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勃拉的皇宮就像一個巨大的迷宮,如果沒有人帶路,進入者絕對會迷路,運氣好的可能是餓死,運氣差得就是被逮個正著,直接被殺。
跟在拉拉身後的阿爾瑪已經穿上了十分正統的埃勃拉神官服飾——全銅製的蛇面頭盔將他整個腦袋都包裹住,只露出一對靈活的紫眸,寬大且是直筒式的白色長衫,腳上是新編的咖啡色草履,每走一步,他都覺得脖子疼,就快支撐不住腦袋上那多餘的重量了。
他不得不停下來歇一下,將腦袋瓜子上的銅製頭盔取下,十分怨懟的看著這少說也有二十來斤的蛇面頭盔,這副頭盔製作精細,上面的蛇鱗栩栩如生,更不要說這蛇頭的面部表情了,看著就覺得心頭發寒,感覺像是提了一隻活生生的蛇頭似的。
轉了轉脖子,他看著眼前這九曲八繞的殿廊,總覺得走來走去都像是在原地打轉,一樣的擺設,一樣的景物,每走一步都彷彿週而復始的重複著先前走過的路,而每一次轉彎,都會出現岔路,如果沒有拉拉在前頭帶路,他根本不知道該走那條。
拉拉回頭就見到阿爾瑪拉拉下了一大截,還在東張西望,催促道,「你幹什麼呢,趕快跟上。」
被拉拉這麼一催促,阿爾瑪又忘記剛才是左轉彎,還是右轉彎了,看來如果不是長期在皇宮走動的人,要在這裡穿梭自如,是絕對不可能的。
想到此,他垮下雙肩。
「你精神一點,快跟我走。」拉拉自然不知阿爾瑪腦袋瓜子裡現在思考的事情,帶他進宮是為了讓他盡快學會祭奠上做的事情,看到他一副愁苦的臉孔,哪像是個幹活的人。
「是!」阿爾瑪趕忙將頭盔戴上,一戴上他就覺得頭重腳輕,差點站不穩,「好重……」他不禁咕噥道。
拉拉耳尖地聽到了,瞪了他一眼,「你該覺得高興才對,這個頭盔,你以為是誰都能戴得嗎?」
阿爾瑪當然知道這個頭盔不是什麼人都能戴的,這樣的頭盔一共有九個,是仿造埃勃拉拉曼神的九個蛇頭製造的,只有被選出的代表這九個蛇頭的小神官才能佩戴,是身份的象徵。
「機靈點,這裡是皇宮,稍有不慎,就會有人找你的碴,特別是那些老神官,像你這種新人,他們就喜歡欺負。他們個個都是老狐狸,如果覺得你不討喜,他們會想盡辦法地欺負你。」
這可不是嚇他,這個時代到哪都一樣,競爭激烈,即使現在位高權重,明天就可能被貶了,神官、祭祀也一樣,誰能討人歡心,誰就能活得久。
「那小姐還讓我進宮。」這不是害他嘛。
「因為你是我選上的人,我當然要多照顧你一些了。」拉拉正色道,「讓你做事,就是給你機會出人頭地,難道你不想嗎?,難道還想讓你在家鄉的母親過苦日子?」
看來拉拉是完全相信了他之前說得那些謊話。
「謝謝拉拉小姐。」現在,他只能這麼說。
「明白就好,你放心,我會好好保護你的,只要你好好做,就一定能出人頭地,你母親一定會為有你這樣的好兒子而感到欣慰。到時候你發達了,可以把你的母親接到埃勃拉來,你們就可以繼續母慈子孝了。」
說著,拉拉的眼裡閃出興奮,雙手捧著自己的臉,甚是顫動,那樣子彷彿進入某種虛擬的境界,「噢,那會是多好的一幅畫面,我又做了一件好事。」
阿爾瑪腦際滲出一滴豆大的汗珠,看著她自顧自的傻笑,這女人說她是蠢,還是太善良了呢?
不過,不管怎樣,他都要感謝她,若非她,他也無法如此安全又輕鬆的進入皇宮,接下來,他要先設法找到母后。
可惜,還沒等他相處辦法找到阿爾緹妮斯,他就已經累得夠嗆了。
正如拉拉說得,那些大神官個個趾高氣揚,指手畫腳地編派事情給他做,一會兒挪神像,一會兒擦地板,一會兒又要送喝的,吃的,尤其他還戴著沉重的蛇頭頭盔,更是累得他像只老牛一樣的直喘,而那個說要好好照顧他的拉拉呢,把他帶到神殿後,就把他給撇下了,害他只好拚命的隱忍。
等他救出母后,非把這些老傢伙給滅了。
累了一個下午,他是腰酸背疼,趁著用晚膳的時候,他悄悄地溜出神殿,準備找個隱蔽的地方,好好躺一會兒,否則他鐵定會廢掉。
東轉一下,西轉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了,只見不遠處的轉角有一排整齊的灌木叢。
咦?沙漠裡還能長出這麼翠綠的灌木叢,還真是不容易耶。
那些灌木叢的高度大概到一個成年男子的胸,被修剪的十分整齊,密佈得像一堵矮牆,將另一頭的一座宮殿包圍,隔出了一份幽靜和隱秘,
阿爾瑪四處張望,也沒法現什麼人,不由得賊笑了一下。
看來這裡正是一個休息的好地方。
正想走過去,眼角一瞥,卻看到拉拉-摩納從另一邊的轉角處走了過來,並鬼鬼祟祟地來回張望,
阿爾瑪腦子裡閃出了一個問號,這女人幹什麼呢?
只見她在發現沒人情況下,走到那片灌木叢邊,扒開些許樹枝,像是在偷看什麼?
她在看什麼?阿爾瑪甚是疑惑時,不由得走近她,他的舉動,驚動了正在偷窺的拉拉,她嚇了一跳,沒想到還有其他人,一見是他,便鬆了一口氣。
「拉拉小姐,您在幹什麼?」
「噓~~」拉拉用食指封唇,拉著他蹲下。
「拉……」阿爾瑪蹲下後,剛想詢問,便聽到了熟悉到讓他心靈都顫動的聲音。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能不能不要跟著我。」有些冷清的聲音不難聽出其間還夾雜著一絲不耐。
阿爾瑪止住話語,心卻激烈地澎湃不已,這是……這是母后的聲音。
「我怕你累著了。」回話的是一個成年男子聲音,感性而且溫柔。
「你很討厭。」冷清的聲音轉為某種憤怒。
「要喝些葡萄汁嗎?」男人似乎故意忽略對方的憤怒,將話題轉移。
「……」
兩人沒了聲,阿爾瑪卻焦急難耐,慌忙扒開些許灌木叢的枝葉,像拉拉拉先前一樣,將整個腦袋都伸了進去,隔著翠綠灌木枝葉,他看到了最熟悉的身影。
那綰起的銀色髮絲,那婀娜的背影,這些都無不讓他的眼眶被濕氣氳滿,變得模糊起來。
是母后,真的是母后。
這一邊,魯納斯和阿爾緹妮斯都沒發現阿爾瑪和拉拉的偷窺,身著白色紗裙的阿爾緹妮斯,除了有些黑眼圈以外,依然美得驚人,白皙沒有任何瑕疵的臉頰因為某種憤怒而微微泛紅,就像是抹了一層胭脂,嬌艷動人,水晶般澄清的紫眸也因為憤怒顯得格外的晶亮,她一手握拳,另一隻手不得不撐著自個兒的腰——因為她隆起的肚子份量實足,沉甸甸得壓得她的腰直不起來。
「累得話,就不要死撐了。」正對著她的魯納斯像是沒看到她眼裡的怒火,逕自環住她的腰,而減少她負荷。
阿爾緹妮斯的掙扎剛起了個頭,身子就突然僵直不動了,她知道,這個該死的男人再次使用了他的魔力,如同定身一樣,讓她只能任由他為所欲為。
魯納斯讓她坐上一旁有頂棚的椅榻,放下了擋風的簾子,阻隔了阿爾緹妮斯和他的身影。「布瑪,去廚房拿些皇妃愛吃的點心來。」他招來一名表情冷漠的侍女,此女從光滑無皺紋的皮膚來看,她應該很年輕,但冷漠令她的臉顯得死板異常,身上那一襲包裹得密不透風的灰色裙裝,更讓她冷硬得像塊石頭,如果在加副黑框眼鏡,她儼然就像一個老姑婆級別的教導主任。「是!」名叫布瑪的侍女應道,行禮後,依言離去。
魯納斯斟了一杯葡萄汁,湊到阿爾緹妮斯的唇邊,「乖,喝一點,你一天都沒喝水了。」
不能動彈的阿爾緹妮斯只能用眼神瞪他,拒絕飲用。
魯納斯彎起嘴角,「明白了,你是要我餵你!」說罷,他將杯子湊到自己嘴邊,很顯然他的喂法是怎麼一回事了。
「我自己喝。」她急忙出聲制止。
魯納斯嘴角的弧度擴大,笑得極為奸詐,「那真是太可惜了。」
「你先放開我。」她指得是解除禁錮她的魔力。
「保證會乖乖聽話。」
她不得不點頭。
「這才乖嘛。」魯納斯金色的眼睛閃了閃,當下阿爾緹妮斯的身體又恢復了自由。
她憤恨地奪過他手裡的杯子,一飲而下。
「還要嗎?」魯納斯端起裝滿葡萄汁的水壺。
阿爾緹妮斯不理他,將頭一撇。
魯納斯提醒道,「你說過要會乖乖的,不然……」
阿爾緹妮斯轉過頭正視他,咬牙怒道,「你好卑鄙。」
對於她的辱罵,魯納斯一點生氣的跡象都沒有,反倒笑開了懷,將她擁在懷裡,「你生氣的時候真是太可愛了。」
阿爾緹妮斯想掙扎,但是對他那種隨時隨地都能定身的魔力十分地忌憚,只能任由他去,反正掙扎與不掙扎,其結果都是一樣讓他得逞,她實在不必要去浪費力氣。
突兀地,腹中的小傢伙踢了她一腳,她不禁哀叫了一聲。
「又踢你了,真是個活潑的小子。」魯納斯似乎是習以為常了,大手覆住她隆起的肚子上,在他的溫柔的撫摸下,腹中的小傢伙安分了下來。
阿爾緹妮斯舒展開眉頭,下意識地想要撥開魯納斯的手,卻反被他反握住。
掙脫又掙脫不開,除了用眼睛瞪,她別無他法,再這樣下去,她懷疑眼珠子早晚會脫窗。
面對她的怒瞪,魯納斯眼裡只有她美麗的眼睛,和姣好的面容,這一切都是他看不厭的,不管她如何拒絕他,漠視他,他的心依然為她澎湃。
「你的父母真是世界上最偉大的人。」他有感而發道。
「什麼意思?」為何無故提到她的父母,他們早已離開人世了,而他根本不可能會認得。
「他們創造出了這個世上唯一能令我動心的女人,還不偉大。」
「這種甜言蜜語,你該對其他女人去說。」她敬謝不敏。
「可我只想說給你聽。」
「那謝了,我已經聽過了,你現在能不能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兒。」
「我就那麼讓你討厭。」說這話時,魯納斯免不得臉上有點失落,似乎無論他如何努力,她都不會為之動容。
「對!」阿爾緹妮斯一點好臉色都不給他。
先是綁架,讓她失去自由,後是強娶,傷了她的自尊,這個男人所做的一切,沒有一件不讓她厭惡。
魯納斯了冷了雙眸,「沒關係,我們有的是時間可以耗,一輩子夠長了。」
阿爾緹妮斯無法反駁,的確只要逃離不了他的身邊,那麼他們有的是時間可以耗。
魯納斯撫向她高高隆起的肚子,「還有一個月,你就快生了。」他的話裡是在提醒著她某些更重要的事情——她不會永遠是一個有名無實的皇妃。
他想要她,無時無刻不在想。
他說過,在她誕下孩子後,為了得到她,即使強佔也無所謂。
怕嗎?自然是怕的,但是她依然有機會。
魯納斯察覺得出她沉靜的表象下想得是什麼,怒火瞬間揚起,直接發洩在她柔軟的唇上。
他會讓她忘了另一個男人的。
她只能是他的女人。
突兀地灌木叢裡傳來枝葉斷裂的聲音,不大,但足夠引起魯納斯的注意,他意猶未盡的結束親吻。
「誰?出來!」
躲在灌木叢裡的拉拉和阿爾瑪只得從灌木叢狼狽地現身。
「皇帝陛下……」拉拉跪在地上行禮。
一旁的阿爾瑪也不得不跟著行禮。
「拉拉?你在這幹什麼?」魯納斯將簾子掀起,走了出來。
「我……」拉拉低垂著頭,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魯納斯又將視線轉移到戴著蛇頭頭盔,看不見容貌的阿爾瑪身上,「你又是誰?」不像對拉拉那般溫和,言辭充滿了陰冷的厲色。
阿爾瑪死死的捏緊手中的灌木枝葉,死命壓抑著衝上前的衝動,因為有簾子阻隔,看得不真切,他們的談話因為距離遠聽得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他感覺得到母后的無奈,身為兒子知道自己的母親被不是父親的男人輕薄,怎是憤怒就能了的,但理智讓他無法前進,也無法在此刻表達出來,他只能隱忍,將思念往心裡壓,將怒氣硬生生的吞下。母后就近在咫尺,可是……他偷偷抬眼,那層礙眼的紗幔,卻阻擋了他的視線,只能隱約看到她的輪廓。他憤怒得顫抖在拉拉和魯納斯眼裡只能聯想到害怕,見他遲遲不回話,拉拉搶話道,「他是新進來的小神官,叫阿魯,剛才我和他……我和他……」阿魯?簾子後的阿爾緹妮斯不猶地多看了一眼戴著蛇形頭盔的阿爾瑪,愣了片刻,然後搖搖頭,認為自己太荒謬了,只是同名而已,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事情何止千萬。倒是魯納斯,今天的表現可真是讓她大感意外。「偷窺?」魯納斯替拉拉接了下文。
「不是……我們……我們……」拉拉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焦急地不知如何是好。
「是拉拉的小姐的手鐲掉了,我們剛才是在灌木叢邊尋找。」阿爾瑪終於壓下了心中的憤怒,冷靜地替拉拉接話。
拉拉聽聞,趕忙應道,「沒錯,沒錯,剛才我不小心把手鐲弄掉了,我就叫他和我一起找,沒想到……沒想到……」拉拉看向紗簾後的阿爾緹妮斯,眼裡閃過苦澀。
「不像話,你越來越不像話了。」魯納斯訓斥道,「你第一次進宮嗎,跟著下人一起胡鬧。」
「對不起……」拉拉垂下頭,表示歉意。
「起來吧。」
「謝陛下。」拉拉起身,但頭還是垂得低低的。
「你都十八歲了,怎麼性子還是沒變,還是那麼毛毛躁躁的。」魯納斯走到她跟前,儘管語氣透著怒意,雙手卻像寵愛妹妹一樣揉著她的頭顱。
拉拉抬起頭,眼裡克制不住地閃著淚花。
「怎麼哭了?」魯納斯蹙起眉,「我剛才把話說重了?」
「不是,沒有……」拉拉慌忙拭著淚。
「那就好,我也很久沒見你了,今天見著了,就留下來一起用晚膳。」
「不了,神殿那裡還有事情要做,我……我先走了。」
她扯了扯阿爾瑪的衣袖。
阿爾瑪根本不想走,他還想……他看向簾子後那熟悉的身影。
不捨,還有思念在他心裡翻滾。
拉拉可不知道他的心思,直想趕快離開,用力扯了他一下,「阿魯,我們走。」
阿爾瑪戀戀不捨地看著簾子後的阿爾緹妮斯,咬了咬牙,恭敬地行了禮,只得跟著離開。
魯納斯詫異地看著拉拉消失在視線裡,搖頭無奈道,「這小傢伙,還是那麼急躁。」
「我第一次看到你對人那麼溫和。」紗簾後的阿爾緹妮斯等他們遠去了才開口說道,以往看到他待人都像是魔王那般。「你吃醋了?」魯納斯轉頭,玩味地說道。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當我沒問。」
「真容易生氣,好吧,我就告訴你,拉拉是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就像我妹妹一樣,她是帕卡拉的代言女神,前些日子去了神廟淨身,所以你從未見過她,辛克斯你應該見過吧,拉拉就是他的小女兒。」魯納斯重新回到阿爾緹妮斯身邊,將拉拉的身份說明,「小傢伙很可愛,如果你喜歡,可以讓她來和你作伴。」「免了!」阿爾緹妮斯立即拒絕,她不是傻子,剛才拉拉看她的時候,她很清楚地看到了她眼裡的苦澀。
這種苦澀很揪心,她是女人,明白那意味著什麼。
真是諷刺,她不要的,別人想要,偏偏她又逃不了,而她也看出,魯納斯未必不知道拉拉的心思。
「你很殘忍。」明明知道,還裝作若無其事,可憐的女孩。
「我不愛她,我愛的是你。」魯納斯明白她話裡的意思。
「可我不愛你。」
「別惹我生氣。」魯納斯冷了臉,對她的直白,連最後的一點好心情都沒了。
阿爾緹妮斯不再反駁,巧妙地轉移了話題,「你似乎對摩納一族十分信任。」不管是辛克斯,還是拉拉,都被委以重任,聽說在埃勃拉,擔任高官的大多也是摩納一族。這個男人不像是會相信人的人。「因為摩納家族的人永遠都不會背叛我。」他說得很自信。「我想也是!」阿爾緹妮斯明瞭道。至於另一頭,回到神殿的拉拉像是變了一個樣,對著一干小神官又叫又罵,歇斯底里的程度讓人看了以為是個瘋子,人人都躲得他遠遠的,唯有阿爾瑪還在她身邊留著。
等她哭夠了,鬧夠了,冷靜了,阿爾瑪才開口道,「既然喜歡,幹嘛不去爭。」
拉拉眼眶紅紅的看著阿爾瑪,先是詫異他沒有避之惟恐不及,而後才答道,「你也看到了,他從來沒有如此溫柔對過一個女人,從來沒有過。」
在她的記憶裡,魯納斯除了她之外,對任何女人都冷漠對待,侍寢的女人雖然有,但是每次都不會是同一個,何曾看到他對一個女人如此的費心,那麼的溫柔。
「所以你就自認為輸了?」
「我根本沒機會去贏。」她嘶叫,她這次進宮,本不想去見魯納斯的,可是心實在忍不住,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從侍女裡打聽到他的去處,本來只想偷偷看一眼,慰籍一下思念的心,卻沒想到會看到讓自己心碎的畫面。
她真的很痛苦。
「愚蠢,沒去爭過,怎麼知道自己不會贏。」阿爾瑪和她相反,兩人雖然看到地是同樣的一幕,她是心碎痛苦,他可是憤怒不已。
他絕不容許任何男人碰觸他的母后,當然父皇例外,其他男人一律不許。
來之前,他就知道埃勃拉皇帝已經成婚,對象是誰,很簡單就能猜到,既然他的母后在埃勃拉,即使再恐怖,再冷酷的男人也會被吸引。
疑惑的是母后為什麼會嫁給他。
強迫,一定是強迫。
這種想法一定論,他胸中怒火就更炙烈。
殺千刀的男人!!
此次偶遇,他更是看出了出了拉拉的癡情,某種想法開始在他腦海裡凝聚,拉拉或許就是救出母后的一個關鍵。
但是,首先就是激發她的嫉妒。
女人都愛爭,不管在哪裡都一樣,為了愛情,為了權力,為了地位,有時候爭起來比男人更恐怖。
所以,他不得不刺激她。
「我不想爭。」眼淚還在眼眶裡打轉,拉拉眨著眼睛奴力不讓它自此掉落。
「為什麼?」他詫異。
「因為他看起來好開心,我從沒看到他如此開心過。」拉拉破涕為笑,笑裡還有淚,卻發自她內心。
「不明白!」阿爾瑪不解她此刻臉上的笑容是為何?
「你不會明白,以前,即使笑,他的眼裡也沒有暖意,可是今天我看到了。」拉拉吸了吸鼻子,「所以我不想爭,只要他開心,我就滿足了。」
阿爾瑪看著她含著淚的笑,卻比哭更難看,心裡也湧起一股不捨。
她真是善良地近乎愚蠢。
同樣是女人,面對愛情,她和在赫梯的亞莉側妃還真是完全兩個樣,明明都是代言女神的說。阿爾瑪走了過去,安慰地拍拍她的肩,「我把肩膀借給你。」
拉拉抬頭看他,有點不明所以。
「讓你哭啊,你不要就算了。」
剛想離開,他的袖子就被拉拉扯住。
還沒等轉頭,就被拉拉熊熊的抱住。
「哇……」
好大的哭聲,哭得好不淒慘,連神殿裡的神像都禁不住的顫動了一下。
這種哭聲更是一種宣洩。
她的愛很無私,也就加倍了她的痛苦。
女人永遠都逃不過愛情的折磨……
哎……可憐他的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