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看過之後,確定柳露水是因為手指傷口感染發炎,幸好發現得早,否則整條手臂只怕不保。
直到大夫離開,柳露水仍未醒來,因此被囚於地窖一事並未被揭露。
「四少爺,我來看顧就好,藥來了也會餵她喝下。」秀雅見秦振沙一直坐在這裡,她的心情就愈糟。
「沒關係,我等她醒來。」半瞇著眸,他直望著閉著眼的柳露水,至今仍不明白為何她會指稱他是她的殺父仇人?
秀雅沒好氣地坐在一旁,氣呼呼地望著他,「四少爺,你不必太關心她,瞧她什麼都不肯說,要弄清楚她的底細只能來硬的。」
「什麼意思?」他轉身望著她。
「就是動刑,越揚哥曾在官衙做過,知道怎麼刑求,你可以讓他試試。」秀雅認真的提議。
「再說吧!」這種事要他施予一位姑娘之身,他辦不到。
「可是……」
「別說了,現在還不知道她身子能否好轉,你就不能等等嗎?」秦振沙的口氣已出現煩躁。
「不說就不說。」頭一偏,她紅了眼睛。
「秀雅,你先下去吧!」他現在心情不太穩定,她又在旁邊直碎念著,還真是擾人哪!
「我不需要休息,我不下去。」她直搖頭。
「北鎖苑並不小,靠你爹一人巡視似乎有些吃力,你該不該去幫忙一下?」他可沒要她去休息的意思。
「去就去,真是的。」
睨了他一眼,秀雅這才離開,直到她走出屋子,秦振沙終於忍不住伸手輕拂過柳露水蒼冷的小臉。
怎麼才一天,她就變得這麼憔悴,以往在灶房做點心的活力呢?還有那開心、發怒、洩氣種種表情,這回在她臉上都消失不見了。
丫頭,你到底是誰?
柳露水……柳露水……姓柳……該不會和柳冀有關?如果真是柳冀的女兒,那她口中的爹不就是柳冀,但他從未聽聞柳冀去世的消息呀!
「呃……」慢慢地,露水張開眼,當發現坐在眼前的人是他,她立即驚愕的瞠大眸子,試著坐直身子。
「你病得很重,別亂動。」他沉著聲說。
「我怎麼了?」她的頭好痛,左手也好隱隱泛疼。
「你燒了一晚,左手手臂差點不保,你的傷是怎麼造成的?」看樣子像是刀傷,「切菜弄傷的?」
「我只是不小心。」她看看自己被包得像大饅頭的手,又看看這裡,「你不關我了嗎?」
「如果你能有問必答,我不會關你。」他斂著眸心,「事到如今,我也對你坦言了,現在我不是秦府四少爺,只是擒私黨的頭兒,什麼律法在我眼前都等於空氣,你懂嗎?」
「擒私黨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最近老聽見這名稱?
「你真不懂?」秦振沙眸心一黯,既然會冒險調查他,不就是因為擒私黨嗎?怎可能不清楚?
「我是不懂,但我清楚的是,我恨你,如果你放了我,我一定會殺了你。」她瞇起眸狠狠地說。
秦振沙勾起她的臉,「別以為我救你是怕了你,而是你會是很好的餌。」
他的表情冷冽,一反之前的暖意,柳露水只要一對上他那雙寒光迸射的雙眼,就禁不住渾身打起哆嗦。
可是她不能退縮,也不想退縮,只好抬起怯柔的眼,「其實你不該救我,這樣對彼此都好。」
「別以為死就可以擺脫一切。」他扯開冰冷的笑,一雙如深潭般的眸直射進她眼底,置於她傷處的手徐徐加重力道。
她疼得眼淚都淌下,卻不吭半聲。
「你以為我會為了你的幾滴淚而心軟?」他露出抹邪肆笑影,「我本就不是個會憐香惜玉的男人。」
柳露水勇敢的看著他邪惡的一面,心口寸寸剝落。
「別用那雙無辜的眼撩勾我,我不吃這套,再說能夠讓我心疼的女人再怎麼也輪不到你。」他幽微的眸帶著一種不軌的笑意。
柳露水緊張地直往牆邊退去,眼眶裡已覆上淚影……
「你不是很倔,還會在我面前掉淚?」他索性坐在床畔近距離瞅著她,用他粗礪的大拇指輕輕拂去她的淚痕。
她的心顫抖得好厲害,不知深呼吸了幾次,都無法除去這股不自在的感受。
「你到底想幹嘛?」她警覺地問。
「說真的,再這樣下去連我都不知道該對你『幹嘛』才好,不過你別忘了,再怎麼說你也是女人,擒私黨裡的人雖然都不是壞人,但以男人為多,在一個男多女少的情境下會發生什麼事,我可不敢保證。」他兩眼閃爍著光影,讓她更加緊張的抓著棉被,呼吸跟著急促了,而她那帶有女性馨香的氣息也隨之噴拂在他臉上。
秦振沙的拳頭緊握,無法理解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為何會在意她臉上出現的脆弱?更會對她產生一種不可忽略的勾情之火!
「你是什麼意思?」她發覺不太對勁兒。
「就是只要我願意,我可以對你做出任何事,即使是剝光你身上的衣裳,你都逃不開。」放肆的魔魅嗓音,直勾挑著她的心。
「原來你不過是個禽獸!」柳露水忍不住怒罵出口。
「禽獸?!」
他眉眼一揚,低沉的嗓音融入一絲詭祟的味道,在她還來不及有任何反應前,猛地將她拉進懷裡,低頭含住她亟欲抗辯的小嘴。
「唔……」柳露水身子一緊,雙眼呆怔。
他非但不因為她的青澀放開她,反而一手鉗緊她脆弱的下巴,狂肆地在她唇上索求他要的熱情!
倉皇過後,她才猛地想起自己正被他羞辱著。
緊閉起雙唇,任他怎麼用力,她都不屈服,只用一雙亮澄澄、蓄滿怒潮的眼瞪著他。
這個小女人的固執助長了他放肆的侵略!
他勾唇一笑,強勢地咬著她的小嘴,撬開她緊閉的牙根,迫使她將兩片唇瓣開啟。
柔弱的她怎堪他如此粗蠻的對待?才一個晃神,他再次掠奪她的唇齒,蠻橫又張狂的在她小嘴內恣意翻攪,企圖激起她深埋在體內,從未被喚起的熱情!
完全不懂男女情事的柳露水,在他的狂吻下,心跳不停加快,連脈搏都變得不規則,甚至忘了自己身處何處。
他扛肆的翻攪,忘我的糾纏,從粗暴到最後一絲綿延的溫柔,都在柳露水心底造成極大的衝擊。
漸漸地,她軟化了……在他的蠻力下她整個人貼向他,如此柔媚多嬌、香郁逼人,亦在秦振沙心底造成了最強烈的震撼!
可他仍決定撤退,緩緩放開她,闃漆的眸凝注著她脆弱銷魂與暈紅嬌媚的臉蛋……
柳露水張開眸,水漾的眸與他霸氣的目光向對,就在這一剎那,秦振沙立即抽回視線站起來,「柳露水,等你傷好了,我要從你口中挖出我要知道的一切,否則,你所謂的禽獸就不只是如此而已。」
她怔怔地望著他往外走,忍不住開口問道:「點心你不打算做了嗎?」
他頓住腳步,「還沒想這麼多。」
「老爺和其他人應該不知道我現在的處境。」這麼說,應該還有人會找尋她吧?現在她只好將希望放在這上頭。
「你天真的以為有人找你,我就會放你自由?」他扯出一絲詭異的笑影。
「難不成你想偷偷關著我一輩子?」她緊皺雙眉。
他綻放笑影,「有何不可?」
「你……你不要太過分,我哥一定會來救我的。」她吸吸鼻子,淚水已禁不住落下。
「你哥?!」秦振沙赫然想起什麼似的說道:「你哥唯一做錯的一件事就是沒讓你改名換姓。」
「什麼意思?」
「因為柳露水這名字讓我輕易猜出了柳子健,他就是你哥吧?」他一手撐在門框,故意漠視她臉上一閃而逝的驚愕。
柳露水緊蹙雙眉,蓄意裝成一副不解樣,「對不起,我實在不清楚你在說什麼?柳子健是誰?」
「你哥在哪兒?」他不答反問。
「我想睡了。」柳露水躺回床上,轉過身背對著他。
秦振沙擰唇一笑,隨即關上門,直到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柳露水這才慢慢旋過身,戰慄地望著緊閉的門扉。
怎麼辦?他怎麼會知道大哥?雖然好幾次為他找理由,告訴自己他不會是她的仇家,可為什麼在在都證明他是呢?
柳露水含著淚,指尖輕觸自己的唇,剛剛那纏綿熱吻的感覺還在,可為何沁入心窩的是那一陣又一陣的寒意?
秦振沙來到灶房,看著這裡的一切。
釀酒的甕、放滿青菜的木櫥、整理乾淨的水槽,看來她是真的很用心在做點心。
記得上回她曾說,要為大哥籌得一千兩銀子,看來柳家的財力已沒有當年這麼富裕了。就不知道柳子健將她安置在秦府目的是什麼?難不成他已經知道擒私黨與自己有關了?
心煩意亂地揉揉眉心,他隨即走出灶房,這時江森朝他走來,「四少爺,問出底細了嗎?」
「不用問了。」他大概已經知道了。
「為什麼不問?」江森不解。
「因為她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或許只是個被利用的對象罷了。」她那張不會作戲的臉,他一看就知道了。
「這是什麼意思?」他愈聽愈不明白了。
「反正你聽我的就是,只要暫時將她軟禁在屋裡,我日後再做決定。」微瞇起眸,他看看天色,「我得去當鋪一趟,這裡就交給你了。」
「是的。」江森領命。
秦振沙點點頭,隨即步出北鎖苑,來到秦玉當鋪。卻看見外頭擠滿了人,他立即走過去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剛剛有人砸了咱們的店,還帶走好幾樣人家典押的東西。」帳房心急的奔了來,「四少爺,真對不起。」
「保鑣呢?」秦振沙快步走進店內。
「之前有可疑人物在店外走動,後來丟了樣東西進來便逃了,保鑣都追了去。」帳房自責不已,「我想我們是中了對方的調虎離山之計。」
「東西損失多少?」
「少了些珠寶,都是些可以換成銀子的東西,反而一些昂貴物品原封不動的待在原處,因此損失的並不多。」帳房又道。
「我大概知道是誰幹的了。」柳子健缺銀子,所以搶走容易換成銀兩的東西,還真聰明。
「四少爺你說誰?我立刻通知官衙去抓人。」帳房急切地問。
「別打草驚蛇,只要心裡有數就好。」他微瞇起眸,「這事不可宣揚,盡可能別傳回秦府去。」
「為什麼?」
「我不想讓我家人為我操心。」他四處看了看,「對了,盡快清點一下物品,算出虧損與賠償金額。」
「是的,小的這就去辦。」
這時,一直躲在暗處的男人仔細瞧著他們的表情動作後便離去,直奔柳家。
「公子……公子……」那人一到柳家,就急奔進大廳。
「事情辦得如何了?」柳子健端起茶水喝了杯。
「任務很成功,我們將一些珠寶、銀票全拿走,因為怕衙門的人會循線追來,所以我讓阿昌先將那些東西藏到別處,等風聲平息後再去拿。」那人立即恭敬地說道。
「阿昌值得信任嗎?」柳子健可不相信任何人。
「公子,這你放心,阿昌跟著咱們好幾年了,做事一向盡職,絕不會出問題的。」他趕緊做出保證。
「如果被吞了,我唯你是問。」柳子健惡狠狠地說。
「是……」來人發顫的點點頭。
「還有,拿了多少東西?可有清點一下?」柳子健冷著嗓又問。
「銀票約三千兩,珠寶首飾還要估價。」
「三千兩!就這麼一點。」猛力一拍桌,柳子健望著他,「該不會你也打算隱瞞或藏私吧?」
「小的不敢。」他趕緊往地上一跪,就算心中有著被冤枉的不平,可也不敢表現出來,柳子健心狠手辣,比老爺更甚,老爺過世後,他就更變本加厲了。
「算了,我們最近就缺銀子,這些也不無小補。」柳子健倒了壞酒喝下。
「對了公子,剛剛我看見秦家四少爺也趕了來,可是他的表情不像驚愕或意外,這點倒讓我百思不解。」
「哦?是這樣嗎?」柳子健放下杯子站了起來,「我讓你派人送信給小姐,可辦好了?」
「這件事是阿三去辦的,他做事向來穩當,公子放心吧!」
「你什麼都要我放心,但是事實證明沒有哪件事能讓我安心的。既然送去給小姐了,為什麼我要的東西她還沒拿來?即便沒做到也該捎封信來吧?」柳子健在廳裡踱起步子,「這丫頭真不濟,要她辦點事,卻沒一次成的。」
「屬下會去調查的。」
「真是,你們一個個都是這麼不牢靠,真不知道在辦什麼事?有消息再通知我。」柳子健猛一甩袖,便回身步向後面密室。
大家都知道柳家後院有間密室,任誰也沒辦法進入,只有柳子健有鑰匙,且往往在裡頭一待就是半天。
為此,大家都竊竊私語著,該不會公子在裡頭藏了什麼寶貝?
但好奇歸好奇、猜測歸猜測,卻沒一個人敢冒死探究,只怕還沒查出個所以然來就被柳子健給殺了。
秦振沙回到北鎖苑,一路上表情深沉、不發一語!江森立即看出他必然有心事。
「四少爺,發生什麼事了嗎?」江森上前問道。
「當鋪被人給砸了,還搶走不少東西。」進入書房,他緊瞇著眸又問:「你上回說司馬天義的事,是確定的嗎?」
「沒錯,這件事跟當鋪被搶有關嗎?」
「沒有直接的關係,但我想多少有關。」秦振沙冷下眼眉,靜下心思考著。
「我可以肯定,下個月司馬天義絕對會前往隴西。」這事便是由他著手調查的,他自然有把握。
「下個月……」他該如何抽身呢?
點心沒有完成,他就不能暫時離開蘇州,如果執意離開三位大哥肯定起疑,他要怎麼做才能隱瞞得當?加入擒私黨等於跟朝廷大官作對,他可不希望讓家人承擔他闖出來的危險。
站在一旁的江森看出他心底的困擾,於是上前道:「還是讓小的去吧!別為這事擔憂。」
「這可不是小事,或許是唯一的一次機會。」秦振沙回身說道:「我應該會有辦法不讓秦府的人發現。」
「什麼辦法?」四少爺一直說他有辦法,江森倒是很好奇。
秦振沙撇撇嘴,「這得靠那個小婢女。」
「怎麼說?」
「難道你沒聽說我們秦府的事?如果那小婢女做的點心過了我爺爺那關,我就有三個月的時間可以去辦我自己的事。」他瞇起眸說。
「這件事我聽說過,沒想到秦老爺的獎勵這麼特殊。」江森眸子突地一瞠,「這麼說,和四少爺配對的就是叫露水的婢女?」
秦振沙點點頭。
「那可糟了!」江森暗呼了聲。
「怎麼了?」
「這……」他嘴巴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
秦振沙眉心微攏,不過須臾,他便迫不及待的住柳露水休息的房間走去。
江森見狀也只好快步跟上,在後頭說道:「四少爺,別急,秀雅她只是想替你逼問她而已。」
猛地頓住腳步,秦振沙回頭說道:「再怎麼樣她也是秦府的奴婢,我們無權動她。」
「是。」江森拱手垂首。
當秦振沙步進柳露水軟禁的房間時卻已不見她的人影,他眼神一黯,嗓音緊繃的說:「秀雅將她帶哪兒去了?」
「什麼?她們不在裡面?!」江森也吃了一驚,「那丫頭會把人帶哪兒去呢?真糟呀!」
秦振沙心念一轉,迅速前往馬廄,騎上他的快馬,往北直追而上。
江森見了,口裡喃喃念著,「難道那丫頭想自作主張把人帶到分舵去?真是該死呀!」
終於,在半路上秦振沙攔住了秀雅。
「你這是做什麼?」他眸光冰冷地望著她。
「我……」秀雅看著他,氣不過地說:「四少爺,這丫頭太可惡,我一早去見她對她好言相勸,她卻一問三不知,簡直是……」
「於是你就擅自作主,要將她送到分舵去?」他微微瞇起雙目,俊容布上一層寒霜。
「對,我想只有越揚哥出馬,嚴刑逼供下才可能問出事來。」秀雅很堅持地說。
「我不准你做出如此莽撞的事。」秦振沙下馬,走到馬車邊用力掀開布簾,就見柳露水雙手被縛,嘴裡還塞了布團,頭髮散亂。
「可是四少爺——」
「秀雅,你打了她?」他蹙眉看著柳露水露在衣裳外的肌膚全是一道道深淺不一的鞭痕。
「我……我只是薄懲。」秀雅咬著唇。
「這叫薄懲?」他回頭反問。
「沒錯,我打她她還是什麼都不肯說,四少爺你不能因為她,讓我們擒私黨陷入危險之中。」事實上秀雅在乎的只是秦振沙對她的感覺,擒私黨不過是她拿來掛在嘴邊的借口。
「你就這麼不信任我?」嗓音放沉,他面露憤怒之色。
「我……」秀雅還想說什麼,就見他步進馬車,將柳露水嘴裡的布塊拿掉還鬆了她的綁,並抱她上馬背打算帶她離開。
秀雅激憤地道:「我這就去分舵找越揚哥,要他評評理!」猛一揮鞭,乘著馬兒迅速朝前急騁而去。
秦振沙見了也只是搖搖頭,而柳露水卻說:「你不該來找我,我想去了那兒,我應該就會死了。」
「你就這麼想死?」
「因為我現在生不如死。」她全身好痛……真的好痛……
不知那位叫秀雅的姑娘是不是和她有著深仇大恨,為何就是不肯放過她?
「你怎麼了?」瞧她病懨懨的一副無力狀。
柳露水搖搖頭,已無力為自己爭辯什麼,更不會愚蠢的期待他會為她出口氣,心想這趟回去恐怕又是另一次的逼問。
她不怕死,但是不要這麼對她,要殺就趕緊殺了她吧!
想著想著,她只覺腦袋昏沉,眼皮沉重,已無力逞強,最後竟倒在他懷裡昏厥過去。
「你怎麼了?柳露水,你怎麼了?」他用力喊著她。
見她沒有任何反應,秦振沙不得趕緊馭馬往前直奔,最後轉個方向來到位於秦府後山的狩獵木屋,並將她抱進去,放在木床上。
躺在床上的柳露水這才睜開眼,一對上他那雙燃火炙瞳,她不禁想起上次那個幾乎將她燒燬的吻。
「你……你要做什麼?」她拚了命的想坐起來。
「讓我看看你身上的傷。」
「不用了。」柳露水緊抱著自己,「傷得不是很重,你不需要假惺惺。」
「就這麼怕我?」她的排斥徐徐撩起他心中怒火,他低沉著嗓徐道:「我從不做假惺惺的事。」
「那你是想?」她眨著眼。
秦振沙深黯的眼與她對視,「如果我真想做什麼,絕對不用假惺惺,你就會自動送上門。」
「你……你胡說!」她別開臉,才不想聽他說這些無聊的話。
他蜷起唇角一笑,用力將她拉到面前,「即便你想死,我也不可能讓你就這麼稱了心。」
語畢,他順手將她身上的外衫用力扯下,就見她只著肚兜的身子不停泛著抖意,「別,別這樣……」
原以為他是想侵犯她,可沒想到,他竟然從旁邊木櫃拿來一罐藥油,輕輕抹在她的傷痕上。
一股沁涼的感覺直透肌膚,撫平被鞭打後的疼痛。
只是,在他指尖的碰觸下,柳露水的身子掠過一抹顫慄的熱,她只好雙手掩身,怯怯地讓他為她的背部上藥。
「轉過來。」他沉啞地說。
「什麼?」她愕然地張大眸子,接著倉皇地搖搖頭,「不用了,我自己來。」
「我說把手放下。」他低沉地又道。
望著他不容違逆的表情,她只好斂下眼,可他卻出其不意地鉗住她的雙手,將藥膏輕輕塗抹在她雪白的雪頸。
他瞇起眸看著那些傷痕,真沒想到秀雅下手還真重,瞧她身上幾乎紅透了!
柳露水瞪大眸子,發現他有意褪下她的肚兜,讓她是既害怕又緊張,「別……」
「噓!我要你聽話。」他邪氣的男性眼瞳直凝睇著她的靈魂深處,跟著大手一揮,她掩身的粉色小肚兜就這麼順勢落下。
秦振沙深吸口氣,魅惑的大眼直瞅著她曼妙的身子……在她淚眼注視下握攏她的酥胸,凝視她臉上顯露的窘澀。
「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委屈的淚水倏然滑落腮邊。
「我說過,如果我想,隨時都可以做到。」她柔媚的嬌胴,身子自然散發的芳馨,讓他下腹激發出絲絲鼓脹的感覺。
「你不能!」她開始掙動,可是雙手被他鉗住,無法動彈哪!
「我明明感受到你對我有好感。」
「才不,你殺了我爹,我怎麼可能喜歡你?」雖然她是真的喜歡他,但是她的理智告訴自己,她不能這麼做。
「如果我沒殺他,你是不是就不在乎了?」撇撇嘴角,他狂鷙的眼直凝入她倔強的眼底。
「但你還是殺了他。」她好氣自己,為何事到如今,望著眼前的他,她仍是感到心口發熱。
「好吧!既然你要這麼認定,那我就讓你知道,就算我殺了你爹,我還是可以得到你。」他眸光一瞇,笑得深沉難懂,隨即將她摟緊懷中,覆上她微敵的嫣唇,粗礪的大手直在她嬌柔白皙的身上摸索……
「放開我……」好不容易小嘴得到鬆緩,露水立即喊道。
秦振沙撇嘴一笑,但眸影卻更加深沉火熱。接著,他竟然用膝蓋抵開她的雙腿,撫上她敏感的秘境。
柳露水閉上眼,討厭自己總是為他著迷,恨自己迷亂在他的勾情中,想排拒卻又力不從心!
他的狂捐直逼著她的感官,讓她無法控制的扭動起嬌軀,情慾已駕馭一切,根本不受她控制。
這時,秦振沙抓住她一雙玉腿,迅速挺進她潮熱的體內,帶給她痛楚與快意交錯的焚熱。
他火熱的衝刺,氣勢猶如驚濤駭浪,更像萬把火柱,將她點燃……
最後在秦振沙啞聲嘶吼中,徹底在她體內解放自己;而柳露水則在這從未有過的歡愛中再次昏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