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回復正常,司徒飛駿決定暫時疏遠冷若言一段時間。反正他多的是床伴,要找人代替冷若言,不難。只是,跟冷若言歡愛,他除了有極上的快感,還會有其他女人無法給他的滿足感。跟冷若言以外的女人上床,司徒飛駿覺得純粹只是生理發洩。那是不是意味著,他跟冷若言上床,不是純粹的生理需要?司徒飛駿不知道答案,也不想知道答案。刻意疏遠冷若言的時間裡,司徒飛駿時常跟著好友,中天集團總裁蔣耀天一起遊玩,今晚也不例外。他約了蔣耀天和日昇銀行總裁時日昇到POISON--一家只有上流階層才可以進去玩的高級PUB。他比蔣耀天早到,他的出現,吸引了POISON所有女客人的注目禮。「是司徒飛駿!」「他本人好帥!」「我的妝還好吧!」「算了吧!司徒飛駿要求很高的,不是絕色不入眼,不是大美女,連一晚床伴都沒資格做。」「聽說他近來跟冷氏那個冷若言,走得蠻近的。」「我從沒聽過他跟哪個女人走得近的。他會不會是愛上她了?』女人們低聲談論著,目光貪婪地看著司徒飛駿。經理一見到司徒飛駿,立即笑著把他迎進VIP室。坐了一會兒,時日昇來了。「耀天還沒來?」時日昇坐下。「嗯。」司徒飛駿仰頭喝掉一杯烈酒。時日昇看了看檯面上差不多見底的威士忌酒瓶,「表哥,你喝得很凶\!」「有嗎?」司徒飛駿不以為然,把僅餘的酒倒出來喝。「你有心事?」一聽,司徒飛駿微怔一下,然後失笑起來,「心事?我?」「沒有就好。」有沒有心事,時日昇看得一清二楚,既然他不想說,他也不勉強。這時,時日昇的手機響了。「我去接個電話。」時日昇起身,離開VIP室。時日昇前腳走,蔣耀天後腳便來了。「你遲到了。」司徒飛駿劈頭便說。「這頓我請客,OK?」蔣耀天笑笑。「有人買單,我跟日昇今晚可要大喝特喝了。」「日昇也來了?」「不歡迎我?」蔣耀天身後,突然竄出一道男聲。蔣耀天轉過頭,笑道:「你可是台灣金融業的龍頭,我怎麼敢不歡迎?萬一哪天我要融資,你不肯通融,我可就慘了。」時日昇俊美的臉上勾出一抹淡笑。「你來融資,我一定借,只是我不保證貸款利率是多少。」「時總,你不要嚇我好不好?」蔣耀天搭上時日昇的肩。三個魅力非凡的大男人,在VIP室內有說有笑,就連一向不苟言笑的司徒飛駿,說話、笑容都明顯多了。但話多、笑容多,不代表他心情很好。他變得很奇怪。直覺告訴他,是因為冷若言,所以他才故意疏遠她,希望過一段時間,奇怪感就會消失。但,並沒有消失,他還是在意她。這段日子,他不找她、不見她,結果只是——他變得非常想她!無時無刻,她的影像都在他腦海浮現。她就好像是他的影子、一樣,如影隨形跟著他。他無法自欺,說這樣的情況也叫不在意她。在意她、想念她、妒忌跟她親暱的男人,那是不是代表他對她……怎麼可能!?他只是迷戀她的身體,他是鄙視她的呀!他怎會愛上一個他看不起的女人!對!不可能!司徒飛駿開另一瓶新酒,倒了滿滿一杯,仰頭幹盡杯中物。「害你遲到的女人是誰?」時日昇問蔣耀天。蔣耀天輕笑,「你知道我從來不會去記她們的名字。她纏著我不放,後來還是哄了她幾句,我才順利來到這裡。」「哄什麼?」司徒飛駿嗤笑一聲,「給她一疊大鈔,或是一張空白支票,你要走,她絕對不會再攔你。」「甜言蜜語是情趣。」蔣耀天以他一貫風流優雅的態度回道。「那真抱歉,」司徒飛駿攤攤手,「我不懂這種情趣。」他不需要情趣、不需要愛情,也不需要愛人。他這麼想的同時,腦海情不自禁想起冷若言的樣子。「對了,表哥,聽說你跟美國雷氏正在談的合作方案,好像出了一點問題。』時日昇對司徒飛駿說。刻意漠視冷若言的影像,司徒飛駿冷笑一聲,「姓雷的傢伙只是故作姿態而已。」「我有個朋友,在美國很有勢力,他或許可以幫上忙。」「是華昊龍?」司徒飛駿聽過時日昇提起過這個來頭不小的男人。「嗯。」「雷氏的事只是小問題而已,我可以搞定。」司徒飛駿拍了拍時日昇的肩,他的好意,他謝過了。區區一間雷氏,他豈有擺不平的道理?至於愛情……愛情?司徒飛駿一怔。什麼時候開始,他字典裡有愛情這個兩個字了?冷酷無情就是他的標記,愛情和他是絕緣的啊!他失常的情況真是愈來愈嚴重了!司徒飛駿猛喝酒,希望酒能沖走所有在他身上發生的怪異。蔣耀天跟時日昇不約而同都看出,司徒飛駿今晚有心事,但兩個男人都很有默契地不問這事,只是跟司徒飛駿喝酒閒聊。逗留了大半小時,三人便打算移師到上流社交派對,找尋今晚的玩伴。三人走出VIP室,經理見大貴客出現,馬上迎上來歡送。蔣耀天遞給經理一疊大鈔,算是結帳。正想離開PUB,一陣動人的琴聲卻止住了他們的腳步,三個高大的男人很有默契地向聲源看過去——PUB開放式的大廳左上方,有一座黑得發亮的鋼琴,此刻彈奏著動人樂曲的,是一名有著一頭火紅秀髮的美女。像是感應到帥哥們的視線,紅髮美女朝他們微微一笑。哥兒們交換過一個眼神,便向美女走去。「哈羅!」蔣耀天笑著跟她打招呼。紅髮美女沒搭話,眼波在他們身上來回穿梭。「你們很像。』過了幾秒,她才開口。聞言,三人同時一怔。很像?會嗎?他們雖然部是帥氣得緊的俊男,但客觀來看,應該分屬不同類型。像是有讀心術,紅髮美女展露動人的笑靨,「我是說,我看到你們的戀愛運,很像。」戀愛運三個字,好像幾下警鈐似的,深深敲進司徒飛駿的大腦。「戀愛運?」蔣耀天輕道:「小姐,你會不會看錯了呀?」要是她說他們的女人運很像,他倒是十分認同,可是戀愛運嘛……他們都不曾戀愛,也不願戀愛,既然這樣,又何來的相像之說?紅髮美女維持著臉上的笑靨,對蔣耀天的話不置可否,「相逢自是有緣,以下這首歌,不嫌棄的話,送給四位。」「四位?」時日昇疑惑道。「包括你在遠方的朋友。」紅髮美女加深笑意。話畢,青蔥十指便在琴鍵上優雅地舞動起來。雖然紅髮美女言詞有點怪,但把她的好意拒於門外,好像有失紳士風度,三位極品帥哥很有默契,靜靜品味她所贈的悅耳樂音——繞著山路走得累了去留片刻要如何取捨去年撿的美麗貝殼心不透徹不會懂多難得以為只要簡單地生活就能平息了脈搏卻忘了在逃什麼我的愛明明還在轉身了才明白該把幸福找回來而不是各自緬懷我會在沿海地帶等著潮汐更改送你回來你走路姿態微笑的神態潛意識曾錯過的真愛莫非這是上天善意的安排好讓心更堅定彼此更接近真愛我的愛明明還在轉身了才明白該把幸福找回來而不是各自緬懷我會在沿海地帶等著潮汐更改學著忍耐不再怕傷害不再怕期待潛意識那才是我真愛孫燕姿《我的愛》曲:林毅心詞:小寒「謝謝你,很動聽。」蔣耀天拍掌讚賞道。聽完紅髮女子一首歌,司徒飛駿突然覺得好想、好想冷若言。她現在在做什麼,不會是跟那個中年男人在一起吧?不經意瞥到表哥的臉色好像有點異樣,時日昇對紅髮女子微笑,「我們不打擾了。再見。」「走了。」司徒飛駿冷道。她做什麼,關他什麼事?他才不在乎!努力壓抑腦海的強烈思念,強行將冷若言的影像驅逐出去,司徒飛駿率先邁開步伐。冷家,冷若谷房間。手機不停響起,但冷若谷卻沒接。終於,她忍受不住,拿過手機,粗暴地拆掉電池,並把它扔到地上,她心底很明白,她這麼做,只能逃避得了一時,一天沒有償還欠債,她一天也不得安寧。失去父母的信任和寵愛,她已經夠慘了,沒想到她投資的股票也害她欠了一屁股債,追債電話響個不停。反觀冷若言,不但得到父母的寵愛,還能得到商業鉅子司徒飛駿的垂青。為什麼她和那個賤人的際遇,會這麼南轅北轍?她真的好恨、好恨啊!這時,敲門聲響起。「大小姐。」是管家。「有你的電話,你要聽嗎?」不會吧!追債的電話打到家裡來?本來不想接,但冷若谷又怕她不接,會讓管家起疑,或是讓爸媽接了去,一旦他們知道她在外頭欠下巨債,她一定會比現在更慘。思及此,冷若谷立即跑去開門。「我接!」話畢,即拿過管家手上的無線電話。她關上門,「喂?」「只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我就幫你償還欠債。』「李金榮?」她認得他的聲音,那麼鬼祟的男聲,除了他,沒有別人。「你怎麼知道……」她欠債的事。「你是交易,還是不交易?」李金榮沒耐心聽她說廢話。「什麼條件?」「我要冷若言陪我睡一晚。」冷若言的美色,他垂涎很久了,本來以為透過冷父,可以成功娶到她,沒想到她這麼倔強,寧可被趕出家門,也不肯嫁給他。娶不到她不要緊,但他至少要佔有她一次。他一直在找機會,最後終於讓他找到了!冷若谷債務纏身,為求擺脫債務的沉重壓力,她一定會無所不用其極,包括出賣她的妹妹。「什麼?」冷若谷驚呼一聲。「你聽到了。現在除了我之外,還有誰可以幫你還清那筆債項?」她咬咬唇。她現在的情況,的確如李金榮所說。如果出賣冷若言,能夠消去她的燃眉之急,當然覺得划算。只是……那個賤人是司徒飛駿的女人,司徒飛駿可不是善男信女,如果她把她賣給李金榮,不知道司徒飛駿會不會勃然大怒?但,不和李金榮交易,她的債又……「冷若谷,你還在嗎?」李金榮沒耐性,語氣開始不耐煩。「你要睡她,你不怕嗎?」「怕什麼?」「你沒聽過嗎?司徒飛駿曾經在我家的宴會上,沒有否認冷若言是他女友這件事。」司徒飛駿的新聞,一向是上流社會矚目的事。「我以為你想說什麼廢話!」李金榮嗤一聲,「司徒飛駿從來只有數不清的床伴,沒有固定女友這件事,眾所周知。他沒有否認冷若言是他女友,不代表她就是他的女朋友。好!就算冷若言是司徒飛駿女友,但那又怎樣?全台灣不只駿然集團這家公司,我們李氏可也是響噹噹呢!」李金榮背景雄厚,冷若谷當然知道。但如果拿李金榮跟司徒飛駿比較,問十個人,十一個都會說司徒飛駿比李金榮強多了,只是李金榮一廂情願地以為,他可以扳倒司徒飛駿而已。「我……要有一點時間考慮。」她要先弄清楚,冷若言在司徒飛駿心目中,到底是什麼身份、地位,才能決定跟李金榮交易與否。她不想在不清楚的迷霧下,下了是以置自己於絕境的錯誤決定。冷氏雨過天晴後,冷若言搬回冷家大宅,同時,也於冷氏任職。經此一役,冷若言幾乎得到冷父全部的信任,而冷若谷的職權則全部被冷父收回。白天,冷若言在冷氏上班,晚上則視乎司徒飛駿找不找她,一旦他找她,她就得馬上到他指定的地方。近來,司徒飛駿沒有找她,好像忘了她的存在似的。這讓她更覺得悲哀!她不想連床伴的唯一資格都失去。她想念他,想見他,但她不敢找他。在司徒飛駿刻意疏遠她的日子裡,冷若言表面一如往常,但骨子裡的哀愁,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這天,冷若言正打算離開辦公室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看到來電顯示,她的心頓時漏跳了幾拍。他終於找她了!「是我。」磁性的動聽嗓音,說:「三十分鐘,我家。」不等她回答,司徒飛駿便掛了電話。雖然,他這種呼之則來的態度很無禮,但只要能見到他,再無禮的對待,她都會默默承受。她疾步跑出辦公室,務求以最快的速度去司徒飛駿的家。很快地,她便來到他的家。按了門鈴,大門打開,露出一張冷漠的俊容。一見到她,那雙猶勝鋼鐵的手臂,便朝她伸過去,把她嬌小的身軀摟進懷中。疏遠她的日子裡,在他身上發生的奇怪狀況,不但沒有消失,反而像是植了根似的,只是令他變得更想念她。無法再壓抑想她的衝動,他終於打電話找她。把她抱在懷中的感覺,是這麼的好,活像是只要能夠擁緊她,他什麼都可以不在乎、什麼都可以放棄。冷若言柔軟的嬌軀,好像飄散著誘人的香味,司徒飛駿薄而性感的唇瓣,不偏不倚地吻上她水嫩的唇。接著,他把她整個人扛起,冷若言還來不及驚呼,已被拋到客廳的巨型沙發上。司徒飛駿壓到她身上去,大手首先襲上她傲人的雙峰,冷若言禁不住嬌喘一聲。她情不自禁發出的嚶嚀,只是更激發他想佔有她的慾望。快速脫掉她身上的衣物,儘管眼前玲瓏有致的軀體,他不知道已經看過多少次,但他就是愈看愈被吸引。跟她歡愛的次數愈多,他對她的興趣就愈濃厚。相對地,他對其他女人的興趣也愈來愈低。照道理,同一道菜吃久了,他應該會覺得膩才對,但他對她的興趣,卻只是愈來愈多,多得——出乎他的意料及控制之外。他不得不承認,在某程度上,她對他是特別的。畢竟,從沒有女人能夠令他產生這麼留戀的感覺。他為什麼會留戀?他不知道為什麼,也不敢探究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個為什麼背後隱藏的理由,不是容易承擔的。不敢——這兩個字,一向是和他絕緣的,他極有能力,任何事都難不倒他,從來只有別人對他不敢做什麼,他從來不會不敢做什麼。但冷若言就是有本事,令這個不敢發生在他身上。是她厲害,還是,他無形中變弱了?司徒飛駿不知道,現在他也不想知道答案,他只想好好抱緊她,感受她的溫度,吸取她的味道……跟司徒飛駿溫存了好幾個小時,冷若言便離開他家,打道回府。回到家,她覺得有點渴,便走進廚房倒杯水來喝。喝水的時候,冷若谷由她後面鑽出來,冷若言嚇了一跳。「姊。」她看著她。「這麼晚才回來?」冷若谷向她微笑。鮮少看到姊姊向她露出笑容,就算有,也只會是嘲笑、冷笑,這樣沒有攻擊性的微笑,她好像沒見過。「嗯,近來公事蠻多的……」冷若言微低下頭,不敢跟冷若谷坦白,說她剛才去哪裡了。冷若谷何其眼利,冷若言是不是在說謊,她一眼便看穿了。「若言,」冷若谷的手搭上冷若言的肩,溫柔親切的態度,前所未見,「公事是要緊,但身體也要緊啊!別只顧著談公事,有空也想一想自己的事。女人啊,青春有限,要為自己好好打算。」「姊……」冷若言一方面吃驚於姊姊居然會關心她,一方面又覺得她話中有話。「若言,家裡經過這麼一場巨變,我才突然醒悟,家人是很重要的,過去我跟你感情是不太好,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冷若谷柔聲說著事前已想好的說詞。驚訝的浪潮驀地席捲冷若言。她一直期盼能夠跟姊姊和平相處,沒想到今天這個願望突然實現了。「過去的種種不愉快,我們都抹去,好嗎?」「當然好!」雖然心底某處隱約響起疑惑的號警,但冷若言仍然相信,姊姊是真心想跟她冰釋前嫌。「那若言,你老實跟我說,你跟司徒飛駿是什麼樣的關係?」覺得冷若言已經相信了她,冷若谷便迫不及待切入話題。「你和他,是情人關係嗎?他好像挺在乎你的。」冷若谷不期然地想起那天,司徒飛駿為冷若言出面罵她的情景。聞言,冷若言臉色轉黯。「他……才不在乎我。」「他不在乎你嗎?」冷若谷立即追問。「你為什麼會這麼想?」「不是我這麼想,而是事實根本就是這樣。」冷若言愈說愈覺得悲哀。「你會不會誤會了什麼?我覺得他很在乎你。」這番話是冷若谷的真實感覺,司徒飛駿就是令她覺得——他非常在乎、重視冷若言。就是因為她覺得司徒飛駿很重視冷若言,所以她才不敢一口答應李金榮的要求。「沒有這回事……」冷若言垂下美艷無雙的臉,語調益發悲涼。「他只當我是床伴……」「真的只是床伴?」「嗯……」冷若言的聲音,流露出陣陣淒慘的味道。冷若言一再強調她跟司徒飛駿的關係,只是最淺薄、最卑微不過的床伴,冷若谷心底大喊一聲好。她只是低微的床伴的話,她出賣她,應該不會招致司徒飛駿的恐怖報仇吧!縱然,冷若谷心裡仍然有一道微弱、但確切的聲音告訴她,司徒飛駿是在乎冷若言的,但負債一事已不可再拖,冷若谷選擇賭一下,漠視心裡警告的聲音,決定把她賣給李金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