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白杏希有點驚訝地看著到訪的林緒生。「好久不見了。」林緒生精神看似不錯,一點病容也沒有。「找我有事?」「沒事不能找你?」「不是啦,只是……」最近她都沒什麼好心情,恐怕和她相處的人會感染到她的壞心情。
「有興趣出去走走嗎?」
白杏希不回話,出外逛一逛也是不錯的事,自從文昌回來後,她便終日留在家裡發呆,這樣的日子已經過了五天了。
她知道,自己的人生還很長,不可因為放棄了對方傑文的愛,就自暴自棄。
懷著一掃過去五天頹然的打算,白杏希答應林緒生的邀約,跟他來到一間氣氛不錯的餐廳。
兩人點完餐,開始聊著近況。突然間,白杏希聽到附近一名侍者的聲音——「方先生,這邊請。」「嗯。」白杏希面容突地一僵,她好像聽到方傑文的聲音……
才這麼想的時候,她便看見林緒生站了起來,向前面的人招了招手。
「方先生,真巧。」林緒生說。
一個人來吃午餐的方傑文,在見到林緒生的那一刻有些微的愕然,他沒想到會碰見他。
當視線掃過背著他坐的白杏希時,方傑文眼中首先有著驚喜,但過了幾秒,神色便又轉冷。
原來在約會。
方傑文看著白杏希,無聲地冷笑一聲。口口聲聲說有多愛他,結果才放棄他不久,便和另一個男人約會。「方先生一個人來?」林緒生問。「嗯。」雖是在回應林緒生,可方傑文的目光卻緊鎖在白杏希身上。「我和白小姐也在吃飯,不介意的話,一起用餐好嗎?」沒料到林緒生會這麼說,白杏希愣住片刻。
她現在不想見方傑文,她沒把握能平靜地面對他!「好啊。」方傑文考慮一秒,然後扯開一道沒笑意的笑容。他走向他們那桌,在她對面坐下。「你好像過得很不錯。」她撇過頭,很明顯地不願跟他交談。
「真冷淡啊。」她的動作讓方傑文心中一窒,但他卻表現出一臉的不在乎。「好歹我們也曾共同生活過一段時間。」
白杏希抿著唇,還是選擇不說話。
方傑文接過侍者遞來的菜單,才翻開,白杏希和林緒生點的東西來了。
於是,他把菜單遞還給侍者,「藍山咖啡。」
「方先生,你不吃飯嗎?」林緒生問道。
「不用了,今天我不太餓,點杯咖啡就夠了。再說,坐在我對面的美麗小姐一向食量不大,我和她分吃一份餐點就可以了。」方傑文不知是故意還是無心,每句話都和白杏希脫不了關係。
「你那麼想吃,就全部拿去吧!」
她霍地站起身,今天第一次看著方傑文,雖然只是相對一眼,但白杏希眼中的悲傷和苦痛,還是全數看進他的眼底。
看著那張令她心痛的俊臉,她發現自己再也無法忍受和他相處一分一秒,即刻跑了出去。
「杏希!」林緒生不放心白杏希一個人,急忙追了上去。
白杏希不是運動健將,腳程又不快,所以林緒生很快地便在餐廳外追上地。「杏希!」他拉著她。「你是故意的,對不對?」她雖然單純,但不笨,世上沒那麼巧的事。「對,我是故意的。」林緒生直言不諱.透過私家偵探的情報,林緒生知道方傑文最常來這家餐廳吃午飯。「你!」白杏希有點生氣。
她那麼相信林緒生,他居然設計她,還帶她來和她最不想見的人碰面!「你愛方傑文,對吧?」就算不問,林緒生也知道答案。白杏希不回答。「但你已經決定放棄了,不是嗎?既然你打算放手,就該努力學習和他應對、見面,當他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來看待!
你迴避他,不願和他見面,這些逃避現實的行為,都不能幫你走出現下的困境。當有一天,你能勇敢地面對他,你就能大聲地跟自己說:你已經不再愛他!」
林緒生所言甚是,她根本是在逃避,逃避昔日那個愛方傑文愛得要死的自己。
「別再逃避了,勇敢地面對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方法,不然你永遠無法重新出發,也無法開展新的生活。」
「……對不起。」她不該不識好人心,胡亂開罵。白杏希深切地感受到林緒生是真的為她好.「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我這麼做是有私心的.」不明白他的意思,她向林緒生投以疑惑的眼神。
「我喜歡你,不只是想跟你做朋友。」他的表情很認真。
雖然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將來,也不知道能不能給她幸福,但他無法跟自己說謊,他是真的喜歡眼前的她。他相信,有她在身旁,他可更積極地面對上天給予的考驗。
白杏希驚愕不已,粉唇微張。
「我想追求你,但若你一直放不下過去的感情,我會很苦惱。所以我才會安排你跟方傑文見面。」
「我……」面對突如其來的告白,白杏希不知所措,更不知該如何應對。「放心,我會耐心等你,至少不會霸王硬上弓。」林緒生正經的臉孔全飛了,換上一貫的輕鬆笑臉。
白杏希被他的話逗笑了。
溫和的氣氛包圍著漸行漸遠的兩人,沒人注意到街角處有一個高大的人正看著他們。
瞼上陰晴不定的方傑文,手裡拿著白杏希的皮包,她剛才突然跑出餐廳,忘了帶走自己的皮包,隨後追上去的林緒生,自然也忘了這件事。
本來可以不理會這件和他無開的事,但方傑文最後還是拿著皮包跟了上去。
豈料才踏出餐廳,他就聽見站在不遠處的林緒生的告白。
方傑文下意識地走到街角,繼續聽著兩人之間的對話,直至對話完全消失,聽不見為止。
姓林的傢伙一定是沒長眼睛!
身價那麼高,有那麼多美女不去選,反倒要去追求一個言語乏味、動不動就哭的女人。有這般的黃金單身漢追求,白杏希一定非常高興吧!思及此,方傑文的劍眉很自然地蹙起.整整一天,他的思緒都被林緒生和白杏希的事佔據著。
「總裁……總裁……」站在方傑文跟前的秘書,已經連叫了他奸幾聲,但沉思中的他,全然沒聽見她的叫喚。
好不容易,他才發現秘書的存在。「什麼事?」
思緒被打斷,他不自覺地皺起眉。
秘書以為他在對她生氣,嚇得差點心臟麻痺。
「這份合約……請總裁過目……」秘書抖著聲音說。
「放下。」秘書放下合約後,便逃也似的跑了出去。辦公室再度安靜下來,方傑文又回到剛才的思緒裡。姓林的喜歡白杏希關他什麼事?她有什麼追求者與他根本無關!從她搬離的那一刻開始,她便和他再也沒有任何的關係!是啊,事實是如此沒錯,但……為什麼他卻整天都想著她?方傑文在情緒莫名低落的狀態下過了一個月。而這個月他是藉由繁重的工作量,來麻醉自己不受控制的思緒.過去,他不喜歡宴會,不喜歡和那些沒大腦的人談話,因為對他來說,那只是浪費他的時間而已。
但現在,他卻恨不得每晚都有宴會,好佔據去他所有清醒的時間。
今夜,他又出席了一個宴會。
和幾個重要的人物打過交道後,他一如往常地找了一個不會受到打擾的角落喝酒。
方傑文越來越覺得,他出席這種宴會,純粹只是想在吵雜人聲相伴的情況下喝酒。
當然,他想喝酒可以回家-,家裡有一個小型酒庫,世界各國美酒應有盡有。
然而,家裡只有他一個人,那種嚇人的安靜最近會讓他感到心驚,連帶嚇跑了他喝酒的興致。
最不幸的是,現在他不喝酒根本睡不著。當然,他是可以到PUB去,但與其去那種會有女人前來搭訕的地方喝酒,倒不如來這種無聊的宴會好。
一方面可美其名為應酬,一方面又可以達到喝酒的目的。
方傑文已經記不清他這個月參加過多少個宴會了。
不過,這一點也不重要,反正他需要的只是一處沒太多人會騷擾他-酒的地方。
「你知道緒康集團的總經理快要結婚了嗎?」此時,兩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定到方傑文附近大聲地談天。方傑文的注意力,完全被「緒康集團」四個大字挑起。「真的嗎?是哪家的女人那麼幸運?」「就是白氏實業的白杏希呀!」聞言,方傑文停下品酒的動作。「是她?那個不常公開露面的女人?」「對!就是她!我聽說她和林緒生走得很近,雙方的父母們都見過面,好像都很滿意這樁婚事,現在只差沒對外宣佈這個消息而已。」
「又一個好男人被綁進教堂。真可惜!」
「聽說林緒生急著把她娶進門,因為她肚子裡已經有了林家的血脈,再晚一點的話,肚子大了,遮不了了,就要鬧笑話了。」
「原來是奉子成婚啊!」
聽到這裡,方傑文再也待不住,立刻驅車離開宴會會場。
方傑文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到家的,他喝得醉醺醺,連腳步都站不穩。
自從上次在那個宴會上,無意中聽到白杏希和林緒生要結婚的消息,他一連幾天都在外買醉,每夜都喝到快要不省人事才肯回家。現在他每天拚命地工作,像瘋了一樣,而工作時間以外,便拚命地把自己灌醉。
因為他不想讓自己的腦子有空下來的時候,他不想讓腦中那些奇怪的念頭干擾他。對夜夜在外買醉,回家也喝個不停的自己,方傑文感到可笑。他從來都不是酒鬼,酒會亂性,這道理他老早就明白。然而,這些日子以來,他卻和酒成為莫逆之交。他會突然變得離不開酒,背後當然有其原因。答案,早就呼之欲出。只是……他還不想承認。早上十點多,白杏希坐著計程車來到方傑文家。當她站在他家門前時,心裡還是很猶豫.他不在家,即便她來過,他也不可能會知道。沒錯。
白杏希遊說自己一番後,鼓起勇氣把仍沒歸還給方傑文的鑰匙拿出來。
開了門,熟悉的擺設、裝潢,無一不勾起白杏希的痛楚。
她曾經滿懷希望地搬進來,可是到了最後她才赫然發現,當初的想法是多麼的可笑。
稍稍收起傷感的情緒,白杏希繼續往前走向她之前住過的客房。
走過客廳時,她發現客廳的茶几上,堆放著為數不少的酒瓶。
她不由自主地走近茶几,拿起其中一個玻璃酒瓶,「這些……都是他-的嗎?」
她知道方傑文會喝酒,但-得並不凶啊……
他……發生什麼事了……
當白杏希在這頭百思不解的時候,另一頭的方傑文卻依舊躺在自己的床上。
現在本來應該在方氏總裁室上班的方傑文,今早起來時覺得身體不舒服,翻看行程表,發現今天沒什麼重要的事後,便決定休息半天,下午才直接去文昌處理公務。
才吃下感冒藥不久,睡意還沒完全來襲,便聽到開門聲、腳步聲以及其他雜意。疑惑地睜開眸,他披了件外套,下床走出房間。當他走到客廳,看見白杏希,倏然一愣。驟聞聲響,白杏希拾起眸——他……居然在家?!手一個不小心鬆了,拿著的酒瓶便往地上落下。一陣玻璃破裂的聲音,把屋內兩個人的神思給召喚回來。「對不起!」發現自己摔破了東西,白杏希習慣性地道歉。但致歉的話才出口,她就後悔了。方傑文最討厭她動不動就道歉,可偏偏她就是這種個性。他和她,沒有可能也是情有可原的。一抹淡淡的苦笑,襲上她的雪白小臉。視線一直沒離開過她的方傑文,自然看見她臉上的愁苦。
那道淺淺的苦澀笑容,觸動了他的內心,讓他也跟著感到一陣莫名的難受。
「你……」
她在這裡幹什麼?
差不多一個多月沒見面,他不由自主地緊緊望著她,似乎想將她看個夠。
但,突然想起她跟林緒生即將結婚一事,他又回復到以往那個冷然的方傑文。「你來做什麼?該不會只是上來打破酒瓶吧?」他苛刻地道。「我……」沒料到會碰上他,白杏希不知該如何應對,口拙起來。
「白大小姐的東西不是已經搬走了嗎?怎麼那麼有空來寒舍坐啊?」
「我漏了一樣東西,想來拿走。」既然不想碰都碰上了,她也就和盤托出事實,反正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東西?什麼東西?」方傑文嘲弄地揚起一抹冷笑。「難不成是林緒生送你的定情信物?」
語意中的醋味在空氣中飄散開來,可處於疑惑中的白杏希卻沒有發現。「緒生送我的定情信物?」
「緒生?嘖嘖嘖,真親熱的叫法,你已經這樣喊他了啊!」心中的嫉火燒得一發不可收拾,方傑文的語氣更加諷刺。「這也難怪,都要結婚了,當然得這麼叫了。開系匪淺了嘛!」
「結婚?」白杏希驚愕地望著他。
誰跟誰結婚?
白杏希的驚訝表情,無疑是間接否認她跟林緒生的婚事,這令方傑文的眉心更為緊皺。
「別裝了,你不是快要跟林緒生結婚了?」
要結婚就結婚,何必騙他?
「快將成為全天下最幸福的新娘子,白大小姐該很高興吧?」
「我不知道你在胡扯什麼,什麼結婚、新娘子的,緒生跟我只是好朋友而已。」
她已放棄了他,他誤不誤會都應該與她無關,但她就是習慣性地會跟他解釋清楚。「好朋友?是哪一種好朋友?」方傑文冷笑幾聲。「是那種好到可以上床的好朋友嗎?」
怒氣匆地上湧,白杏希伸手就要往方傑文的臉上摑去,可還沒接觸到他,她的手卻已被他抓住了。
「怎麼?想打我?因為我說中了,所以你惱羞成怒,對嗎?」
「你別詆毀緒生!」
白杏希可以忍受方傑文衝著她來的貶辱之詞,但唯獨她和林緒生之間的純友誼關係,她不容許他貶低、醜化。
聞言,方傑文臉上的寒霜益發加深。
「你這麼維護他,還敢理直氣壯地說你們只是單純的好朋友?一向溫順的你,竟會出手打我,可見林緒生在你心中有多重要了。我又不是外人,你就乾脆點在我面前承認,你跟林緒生早有超友誼的關係吧!」
他越說越過火,聽得她心頭的火苗越趨旺盛,同時,心房的抽痛也跟著劇烈起來。「放手!」被抓住的部位宛如燃燒起來,痛得她眉心緊皺。「這麼久沒見,白大小姐好像變強硬了。」白杏希的改變,更讓方傑文認定她已-情別戀,愛上林緒生了。這個念頭讓方傑文幾乎要瘋狂。「是姓林的讓你改變的,對嗎?他對你的影響力還真不小。」
覺得跟方傑文說什麼,都沒法扭轉他已認定的「事實」,白杏希決定忽視。
「請你放開我。」美麗的嬌容肅穆起來。
從沒看過她這般神情,方傑文大感意外之餘,手也放鬆了力道。
手如願重得自由,一陣若有所失的漣漪卻在她的心湖上泛開。
這一個多月以來,她的心都很平靜,她還以為自己真的已經放下了方傑文這個人。
然而,剛才席捲全身的心痛,以及現在心頭上的失落,在在告訴她,她還沒忘情!??
為什麼她這麼沒用?到現在還是對他那麼死心塌地……
她不想再沉溺在沒有出路、沒有未來的情海裡……
強迫自己從悲傷裡抽回思緒,白杏希越過方傑文,大步走進客房,想找回那樣她忘了帶走的重要東西。
「你去哪?」他沒拉著她,但沉冷的聲音喚住了她的步伐。
「我說過,我來只是想拿回一樣東西。」她盡量以平靜的語氣回應他。
「你以為這裡是飯店,可以讓你自由進出?」
理智告訴方傑文,就讓白杏希取回她的東西,然後送客好了,不必跟她周旋。
可是,行動卻和理智背道而馳。
或許,一個多月沒見她,把方傑文壓在內心深處的情感給引了出來——他想多見她一會兒!
「我只是想拿回一樣東西而已。」這個要求不是很過分吧!
「你的東西已經拿走了,現在這裡的東西都是屬於我的。」
「就當我求你,你讓我找一會,找不到我馬上走,絕不會留在這裡礙你的眼。」那東西對她來說十分重要,重要到她不惜再次踏入這曾讓她傷心不已的房子。
「林緒生送你的東西,真的那麼重要?」白杏希越是執著,方傑文就越是嫉妒。
她感到無力,也不想解釋了,反正方傑文心裡的想法不可動搖,她又何必浪費唇舌?
「我只找五分鐘,請你通融。」她故作平靜地看著他。
「通融?」方傑文直盯著她淡然的表情,忽然有一親芳澤的衝動。
倏地,他拉住她,縮短彼此的距離,「通融不是不可以,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道理你該懂吧?」
語畢,方傑文用力一扯,將她摟進懷裡,接著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上她的雙唇。
「嗯!」始料未及下,她根本沒反抗的餘地,只能任由方傑文索吻。
接觸到她的唇,他才知道他想這麼做已經很久了。
他眷戀不已地啃咬、吸吮那兩片柔嫩,想徹底掠奪她的甜蜜,是當下最誠實的慾望。
靈巧的舌頭技巧地撬開白杏希的貝齒,深入她口中肆意探取她的蜜津,並與她的小舌緊密糾纏。
強勢的吻讓白杏希頭暈腦脹,當方傑文終於肯抽離時,她已全身無力,只能癱靠在他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回過神來的白杏希才發現,兩人現在相依的狀況,是這麼的不合適。
於是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他,並給了他一個巴掌。
他怎能在她決定放棄他時,這樣強吻她?!
要割捨掉二十多年來的愛戀,對她來說是多麼的不容易,好不容易她跨出了成功的一步,他卻這樣吻了她?!
他到底知不知道,這麼一個吻,足以摧毀掉她這個月來,千辛萬苦建立起來的決心?!
「為什麼……」白杏希再也忍不住,晶瑩的淚滑出了眼角。「為什麼……」要挑這個節骨眼來吻她?
方傑文回答不了,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吻她。
他好不容易才等到白杏希悟出她的深情是多麼的愚蠢、多麼的不必要,然而,剛才他卻強吻她……
這無疑是在給予她希望,幫自己的倒忙!
他怎麼會讓她給誘惑了?
淚止不了,白杏希不想丟人現眼,迅速跑離他的家。
偌大的房子又回復寂靜,方傑文有點頹然地坐在沙發上。被白杏希打了一下的臉頰,隱隱傳遞著痛楚。
那一絲又一絲的痛感,仿-在告訴他——她的芳唇已經不是為他而設,他將永遠觸及不得。
腦海浮現的字句,在在刺痛著方傑文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