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問阿爾瑪在這個世界最討厭什麼?答案是女人,除了他母后之外。
最恨什麼?愚蠢的女人。
而眼前就有這麼一個。
真是恨鐵不成鋼啊!!
盤腿坐在地上,他看著拉拉,語氣及近發彪狀態,「你連這麼簡單的問題都不會回答,這是三歲小孩子都會做得。」
的確是三歲小孩子會做的,那是指他這個三歲的小孩子,可不是普通的小孩子。
拉拉有點掛不住臉了,瞧瞧他這是什麼態度,自打她借他的臂膀大哭之後,他的態度就開始囂張起來了。
「我幹嘛要做這些……這些題目。」她完全不懂。
「你連這點都不會,你怎麼贏過母……呃……贏過那個皇妃。」
「我說了我不要爭,是你一個人在瞎起哄。」她惱怒的瞪他。
「小姐,我在幫你耶!」幫是幫啦,可是也是有私心的,為了母后這是必須的。
「才不要你幫呢。」拉拉嘟起嘴,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阿爾瑪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但是又有苦難言,自打在那天偶遇母后之後,他的心早就飛到母后的懷抱裡去了,但是憑他現在一個小小的神官身份,要見皇妃殿下,談合容易,更何況那個埃勃拉皇帝每時每刻都在母后身邊,就算見了,他也無法單獨和母后說話,更妄論救母后了。因此,他想到了拉拉,想到了一個目前最行之有效的辦法。
他要幫助拉拉獲得埃勃拉皇帝青睞,等到埃勃拉皇帝將注意力轉注在拉拉身上時,母后就會失寵,一個失寵的女人,相信皇帝不會再有興趣每時每刻都粘著她,這樣一來,他就有機會見到母后,救出母后了。
多完美的計劃,既能救出母后,又可以讓拉拉一嘗夙願,一舉兩得啊,可是呢,這個小妮子一點都不合作,更重要的是接連幾天下來,他非常認命的察覺到了一件事情。
她很蠢,真的很蠢。
他非常瞭解母后,更明白母后的魅力所在,但凡是男人,或許一開始都會驚艷於母后的美貌,但是美貌是不長久的,他的母后能夠讓男人死心塌地的另一個特質就是頭腦,相必埃勃拉皇帝也不例外,否則他不可能在手裡握有母后這張王牌情況下,而不去要挾父皇。
這裡他不得不小小的自豪一下,他的母后真是很棒很棒的女人。
既然埃勃拉皇帝中意母后,就明白他的對女人的喜好了,如果只是美貌,拉拉也不差,但是談到頭腦,拉拉頭腦絕對可以讓他血噴三尺。
他不得不親自上陣,幫她助長一下智力,好讓她成為一個美貌與智慧並重的女人,這樣才有可能吸引到埃勃拉皇帝。
「就算我求你好不,你能不能用點心。」阿爾瑪美麗的臉孔上充滿了哀求。
「我知道你想幫我,可是我不想爭。」儘管在愛情路上她嘗到了苦澀,可是她依然無私的奉行,只要愛人幸福,自己就幸福的原則。
阿爾瑪拚命隱忍滿肚子的火氣,不得不再次給拉拉洗腦,「你從小就愛著她,愛了十多年了,就這麼放棄,你甘心嗎?你想一想,皇妃的寶座本來應該是你的,能享有他呵疼的也應該是你的,想想你的眼淚,想想你的心,為什麼不努力一把,扭轉一切。」
他就不相信,每日這麼在她耳邊重複,她會沒感覺。
拉拉不耐煩地摀住耳朵,「你不要說了。」她又想哭了。
阿爾瑪再接再厲道,「就算你真不想爭,那你也不想想,那個皇妃來歷不明,也可能不是好女人也說不定。」母后,原諒我,我不是要說您壞話。
這句話倒讓拉拉有點想聽了,「你怎麼知道她不是好女人。」
「眼睛看得。」他用手指撐開眼眶,做著張望的動作。
拉拉歪著頭,不明白他的意思。
阿爾瑪繼續說道,「你不是說你的皇帝陛下以前除了你之外都不會對任何女人有好臉色看嗎。」
「沒錯!」拉拉傻傻的點頭。
「那不就對了,你去神殿淨身才幾個月,回來他就變了,難道你就不可疑。」拉拉簇起眉,開始思索起來。
阿爾瑪知道自己還得加一把力,「我聽說在某個國家有一種妖女。」「妖女!!」拉拉驚呼。
「對,聽說她們都會妖術,專門用來蠱惑男人,然後奪取他們的金銀財寶,更甚者有些還喜歡奪取他們的生命,尤其是漂亮的男人。」阿爾瑪陰森森地說道。
拉拉臉色慘白,極為驚恐,「你是說那個皇妃很可能是妖女。」不知道是不是被阿爾瑪的語氣感染了,單純的她越想越有可能,要不皇帝陛下怎麼會突然迎娶皇妃了呢?
「大……大概吧……」他眼神忽閃,心裡在哀號,原諒我,母后,我也不想得。「那怎麼辦?」拉拉光想著愛人的安危,完全信以為真了,焦急的扯著他的袖子。雖然和阿爾瑪相處的日子很短,但是她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很相信他,相信這個名叫阿魯的美男子,可能他是唯一一個,在她強忍眼淚時,願意將肩膀借給她,還安慰她的人吧。
「那就得看你了!」
「什麼?」拉拉眨巴著美瞳。
「把他搶回來啊!!」阿爾瑪不遺餘力地慫恿道。
「可是……」她向來不喜歡與人爭,如今真要爭,她有點怯場了。
「他可能會死哦。」阿爾瑪狠狠的給她下了一劑猛藥。
這對拉拉很受用,她敵不過心裡的那份愛。
「好!!」她豁出去了。
阿爾瑪咧開了嘴。
很好,計劃成功。
接下來就是……
「為了保證我們的計劃順利,你得和那個皇妃打個照面。」他繼續給拉拉下套。
如果說自己現在以一個小神官的身份無法晉見皇妃殿下,那麼拉拉呢,她這個女神祭祀呢?
「咦?」拉拉臉上很清楚的浮現為什麼三個字。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說完,他還補充了一句,「最好要選皇帝陛下不在她時候。」「我一個人?」她有些怕耶,萬一真是妖女怎麼辦?
阿爾瑪眼裡滿是笑意,他就知道她會這麼說。「我陪你啊。」
拉拉看著阿爾瑪,感激得熱淚盈眶,「阿魯,你真好。」
面對拉拉的全副信任,阿爾瑪心裡湧上了說不出的罪惡感,下意識的避開她充滿感激的眼神,「沒……沒什麼啦……」
「可是陛下幾乎無時無刻不都在她身邊,想要單獨見她,我想沒那麼容易。」拉拉沉吟,話裡還藏著一絲落寞。這點阿爾瑪當然也知道,之前他是一個人當然沒辦法,可是現在了有了拉拉,情況就不同了。
「我已經想到了一個辦法!」
拉拉眼睛一亮,「你說,你說!」
阿爾瑪神秘一笑,「讓卡帕拉女神來幫我們。」*
落日餘暉,散落一地的金黃色光子,把眼前的沙漠點綴得格外迷人,可是阿爾緹妮斯卻沒有那份閒情雅致欣賞良辰美景,因為她能感受到背後的那雙眸子有多麼灼熱。忍無可忍之下,她回頭,「你看夠了沒有。」
斜躺在椅榻上,魯納斯的眼神像燃燒的火焰,危險,卻也誘人。
「不夠!」恐怕這輩子都不夠。
他起身,走近她,習慣性的想要將她摟入懷,可惜,撲了空,眉宇上頓時染上了一層不悅。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腦袋裡在想什麼?」她想離開,從未打消過這個念頭。
阿爾緹妮斯懶得理她,只想找個沒有他的地方,剛轉身,就被他迅雷不及的攫獲。
「你永遠都不會有離開的機會!」低沉渾厚的嗓音,儘管有難以言喻的權威和壓迫感,但仍是洩露了他的挫敗。她心裡依然沒有他。
這個認知讓他全身散發出野獸發狂的危險氣息,一個箭步湊向她,蠻橫地奪去了她的唇,並在她的頸上烙下一塊紅色的印記。
他強行抬起的她下巴,讓她不得不與他對視,然後用拇指磨蹭著她柔膩的雪膚。
「你到現在都沒認清自己的立場。」「不需要!」逃不開,她只能用眼睛咒罵他。
「你從來都沒想過嗎,即便你逃回去了,你就不怕我讓天下人都知道你已經是我的妃子了嗎?到時,赫梯皇帝會怎麼想,對於一個男人而言,這是奇恥大辱,你認為他還會寵愛你嗎,你的境遇可想而知。」
皇妃的身份一如國體,不容一絲玷污,這是這個世界的法則,即使他未曾佔有過她,但是又有誰會相信。阿爾緹妮斯鄙夷一笑。
「你笑什麼?」
「我笑你迂腐。」
魯納斯看得出她眼裡閃爍的波光是什麼——那是信任。「你那麼相信他。」他嫉妒這份信任。
阿爾緹妮斯毫不掩飾的坦言道,「你盡可以讓天下人都知道,而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如果你這麼做了,只會更激怒薩魯,他會將你碎屍萬段。」沒有恐嚇的意思,純屬實話。
她的不懼更加深了他的怒氣,他撫上她隆起的肚子,笑得鬼魅,「他並不知道你懷孕吧?」
「孩子不是你的!」她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有誰能證明?」他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寒目以對,「還是你想說可以計算孩子的出生日期?聰明如你不可能不知道,為了能讓這個孩子名正言順的成為我的子嗣,我大可以說是早產。」
「你卑鄙!!」好陰毒的男人!
魯納斯厲聲喝道,「你逼我的!!」
阿爾緹妮斯冷笑,「好啊,你大可以去說。」她晶亮的眸子清澄無比,沒有一絲的害怕,與其被他威脅逼迫,她寧願選擇相信薩魯。
她的再次無懼,讓他惱怒,更讓他嫉妒,「你該死!」捏住她下巴的手下意識的用勁。
阿爾緹妮斯覺得下顎就快碎了,可她不願就此屈服,無懼地瞪著他。
魯納斯在心底嚎叫,為什麼她不肯求饒,為什麼那麼固執?為什麼她可以如此無畏,如此坦然,難道她不知道人言可畏這四個字嗎?如果他真的這麼做了,她的未來只有兩種結果,第一種就如她所言,赫梯皇帝完全的不在意,她依舊身份高貴,榮享專寵,而第二種結果,就是她會活得生不如死。
如果是後者,他忍心嗎?真的要毀了她,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下不了手啊。
這種糾結的苦澀刺得他千瘡百孔,對她,放與不放都是痛。
「你最好認命!」他說不出實話,只能用恐嚇來偽裝自己,鬆開手,他看到了她下顎處的猩紅指印,明明在乎的要緊,卻不得不硬下心腸,不去理睬。
阿爾緹妮斯忍著痛,堅強忍住,不去呼痛。
魯納斯的心情惡劣到了極點,她的隱忍,他看在眼裡,卻逼迫自己忽視。
該死的。
「陛下……」布瑪從殿外走了進來。
想是找到了發洩口,魯納斯狠戾的視線射向她。
布瑪一陣惶恐,急忙跪下,「陛下……烏克大人有急事求見。」烏克是埃勃拉的宰相。
「滾!!」他大喝。
布瑪嚇得花容失色,連滾帶爬的離開。
魯納斯看向阿爾緹妮斯,她仍筆直的站在那裡,毫無退卻之意,他暴怒的一拳揮向寢殿裡的桌几,霎那間那做工精良的桌几變得四分五裂。
他握緊拳,氣還沒消,見她依然像個木頭人,憤恨的扭頭就走。
走出寢殿,他卻不放心她下顎的傷,門外布瑪戰戰兢兢的跪在門外守候。
「去找御醫,要是敢留下一絲疤痕,你和他都要死!!」
「是!!」布瑪領命,急忙去找御醫。
魯納斯深吸一口氣,步向議事殿。
議事殿裡,除了烏克,還有一個神秘人,魯納斯的到來,使得這位神秘人揭下遮蓋住臉的斗篷帽子。
「是你!」魯納斯顯得詫異萬分。
宰相烏克走了過來,在魯納斯耳邊嘀咕了幾句。
聽聞,魯納斯暗下眼神,沉吟得有些駭人。
神秘人目露精光,知道是時候了,「這筆交易你不吃虧!」
抬起頭,魯納斯銳利的視線像是帶著殺傷力似的,讓神秘人發怵。
「兩座,不,四座城池,如何?」神秘人比出四個手指。
「六座!」魯納斯開出自己的價碼。
「你……這是得寸進尺!」
魯納斯冷哼,「你可以另找他人!」
「你……」神秘人氣得牙都抖了,但是轉念一想,自己都來了,就這樣回去,要是他把自己來得事情告知那個人,那後果……
他恐懼地一顫,害怕之下,只好咬牙道,「成交!!」
而另一邊,在離埃勃拉邊境五十里的沃倫山地,三萬赫梯軍駐紮在此。
夜深沉黑暗,唯有那天上月,遙望似一團銀。
薩魯伸出手,張開的五指遮住了月光的灑落,他掌控似的握拳,好似想要將銀月牢牢握在手中,可是銀月離他何止千里,豈是他伸手就能虜獲的。
看著什麼都沒握住的拳,他冰冷的綠色眸子閃出陰鬱,寒得怵人,讓站在他身後的梅諾和卡魯伊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陛下……」默布輕步進入營帳。
薩魯大手一揮,將厚質帳簾放下,走回椅榻邊坐下,「奧利有消息了嗎?」
半月前一封寫有阿爾緹妮斯下落的匿名信,在加上伊斯的預言,讓他知道了阿爾緹妮斯就在埃勃拉,暴怒之下,他親率軍隊準備討伐埃勃拉,欲將她奪回。
如果開戰,這場戰事可謂他登基以來最大的一場,儘管迫切,但他很清楚兵家最忌諱的就是焦躁,因此行事上,他萬分謹慎,這場仗,他只能贏,不能輸,三日前,他先將軍隊駐紮在這離埃勃拉邊境五十里的地方,然後派遣奧利和卡布斯帶著十人的小隊化妝成商人,先行進入埃勃拉城,打探阿爾緹妮斯的消息。「皇妃殿下目前就在埃勃拉皇宮,一切安好……」
狹長的綠眸瞬間閃過一絲欣喜,有瞬間消逝,他發現默布似乎還沒有把話說完。
默布嚥了嚥口水,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薩魯不動聲色,眼中卻閃著致命的威脅,等著他的下文。
他身後的梅諾和卡魯伊也極為疑惑的看著默布,很少看到默布大人如此的緊張。
「陛下……皇妃她……」
「說下去!」冷漠低沉的嗓音透出不容拒絕的霸氣和威嚴。
默布一顫,只得將奧利傳回的消息據實以告,「十日前埃勃拉皇帝大婚,迎娶了一位異國女子為皇妃,她……」他說不下去了,怕說出來了會要了他的命。
薩魯的眼神瞬間凝起一股冷冽,「是露娜!」
聽聞,默布急忙下跪俯首,而梅諾和卡魯伊倒抽一口涼氣後,也急忙跟著跪下,他們認為接下來等著他們絕對是場致命的風暴,只能將頭壓得低低的,冷汗淋漓之際,連呼吸都停了。但是出乎他們的意料,薩魯沒有狂怒,靜靜的坐在那,依然維持原先的坐姿。他們抬首,偷偷的小窺,當觸及他那雙深邃有神的綠眸時,剎那間,他們的心臟就像發生了十級地震似的,一陣猛顫。
那雙眼睛裡的殺氣,足以讓人瞬間斃命,恐怖都不足以形容這萬分之一。
好半晌,薩魯才冷冽的開口,「默布!「
「在……臣在……」默布的臉幾乎貼在了地上。
「下令下去,除了我,不准任何人動埃勃拉皇帝,我要活的。」
默布錯愕的猛然抬頭。
薩魯眼裡閃著濃烈的猩紅,「我要親自將他碎屍萬段!!」
這是他對這場戰爭的宣言——不僅要贏,更要徹底毀滅整個埃勃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