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天愛站在司軒逸的公寓門口,抬手按了門鈴。可是過了良久,並沒有人采開門。
逸還沒有回來嗎?許天愛把身子靠在牆上,圓圓的蘋果臉皺成了一團,他到底去了哪裡?打他的手機,他手機關機,來他家,他又不在。
乾脆在這兒等他回來吧。許天愛蜷曲身子蹲在地上,把臉埋在了雙膝間,她要在這兒等他回來……
晚上十一點。
司軒逸回到公寓,掏出鑰匙正準備開門,蜷縮在門邊的小身影讓他停下了開門的動作,是天愛,她怎麼會來這兒?他半蹲下身子看著她,她睡著了,但卻睡得很不安,秀氣的雙眉緊皺著,是因為他的關係嗎?他決定了不再見她,可是她的出現,又讓他的心騷動了起來……她又一次輕而易舉地阻撓了他的決定。
打開了門,司軒逸攔腰抱起許天愛走進屋裡,輕輕地把她放在主臥室的床上,拿起白色的天鵝絨毯子蓋在了她的身上……
「唔……」許天愛眉眼動了動,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望著司軒逸,神志還沒恢復過來。
他靜靜地看著她,而後一言不發轉過身去,朝主臥房的門口走去。
「逸!」她回過神來,翻身下床,「等一下!」她抓住他的衣擺,阻止了他的離去。
司軒逸掰開許天愛抓著他衣角的手,背對著她,語調平靜地說:「暫時我們還是不要見面,你既然醒了就先回去吧。」他需要好好整理一下他的情緒。
「我、不、要!」許天愛攔在司軒逸的面前大聲地說,「為什麼我們要暫時不見面,就因為今天我拉了別人的手嗎?」
想到她拉著別的男人的手高興地笑著,他的心又煩躁起來,「讓開,」他冷冷地推開她,「我想冷靜一下!」
許天愛重心不穩地跌倒在地上,「你是壞人!明明愛我,幹嗎還要不跟我見面!」她像個小孩般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她的哭聲使他停下了腳步,轉身看著她紅紅的蘋果臉上佈滿了眼淚的樣子,他的心又開始動搖了,「別哭。」他蹲下身去掏出手帕擦拭她的眼淚,「我愛你,所以我不能忍受你碰別的男人,或是他們碰你,和我在一起,你會非常的累,如果哪天你背叛了我,我甚至會親手殺了你。這樣,你還要和我在一起嗎?」他怕他的失控會讓她受到不可磨滅的傷害。
「我很愛你!」許天愛停止了哭泣,雙手摟著司軒逸的脖子,趴在他的肩膀上靜靜地說道,「在這個世界上我最愛的人就是你,你就像是我的天使一樣,在我的身邊保護著我,用你自己的方式把你的愛一點一點地給了我。和你在一起我很開心,即使你有時會傷害我,但我知道,那也是你愛我的證明,在傷害我的同時,你傷得更厲害。所以,我的回答是——我要和你在一起。」
司軒逸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即使我再像今天一樣傷害你?」
「是的,即使再像今天一樣,我還是想要和你在一起。」她把抬起了頭,堅定地直視著他,「但我希望你以後要相信我的感情,即使我再次無意中拉著別的男人的手,對著別的男人笑也一樣。相信我,除了你之外,我不會再愛上別的男人,也永遠不會背叛你。」
他輕拂著她的秀髮,淡淡地笑了,「我相信你!」他會努力去相信她。
「那我們試著在我們之間找一個平衡點,好不好?」許天愛開始提議逭。
「平衡點?」
「是啊!以後呢,你要在你發脾氣的時候努力地控制你的脾氣,還要習慣我會對著別人笑,當然,別人也包括男人,因為這對我而言是十分正常的事。我呢,會為了你盡量避免和男人肢體接觸——不過可不包括我老爸在內。這樣,我們的愛才會長長久久。」許天愛對她所提出的平衡點作著解釋。
司軒逸沉默了。他做得到嗎?
「怎麼樣?好不好嘛!」
他想要繼續守著她,「我會嘗試著去做到。」他亦不想再次傷害她。
「太好了!」許天愛高興地叫道。低著頭,伸手摸進裙袋,「那現在,你可以收下這條項鏈了吧!」
「項鏈?」司軒逸看著許天愛掏出的鏈子,「你下午拚命保護的那條?」
她摸著項鏈,點點頭。
「為什麼要這麼保護它?」他撫著她紅腫的手背問道。如果不是子崖的突然闖入,她的手不知會變成怎麼樣。
「因為它就像是你。」
「像我?」他帶著一絲迷惑看向她,怎麼也沒猜到她的答案會是這個。
「對,看起來有種讓人捉摸不透的感覺,很像你。」
他讓她捉摸不透?
「你可以戴上它嗎?」許天愛期待地看著司軒逸,她真的好希望他可以戴著這條項鏈,這是她第一次選禮物送他。
司軒逸無言地凝視著許天愛,良久,他低下頭拂起散落在肩上的烏黑髮絲,露出了完美無暇的脖頸。
許天愛笑了,溫柔地把項鏈戴在了他的脖頸上。
司軒逸撥弄著項鏈,「上帝的十字架和撒旦的翅膀?」
「和你非常的相配。」她探過頭去,她的唇輕輕地印上了他的。他是她的天使,她一個人的天使……
他的手環上了她的腰,熱烈地回應她的吻。
不是沒有感情,只是都把感情放在了一個人的身上,所以才會顯得那麼的激烈,整個世界裡他只是在乎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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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語言文學系一年級的許天愛和學生會長司軒逸正式交往兩個月,全校皆知。只是由於我們偉大的學生會長的各項條件實在是太好了,而許小妹妹又太貌不驚人,於是,校園裡的眾位美眉皆不死心,認定了自己還有出頭的機會。只不過司大會長每天神龍見首不見尾,而惟一能找到他的學生會長辦公室又是學校的禁區,除了學生會的相關人等之外,一律不許進入,害得各位美眉連遞情書的機會都沒有。沒辦法,只好從許小妹妹著手了……
「許天愛,你真的願意幫我遞情書給司會長?」國貿系的某位班花不敢置信地問。她不是司會長的女朋友嗎?可是聽說班裡女生給司會長的情書都是由她代交的。
「真的,不過得先交一百元手續費。」許天愛指了指放在桌上的儲蓄罐。又一個送錢的來了。
「當然。」班花掏出皮夾抽出一百元放進了儲蓄罐,把情書交給了許天愛,「真的可以送到司會長的手中?」她還是不放心地問道。
「安啦!」許天愛接過情書放進抽屜,「如果你信不過我大可直接交給他。」
她就是沒機會把情書交給司會長才會讓她代交!班花在心裡暗自嘀咕,「依依不捨」地走出教室。
「又在收錢啦!」方靈笑著把手重重地拍在了許天愛的肩上,「這種事幹多了小心遭天譴。」沒見過有人這麼賺錢的,幫情敵送情書給自己的男朋友。
「我這可是幫別人完成心願的善舉耶,老天怎麼會捨得罰我!」許天愛一邊收起儲蓄罐一邊大聲地為自己的行為辯解。
「善心?那一百元一封又是什麼意思?」方靈斜瞟著許天愛拿在手上的儲蓄罐。她還真會掰!
「嘿嘿!」許天愛搔著頭乾笑了幾聲,「總得收點跑腿費吧。」
「反正你怎麼說都有理。」方靈露出一副拿她沒辦法的表情,「對了,今天收了幾封情書?」
「喏,都在這兒了。」許天愛從抽屜裡取出一疊情書給方靈看。
「司軒逸知道你在幹這事有什麼反應?」這是方靈最好奇的。
「沒反應。」許天愛把情書放進包裡,隨口拋出一句。
「沒反應?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只答應把情書交給逸,並沒答應逸一定會看,所以嘍,這些情書就堆在學生會長辦公室積灰塵了。」許天愛背起包朝教室門口走去。
嗄?她在騙錢!方靈下巴掉地,要是那些美眉知道自己費盡心思寫的情書被當成廢紙在學生會長辦公室裡積灰塵,不知會做何感想……
遠處,偷窺者放下了望遠鏡……她不會原諒她的,如果不是許天愛,軒逸不會拋棄她,更不會對她的家族窮追猛打,她會淪落到今天的下場都是她害的,她不允許她如此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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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學生會長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一個又蹦又跳的身影讓坐在辦公桌前的司軒逸和凌子崖停下了正在進行的討論。
「咦,凌學長,你也在這兒啊!」許天愛對著凌子崖打了聲招呼。
「是呀,過來和阿逸討論一些事情。」凌子崖微笑地指著手中的報告書說道。
「哦。」許天愛瞭然地點了點頭,直直地走到司軒逸的辦公桌前,從包裡掏出一疊情書放在桌上,「喏,這是你今天的信,我可是交給你了。」
司軒逸厭惡地瞥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情書,雙手環胸有些無奈地看著她,「以後別再拿來了。」大量的情書堆積在這兒,讓他不得不叫子崖去拿碎紙機來處理這些情書。
「不要,我還沒賺夠呢!」她兩手叉腰朝著他大聲地說道。一封情書一百元,這麼好的事上哪兒找,難得有許多美眉自願掏錢給她,她沒道理不收。
他沉默了,而後無言地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張金卡遞給她。
「這是什麼?」許天愛接過金卡,好奇地問。
「金卡。裡面有兩百萬,你要買什麼就去買。」
兩百萬?她的耳朵沒聾吧。早知道他是有錢人,但也不至於誇張到一出手就是兩百萬吧!
「不要!」她很有骨氣地把金卡拋還給他,雖然她也愛錢,不過還是自己親手賺錢比較有成就感。
看來她比他想像中的要頑固。司軒逸輕歎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把許天愛拉近自己,「你真的要繼續幫別的女人送情書給我?」他低下頭,深情款款地凝視著她,清冷的男中音此刻顯得溫柔無比。
可惡!他又想要運用他的天賦本錢來讓她屈服。儘管許天愛腦中的警鈴早已響起,但她的目光還是忍不住向他看去。
「你的回答呢?」他的聲音溫柔得像要沁出水來般。
許天愛驚艷地看著司軒逸,不禁在心裡讚歎,養眼,真的很養眼。即使每天都見面,但她看見他還是常常會有驚艷的感覺。他這副深情的表情,足以讓許多女人為之心動,無怪乎她每天會代送那麼多的情書。
「我要繼續送啦!」她把臉別開大聲地說。她對他的「美貌」到現在都還沒有免疫能力,看著他的臉會讓她的話說不出口。
哦,司軒逸頗富興趣地挑高眉,這次他的小胖妹出乎他意料地難打發。
「真的還要送?」他的手輕捧她的臉,讓她的視線對上他的。
魅惑人心的雙眸和他手指的溫潤觸感讓許天愛的臉很不爭氣地紅了……
「還是說你希望我去看這些情書?」邪魅的桃花眼中充滿著誘惑。
她才不要!她不要他用他那麼美麗的眼眸去看別的女生寫的情書!許天愛嘟起了嘴巴,「我不准你看她們寫的情書!」
「不准?」司軒逸隨手從放在桌上的一疊情書中抽出一封作勢要看。
「你不守信用!」她一把搶過他手中的情書,大聲地指責他,「你當初明明答應我你不會看的。」
「我後悔了。」當初?她還好意思提當初!司軒逸翻了翻白眼,如果他知道她會天天拿著一疊情書來這兒,他早在她拿第一封情書的時候就該拆開看,讓她受點教訓,省得天天拿著情書來煩他。
「你是小人。」氣死她了,他居然——耍賴!
「我是小人!」他敷衍了一句,又繼續從桌上抽出一封情書。
「噗嗤!」在一旁觀看的凌子崖實忍不住笑出聲來。
正在爭執的兩人同時停下了動作,四道目光集中在了凌子崖的臉上。
「你在笑!」許天愛不客氣地指出事實。他在笑什麼?是在笑她嗎?
「對不起。」凌子崖抱著肚子悶笑著道歉。瞟見司軒逸投來警告的目光,他心裡暗自叫苦,不是他故意要破壞現場氣氛,實在是他們的對話太好笑了。
有什麼事那麼好笑?許天愛看著彎腰抱著肚子獨自悶笑的凌子崖納悶地想。算了,回過頭,許天愛恨恨地從司軒逸手中把信搶過,「好了,最多以後我不送情書過來。」情書和他,還是他比較重要,只不過——可憐了她的錢,就這麼飛了……
「很好。」他拿起桌上的情書塞在她的手中,「麻煩你把它們處理掉。」
處理掉?是讓她把它們扔了嗎?許天愛望著手中的一疊情書,緩步走向廢紙簍。眾位美眉千萬不要怪她呀,她可是無辜的……
「喂,司軒逸,我老哥在不在這兒?」凌好好宛如一陣旋風捲進學生會長辦公室。
「你自己不會看媽?」司軒逸懶懶地看著凌好好,指著一旁的凌子崖說道。
Good,她老哥果然在這兒!凌好好快步衝到凌子崖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我的期末成績是不是你告訴媽的?」她隱瞞了那麼久的期末成績竟然還是被老媽知道了,害得她從今天早上一直被罵到現在,還好爸這段時間在荷蘭分公司視察,否則,她不知會被罵到什麼時候。
「你們是兄妹?!」許天愛手上的情書撒了一地。凌學姐和凌學長是兄妹?
「小愛,你也在這兒?」凌好好轉過頭,驚訝地看著許天愛。
「我是來找逸的。」
唔,也對,小愛和司軒逸是男女朋友,她在這兒也很正常。
「你和凌學長真的是兄妹嗎?」許天愛問道。她怎麼看他們都長得不像。
「我想應該是吧,至少從我出生算起,我已經叫了他二十年的哥了。」凌好好揪著凌子崖的衣領說道,「況且,你沒發現我們都姓凌嗎?」
拜託,這和姓有什麼關係,世界上姓凌的多得是,許天愛在心裡暗暗嘀咕道。
「好好,麻煩你先鬆開手好不好?」凌子崖扯著凌好好的手說道。領口被揪住讓他很不自在。
「那你先回答我,我的期末成績是不是你告訴老媽的?」
「不是!」很肯定的答案從凌子崖的口中吐出。
「不是你,那會是誰?」能夠有本事知道她期末成績的人並不多,她老哥就是其中一個。
凌子崖沒有做聲,只是把眼光很無辜地瞟到司軒逸的身上。
很好,她知道該找誰算賬了!凌好好放開了凌子崖,直奔司軒逸的面前,手重重地拍在了辦公桌上,「是你告訴我媽我的期末成績的?」她口氣很沖地問道。
司軒逸坐回到椅子上,雙手優雅地交疊放在膝蓋上,漫不經心地回答道:「是又怎麼樣?」
「你……」她怨責地盯著他,「你為什麼要把我的成績告訴我媽?」平時沒見他這麼熱心過,怎麼,這會兒倒有閒情逸致把她的成績告訴她老媽?
「沒為什麼,只不過那天伯母正好打電話來學生會找子崖,子崖不在,我接了電話,我聽電話裡伯母似乎還不知道你的期末成績,於是,我就很『好心』地翻出檔案告訴她你的期末成績。」
「你是故意的!」凌好好在聽完了司軒逸的「解釋」後,氣不打一處來。好心?他的好心還來得真是時候!
「沒有,只是無聊罷了。」司軒逸淡淡地說道。他那天實在是太無聊了,所以才會有那個閒工夫去翻出她的成績。
「總之,你就是和我過不去!」這是她的結論。
「你要那麼想我也沒辦法。」這是他的回答。
於是,凌好好憤怒的鐵拳朝司軒逸俊秀的臉上狠狠地打去,卻在半空中被司軒逸以單手擋住,隨意化解,同時,他的手劈向了她的頸後……
許天愛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一來一往互打的兩人,沒搞錯吧!她怎麼有種在看武俠片的感覺,她是聽方靈說過逸會好多功夫,但真的看到他動手還是讓她驚訝不已。
「他們這麼打不要緊嗎?」她低喃道。看他們打得那麼激烈,萬一一個失手,不管傷到了誰都不好。
「別擔心。」凌子崖在一旁看好戲地說道,「他們從小打到大,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是常有的事,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好好從沒贏過阿逸而已。」
話音未落,司軒逸已左手化刃壓在了凌好好的脖子上,「你輸了。」
她知道她輸了,可是他也沒必要特地說出來吧,好似誰不知道他贏了一樣。凌好好沒好氣地賞了司軒逸幾個衛生眼,「好了,好了,我知道我輸了,可以勞煩尊駕把貴手抬開了。」可惡,總有一天她會贏他的!
司軒逸整了整衣服,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六點了。順手順了下頭髮,拍著尚愣在原地的許天愛,「很晚了,我開車送你回家。」
「哦!」許天愛呆呆地點了點頭,拎起了放在桌上的背包,隨即猛然大叫,「天,我的儲蓄罐忘在了教室。」她得回教室去拿,裡面可都是她辛苦賺的錢,「你到校門口等我好了,我一會兒就來。」她回頭對他匆匆交代道。
「明天再去拿吧。」司軒逸皺起了眉頭。他總覺得好像會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似的。
「不行啦。放在教室太不安全了,哎,反正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到校門口來找你。」說完,她快步向教室跑去。
司軒逸看著許天愛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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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天愛跑回已經空無一人的教室,快速地走到自己的課桌前,伸手摸向課桌內……咦?她的儲蓄罐呢?怎麼不見了,該不會是她放錯了地方吧?她低下頭往課桌內張望。
「你在找這個嗎?」陰陰的聲音從教室的門口傳來,一個人影從門口走來,手中捧著一個儲蓄罐。
哈!是她的儲蓄罐!許天愛開心地奔上前去,拿回了儲蓄罐,「謝謝,謝謝你!」她不住地向來者道謝,「是你撿到了我的儲蓄罐嗎?」
「不,是我拿了你的儲蓄罐。」來者關上了教室的門。
呃!她猛抬頭,「是你!」宋琦儀?!
「是我!」宋琦儀恨恨地看著許天愛,如果不是她,她不會被趕出學校,更不會從人人羨慕的富家千金變成人人喊打、負債纍纍的過街老鼠,「你很驚訝吧,為什麼我這個被退了學的人還會出現在學校!」
「退學?」許天愛吃驚道,「你被退學了?!」她還在奇怪怎麼宋琦儀在兩個月前甩了她一巴掌後就再也沒出現過。
「你現在很開心吧,從我的手中搶走了軒逸,還讓我變得像現在這樣一文不名。」她伸手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臂,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沒有,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被退學的事!」她此刻才看清了宋琦儀。她——怎麼會變成這樣?原本美麗的烏黑長發現在參差不齊地垂在肩上,時髦前衛的衣著已被乾巴緊皺、猶如在水裡浸過般的衣服所取代,曾讓她羨慕不已的自信和傲慢已全然不見,在她的眼中只有深深的恨意和……殺意?
許天愛拚命地想要甩開宋琦儀的手,眼前的她看來已經有些不正常了,她對她的恨意讓她感到害怕。
「不要亂動了,」宋琦儀陰沉地開口道,「我很快會讓你再也動不了。」伸手把藏在腰際的小刀拔出。
她想要殺了她?許天愛震驚地看著宋琦儀手中鋒利的刀,她看得出,她是真的想要她死。
「不要!」她掙扎得更厲害了。
「我不是對你說過了,你再掙扎也沒用,因為你很快就會一動不動地躺在這兒。」宋琦儀一手緊抓住許天愛,一手拿著刀向她的心臟刺去……
不!她不要就這麼死去!許天愛朝著宋琦儀緊抓她手臂的手上咬去,在宋琦儀吃痛鬆開手的同時,用力把她推開……
兩人幾乎同時跌倒在地上。
好痛!許天愛撫著手臂,儘管她避開了致命的一擊,但手臂還是被刀鋒狠狠地劃過,開始大量流血。
「你逃不掉的。」宋琦儀從地上爬起,揀起跌落在一旁的刀,慢慢地逼近許天愛。
怎麼辦,她知道她要快逃,可是大量的失血讓她的頭越來越暈,她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逸!」她叫道,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她快死了,腦中浮現出的是他的身影,他的音容笑貌。
「你叫吧,你就算再怎麼叫,他也不會過來救你的。」聽見了司軒逸的名字,讓宋琦儀眼中的恨意更深了,她蹲下身子,舉起刀就要狠狠地往下刺去……
砰!
教室的門被猛烈地撞開。司軒逸衝了進來,隨手拿出放在口袋裡的金卡向宋琦儀握著刀的手飛射過去……
刀應聲落地,宋琦儀捂著受傷的手痛苦地看著司軒逸。他來了,可是,卻不是為了她。
司軒逸一把抱起躺在血泊中的許天愛,伸手探著她的鼻息。她還活著!他不敢想像如果他再晚來片刻,她會怎樣,或許,他會永遠失去她!
「你弄傷了她!」司軒逸看著許天愛被血染紅的手臂,冷冷地說道。
「是,我傷了她!可我都是為了你!」宋琦儀大聲叫道。她不甘心,為什麼軒逸的心總是在那個女人的身上?
司軒逸輕抬右腳踢飛起地上的小刀,在半空中隨手接住。把刀貼在宋琦儀的脖子上,「那你也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逸,」許天愛努力地睜開眼睛,輕喚著司軒逸,她知道,以逸的個性,一定會殺了宋琦儀的,「放過她吧,其實……她也、很……可憐。」她斷斷續續地說完話,隨即陷入了昏迷。
是的,作為一個女人,愛上了一個永遠都不會愛她的男人,她其實是可憐的……
司軒逸凝視著懷中的人,「好,我放過她。」
刀落地,他抱著她快速地跨出教室,沒有再看呆立在教室中如石雕的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