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天還沒亮,言莫童就被拉維給搖醒。
「天!現在才幾點,你不曉得我正好眠嗎?」言莫童滿心不悅的瞪著拉維。
拉維聽不懂她說什麼,但卻一臉惶恐的對她比手劃腳。
言莫童揉揉眼睛努力看著她比劃的動作,她知道昨天她的尖叫神功嚇壞了所有人,因此他們現在都很害怕在她面前開曰。他們深知若讓她聽見英文,一旦又發起飆來,受災殃的只是他們自己。
其實她也樂得有此結果,可惜唯一的缺點是,她得花費加倍的精神去猜他們想對她表達的意思。
「掃地、拖地、洗衣服、打掃房間、劈柴、挑水?!」她愈看,一雙美眸瞪得愈大,「你們真把我當成了奴隸?!」
她長那麼大只在電視、電影上看過人家劈柴、挑水,而他們竟敢要她做這麼粗重的工作?!
想故意整死她嗎?那該是男人做的事不是嗎?
「如果你以為我真的會照你們講的去做,那你們就大錯特錯了。」她不理她,又逕自倒在床上睡回籠覺。
她偏不做,看他們能奈她何。
拉維再次上前去搖她,她絲毫不為所動。
拉維不知如何是好,想扯她又害怕她會以尖叫抗議她的行為,但不管她,叫她如何對管家交代?
算了,她還是先向管家稟報這件事好了。拉維打定了主意。
知她前腳一離開,言莫童後腳也跟著起床離去了。反正都已經被她吵醒,經過昨晚的休息,她也養足了精神,現在正是她逃跑的大好時機。她躡手躡腳的躲過每一個人,悄然的在城堡內逃竄,試圖找尋出口,無奈城堡實在太大,她差點還迷了路。
「搞什麼,一座城堡蓋得像迷宮一樣,設計的人真是有病。」她嘴上雖不停的抱怨,但腳步未曾稍作停留過。
「你在找什麼?」一道戲謔的男性嗓音,好笑的從她身後傳來。
聞言,她僵直了身體,像機器人一樣,僵硬的轉過身,看清出聲之人,她扼腕的想一拳揍昏自己。
看她一副恨不得宰了自己的樣子,藍雷唇邊的笑意更深了。
他裸著上身,露出古銅色的健康肌膚,結實有力強健體魄顯示他是個很注重運動的人,而下半身只隨意用了塊布圍住,他倚在門檻,雙手環抱胸前,笑意甚濃的緊瞅著她。
「雷?」房內傳來女子睡意甚濃的詢問聲,「你一大早和誰在說話?」
「一個女僕。」
「女僕?」亞莉披了件薄紗走近,她倚在藍雷身上,疑惑的打量著。言莫童,「你何時藏了一個這麼標緻的女僕?我怎麼沒聽說?」
他笑著在她唇上輕吻,「昨天剛撿到的,上帝賜給我的。」
「上帝嫌你的女人不夠多嗎?還要多送一個給你。」亞莉嬌笑出聲,擺明不信他的話。
藍雷聳了聳肩,不管亞莉信或不信,反正與他無關。
看他們兩個衣衫不整的在同一個房問出現,想也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言莫童嫌惡的瞥著他們,她向來討厭會亂搞男女關係的人,太沒道德觀念了,簡直是社會上的敗類。
亞莉上前仔細的盯著言莫童,「瞧你細皮嫩肉的,雷沒上過你?」
對於她的問題,言莫童則是用鼻子哼出聲,顯示她的不屑。
「嘖,有個性,雷,看來你遇上對手了。」
「我想也是。」他笑著承認。
「她是東方人吧?我丈夫好像有個和她一樣膚色的朋友。」亞莉回想了一下,「我記得他來自一個叫中國的地方,留著長長的辮子,額頭上方全剃光了頭髮,有趣的不得了。他還說,那是他們國家的規定,每個成年男人都必須留那樣的髮型,以表示對國家的效忠。」
「那是清朝才有的事,現在早沒了。」言莫童口氣惡劣地吼道。
什麼女人,有丈夫了還在外面搞七拈三,真受不了。
不如她來個尖叫嚇嚇她,既可報復她說英文害她全身發軟,勉強硬杵在他們面前的痛苦,還可藉此懲罰她對婚姻的不忠。
藍雷一瞧見她兩顆靈活的眼珠子轉動的異常多下,馬卜知道她想做的事,他臉色微微一變地說道:「亞莉,回房內。」
「怎麼了?」亞莉不明所以的回頭看他。
「搗住你的耳朵回房裡去。」他動作迅速的把她推進房裡再把門關上,同時間言莫童的尖叫又再度成為眾人的夢魘。
亞莉第一次聽見她的叫聲,嚇得臉色慘白,這才瞭解藍雷要她回房躲著的動機,可是小小一扇門怎阻擋得了她雷霆萬鈞的攻勢。
她的頭幾乎快炸了。
「不想我吻你,你就給我閉嘴。」藍雷板起臉孔恐嚇她。
聞言,言莫童立刻乖乖閉上嘴巴,不再發出半點聲音。
「很好。」他滿意的點頭,「現在告訴我,你在這做什麼?」
「你管我,我愛上哪就上哪。」她挑釁地昂高下巴。
「威奇爾沒交代你該做的工作?」
「多的數都數不清,可是打死我,我也不會做。」
「你以為真沒人能奈你何?」他挑眉,頗讚許她的膽量。
「至少沒人不怕我的尖叫。」她有恃無恐的說著。
「你不怕有人會在你的食物下毒,毒啞你,讓你連說話都沒辦法,更遑論是尖叫了。」他悠哉地問。
經他這一提醒,她才驚覺真會有此可能性,她惱怒的瞪他。
「你敢?!」
「我沒說是我,整個薩瑟堡的人都有可能,凡是聽過你尖叫的人也許都會產牛這種念頭。」他再次惡意地提醒她。
「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這麼惡劣?」她怒斥道。
「這可說不一定。」人性本惡不是嗎?
「混帳!」她低咒一聲,「我早就說我不要來英國的,他們偏要來,如果我有個萬一看他們怎麼辦。」
「他們?誰?」藍雷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臉色迅速地轉為黯沉。
「干你屁事。」她吐出超不文雅的話。
她的話讓他皺起眉頭,「你說話實在欠缺教養。」
「那要看我是在對什麼人說話,所謂對人說人話,對鬼說鬼話,你不會不懂我的意思吧?」她諷刺道。
「你這個女人真是欠揍。」他不悅的低吼。
「彼此彼此。」
「爵爺。」威奇爾聞聲趕至。
「威奇爾,你來的正好,帶她去做她該做的事,派人小心盯緊她,別讓她像今大一樣有機會逃出去。」他生氣地卜達命令。
「好的。」
「你不可以這樣,我有行動自由,我要回家——」她抗議的尖叫。
「這就是你的家,威奇爾,她冉逃就給她上腳鏈。」她愈有異議,他愈要和她唱反調。
「是的。」
「天殺的,我家在台灣,我是台灣人。」她憤怒的瞪著他,「我不管你是誰,你都不能限制我的行動,如果你敢銬住我,我會殺了你。」
藍雷根本不把她的話放在眼裡,他手一揮,「帶她到馬廄,以後馬廄的工作就由她來做。」
「爵爺這不太好吧!馬廄的工作太過粗重,我擔心她會忙不過來。」威奇爾甚覺不妥。
「我就是要她忙到沒精神再去想離開的事,還有,先上了她的腳鏈再說。」語畢,他準備回房。
「你不可以!」言莫童氣極了,「我不是犯人。」
「對了,忘了警告你,你敢再尖叫一次,或敢逃走,小心我毒啞你。」他面無表情地威脅她。
言莫童又氣又怒的怒視著他,「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的。」她咬牙發誓。
藍雷扯著嘴角冷冷地一笑,「我期待有這麼一天的到來。」
天殺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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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著又重又長的鐵鏈,言莫童一張俏臉難看到了極點。
威奇爾歎了口氣,「其實我們爵爺對女人是最溫柔體貼的,也許是第一次遇上脾氣像你這麼悍的女人,你對他的不屑徹底傷透了他的自尊,所以他才會這麼對你,你別怪他。」
「我為什麼不要怪他?」言莫童冷聲反問:「我憑什麼要被你們囚禁住?我為什麼要在這為奴?我是一個人,一個有主見、有人權的人,何況我也沒欠你們,我幹嘛當奴隸來還?素聞英國的男人皆是紳士,今日所見,可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我果真大開了眼界。」她諷刺道。
威奇爾有些赧然,「很抱歉。」
「我不需要你們虛偽的歉意,你回去告訴那頭自以為是的豬,除非我死了,否則我會無時無刻的想盡辦法逃離這座惡魔城。」
「我明白你的苦衷,如果有什麼地方我可以幫的上忙,我希望能幫你。」這是他僅能為自家主人犯的錯所做的彌補。
她瞥了他一眼,「你要幫我?」
「只要我辦得到。」
「那你能不能幫忙通知我家人一聲,說我在這?我怕他們找不到我會很擔心。」她最怕她母親會擔心的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他們住哪?」
「就離這沒多遠的布彼德飯店,他們分別住在502及504房。」
「布彼德飯店?」他的記憶裡,倫敦市內不曾有這家飯店存在過,「你確定?」
「當然。」
「好吧!那我幫你去問問看好了,除此之外,還有什麼事嗎?」
「有,幫我叫位醫生。」
「啥?」
「因為我要昏倒了。」話甫落,言莫童立即昏倒在地。
「小姐?!」威奇爾一驚,快速找人去喚醫生過來。
其實言莫童的英文過敏症已經改善許多,她的忍耐力在短短一天內進步神速,她能和人說這麼久的英文才不支倒地,看來她要克服她的過敏症是指日可待了。
不過在完全克服的這段時間,她還有一段很艱辛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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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馬洗澡、餵馬吃草,這是她這輩子想都沒想過的事,而她現在卻正在做。
「該死的,快累死我了。」
從早上她就一直在洗馬,洗到現在——中午都過了,她卻還有一半以上的馬匹還沒洗,她簡直怏崩潰了。
「沒事養這麼多匹馬做什麼?嫌錢太多嗎?無聊透頂。」她瞪著馬廨裡五十多匹馬,巴不得能把它們立刻弄不見。
「別打它們的主意,它們可是我從全國各地精選出來的良鴝,它們能為我賺進難以數計的錢財。」
藍雷不曉得何時出現在馬廄門口,他手中握著一隻裝滿了各式各樣食物的籃子。
「喲!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咱們大情聖呀!終於捨得從美人懷抱出來了?」她冷笑的嘲弄道。
他微微揚眉,「吃醋了?」
「少臭美了,我為什麼要為你吃醋?你不過長得比別人帥了一點,有什麼好稀奇的?,現在在馬路上隨便就能捉到一大把帥哥,你算什麼?!」她冷哼。
藍雷挑-匹馬,放好馬鞍,輕鬆俐落的一躍而上,高傲地斜睨著她問道:「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
「不要。」她想也沒想就一口回絕。
「你不餓?」他故意誘惑似的揚著手中的籃子,「我記得你早餐和午餐都沒動過,現在是下午茶時間,你確定不要和我一起去?」
經他這麼提醒,她才發覺自己真的餓了,她摸摸自己的肚子,有些猶豫的盯著他手中的籃子。
「自尊重要還是肚皮重要?」他識破她猶豫的原因,直接點出。
她白了他一眼問道:「我們要去哪?」
「先找棵大樹,在樹蔭下解決這些玩意兒,再去巡視我的領土。」他說出他的計畫。
「聽起來似乎很不錯。」而且搞不好她還有機會逃走。
「是不錯,你決定如何?」尤其是他未出口的計畫中的計畫。
「我不會騎馬。」
「上來吧!」他彎腰拉她上馬,由於她腳上銬著鐵鏈,只好讓她側坐,「抱緊我。」
他扯了一下韁繩,輕喝了一聲,立即驅策馬兒往前跑去。
第一次坐馬,她沒想到在馬上會顛簸的這麼厲害,深怕自己會掉下馬摔斷她美麗的脖子,她趕忙緊緊的抱住藍雷的腰不放。
見狀,藍雷樂得嘴色咧得老遠,當下決定日後要經常帶她出來騎馬。
「還有多遠啊?」她被震得五臟六腑都快移位了,怎麼目的地還沒到啊!她真有點後悔跟他出來了。
「快到了,就在前面。」藍雷帶她到他領土上的一個天然水池邊,這個水池裡的水清澈冰涼,而且附近樹木茂盛,是個隱密的好地方,他沒事時最愛來這游水休憩。
「哇!這裡怎麼會有一個水池?!」言莫童一看到被陽光照射,反射出金光閃閃的池面,就忍不住驚呼。
「聽你的語氣,想必你很喜歡這個地方。」他肯定地道。
「當然!」她迫不及待的自己跳下馬,立刻朝池裡奔過去,「我能在裡頭游泳嗎?」她最喜歡游泳了,尤其看到這麼澄澈的水,她手腳都癢了起來。
言莫童太過興奮,壓根忘了自己雙腳還戴著鐵鏈,一逕跳入池中,等她發現時已來不及,鐵鏈在水中加深了她的重量,害她加速地直往水底下沉。
「救命啊——」她慌張的舉起雙手在水面上胡亂揮拍著,還不時吃進了池中的水。
藍雷還來不及阻止她,就看見她躍進了池中,他臉色丕變,迅速躍下馬衝過去把直往水底沉下去的言莫童給撈了回來。
「你找死嗎?!」藍雷吃力的拉她上岸後,不禁為她的迷糊感到生氣。
言莫童被水噎到,不斷的咳嗽,無法去理會他的話。
藍雷歎了口氣,幫忙拍著她的背部,「好點了嗎?」
她咳得眼眶都紅了才止住。
「沒事了?」他冉問。
她心有餘悸的點點頭,不斷的喘著氣。
「沒事就好,以後小心點,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確定她已沒事,他才鬆了口氣,開口就是一頓斥罵。
「對不起……」
「跟我說對不起沒有用,你要對自己說對不起。」天曉得剛才看她一直往下沉時他有多擔心,深怕自己會救不了她。
那種恐懼前所未有的緊緊包圍住他全身,他驚駭到手腳都發冷。
他不許以後還有這種事情發生。
他絕不允許她的生命受到一絲一毫的威脅。
「我一見到水這麼清澈就忍不住想跳下去游泳,誰還記得腳上有鐵鏈,我又沒被人鏈過。」說來她也委屈至極。
她何時受過這麼不平等、不人道的待遇,想到她就有氣。
「如果你不讓人鏈著我,也不會發生這種事。」她指控道。
「別把自己的過錯推到別人身上。」他冷酷地反駁。
「我說的是事實。」
「我不想再和你爭論這不容置疑的事實,我幫你找些木柴,升個火好烘乾你身上的濕衣服,免得著涼生病,又怪我害你。」
「我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嗎?」她嘟著嘴抗議道。
「你是。」他一臉肯定。
「你!」她有一天真會被他給氣死,「不理你了。」
藍雷找來一堆枯枝,升起火後,把自己的上衣脫下丟給言莫童。
「去換掉你身上的濕衣服。」
言莫童依言跑到馬後脫掉自己的衣服,再穿上藍雷丟給她的白襯衫,他的襯衫長度正好可以蓋到她的大腿,所以她乾脆把牛仔褲給脫下,可是她腳上的鏈子卻害她脫不了。
「該死的臭鏈子。」她咒罵著。
「看來你需要幫忙。」藍雷聽到聲音,好整以暇的逛到馬後盯著她的窘狀。
她抬頭瞪他。
「我能幫你什麼忙?」他揚眉問。
「拆掉這該死的鏈子。」她咬牙切齒說道。
「這個恐怕我就無法為你效勞了,鏈子的鑰匙我沒帶出來,我頂多只能幫你弄破那奇怪的褲子。」他邊說邊拿刀子蹲下身,割破言莫童的褲子。
「喂!這褲子很貴的。」她心疼的大嚷。
「可惜它濕了,又困住你。」他絲毫不覺可惜。
「討厭。」
幫她解決掉褲子的問題,這才注意到她有雙勻稱的美腿,光滑柔嫩的肌膚,找不出半點瑕疵,他陡地瞇起了幽暗的黑眸。
他緩緩的站起身,迎視她因生氣而熠熠發亮的美眸,「你有雙美麗的腿。」
「大家都這麼說。」她的腿又長又直,她還得過美腿小姐第一名呢!
「很多人都見過?!」他為這個認知感到不悅。
「我穿裙子時大家不都看得見,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以後我不准你的腿露出來給任何人瞧見,否則我會挖了那個人的眼珠子。」他惡狠狠的說,話中實行性是百分之百。
「你少扯了,我很喜歡穿裙子的,而且美的東西應該大方的讓大家欣賞不是嗎?這不是每個人都有的你懂不懂?」
「反正我不許就是了。」他霸道地下令道。
不許、不許——他又不許了。
言莫童幾乎快為之氣結。
打從她第一次見到這男人後,他就一直不許她東,不許她西的,限制她的行為就很過分了,現在還要限制她的習慣。
他有病啊!
「你這個人真是無法言喻的鴨霸,你把你自己當成是每個人的主宰嗎?真受不了。」她厭惡的推開他。
她快餓死了,先吃東西再說,吃飽了才有力氣和他吵。
藍雷用力拉回她,把她扯進自己的懷裡,以強硬的氣勢俯首撬開她的唇瓣,竊取她口中的甜蜜。
言莫童驚恐的想撤離,但他伸手定住她的頭,逼她與他一同沉浸在這火辣的熱吻之中。
第一次被人以如此露骨,彷彿要挑起她所有情慾的吻給吻住,言莫童根本招架不住,逐漸地迷失在其中。
他吸吮著她的紅唇霸氣地低喃:「我說過我是你的主宰,你屬於我。」
「不……」她用剩餘的清醒搖頭道:「我不屬於任何人。」
「你是我的!」他不厭其煩的重申,「我要你的人,更要你的心,你的一切我都要擁有。」完全誓在必得的口吻。
「你在作夢。」回過神,她用力踩下他的腳後,才悻悻然的轉身離去。
「該死。」藍雷咆哮一聲即放開她,彎腰去察看自己的腳,「你踩得太用力了。」
「要懲罰你不大力怎行。」她逕自坐在地上,拿出籃子內的食物吃著。
「見鬼了你。」他跛著腳走向她,在她身邊坐下,「疼死我了。」
「基本上,你的遣詞用字似乎也不太文雅。」她斜睨了他一眼,用最優雅的動作杷麵包撕下一小塊塞進口中。
「我在海上待過一段不算短的時間。」他簡單扼要的回答。
「哦!」她秀眉一挑,「你的意思是說,其實你骨子裡是個粗魯至極的人,不過現在是利用你俊美的五官及顯赫的家世包裝起來罷了?」
「事實上我以為這幾年我已經改掉在海上的惡習,是你重新挑起了它。」
「我有這麼大的能耐嗎?」
「相信我,你有。」他及時搶過她將要送人口的麵包,塞進自己嘴裡。
「喂!」她輕蹙秀眉,不高興的瞪著他。
「看在我救你二次的份上,餵我吃點東西不為過吧!」他更變本加厲的直接把頭枕在她的大腿上。
「你才沒救我二次。」她白了他一眼。
混小子,藉機吃她豆腐。
「剛才一次,再之前你從天空落下時,是我接住了你,算一次。」他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我記得我從堡頂摔下來時,你就在我面前,怎麼你又會變成在平地接住我?」她疑惑不已。
「在接住你之前我剛回到城堡,從馬車下來在門口和威奇爾聊了一下話,在此之前,我絕對不曾見過你。」他可以發誓。
「不可能。」
「這是事實,當時有好幾個人在場可以幫我作證。」
「可是你明明就和我在堡頂,我記得你還叫我莫兒,對了,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不知道,你叫莫兒嗎?」他反問。
「我叫言莫童。」
「那我還是叫你莫兒好了。」她的語言實在太過拗口,還是莫兒簡單俐落。
奇怪,這是怎麼一回事?
「你確定沒對我撒謊?」
「從我們見面至今,我不曾騙過你半句話,包括你之前提的什麼二十世紀,西元二千年,我都說了,那是二百四十年後的事,我的確沒騙你,還有,不要質疑我的話。」他為此頗為不悅。
「不可能,現在不可能是十八世紀,我是二十世紀的人,怎麼可能會穿越時空回到了過去,這太離譜了。」說什麼她也不信。
穿梭時空?!別笑死人了,那是戲裡才有的情節不是嗎?
可她的嗤笑、不信,在面對藍雷那認真的表情時,轉為猶豫了。
「你來自二百四十年後的未來?」他起身認真的注視著她。
「我來自二千年。」
「那對我而言是非常遙遠的數字,至少我可以確定我這輩子是看不到了。」
「可是我真的有看過你,你還對我說你是藍雷.法柏森斯,然後大家都說我和你認識,有著很深的關係在,搞得我一頭霧水。我從沒到過英國,更沒聽過你,我父母也不認識你,我怎會和你扯上莫名其妙的關係?而且你又們哪知道世上有我這號人物的?」她愈想愈覺事情太過詭異。
「也許那是個巧合,也或許是我帶著現在的記憶再去投胎的。」他似假似真的對她曖昧的眨眨眼。
「你?」她狐疑的睇他。
「對!也許我捨不得你,死了還要再追到你。」他煞有其事地戲謔道。
「別扯了,你又不愛我。」她揮揮手。
「可是我對你有極大的興趣,這是不容置疑的事實。」
「基本上只要是雌性動物你都有興趣。」她看透他了。
「就知道你在吃醋。」他滿意的笑笑,「亞莉是我的青梅竹馬,後來她父親把她嫁給了一個快進棺材的老商人,我不過是偶爾安慰安慰她而已,她很識大體。」
「還是令我作惡。」
「你想太多了。」他站起身,「還想不想玩水?」
「我不想再死一次。」她到現在還是怕怕的。
「放心,我抱著你就沒事了。」
「不要。」她躲著他伸過來的手。
「別固執了,我看得出來你很想。」藍雷不由分說的彎腰抱起她,惹來她尖叫連連。
「你想害死我嗎?」她嚇得花容失色,摟緊了他脖子,死都不敢放手。
藍雷大笑,享受極了二人如此親暱的接觸,他還藉機偷了幾個香吻。
「藍雷,快帶我回到岸邊。」她抗議的大叫。
「噓!別說話,靜靜的聆聽這兒的鳥語和風聲,它們都在歡迎你的到來,你知道嗎?」
狼狽至極的她哪還有心情去聽什麼鳥語和風聲,她攀著他,確定跟他出來是一個超級錯誤的決定。
「藍雷,我求求你……」她垮著小臉可憐兮兮的哀求。
「我們還沒真正玩到,怎能回到岸上。」他計畫中的計畫還沒進入高潮,他不會輕易放棄的。
「還沒真正玩?!」言莫童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藍雷整個人拉人水中,「哇!」
她嚇了一大跳,來不及憋氣,一下子就岔了氣差點無法呼吸,幸虧藍雷及時把口中的空氣過給她,她才不致於窒息而亡。
最可惡的是,他居然還乘人之危的對她上下其手。
她騸著眼睫,終於明白他所謂的「玩」是指什麼了。
這只超級大色狼,他根本是想盡任何方法在「玩」她!
豬頭!
言莫童猜對了,竭盡所能地吃她豆腐,的確就是藍雷計畫中的計晝。
不過言莫童完全沒發覺她和藍雷在對話時,已無感到一絲一毫的不適,彷彿她的過敏症已好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