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那麼一天,你說即將要離去。
我會迷失我自己,走入無邊人海裡。
可不可以不要說這一段?不行嗎?真的不行?其實,其實我只是比別的人多了一點點單純而已。喂!女人,不要笑得這麼囂張行不行?好啦,好啦,是啦,是啦……我只是,只是,在乎你,只在乎你一個而已……
禮拜天的上午,晴空萬里。
許天愛獨自一個人走在市中心的街上,本來她是約好要去逸的公寓溫習功課。不過,因為今天她想要辦一件事,所以就編了個理由對他說身體不舒服,想在家裡休息。這可是她第一次對他說謊話,她的手心到現在還在冒冷汗。上帝,千萬不要讓他發現她在騙他,否則,她會死得很難看的!
不過她這麼做可是有原因的,因為她突然多了二十萬元……
有了二十萬元,應該怎麼花,這是許天愛這幾天一直在思考的問題。既然是藉著她和逸的戀愛贏回來的,那就乾脆用這筆錢去給逸買禮物。
交往至今,她身上穿的、戴的幾乎都是他買給她的,而且價格都貴得離譜。他似乎很喜歡打扮她,儘管她抗議了好幾次,讓他不要再送了——穿著那些名牌讓她覺得走在馬路上隨時會被搶劫。更何況,她老是收他的東西,感覺像是被包養了一樣。可他卻每次都面無表情地扔下一句:「我想送就送,如果你不要,大可把它們扔了。」
扔?那些貴得離譜的名牌?她怎麼下得了手,就像是要她把錢扔進水裡一樣。於是,他繼續送,她也只好繼續接受……
現在她總算有錢可以買一些東西回送給他了。許天愛在逛了一圈後,決定送比較能夠保存的東西。選中了路口一家裝潢得十分考究的精品首飾店,輕輕地推開了首飾店的門。
「小姐,買東西嗎?」一見客人上門的店員小姐熱情地招呼著她。
許天愛點點頭,「我想先看一下。」
「當然可以,是買給自己的嗎?」店員小姐一邊領著許天愛來到一個透明的有機玻璃櫃前,一邊詢問道。
「不,」許天愛搖了搖頭解釋道,「是買給朋友的。」想到了司軒逸,她的臉又不禁紅了紅。
「哦,是買給男朋友的吧!」店員小姐瞭然地笑了笑。
伸手從玻璃櫃裡取出了幾樣適合男性的掛件,「你看,這一款白金鏈子就很適合男孩子佩戴,在它的底端還鑲嵌了一顆小的碎鑽,設計十分簡捷大方。」店員小姐向許天愛推薦道,「而這款男用耳環,是用瑪瑙作為基本材料,再加上……」
許天愛看著店員小姐手中拿著的飾品,正不知該如何選擇時,視線猛然被放在櫃裡的一條項鏈吸引住了目光。那是一條很特別的項鏈,在被佈滿了碎鑽的十字架的背後,鑲嵌著一對黑色水晶雕琢成的翅膀,強烈的對比讓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過去,產生無限的聯想——彷彿這就是光與暗的鬥爭,是聖潔的十字架被黑暗的翅膀吞噬,還是黑暗的翅膀受到了聖潔十字架的洗禮……
「可以把那個拿出來讓我看看嗎?」許天愛隔著玻璃,指著項鏈說道。它給她一種很像是逸的感覺,讓人琢磨不定,無法猜透。
「對不起,小姐,這是本店的非賣品。」店員小姐歉然地說。
「非賣品?」
「是的。」
許天愛盯著玻璃櫃裡的項鏈,它真的和逸很配。
「可是我真的很喜歡這條項鏈,難道就不能通融一下嗎?」許天愛不死心地說道。她想要把它掛在逸的脖子上。
「這……」店員小姐為難地猶豫著,她很想答應她的要求,可這條項鏈是小老闆交代只當非賣品的,「我實在是不……」
喀!門又被打開,背著陽光,一個很高的女人走了進來。「喂,雙胞胎呢?去把他們叫出來!」大咧咧的語氣,仿入無人之境宛如在自家般似的動作,讓許天愛不必看清來人的相貌就可以肯定她是凌好好了。
「小老闆們不在。」店員小姐乾笑著回答。哎,這個母夜叉又來了,小老闆們特別交代過她,叫她千萬不能說出他們在這裡,否則,她就準備回家吃自己好了。
「不在?」凌好好自動自發地坐在了放在一旁的皮椅上,「除了這兒,他們倆平時能去的地方我都找過了。快點叫他們出來,否則別怪我火氣一上來,把這兒拆了。」
店員小姐縮了縮腦袋,儘管眼前的女人很可怕,不過為了保住工作,她還是決定不把老闆們的行蹤說出來,「小老闆們真的不在這兒。」
「那好!我自己進去找他們。」凌好好站起身來,就往內堂衝去。
「別……」這廂店員小姐的阻止之聲尚未來得及發出,那廂凌好好已停住了腳步,「小愛,你怎麼會在這兒?」也像她一樣來找京縱天和京橫地那對賤得要死的雙胞胎嗎?
「我來買東西。」她終於發現她了,許天愛看著凌好好,指著放在玻璃櫃裡的那條項鏈,「不過,我看中的那條項鏈是非賣品,可能是買不成了。」
「這條啊。」凌好好直接伸手從玻璃櫃裡取出項鏈,左看右看,「你自己戴嗎?」不太適合吧。
「不是,」許天愛搖頭,「是給逸的。」
給司軒逸的,那倒是挺配的,「哪,拿去。」凌好好把項鏈遞給了許天愛。
拿去?可這是非賣品呀!許天愛正要出聲,內堂已有人衝了出來。
「不行!」京縱天一把搶過凌好好手中的項鏈。
「你捨得出來了?」凌好好皮笑肉不笑地盯著京縱天。
慘了,京縱天在心裡暗暗叫苦,在裡面看見他的寶貝項鏈快要淪落到轉手送人的下場時,一時情急忘了眼前的危險就衝了出來……比起項鏈,眼前的母夜叉更可怕。
「那另一個呢?是自動出來還是要我動手?」凌好好活動著手腕,眼睛瞟向內堂。
「我自動出來。」京橫地老實地從內堂走出來,忿忿地看著京縱天。可惡的老哥,為了一條項鏈就把他給出賣了。
「兩個都到齊了嘛!」凌好好叉著腰瞪著站在她面前的京家兄弟,「說,是誰把我放在新聞社裡的電腦弄得死機的?」在新聞社裡的那幫人,個個懶得要命,就她和他們兩個會有那個閒工夫去動那台電腦,他們要上網就上網好了,可偏偏還要弄個什麼病毒回來,害得她放在電腦裡「嘔心瀝血」寫的幾篇新聞稿全都被病毒消滅得乾乾淨淨,連點渣滓也不剩。
「說,到底是誰幹的?」她非要把那個人打得半死方能卸她心頭之恨。
「是他!」不愧是雙胞胎,異口同聲地指著對方說道。
「那是兩個都有分了?」凌好好捲起了衣袖,既然沒人承認,她乾脆兩個都打。掄起兩個拳頭,狠狠地同時打在了京縱天和京橫地的肚子上。
要命啊!兩人抱著肚子彎下腰來,認識凌好好是他們生平做得最錯的一件事,想他們風流倜儻,家世又好,女人向來都趨之若鶩,就只有凌好好完全無視他們的男性魅力,當他們是免費沙包,閒來無事就對著他們打上幾拳。偏偏她又是當年全國業餘拳擊女子少年組的冠軍,讓他們想反抗都心有餘而力不足。
「老大,你出手也太狠了吧。」京橫地蹲在地上,揉著發疼的肚子。他真的很無辜,老大的電腦不是他弄壞的,可老大的拳頭他卻得陪著老哥一起挨。這沒道理!
京縱天忍著痛仔細檢查著手中的項鏈,還好,沒有損壞。才剛暗自欣喜,凌好好已一把從他手中拿起項鏈,「我看這條項鏈你就賣了吧。」不但可以讓她懲罰一下他,也順便可以賣個人情給小愛。多好,一舉兩得!
「我……」京縱天掙扎著想站起來。
「依我看大概值個三十萬吧。」凌好好打量著項鏈估價道。
三十萬?他這條項鏈量起碼也值一百萬。
「可是我的卡裡只有二十萬。」許天愛拿出放在口袋裡的銀行卡,在一旁小聲說道。三十萬,那她還差十萬!
「二十萬也差不多啦!」凌好好一手拿過許天愛手中的銀行卡拋給京縱天,一手把項鏈塞在她的手中。
這樣也成?許天愛拿著項鏈,不好意思地看著京縱天,「可是他……」好像很捨不得。
「別可是啦。」凌好好拉著許天愛走出店門。電腦之仇已經報了,也差不多該回去了,「你只要記得把項鏈給司軒逸的時候務必提到我的名字就成了。」這才是重點。
京縱天瞪著手中的銀行卡,他的項鏈,他的一百萬,怎麼就變得只有二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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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天愛一路哼著歌走向三號行政樓,準備去學生會長辦公室,打算把昨天買的鏈子送給司軒逸,讓他驚喜一下。
才來到行政樓下,正準備進去,一個人影從裡面晃出,讓她停下了腳步,是京家兄弟中的一個!只是不知是京縱天還是京橫地。
「嗨,美麗的小愛,真高興見到你。」來者出聲向許天愛打招呼。
「嗨。」她怯怯地回了一聲。她還是分辨不出來他到底是哥哥還是弟弟。
「放心,我是京橫地啦!」頂著一顆染得五顏六色的孔雀頭,來者走近許天愛,像是看穿了她的擔憂,自動報了姓名。
還好,不是哥哥,如果是京縱天,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應付才好。「你哥很生氣嗎?」她問。畢竟,她可算是間接搶了他項鏈的人——儘管她還是有付了二十萬。
「怎麼會呢,賺了二十萬,開心都來不及。」京橫地笑嘻嘻地回答,伸手搭在她的肩膀。才怪,其實他哥氣得要命,就差沒拿菜刀了。
「那你哥不生我的氣嘍!」許天愛心思放在京橫地的話上,沒注意到他的舉動。
「當然,我哥怎麼會生可愛小姐的氣呢。」這倒是實話,讓他哥氣得發瘋的對象只有凌好好一個人。
「太好了!」她開心地拉著他的手笑著,這樣,她送給逸這條項鏈就再也沒有後顧之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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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學生會長辦公室內,一個高大修長的身影靠在窗口,看著窗外的這一幕,眼光變得越來越陰沉……她負了他?!
他決不允許!
許天愛推開學生會長辦公室的門,門內一室的昏暗。沒人?怎麼會呢,明明和逸說好了她今天下午要過來的。
「哇,你怎麼站在那兒!」許天愛猛然看見站在窗口的司軒逸,嚇了一跳地拍著心口叫道,「既然人在,幹嗎不開燈?」說著伸手準備去開燈。
他快步走向她,抓住了她要去開燈的手。
「怎麼了?」許天愛抬頭望著司軒逸問道。他背著光,讓她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他沒回答,只是把頭埋進了她的肩窩,一隻手抱住了她的腰。為什麼,他看見她拉著別的男人的手,對著別的男人笑,他的心會如此痛。有一種名叫嫉妒的情緒在吞噬著他的理智、他的冷靜。他想把她鎖起來,只有他一個人才能欣賞。
「喂,你到底怎麼了?」他的舉動好奇怪,是遇到心煩的事了嗎?許天愛拂著司軒逸披散著的長髮問。
「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對別的男人笑,也不要再握別的男人的手。」司軒逸沙啞地說著,抱著許天愛的腰的手緊了緊。他努力地想要保持冷靜,一旦他這根理智的弦繃斷,他不知會對她做出什麼樣的事,他不想傷害她……
「你的要求——很特別!」許天愛粗神經地笑著,他當她是國色天香嗎?這應該是對美女說的話才是。像她這樣平凡無奇的女人,想要去拉別的男人的手,也不一定有人肯給她拉。基本上,像他竟然會愛上她,就讓她覺得很奇怪。
「答應我!」他的頭埋得更深了,聲音更加沙啞,他的理智已經瀕臨邊緣,他要得到她的保證來平息心中的火。
「才不呢,你看你,長得這麼漂亮,萬一哪天我給你甩了,我又答應了你不對別的男人笑,不握別的男人的手,那我豈不是嫁不出去了?」她沒發覺他的心情,繼續打趣道,「我們不說這個,對了,我有東西要送你。」她從裙袋裡掏出項鏈遞給他。
司軒逸沒有接過項鏈,只是慢慢地站直身體,把許天愛緊摟在自己的懷中。他知道他的情感在撕裂著他,他對她的佔有慾強烈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別抱得那麼緊啦!」許天愛掙扎著揚起頭,水滴在了她的臉上,讓她嘗到了鹹鹹的味道。她震驚地看著他,終於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怎、怎麼了?你——哭了?」不像是上次在體育館為了捉弄她而流的眼淚,她知道這是真的眼淚,內心深處的眼淚,因為她看見了他臉上憂鬱以及憤怒的表情。
「是的,我哭了。」他朝她陰陰一笑,理智的弦徹底地繃斷了,「不過那又如何。」他放開了抱她的手,從頸後掐住她的脖子。他哭了?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他的淚就這麼輕易僅僅因為她就流了下來。是太在乎了吧!在不知不覺中,她的重要性早已超出了他的想像。他不允許她對他如此重要,他最重要的人應該是他自己才對。
脖子上傳來痛感,但許天愛彷彿渾然未覺,仍然緊盯著司軒逸的雙眸,比起脖子上的痛,她更在意的是逸的眼淚,他哭了,是為了什麼?
「為什麼?」她存疑於他的表情由憂鬱憤怒轉變到讓人捉摸不定的陰沉,更想要知道他流淚的原因。
他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她,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對視了許久。
終於,司軒逸別開了臉,把視線轉移到了許天愛手中的項鏈上,掐著她脖子的手縮得更緊了。
「這是你送給我的嗎?」他問,伸手從她手中拿走項鏈。
脖子被掐得好緊,她動了動嘴巴,卻無法出聲,甚至連點頭都做不到。
「很美的鏈子!」他逕自打量著項鏈邪邪地說,猶如墮落天使般的微笑在他的臉上漾起,「不過很可惜,我不需要。」手一鬆,項鏈跌落在了地上。
她看著跌落在地上的項鏈,心中一陣刺痛,脖子被越掐越緊,讓她的呼吸開始不順,就在她開始以為會被他掐死的時候,他鬆開了掐著她脖子的手。
許天愛雙手撫著脖子猛烈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她還活著!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朝著他大聲問道,為什麼中午他都還好好的,怎麼到了下午就全變了樣?
司軒逸漠然地看著許天愛,沒有做聲,只是彎腰抱起她把她放坐在辦公桌上,兩手撐在桌上把她圍住,「為什麼要握他的手,為什麼要對他笑?」他平視著她冷冷地問。
握他的手,對他笑?難道他說的是……」你看見了?」她問。很有可能,她來的時候看見他站在窗口,那他很可能看見她在樓下和京橫地在一起……
「我看見了。」他的聲音更冷了。
她把身體微微向後仰,這樣的他讓她感到害怕,「我對他笑握他手是因為他告訴我他哥哥並沒有生我的氣,我怕他哥生氣是因為我送你的項鏈是凌學姐硬幫我從他哥手中買下來的。」她試圖向他解釋。他的反常是因為看見了樓下的那一幕?!
「項鏈?」司軒逸喃喃道,直起身子,走回到了靜靜躺在地上的項鏈旁。
許天愛趕緊跳下桌,跑到他的身邊。他想幹什麼?
他微微地抬起了左腳……
「不要!」她叫了,飛身撲了上去,她知道他要幹什麼!
他的腳踩在了她的手背上……許天愛緊緊地握著項鏈,對她來說,這條項鏈是特別的,它給她的感覺很像他,這裡有她對他的心意,無論如何也不能……他的腳依然踩在她的手背上,沒有要移開的意思,她的手依然緊緊地握住項鏈,沒有一步要退卻的念頭……
喀!
「阿逸!你在幹什麼?!」凌子崖一進學生會長辦公室,就見司軒逸一腳踩在許天愛的手背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不像是平常的阿逸。
隨手打開燈,凌子崖一把拉開司軒逸,也讓許天愛的手得到了解放。
「發生了什麼事?」凌子崖拉著司軒逸的手臂問。是什麼事讓阿逸變得比以前更冷了?
「沒什麼。」司軒逸甩開凌子崖的手,淡淡地說。子崖這時的闖進不可否認是件好事,讓他失去的理智恢復了些許。低頭看著許天愛紅腫的手背……這是他造成的!
他像逃離般地快步走出學生會長辦公室,他不想看見她,不想看見她紅腫的手,那彷彿在譴責他一般。
她負了他,違背了他,她就理應承受他的怒氣……對,這是她自找的。
為什麼他的心更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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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子崖拿著剛泡好的咖啡遞給了坐在椅子上驚魂未定的許天愛,「來,先喝杯咖啡定定神!」
許天愛接過杯子,小口地啜了一口咖啡,到現在,她還對剛才發生的事心有餘悸,這樣的逸太可怕了!
「怎麼樣,精神好點了嗎?」凌子崖拉了張椅子坐在許天愛的對面,關心地問道。
「好多了。」她點點頭,喝了咖啡,讓她鎮定了不少。
「你和阿逸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是凌子崖最關心的問題,阿逸的表現實在是太反常了。
低著頭,許天愛思索了一會兒,她該怎麼說呢,「我在樓下碰到了新聞社的人,他告訴了一個對我來說算是好的消息,我一時高興就拉住了他的手,剛好被逸看見了。」是的,被他看見了,可是她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這一件小事會讓他如此失常,她並沒有做錯什麼!
「那人是男的?」
「是男的,不過他有必要這麼生氣嗎?我只不過是拉了一下對方的手而已!」
「對阿逸來說,有必要。」凌子崖開口說道,「也許你不知道,但我看得出,阿逸喜歡你的程度遠遠超出你的想像,可能對他而言,你比他自己更重要。」
嗄?是這樣嗎?許天愛對凌子崖投以不相信的目光,她有那麼重要嗎?她知道逸是愛她的,但那也僅止於愛而已,在逸的心中,他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而她只不過是在人群中比較符合他的胃口罷了,所以,他對她特別好一點。
「也許你不相信,不過這是真的,」凌子崖解釋道,「我和阿逸認識了十幾年,從來沒見過他像剛才那麼冷的表情,他對於任何事都是漫不經心的,沒有什麼事會讓他認真,也從來沒有人會讓他放在心上,即使是和他有最親的血緣關係的人也一樣。可是自從你出現後,阿逸變了,他會對你的事情認真,會把你放在心上,甚至會答應你所提的要求,這讓我很吃驚,我從沒看見過這樣的阿逸。這對於認識他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許天愛放下杯子,專注地看著手中的項鏈。對逸來說,她那麼重要嗎?
「愛上阿逸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因為若是他不愛你,無論你如何努力他都不會施捨一點感情給你。可是,被阿逸愛上的人可能會更痛苦,他的佔有慾太強烈了,他的感情也太單一了,他對任何事物都沒感情,是因為他把感情都投在了你一個人的身上……」
是這樣嗎?所以他會只為了她拉了別人的手而這麼生氣、憤怒?許天愛仍然盯著手中的項鏈看。他不是沒有感情,只是把所有的感情都投在了她的身上,所以表達起來才會那麼激烈……
凌子崖深深地注視著許天愛,「我勸你想清楚,如果你是真的愛阿逸,想要和他在一起,就要有決心去承受他的感情和他的佔有慾,否則,你還是離阿逸遠點。」他不想讓阿逸受到傷害。
離開逸?許天愛慢慢地抬起頭來看著凌子崖。她不想離開逸,她是真的好愛逸!「我不想離開他!」她緩緩地吐出這幾個字。
「那你有勇氣去承受他單一的感情和強烈的佔有慾?如果以後你再無意中拉住別的男人的手,他依然會像今天一樣。」凌子崖鄭重地對許天愛說道。他希望她想清楚,這種感情太強烈,真的決定了就不會有退路。
「即使如此,我也不想離開他。逸的感情太強烈了,也許我一生都無法適應,可是我會在我們之間努力找一個平衡點。」她堅定地說。她忘不了天使美麗的雙眸中流下的眼淚,她該知道他是受到傷害了……
「如果你找不到平衡點呢?」
「那麼就讓我們一起受傷吧!」許天愛站起身來,緊握著手中的項鏈,「就算我要離開他,他也不會允許的!」她沒有退路了,如果真的無法取得平衡點,就讓他們一起下地獄吧。她不清楚以後她是否會後悔今天的決定,她只清楚她現在是真的想和他在一起。
這項鏈,她要讓它掛在逸的頸上,她要去撫平他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