生的名片。名片上清楚地印著「緒康集團總經理」七個大字。
「是的,幸會。不知閣下貴姓大名?」
「方傑文。」他也遞過名片。
「久仰大名,方先生創立的文昌建築事務所,實在是聲名遠播。」
「謝謝抬舉。」方傑文一貫冰冷的面孔,隱約透出些許陰晴不定,讓白杏希深覺奇怪。
傑文怎麼回來後心情那麼差?難道在應酬時遇上不什麼不愉快的事?
白杏希怎麼也想不到,方傑文的心情之所以會變差,全是因為在他回來的時候,看到一向寡言的她,竟然跟一個陌生男子談笑風生。
「林先生,我們要去跳舞。失陪了。」說完,方傑文一手拉過白杏希,用力之大,讓她不由自主地皺起眉心。
「你弄痛她了。」
林緒生沒忽略掉白杏希臉上的細微表情,他想也沒想地便伸出手隔開方傑文和白杏希。沒料想到林緒生會有此舉動,方傑文滿腔的不悅更是呈等比級數上揚。但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他,並沒把怒氣彰顯於外,只是沉聲道:「林先生,她是我的舞伴。」所以,別多管閒事!「抱歉!」自知越了界,林緒生立即放開白杏希。
他剛才是有點反應過度,或許方傑文是無心加重了力度,但這也只能怪他太緊張白杏希了。「沒關係。」冷冷吐出這三個字,方傑文再次把白杏希帶到身邊。引領她到舞池,壓根沒興致跳舞的他,一張俊臉繃得老緊。「傑文……」面對他渾身散發的寒氣,白杏希有點不敢啟口。他森冷地看著她,彷彿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我不回來是不是更好?」毫無抑揚頓挫的聲音,滲出難以漠視的怒焰。
「什麼?」她不解地看著他.
「看你和那個林緒生談得蠻樂的,我這麼一回來,不是打擾了你們嗎?」他不知道胸口翻攪的那股酸是什麼,只知道這股酸搞得他的心情很不好。花了約十秒的時間,白杏希才瞭解方傑文在說什麼。「傑文,你誤會了……」她和林緒生沒什麼!「誤會?我誤會了什麼?」
「你別生氣,我跟林先生只是普通朋友!」她急著解釋。
「生氣?」方傑文彷彿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嘲弄地輕扯嘴角。「我為什麼要生氣?我高興都來不及了。」
搞不懂方傑文話中含義,白杏希愣愣地看著他。
「你和林緒生不是普通朋友,最高興的人是我,這代表我終於可以和你這個麻煩的包袱說再見了。」雪白的小臉倏地染上一層灰暗,她無法克制地微微發著抖。這時,舞曲終了,方傑文放開她,毫不留戀地拂袖而去。「傑文!」感到被遺棄,白杏希忍不住呼喚他。
緩緩回過頭,方傑文優美的唇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意,「我想林緒生會很樂意充當你的護花使者。」
撂下這句話,他便消失在人潮中。
一股悲哀襲上心頭,白杏希不自覺地落下淚來。
視線一直緊繫在白杏希身上的林緒生,突見佳人落淚,自是快步走到她跟前。
「白小姐。」
白杏希拾起頭,見到是他,又是一串淚。
林緒生心疼地把她帶到會場的角落坐下,然後遞上面紙,靜靜地陪著她。??
哭了差不多十分鐘後,她的淚水才有止住的跡象。「抱歉。」自知麻煩了林緒生,白杏希充滿歉意地說。林緒生只是回以一個微笑。「我太失禮了……」
「沒關係,想哭就哭,不要強忍。」溫柔的男聲彷如春風一般,有著安撫人心的功用。
「你是個好人。」
「噢,你如果要稱讚我,不如稱讚我是帥哥比較好,因為好人通常都是指那些長得很愛國的人。」白杏希立刻破涕為笑,林緒生就是有本事逗她笑。「你還是笑的時候較可愛。」「謝謝!」「要回去了嗎?」
回去?她回家可以見著傑文嗎?他會在嗎?
「我送你好不好?」
「這……再麻煩林緒生,白杏希覺得有點不安。
「你就讓我當一次護花使者吧!」
聽到「護花使者」四個字,白杏希馬上想起方傑文剛才冰冷至極的話.
他們之前不是還相處得好好的嗎?為什麼突然會變成這樣?情況甚至比還沒同居前要來得糟糕。
本來以為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已經夠瞭解方傑文了,沒想到這只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
她壓根摸不透他在想什麼。
她喜歡的人很明顯的只有他一個,為什麼他還要那麼說?如果她要-情別戀,早在受盡他冷眼時就會做了呀!想起方傑文,她的淚又再度湧了上來。不想再在林緒生面前丟臉,白杏希強忍著淚水。
反正方傑文都不在了,她也沒必要留在這裡。
而且時候不早了,一個女子單獨回家有些危險,她還是別拒絕林緒生的紳士行為比較奸。
於是,她點頭答應:「好。」
在他陪同下,白杏希來到停車場。
心事重重的她,沒注意到一路走來,林緒生的臉色越來越差。
拿著車鑰匙,正打算開車門的他,忽然覺得眼睛對不了焦,弄了半天還是開不了門。
這時,白杏希終於察覺到林緒生的不對勁了。
「林先生?」林緒生想回應她,卻沒法發出聲音,接著身子便往旁邊倒去。「林先生!」再次醒來時,林緒生已躺在陌生的大床上。「你醒了?」白杏希美麗的臉龐映入他的眼底。
「這裡是我家。」看到林緒生眼中有著疑惑,她好心地解釋:「本來在你昏倒後,我是想把你送到附近的醫院就診,但你神志不清,不住地喃喃說你不要去醫院。無計可施下,只好叫計程車把你送來我家。」
「啊……這樣……」
林緒生的腦子開始運作起來。
他有點印象,還有一絲神志的自己是說過他不想去醫院,因為一旦去了醫院,白杏希就會知道他的病情。
他是個自尊心高的人,他不需要別人的同情,若同情來自他所喜歡的女人,他會更受不了!
而且他的病已讓他的家人很擔憂了,他不想讓白杏希也加入憂心的行歹。可以的話,他會一直隱瞞下去。「杏希。」白母叩了叩客房的門。「我可以進來嗎?」白杏希連忙去開門。「這裡有人參雞湯,如果林先生不嫌棄的話,請-一點吧!」白母把熱騰騰的人參雞湯放在桌子上,笑著對林緒生說。
「謝謝你!真不好意思,深夜打擾你們。」「別客氣,杏希的朋友我們都很歡迎。」白母特別強調「朋友」一詞。林緒生知道白母的意思,笑了笑。「對了,杏希,我們打了電話給傑文,他很快就來了。」白母又說。「林先生就讓我們來照顧,你就跟傑文回家去吧!」
「可是……」她還是對突地昏倒的林緒生不放心。
「其實我也沒什麼大礙,我想我可以自行回家。」林緒生笑著下床.
「不行!」白杏希害怕剛醒過來的他又昏倒,忙跑過去扶著。
這時,客房外由遠而近地傳來白父與方傑文的聲音。
方傑文一走近門敞開著的客房時,就看到白杏希扶著林緒生的-昧狀況。
「傑文。」白母心中大叫糟糕。
在得知杏希把這名陌生男子帶回家後,為免傑文和杏希之間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關係毀於一旦,她便立刻打電話,要他來接她,以免再加深小倆口的誤會。誰知……
「白伯母叫我來,原來是叫我看杏希跟別的男人糾纏在一起的精采畫面。」方傑文笑笑地說著,但那話中的諷刺卻直直刺進白杏希的心底。
他原本不想來接杏希,只因他想獨處,以整理出腦子裡混亂的千絲萬緒。但轉念一想,這一拒絕恐怕又會惹來父母那方的煩擾,為避免心煩的事再添一樁,他只好跑這麼一趟。
可結果,跑這麼一趟的他,心煩的事還是免不了要添一樁。
在舞會上他對杏希說,最好她跟林緒生有什麼曖昧關係,可那只是氣沒想到她還真聽話,居然就真的把姓林的給帶到家裡來了!「不是的,傑文,你聽白伯母說……」方傑文把沸騰的怒氣收藏得很好,冷冷地看了白杏希一眼後,他轉身就走。
「傑文!」白杏希急了,她知道方傑文更為誤會她跟林緒生的關係了。「等一下!」
「咳咳……」當她想衝上前追方傑文時,林緒生卻咳起嗽來,而且還咳得很嚴重。她停下動作,看向林緒生,瞬間臉都白了,「林先生!」他竟咳出血來!「杏希,快讓他躺下來!」
白母見狀,也無暇管拂袖而去的方傑文,畢竟人命關天,誤會一事,就留待以後解決了。
「林先生……你沒事吧?」白杏希急死了,林緒生的情況好像比她想像中的嚴重多了。
「我去叫醫生來!」白父說完就想走。「不!」聽到白父的話,林緒生連忙出聲阻止。「不要叫醫生……」他不能功虧一簣,讓白杏希知道他的病情。「但是……」白父猶豫。「我沒事的……只是……」躺在床上,林緒生虛弱地說著謊:「我只是胃出血而已,老毛病,不礙事的。」
「胃出血?」白杏希不太相信。胃出血會這麼嚴重嗎?
「吃無定時、工作量過多,又愛喝咖啡,胃就這樣破了個大洞。」林緒生還有心情自嘲。
「躺著好好休息,別說話了。」白母走過來,本想用手上乾淨的毛巾替林緒生拭去嘴角的血,白杏希見狀,便拿過毛巾。
「我來好了。」
她自然的話以及自然的動作,讓自家兩老心中的擔憂再加重了一點。
「那杏希,你好好照顧林先生,我去看看有沒有什麼胃藥可給林先生吃。」白母道。
「不用麻煩了,我這就走。」林緒生擔心他再待在白家,謊言會不攻自破。他沒把握今夜不會再吐血。
「但……」白杏希想說什麼。
「我沒事,回家休息二僅就好了。」他給她一抹安心的笑容。
白母知道杏希不放心他,想送他回家,便搶在她前頭說:「林先生,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讓我家司機送你一程吧!」
林緒生沒推卻,點了點頭致謝,向白杏希說了句「再見」,然後便搭著白家的車離去。
「杏希,你立即回傑文的家。」白母在房車開出的同時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