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結婚方法一:落跑!
不過以目前又被監視又被孤立的狀況來看,這方法可以直接PASS!
不想結婚方法二:淫蕩!
這很簡單,只要我開口,住所裡的另一人鐵定會堅決完成壓倒任務!可我還是處,這犧牲也未免太大了吧!
不想結婚方法三:求救!
求誰?小媛?流沉?爸媽?看起來哪個都不行。還有那人,那夜後我又發了幾次消息給他,還打過電話,但都石沉大海。
自畢業後,他的行蹤就開始變化莫測。
不過也對,像我這種菜鳥級別的人物,怎麼會瞭解大神的行蹤?
距離婚禮還有兩天,爸媽來了好幾次,每次都苦口婆心。軒慕長,軒慕短,老爸年紀大了,禁不起失業折騰啊,老媽上半輩子沒過過好日子,下半輩子就靠我了……BALABALA。
要不是這張酷似外婆的臉,我真要懷疑自己是被他們抱養的!
形勢極其不樂觀,再這麼下去,我真的會被逼結婚!
我坐在鋼琴旁發呆,學琴的女孩喊了好幾聲我才回神:「老師,你在煩惱什麼?」
「你不會懂的!」我無力揮揮手。
「老師,可以麻煩你給我倒杯水麼?」她很禮貌。
我起身走向飲水機,取了個紙杯彎腰倒水。身後傳來腳步聲,我感覺後腦一痛,沉沉的眩暈感頓時襲來,我失去了意識……
後腦很痛,一陣發暈,有點想吐。
恢復意識後的第一個覺悟是:我被綁架了!這麼狗血小言的橋段居然讓我在現實中碰上了!我可以去買體育彩票了!
第二個覺悟是:小媛下班了,流沉去買晚飯的菜,那女學生估計也遭毒手了,沒人知道我被綁,慘了慘了……
察看四周,是間很漂亮的房間,擺設齊全,裝修精雅,感覺像某酒店套房!
我不知道,原來現在的綁架犯都這樣有錢。
「她醒了?」旁邊房間傳來年輕女孩的聲音,很熟悉,很像我最近才收入琴行的那個女學生。
對方走了進來。
我囧,還真是她!
這算是,社會版無間道嗎?
「上官初,沒想到吧!」
「嗯,真沒想到!」我縮在床上蜷起腿,手被綁著,身體平衡不是很好,「話說回來,你是為了流沉還是軒慕?」
「有點腦子!」她在床沿坐下,「你放心,我不會為難你,傷害罪是犯法的。我只是要你在這裡待上幾天,等婚禮過了自然會放你!」
傷害罪犯法,難道綁架罪不犯法嗎?我黑線。原來又是為了軒慕,真虧大了!
然而轉念一想,我突然激動:「你是說,你會一直把我囚禁在這裡,直到過了婚禮日?!」
「那當然!不然我不白忙了!」她哼了一聲,「你別指望可以逃出去,這是我家的飯店,到處都是我的人,你連房門都出不了!我知道這樣有些過分,但我絕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你嫁給他!」
我又驚又喜:「露露,真是太感謝你了!不愧是我的學生!做得好!做得好!」
對方抽了抽嘴角,作為豪門準新娘來說,我這反應的確過頭了!我也懶得和她多解釋,反正只要軒家的人這幾天找不到我就好!
可想想,又不對啊,露露來琴行說要學琴時,軒慕還沒決定和我結婚,她總不可能未卜先知吧!
「我可不是為了綁架才去琴行的,我不過是想看看,讓軒大哥傷心到在酒吧喝醉的女人到底長什麼樣!我認識軒大哥已經七年了,也喜歡了他七年,從未見他那樣傷心過,上官初你真的很討厭!」
於是,這天,被綁架的我聽到了一個哀怨纏綿充滿少女青澀憧憬的愛情故事。而我,就是故事裡輕易得到又不懂得珍惜的大配角!
我覺得好冤!
「那個……姑娘,你不覺得軒慕作為男人來說太花心了點嗎?他每月都要換女人,和他發生過關係的女人可能比我和你認識的男人都多……」
「這有什麼關係!一個成功的男人有女人很正常,難道要像你店裡那個混血兒,連碰一下都要翻臉才正常嗎!這種男人才最難搞,看他那張臉,指不定就是個GAY,要不然就是性無能!」
我沒開口。以上兩點猜測,經我親身體驗,絕無可能!他不僅很正常,還異常神勇——光是前戲,就已深深震撼了我……
之後幾天,我就在飯店房間吃吃睡睡,無聊時看看碟片,再不然就讓看門的保鏢給小姑娘打個電話,讓她過來陪我聊天……
除了不能走出房間,我基本很自由,當然也不能上網和打電話。她怕我通知人來救我,我覺得她有點多慮了。
然而,這起綁架沒能堅持到最後一天。婚禮當天下午,軒家人找到了我。後來我才知道,露露在綁架我的當天,就已被守在琴行外的人跟上,只是後來在某個路口跟丟。
軒慕派人找了幾天,終於在最後一刻把我找到。
我被綁去婚禮,這回是貨真價實的綁架,從飯店直接去到婚宴現場,連上廁所都有化妝師跟在身邊……
可能因為倉促籌備,婚宴會場不是很大,但佈置非常奢華,從化妝室看出去基本都是軒家和我家的一些至親好友,基本都是熟人。
軒慕這傢伙穿得人模人樣,正在宴廳接待客人。一看這一氣氛,我心裡開始抓瞎,再也淡定不了。難道真得被逼婚,這種只有在萬惡的舊社會才會上演的狗血橋段怎麼會發生在我身上?
我扭頭,對著老媽義憤填膺:「媽!你要把你女兒推下火坑你就推吧!反正今天這個婚宴我是鬧定了!等會一出去我就先把香檳塔給踹了,再砸蛋糕!還有那個司儀,我不用高跟鞋敲到他逃我就不叫上官初!」
老媽比我淡定,瞄我一眼,將最後的頭紗給我戴上:「你鬧吧!如果你能拉下面子去鬧你就鬧個夠!我生的我自個還不清楚!切!」
「……」
「行了!弄出去!」老媽一聲令下,化妝師和幾個所謂姐妹一擁而上,把我架了出去。
踢香檳塔?
砸蛋糕?
敲司儀?
我黯然無比地站在台上,老媽太瞭解我了,台下這麼多人,一部分是音大的教授,一部分是我的親密同學,還有一部分是我家的親戚……我實在做不出來!
想要逃走,但軒慕就站在身旁,我婚紗的後擺還拽在那幾個姐妹手裡,要真跑起來,估計今天就得裸奔了……
唯一的救星流沉估計早被他們看起來了,沒人能救我。我焦灼萬分,大腦飛速轉動時,司儀已經說完開場白,將今天的證婚人請上台來。
台上台下,有片刻的寂靜。
「大家好,我是單澤修,也是今天的證婚人。」低緩優雅的嗓音,猶如一道清泉,在混亂的這一刻,讓我瞬間冷靜下來。
我怔怔轉頭,見到證婚人側臉的那刻,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我是新娘的大學教授,今天受到軒老太爺邀請,來為他的孫子軒慕做證婚人。」台上的男人面容清雅,氣質卓爾,帶著淺淺微笑,神色從容淡然,「只是,在正式做證婚人前,有件事我想先說一下。今天在座的都是男女兩家的至親好友,這件事大家也都有瞭解的權利——只要,新娘不反對的話。」說到這裡,他突然將目光轉向我:「你,有反對意見嗎?」
對上他目光的那一瞬,我所有緊繃的情緒統統消失不見。
我感覺自己唇邊浮起了笑意,他到底還是出現了。
「沒有,沒有反對意見。」
「很好。」他朝我微微頷首,又轉向台下,神情有幾許嚴肅:「首先要說的是,這門婚姻我並不贊同。」
這話一出,底下自然一片喧嘩,軒慕赫然皺起了眉,不解地瞪著單澤修。
「軒老,請不要生氣,我知道這門婚事是你親自定下的。可是據我所知,新娘早在讀大學時,就有了一個很要好的男朋友,她也根本不願意和您的孫子結婚。當然,如果您和您的孫子不介意孫媳婦未過門就已有個情夫的話,婚禮可以繼續。」
「你別在這裡胡說八道!立刻下去,我的婚禮不需要你來做證婚人!」軒慕發怒了。當然會怒,就算是我,這會也有點怒的趨勢。
「結婚是雙方的,你應該尊重新娘的意見!」單澤修將話筒丟給怔在旁邊的司儀,朝我伸手,「願意就留下,不願意結婚,就走吧!」
這種時刻,我當然是像花兒一樣扭身撲向單澤修——呃,是撲向他的手!手被握緊,他一秒都沒耽誤,一手拉著我,一手從伴娘手裡奪下裙擺,直接帶我下台,轉進一旁化妝室,準備從側門離開。
「單澤修!」軒慕幾步攔在他面前,「你是不是瘋了?」
拉著我的男人加深唇畔笑意,頗有安慰意味地拍拍軒慕肩膀:「是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女人都拒絕了,何必死纏爛打!她究竟喜不喜歡你,難道你真的看不懂?」
這幾句話,彷彿點中了軒慕的穴位,他有些恍惚地看著我,一句話都沒說。
「走吧。」單澤修握緊我手,經過軒慕時,不知道是不是某腹黑因子作祟,甚是隆重地在他耳邊道,「其實,這個情夫,就是我!」
他說完即撤,趕在軒慕反應過來前,無視大廳混亂嘈雜的親朋好友,將我帶出酒店。
被他塞入車子前,遠遠跑來熟悉的身影,片刻就到了面前。原來是流沉!這傢伙臉上還帶著傷,估計擺脫看守他的人也不容易。
這個地點不宜說話,單澤修見我和他認識,沒有多問,將我塞入車後,也讓他一起上了車。
回到琴行,第一件事是鎖大門,第二件事是換下這身可怕的婚紗,第三件事……我看向房門。那個人,此時就在門外的客廳,他是真實的,他回來了。
不僅回來,還把我從水深火熱的婚禮上救下來。
許久不曾有過的情緒在這一刻有翻湧跡象,彷彿不受控制般,朝外溢出。
我對著鏡子深深呼吸,轉身拉開房門直接進了浴室。
再度出來時,我臉上的新娘妝已經沒了,冬天用冷水洗臉,的確夠提神醒腦。
客廳,單澤修正坐在沙發上抽煙,外衣已脫下擱在一旁。白色襯衣加黑色的薄呢長大衣,這人的穿衣風格似乎從未變過。他靠在那裡,修長雙腿交疊著,夾著香煙的手指擱在膝蓋上,前面積了長長一段灰。
見我出來,他在煙灰缸裡掐滅了煙頭,薄唇勾起淺笑:「如果我不來,你是不是就這樣嫁了?」明明是調侃的語氣,由他說來卻充滿了從容優雅,一點都不浮誇。大約,是因為這張清雅氣質的臉吧。
回想剛才那恐怖一幕,真是心有餘悸,不由埋怨了一聲:「既然你收到我的短消息,為什麼不給我回個信?也好讓我心裡有底啊!」
「意外才有驚喜啊。」他加深了笑容。
「驚的確是有了。你當著我所有親戚朋友的面那樣說,我以後的日子會淒慘無比。」
「小初,這是選擇題。你是寧願嫁給他,還是毀了自己的名聲?」
我無言以對,只好繼續埋怨:「你去了國外這麼久,怎麼還是這樣……」
他笑而不語,視線從我身上移開,落在我身後某處。我這才想起,這房子裡除了我和單澤修,還有個流沉!
他似乎還帶著傷。
見我回頭,餐桌旁的流沉將手裡隨意翻看的雜誌朝桌上一扔,命令道:「給我上藥。」
我看了看他臉上幾塊青青紫紫,並沒有破皮,上什麼藥啊!在我思索間,他已經自矮櫃下取出醫藥箱,朝我勾手指。
這人,當我小狗嗎!
不過算了,看在他受我連累的份上,他要上藥我就給他上吧。
上藥的過程有些安靜,單澤修一直在玩手裡的銀色打火機,流沉看著我,一句話都沒說,眼神卻有些異樣。這幾天我被露露綁走,估計他也不好過,回頭還是要準備些好菜,好好安慰他。想到吃飯,現在已經過了晚飯時間,單澤修應該也沒吃,要不要留他下來呢……
我重複擦藥的動作,心思卻又飄遠了。
手下的人忍了一會,終於發出抗議:「你已經在我眼角擦了五分鐘,還準備擦多久?」
我回神一看,原來青紫的地方似乎腫得更厲害了……
我趕緊道歉,他有些不快地看了看我,又看看客廳的另一人,示意我收好藥箱。
擱完藥箱,我見單澤修拎著外衣起身,趕緊道:「要不要吃了飯再走?」
「不了。我還有事,你也累了一天,自己早點休息吧。」他將薄呢大衣穿上,又簡單囑咐我幾句,問流沉住哪,他可以送他回去。
靠在玄關處的流沉疊起雙臂,神情有些傲:「不麻煩,就住這。」
單澤修提唇一笑,沒說話,視線轉向我。
我撥拉撥拉頭髮:「呵呵,員工福利。」
他笑容未減,神情卻斂了幾分:「這種福利,下次最好問過我。」
流沉似乎想說話,我趕忙先開口:「是是是!說得太正確了,我下次一定先問你!」
送走單澤修,流沉瞇起眼睛看我:「怎麼回事?」
我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很好解釋。因為你和我都是打工的,這家琴行真正的老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