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鳳閣,三個龍飛鳳舞的描金大字在太陽的照耀下,發出眩目光彩。
龍驥雲已經收起最初的驚訝,一臉玩味的看著自己的王妃,無言地發出詢問。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路。就算他從不涉足煙花柳巷之地,但是這座京城最有名的青樓,他還是有所耳聞的。
「王爺的表情看來很懷疑。」
「確實。」他不否認。
「那就用事實來說話吧。」站在樓前的蘇玲玲朝他璀璨一笑,然後無視門口幾個花枝招展的女子,抬腳就往裡走。
「姑娘,我們這裡不接待女客。」
「咳。」龍驥雲上前一步擋在妻子前面,「我應該可以進去吧!」
「公子您裡面請啊。」一見到龍驥雲那張臉,花娘眼睛都恨不得釘到他身上去了。
「如果我不進去他是不會進去的,現在你們還堅持不接待女客嗎?」蘇玲玲從丈夫的肩膀探過半個頭,一臉壞笑。
為了美男子,什麼都沒問題。「兩位裡面請。」
「呦,怎麼連姑娘都到樓裡來了,春娘你怎麼做事的?!」
「夏大娘,好久不見啊。」
「你……」從樓上款款而下的風騷老鴇聽到聲音訝異了一下,等看清楚就差點拐到腳,幸好及時抓住欄杆,否則一定從樓梯上滾下來,「你……」
「我又來喫茶點了。」她笑著打招呼。
「老娘開了這麼久青樓,就沒見過像你這樣為了喫茶點上青樓的!」夏大娘很是怨憤地瞪了她一眼,「而且,竟然還是個女的。」
「我一直是女的啊。」蘇玲玲覺得很冤,她只是以前一直穿男裝罷了。
龍驥雲將臉遮在扇子後面,眼中泛著笑意。原來他妻子竟然是這裡的常客,好像自從見到她開始,她就一直在讓他驚奇,他很想知道以後她還會有怎樣的驚奇等著他。
「這次居然還帶人來。」真當她是賣糕點的嗎?
「因為他不信這裡的茶點好吃。」
他當然不信,喫茶點應該只是她拿來當借口應付的,現在他要做的便是看下去,看看他的新婚妻子還能折騰出什麼花樣來。
「所以你就帶人來試吃?」
「順道幫大娘您拉客人來不好嗎?」
「如果不是來喫茶點當然就很好。」夏大娘終於看到那個令自己煩透卻又無可奈何的傢伙身旁還有一位玉樹臨風的男人,眼睛頓時大亮,就像已經看到成堆的銀子放到自己面前一樣。
「這位爺,你頭次來啊,眼生得很,不過不要緊,一回生,二回熟,三回來了自家人,爺喜歡什麼樣的,我們這裡各色美女可是應有盡有。」
蘇玲玲看到徐娘半老、臉上胭脂塗得可以抹牆的夏大娘,風騷的直往龍驥雲身上靠,後者則不著痕跡的搖扇隔開兩人的距離,臉上還是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不禁暗暗竊笑,別以為她沒看到他左手食指在桌上不停的敲,那是他不耐煩的表現。
「不好意思,我陪我家娘子來喫茶點的。」
「你家娘子……」夏大娘嘴巴頓時張得可以塞下一顆鴨蛋。
這樣誘人的美男子娶老婆了,而且還陪老婆一起上青樓?天吶,這是什麼情況啊!
「是呀,我家娘子。」他很故意的重複一遍,眼睛若有意似無意的瞥向一旁的人。
「她?」夏大娘的指頭指向捏著桌上糕點送進嘴裡的人,更加難以置信。
「是呀。」他氣定神閒的點頭。
怔了一下,她開始捶胸頓足,「老天這是造的什麼孽啊?這麼好的男人竟然這樣不負責任的隨便配一個人……」
蘇玲玲笑嘻嘻地看著她唱大戲,「大娘,許久不見,你唱戲的功力是越來越深厚了。」
「你這牙尖嘴利的臭丫頭!老娘閱人無數,縱橫江湖幾十年,怎麼就偏偏拿你沒辦法呢?我這兒明明是賣笑的風月場所,硬是被你當成糕點鋪,還是個十分沒良心的主顧,高興時天天往我這兒鑽,不高興時也是說不見就不見,你說你多久沒來了?」越說越生氣,虧她還覺得這「小伙子」討喜得緊,天天惦記著,現在知道是「她」了,這小沒良心的,吃人嘴軟她不知道嗎?
一見老鴇開始捲袖子,蘇玲玲機靈的跳起來躲開,「大娘,這麼久不見,你不能一來就揪我耳朵——」
「你也知道很久了嗎?」夏大娘迅速追上去。
「不過一年多不到兩年,也不算太久嘛……」
龍驥雲在一旁若有所思。看來,他這小妻子的人緣好到呱呱叫,這老鴇明是罵人,話裡話外卻到處透著想念與親密。
「這麼久沒來,結果你竟是偷偷跑去嫁人了!」頓了頓,夏大娘看著龍驥雲點點頭,「不過,這小子長得不錯。」
「不是我挑的。」一說起這個,蘇玲玲就滿腹委屈。她本來逍遙天下的人,就那麼被騙到京城,硬塞進花轎奉旨完婚,真是冤!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看來你父母眼光不錯。」
「也不是我爹挑的。」是皇帝那個臭老頭強迫人的!
夏大娘很是鄙夷的掃了她一眼,「總不會人家自己貼上來的吧?」
蘇玲玲一副天涯遇知音的激動狀,一把握住她的手,感性地道:「大娘,你猜的真是太對了!」
於是,老鴇呆住了。
龍驥雲以扇掩面,雙肩微顫。有妻子在身邊,他的心情總是這樣愉悅。
「你有錢嗎?」回過神,夏大娘陰惻惻的問。
蘇玲玲呆呆的實話實說,「沒有。」她家老爹為官向來清廉,家裡沒什麼多餘的積蓄。
「有權嗎?」
「沒有。」她沒權,雖然老爹官居相位,但大娘問的是她自己,當然是沒有。
「有貌嗎?」老鴇忍不住手插腰。
「……沒有。」嫁了這麼個漂亮得過分的丈夫,說實話,她很有壓力。
「有才嗎?」
「沒……」突然好氣餒,但是蘇玲玲還是忍不住要抗爭一下下,「這些很重要嗎?」
「沒錢沒權沒貌沒才,像這樣玉樹臨風、風神俊秀的男人為什麼要倒貼你?」
她小聲咕噥,「那你得問他父親。」
老鴇的目光理所當然的落到一直很安分地充當空氣的美男子身上。
「你不認為她身上充滿了快樂嗎?」他如是說。
對於這一點,夏大娘是深有體會。這丫頭身上的確充滿了活力與陽光,很容易就把快樂帶給周圍的人。
蘇玲玲聽見這話,心又開始亂跳,只得舉著空盤子朝老鴇嚷嚷,想藉著吃來平息那份怪異的感覺。「大娘,點心沒有了,我還要吃。」
「老娘開的是青樓!」
「我也沒白吃點心啊,都有付錢的。」蘇玲玲理直氣壯的嗆聲。
「……我去招呼客人了,你就慢慢吃你的點心吧。」丟給她一個大大的白眼,夏大娘吩咐完下人再送上糕點後,就扭著腰到一邊招呼客人去了。
「我好歹也算是客人,夏大娘的服務態度真差勁。」蘇玲玲沒好氣的朝老鴇的背影扮了個鬼臉。
龍驥雲慵懶的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妻子,「你怎麼會到這種地方吃點心?」
「那是因為一個美麗的錯誤。」
「美麗的錯誤?」
「是呀。」她笑瞇了眼。「有一年我穿男裝從落鳳閣前經過,糊里糊塗的就被兩個姐姐給拉進了門。」
「然後覺得好奇就坐了下來。」
她一臉驚訝。「你怎麼知道?」
龍驥雲悶笑。「因為你看起來就是會這樣做的人。」
「……」
「這裡的糕點真的很好吃嗎?」
享受著身邊小女人嗔怒的眼光,他自顧自的地朝剛剛送上來的糕點盤子伸手過去,捏了一塊送進口內,淡雅的茉莉香頓時在口中擴散,酥軟的糕點幾乎是入口即化,且唇齒留香。
「怎麼樣怎麼樣?」她急切的樣子彷彿她才是這盤點心的製作者。
「我倒沒看出來娘子竟然也是個貪嘴之人。」頓了頓,他笑,「很會吃嘛。」
她開心的笑開。「所以我才說府裡沒有我想吃的糕點啊。」
「嗯。」現在他完全同意,但是也仍舊堅信糕點一說,不過是她臨時找來的借口。
微微垂下眼,蘇玲玲心中暗自盤算起來。青樓是個龍蛇混雜的地方,在這裡脫身應該很容易,只要甩掉他就行……
龍驥雲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點心,目光看似在欣賞樓裡的鶯鶯燕燕,實則一直留心著身邊的人。
他早說過,要看牢這個小妻子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不過,他倒也樂在其中,畢竟太過平靜的生活,太無趣了!
茶水喝多的下場,自然只能光顧茅廁。
「這麼無懈可擊的理由,總該萬無一失吧?」踩著輕快的腳步,蘇玲玲開心的繞過茅房,往自己熟得不得了的落鳳閣後門走。
自由啊,寬廣的世界啊,我們終於要再續前緣啦!
雖然對那個跟屁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可她實在被悶壞了才出此下策,誰要他這般亦步亦趨,還總是亂人心志……
步伐忽地越走越慢,越走越小,其實那男人好像也還不錯,長得俊俏,非常養她的眼,對她也算好,除了離開,什麼都由著她,這會兒連青樓也任她闖,算是和爹差不多開明的男人了,有這樣的丈夫,似乎真的很難能可貴……
不對不對,自由遠比一個難能可貴的丈夫重要多了,這可是自己從不會否定的信念,現在怎麼可能動搖?
站在後門前,蘇玲玲手按在門栓上,卻更加遲疑了,腦中除了方才理不清的念頭外,還有那男人似笑非笑的表情與意味深長的目光,那彷彿窺破一切的瞭然於戲謔,讓她的背脊拔毛。
手指縮回握成拳,她恨恨的咬牙。
開還是不開?
如果他真的瞭然於胸,那麼一旦她開了這扇門,接下來必定要面對他再一次的懲戒。
可如果故作了然只是他迷惑自己的手段,那麼開了這扇門,她就可以奔向自由……當然,這只是奔向自由的第一步,接下來的過程理所當然不會那麼輕鬆。
蘇玲玲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以前,她總是率性而為,想到就做,如今卻開始顧忌,開始遲疑……龍驥雲總就是個讓人忌憚的人啊,連她這樣凡事不從掛心的人,也在不知不覺中變得越來越謹慎小心。
算了,坐而想,不如起而行。想太多也是沒用,總要邁出第一步,才會知道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否則在這裡想太多也是白費功夫。
緩緩打開門,外面的小巷幽靜而偏僻,沒有人。她長吁了口氣,抬腳邁出了。
可走了五步之後,她猛地停住身子,臉色倏地一變。
不對!
後門不對!
落鳳閣的後門與其他青樓一樣,是有人把守的,為的就是防止姑娘藉機脫逃,而今天卻一個人都沒有……涼意迅速從背脊攀爬而上。
心念轉動之際,她立即轉身奔回落鳳閣。
後院依舊那樣寧靜,前庭的歡笑隱隱可聞,而那抹施施然立於廊下的身影,有著說不出的風月無邊和顯眼刺目。
龍驥雲笑容淡淡,好整以暇的問:「娘子,莫非是忘了什麼?」
她心情倏地沉進深海裡。「……王爺怎麼會到後院?」
抬頭看著天,他輕搖手中折扇,雲淡風輕地回答,「看風景,娘子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忘了什麼?」
「我……忘了跟王爺說要先走一步。」她咬唇,既氣自己的大意,也氣他的小人。
他歎氣,有些受傷的看著她,「我以為娘子會說忘了邀本王一起走呢。」
她抿緊唇,很是惱火的瞪著他。
「誰惹娘子了?把我的王妃氣成這樣,氣壞了本王可是會心疼的。」龍驥雲一邊說,一邊走到她的身邊,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勾起她的下巴,黑亮的眼眸中,閃著一小撮幾不可見的火光。
她氣到無力,只能翻白眼,論做戲,她甘拜下風。
「娘子莫非是生氣了?」
他的氣息忽地貼近,蘇玲玲來不及反應,唇上一熱,陽光已經被他整個擋住,只有那雙近在咫尺的眸子灼灼盯著她。
看她愣愣的睜大了眼,龍驥雲沉聲道:「閉上眼睛。」
她下意識的聽話,閉眼的瞬間,唇上的壓迫力道跟著加大。
這次的吻不同於以往,有著壓抑,帶著怒氣,含著懲戒,來勢洶洶卻又火熱纏綿。
她撐在兩人之間的手漸漸失了抵抗之力,也沉溺於他的深吻中,渾身酥軟,最後只能喘著氣倒在他懷中。
「我們回家。」
迷迷糊糊中,她聽到他在自己耳邊的囈語,卻無法再深思這句話的真正意義。
晉王府的人發現,最近他們王妃整日萎靡不振,冷不防看到他們王爺的時候,竟然還會發抖。
而他們王爺總是溫和的淡笑,不是若無其事的從王妃身邊走過,就是體貼地走過去陪王妃一起閒坐吹風賞景。
「玲兒。」
原本趴在軟榻上昏昏欲睡的蘇玲玲一聽見這聲叫喚,身子立刻打了個寒顫,一下子清醒過來,睜著一雙驚慌的眼朝聲音來源處望去。
「嚇到你了?」龍驥雲噙著一抹溫柔的笑在軟榻上坐下。
她驚疑不定地看著他,長長的睫毛不住的抖動。他又想幹什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眾目睽睽之下,他又想做什麼?!
看她像只受驚過度的小兔子般豎起渾身的毛,龍驥雲不厚道的笑瞇了眼。
「你……」蘇玲玲惱怒地瞪著他。
普天之下,只有我才有資格這麼肆無忌憚的欺侮你……
腦中不由自主地閃過他曾經在自己耳畔說出的邪魅低語,繼而想起他是如何一次又一次肆無忌憚的「欺侮」,蘇玲玲的臉驀地漲紅,一雙眼更是窘到不知該看哪裡。
「想到什麼?嗯,娘子?」他倏地貼近她,語氣極盡挑逗。
耳畔親密的耳語讓她本能的向後躲,一不小心便被人半壓在軟榻上,姿勢極其曖昧。
「王……王爺……」
「嗯?」他心情很好的應聲。
她艱澀的吞著口水,心高高的提起。「這樣不好看。」
龍驥雲伏在她肩胛處笑了起來。看來他這些日子真的成功嚇到她了!
「……」蘇玲玲緊張的不停眨眼。他應該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失控才是,應該不會……她實在不能確定。
笑了一會兒後,龍驥雲放開了她,然後在蘇玲玲剛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脫鞋上榻,毫不避諱地將她攬進懷裡。
她頓時又僵住,這個男人真的是妖魔化了!
「看你眼下黑影這麼重,沒睡好吧。」他語氣輕柔,動手打散她的髮髻,「這兒的光線剛剛好,你睡會兒吧。」他喜歡她長髮披散時的柔弱羞怯樣,大大撫平了她屢次逃跑帶給他的心靈創傷。
王爺好溫柔啊,隨侍的婢女又開始在一邊感歎。
頭枕在他的大腿上,任他撫著自己柔滑的長髮,蘇玲玲從一開始的惴惴不安,漸漸難以抵抗困意的閉上眼。
她真的太累了,這幾日他像不知饜足的野獸般不停壓搾她,啃噬她,讓她的身心俱疲到極點,再也沒有力氣反抗,只能消極的祈禱他快點平息心中的怒火。
生氣中的晉王實在太恐怖了!
第一次生氣,他加派了監視她的人手,這個嚇不倒她,頂多讓她苦惱。
可第二次生氣,他卻令人髮指的親自將她困在床榻上,行非常不道德之事……
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之間,蘇玲玲聽到侍從的稟報聲。
「吏部程大人——」
她聽到身邊男人輕輕的重複,心中不由得微感困惑。
這個名字好熟悉。
「替我回覆,準時赴宴。」
龍驥雲的手心不在焉的摩挲著妻子的臉,用指腹勾畫她的眉眼,心中思量著這個程大人,究竟是為了什麼三番兩次的邀請他過府賞月。
心思轉了幾圈,他垂眸看著枕在自己膝上沉睡的小女人,嘴角又泛起溫柔而寵溺的笑。
這幾日專心致志的「教訓」她,雖是頗為耗損精力,卻是身心愉悅,由內到外舒爽透頂。
大手悄悄覆蓋上她的小腹。他這麼用功盡心,這裡會不會已經孕育了他的子女呢?
只是想像,龍驥雲的唇便不可遏制的飛揚。他一點也不排斥這個可能,她與他的子息啊,多美好!
看著她因呼吸而不斷起伏的胸脯,清亮的眸色漸染混濁,修長手指從她鬆動的領口處滑入,逐漸深入——
「來人,搭帳。」
簡明扼要的四字一出,接下來便是考驗王府侍衛神速的搭建速度。
一座行軍帳篷以最快的速度搭成,晉王與妻子所在的軟榻被圍在其中,而侍從婢女早已退至他處。
「啊……」在睡夢中莫名遭襲的人才驚呼,聲音便遭到吞噬,一如帳外的清風吹過,消逝無蹤……
帳內,兩人衣裳凌亂,玉肌隱現,春色入錦,撩人心魂。
身下人微弱的掙扎惹來壓覆之人的變本加厲,軟榻之上立即一片狼藉。
破碎的衣物飄落於地,汗濕的長髮越加凌亂,如玉俊顏早已因激情而染紅,她有心退閃,他步步進逼,她的閃避反而讓他更加貼近。
花已殘,蜂未倦,閨情蜜意仍在繼續。
不知過了多久,蘇玲玲半趴在榻上,她似睡似醒,眼瞼半開半閉,慵懶得像只玩累的貓,嬌弱一如風中荷。
結束一切,龍驥雲將她的雙腿放平,然後整個人覆身而上,貼近她的鬢邊,憐地問:「睡著了嗎?」
「嗯……」
抓過她的一縷長髮纏繞在指間,他輕笑,「晚上一起去賞月吧。」
「嗯……」
「你答應了啊,不許反悔。」
「嗯。」
他奸詐的笑了,只怕這時候賣了她,她都會說好,迷迷糊糊的妻子,真是可愛極了。
「以後安心待在我身邊,不要再想著離開了,好不好?」
這話,她清醒的時候他是絕對不會說的,因為怕她拒絕,只有現在她這樣昏昏欲睡,神志不清之際,他才敢說出口。
蘇玲玲沒有再輕輕的「嗯」一聲,她呼吸平穩,臉色平靜安詳,已然睡著了。
他微微苦笑,輕輕將她的手握住,把人摟入自己懷中,抿著唇笑了笑。
沒關係,就算現在她的心還沒交給他,只要人能留下來,便是會有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