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他的衣服底下,藏著什麼非得離開她、非得瞞著她不可的事?
確認克裡斯可以返家休息之後,明鳳舞不讓傑森靠近他,她硬是將克裡斯劫進出租車裡。
他們回家後,偷閒一天的夏鼎昌與預習當媽媽的林可潔,也親自把小剛與小勁送回家裡,接著立即閃人。
看到克裡斯的護頸,兩個小蘿蔔頭好奇地東問西問。
但明鳳舞一整晚都默然無語,坐在沙發上,眼神從來沒有離開過他。
自從克裡斯再一次來到她身邊之後,她就再也不曾上國外的媒體網站,搜尋有關他的八卦。
但是,坐著坐著,她再也按捺不住,進房間去,打開筆記型計算機,接上網絡。
最新一期的八卦雜誌,就有賽巴斯丁.奧波德的花邊新聞,根據報導,日前他與世界名模看對眼,被拍到在夜店門口熱吻的畫面。
她非常確信,報導中所說的日期,克裡斯就在她身邊。
也就是說,真的有一個克裡斯,也有一個賽巴斯丁,兩人長得一模一樣。
她的身體顫抖不已,不斷回想,當初她在英國莊園裡見到的,到底是哪一個?
事實上,她相信那是賽巴斯丁,因為她當時對他一點臉紅心跳的感覺都沒有,她甚至覺得他像變了個人似的……
那麼,他為什麼要冒充克裡斯,羞辱她、要她離開?
她想不通這一點,但是沒關係,克裡斯今晚必須要交代清楚。
「好了,小剛、小勁,你們該睡覺了。」苦熬到晚上十點,她回到客廳宣佈。
「媽媽今天陰陽怪氣的。」小剛偷偷對克裡斯說。
「你要小心。」小勁也察覺到氣氛不太對。
「好,我會自求多福的。」他對兩個小寶貝眨了眨眼睛。
明鳳舞送兒子上床,心不在焉地陪他們聊了一下,便催促他們早點睡覺。
「孩子們都睡了?」她回到客廳,克裡斯已經將護頸拿掉,一直戴著,太不舒眼了。
明鳳舞點點頭。
「那我也回去我那邊好了。」他站起來說道。
「不,今晚你不回去,跟我進房間。」她冷著臉,立刻轉身,走進主臥室。
克裡斯掀了掀眉,照做不誤。
「把房門關上、鎖上。」
她鐵了心要在今晚對克裡斯逼供,但不知道為什麼,她有種感覺,她怕她即將看到的,也怕即將聽到的每一件事。
「我要在這裡睡覺嗎?」克裡斯對她微笑,眸底閃過一抹暗光。
他隱隱約約知道了一些事,明的態度驟然轉變,應該與傑森脫離不了關係。
問題是,傑森為什麼要鼓動明去瞭解這些事?他到底在玩哪一招?
他是否還記恨著久遠以前的「某件事」?
他想,答案是肯定的。
「把衣服脫掉。」明鳳舞站在他面前,悍然下令。
「我們以前不是這樣的玩法。」他傭懶的淺笑。
「少貧嘴,把衣服脫掉。」她氣得想跺腳,難道他看不出她有多認真?
「如果我不脫的話,-會幫我嗎?」他一臉渴望地看著她。
「你打算淘汰這件襯衫嗎?」
他笑了,眸心擦出一抹光亮,「我喜歡-狂野的一面,而且,只有我才能誘發,對吧?」
她踏上前去,雙手揪住他的衣領,就要扯開衣襟。
克裡斯握住她的纖腰,反身一轉,將她推向床上,壓住她。
「要撕開我的衣服,只有在這裡才可以。」他性感調笑。
「你!」她的身體立刻對他有了感覺,心跳變得飛快,所有過去在床榻上纏綿過的回憶滾滾而來,「放開我,你知不知道你有多重?」
「好吧,我記得-也很喜歡在上面。」
克裡斯轉個身,扶她跨騎在腰上,早已勃發的陽剛陷在她的柔嫩地帶。
「我不要坐在這裡。」她現在要辦正經事,不能滿腦子Sex。
「我覺得這個位置剛剛好。」他握住她的腰,下身朝上一頂,「前幾天,-也很喜歡這個位置。」
她必須要咬住下唇,才能勉強吞回那聲呻吟。
該死的,現在不是想那些風花雪月的時候,她必須要集中精神。
「明。」她眼中的迷茫,讓他滿意極了,「如果-很想知道襯衫下面有什麼,那就……動手吧。」他已經做好準備。+
「動什麼手……噢!」
她如夢初醒,接著揪住他的衣領,刷一聲,用力扯開,瞬間衣扣四彈,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是什麼?」她顫抖著問,細嫩的手指緩緩撫上他的胸膛,眼淚在瞬間盈滿眼眶。
「我的天,我記得你以前根本沒有這些傷痕,你到底受過多重的傷?」
他上半身的傷痕,有彈孔、有刀疤,有一條從左上斜劃到右下的傷痕,還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疤。
她不覺得恐怖、噁心,只感到觸目驚心,心像被絞碎了一般。
「不管傷勢多重,我都還活著。」克裡斯力持鎮定地回答。
但他的心,早已被她的淚水淹沒。
他拉攏衣襟,輕輕將她抱到一邊,坐了起來。他不想再讓她看到這些可怕的傷痕,一下子要承受這些,對她來說太難了。
她卻再度撲倒他,雙腿分開在他腿側,跪在他身上,滾燙的眼淚一串串落在他胸膛,像火的烙印,將他燙得心都痛了。
明鳳舞將襯衫完全拉開,仔細審視他身上的傷痕。
「這是什麼時候受的傷?」之後他過著什麼樣的日子,這是她最想知道的。
他搖搖頭,輕順她的髮絲,「我不記得了,再說,那些事也不重要。」
「對我來說,非常重要。」她粗魯地揩去淚水,低吼:「到底是什麼時候受的傷?」
「好幾年前。」他含糊以對,不希望她知道真相。
「我要正確的時間!回答我啊!」她吼著。
他沉默了半晌,才說:「十年前,五月二十八日。」
那天,就是在她抵達他英國老家的前一天。
她閉了閉眼睛,「你出了什麼事?」
「我收到錯誤情報,遇到埋伏,受了重傷,衛星電話也被轟爛,所以沒能接續安排-住在莊園的事宜,才會讓-不愉快地離開。」他避重就輕。
「但我在那裡看到了你。」她要他一件件坦承。
「那是賽巴斯丁,我的雙胞胎弟弟。當-抵達莊園的時候,他們都還聯絡不上我,在凶多吉少的情況下,他演了一齣戲,目的是要逼-離開。」
「那他是什麼時候知道你的下落?」
「在-離開後不久。」
「他為什麼不去追我回來?」她輕輕摸著那些舊傷痕,語氣卻很強烈,「只要他派人去找我,就不會有這十年的分離,我也就不會平白無故恨了你十年。」
其實,迴盪在她心中的感情,不只是恨,因為她依然愛他。
「不對。」他將她扯進懷裡,「賽巴斯丁雖然羞辱了-,但事後證明,他那樣做並沒有錯。」
「什麼意思?」她睜大眼睛。
「我被送回去時,幾乎是廢人一個,-太年輕,不必為了我受這麼多苦。」
「那你還傷了哪裡?」
「腦部。」
她掙出他的懷抱,在他的發間尋找著傷疤,這一次他並沒有阻止她,長長的疤痕綿延在他的頭皮,看不到,摸了卻很心痛。
「你說過,你曾徹底忘了我。」
「因為我失憶了。」
「我的天!」她搗住嘴,卻抑不住驚慌的抽泣。
「所以,倘若賽巴斯丁把-留下來,-只會遭受更大的屈辱,因為我完全不認得。」
「告訴我,那時候你的情況究竟怎麼樣?」
「我先是昏迷了一陣子,因為傷勢過重,延誤送醫,加上在野地醫療設備不齊全,才會留下這麼多傷痕。」
「等我的傷勢痊癒後,我發現我的生存技能都還在,我會說話,我認得賽巴斯丁和其它家人,但其它的人得慢慢回想。我回到原本的工作,藉著從事那些熟悉的任務,持續觸發我的記憶,我的確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但……」他停住了。
「但是什麼?」她抬起頭,止住哭泣。
「-會很失望聽到這些,-……是我最後才想起的人,而且整整遲了七年。」
所以他才會說,直到三年前,他才知道他有兩個兒子?
她的語氣不自覺地變得柔軟,「但你最後還是想起我了。」
「太慢了。」她不會瞭解,與她共有的回憶在他腦海中清晰浮起時,他有多驚慌,「因為跟-在一起的那兩個禮拜,細節沒有太多人知道,也就沒有人可以提點我什麼。我只覺得腦中隱隱約約有個女人影子,很美麗、很熟悉,也很陌生,但我始終想不起那是誰。」
「後來我想起,從小戴在身上的家徽墜飾不見了,賽巴斯丁重新幫我打造一條,他告訴我,原本的家徽墜飾掉了,但我腦中依稀有個影像,是我親手將項鏈戴在一個女人的脖子上,叮囑她不許拿下來。」
「直到我想起了-,想到-應該在莊園裡等我,於是我向賽巴斯丁質問,他才告訴我,他把-逼走了,但他一直都有掌握-的行蹤,而且暗中幫忙。」
怪不得,自她發現自己懷孕後,她的賬戶每個月總有來源不明的龐大匯款飛來。
當初她想,可能是克裡斯匯來的「遮羞費」,所以她不想用這筆錢,再羞辱自己一次,索性換了個銀行開戶,再也沒去管過那個賬戶裡的錢,久了,也就忘了。
「那麼,直到三年前才想起我,是什麼樣的感覺?」
他很輕很輕地說道:「害怕。」
「怕什麼?」
「怕-恨我,怕-另有新歡,怕-再也不會接受我。但,我不能馬上來找-,我必須讓自己淡出特務圈,把該了結的任務處理完畢,唯有徹底確保-跟小剛小勁的安全,我才能來見你們。」
明鳳舞慢慢恢復平靜。
「我不知道你在背後付出那麼多心力,我以為你一直過得很好,因為我都在國外媒體找尋賽巴斯丁的下落,他過得很……多采多姿。」
「抹滅我的存在,也是決定之一。奧波德家族只有賽巴斯丁活躍在媒體上,如果我死了,-將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會以為我跟賽巴斯丁是同一個人,-不會悲傷,-只會一直恨我.」
「你也希望那樣?」她簡直不敢置信,「你要我恨你?」
「如果我一輩子重傷不愈或死亡的話,我希望-恨我。恨意比悲傷更能支持人堅強地活下去,我要-活下去。」
明鳳舞深切地凝視著他,「當你再度出現在我面前時,為什麼不把這一切都說出來?只要你說了實話,我就不會刁難你,也不會跟你作對。」
「明,我要的是雋永的愛情,不是可憐的同情。」見她想反駁,他伸手擋住她,「當我再次跟-面對面,我知道,-還是愛我的,但我希望慢慢點燃-的愛,重新戀愛一次,而不是誤會解開,緊接著大圓滿結局。」
「這樣難道不好嗎?」她連作夢都在想著這一刻。
「不再重新戀愛,那-十年的等待,豈不像個傻瓜?」他把她攬到身邊,凝視著她的眼眸,「我要用我的誠意再融化-一遍。」
他的手指滑過她的領口,勾出她配戴在身上的家徽墜飾,笑道:「當我看到-戴著我的項鏈,就知道-一直沒有忘記過我,-是我的妻子。」
「別太得意。」她吸吸鼻子,故意反駁,「當初沒把它氣得丟進泰晤士河,只是看在這個東西在緊急時,應該能換到不少錢,才保留至今。」
「愛說謊的小騙子。」他無聲地輕笑著。
性感的氛圍重新凝聚,他溫暖的手指抹去她的淚痕,一路滑過她曼妙的曲線,帶起一陣顫慄。
「克裡斯,謝謝你。」
「謝我什麼?」
「從今以後,我可以如我所願地愛你,不用再掙扎了。」她跪伏在他身上,一句話一個吻,吻在那些傷痕上。
她多希望能夠吻去他受過的苦痛,將那些不快的記憶統統抹去。
她的吻,種下一個個火苗,迅速燃燒成烈焰,而克裡斯以最快的速度,除去彼此的衣服,翻身將她至於身下。
裸身的她,胸前掛著屬於他的家徽墜飾,美麗性感得不可思議。
這個女人是他的,一直以來都屬於他!儘管老天開了個大玩笑,但是繞來繞去,他們最終還是屬於彼此。
她被他熱切的眼神看得渾身輕顫,「你到底在看什麼?」
他拉著她的手,握住自己蓄勢待發的昂挺。
她握著那顫動的熱源,忍不住紅了臉,感覺自己也逐漸變得潮濕。老天,他什麼都還沒有開始做呢!
「明,我非常想要。」他的聲音很低沉,飽含著慾望,「我指的是,我想把自己埋進-的體內,一次一次享用。今晚,我不想讓-睡覺。」
「那你還在等什麼?」在他的注視下,體內有一股澎湃的力量在震盪,她忍不住勾起雙腿,環住他的腰。
他感受到了她的急切,卻忍不住要延長這甜蜜的折磨。
「我必須確定,當我在『火線』上的時候,-不會臨時喊停。」他緩緩說著,幫助她撫弄自己,「當我在愛-的時候,不會再聽到-說會恨自己之類的話語。」
「克裡斯。」她挺高自己,吻住他,「你再不快點動手,我就會開始恨你了。」
他怡然遵命。
「你們先在這裡等我,我去停車。」
晚餐時間,克裡斯在鬧區街口,讓明與雙胞眙下車,他們一家四口要去用餐。
小剛跟小勁站在一旁,無聊地踢踢腳。
他們發現,媽媽這幾天心情很好,還有那個他們還叫不出口的「勺丫\勺丫\」,心情也不錯,老是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跟媽媽啾啾啾。
像現在,他招招手,硬是把媽媽叫到車窗旁,然後又在啾了。
雙胞胎互看一眼,搖搖頭,真是受不了。
「我看媽媽一點都沒有抵抗嘛,一下子就被他追到了。」小剛歎氣,「結果我們什麼都沒學到。」
「至少證明他很行,可以繼續學習……唉,那裡有扭蛋機,是Keroro小隊的!我要去扭一下。」小勁移開視線,在一家店門口發現寶物,立刻衝了過去。
小剛慢吞吞地跟過去,「你不要再迷卡通了啦,小心你會玩物喪志喔。」
小勁才聽不進去,兩個眼珠都快貼到扭蛋機上面。啊,好想扭到一個超酷的Giroro伍長喔……
另一頭,明鳳舞紅著臉,推開克裡斯,「好了啦,你要親多久?」都把她的唇膏吻花了,形象盡失。
「多久時間都嫌不夠。」他深情款款地說道。
「快去停車,我可不希望你被開紅單。」她拍拍車身。
「台灣法律這麼嚴?不准有人在路上接吻?」他假裝吃驚地說道。
「少貧嘴,你沒聽見後頭有人在按喇叭了嗎?」她退到人行道,對他搖搖手,「我跟孩子們會在餐廳門口等你。」
克裡斯拋出一個飛吻,往停車場馳去。
明鳳舞看著車子離去,才收回目光。
「小剛、小勁?」兩個小傢伙跑到哪裡去了?
她左看看、右看看,都見不到人-
然間,一輛深色箱型車飛快駛來,在她身邊倏地停下。
「上車。」車窗搖下,出現的是傑森的臉,只是那大大的笑容不見了。
明鳳舞感到驚愕,不禁往後退,「你……你不是已經離境了嗎?」
不等他回答,車廂裡就傳來小剛小勁的叫聲:「媽媽!媽媽!」
兩張小臉從車後座往前探,兩個外籍男子伸出大掌,將他們箝制住。
「上車,不然我就帶走他們。」傑森冷酷地說道。
她不能棄她的寶貝不顧!明鳳舞緊緊咬牙,力求冷靜,從傑森的表情中,知道她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開門,我跟你走。」
車門一拉開,一隻粗壯的手臂立刻將她扯了進去。
箱型車以極快的速度,穿街過巷,離開市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