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
位於墨西哥市南方的可優坎是個十分悠閒,充滿小市民風情的小鎮,適於度假,更適於養病。
「他在發燒。」
「是。」
「他很痛苦。」
「是。」
「他神志不清。」
「是。」
「我想我們最好把他綁起來,雖然這樣對他有點過意不去。」
「贊成!」
於是,大家戰戰兢兢地合力把那十支佛萊迪的鋼爪用繩子綁起來。
但是……
「我想我們最好用皮帶把他綁起來,雖然這樣對他相當過意不去。」
「贊成!」
於是,大家再度提心吊膽的合力把那十支佛萊迪的鋼爪用皮帶勒緊。
但是……
「我想我們最好用鐵鏈把他銬起來,雖然這樣對他非常過意不去。」
「贊成!」
於是,大家又一次心驚膽戰地合力把那十支佛萊迪的鋼爪用鐵鏈銬起來。
「真的很抱歉,迪卡斯,但是我們不希望在你清醒過來後,發現所有的人都被你劃成一條條的碎片,那樣你可能會很難過吧!」
「不是可能,是一定!」
雪白的髮絲披散在汗水濕透的枕頭上,氧氣罩裡的兩齒獠牙顯得非常怪異,偶爾睜開眼來,他的瞳孔是血紅的,是狂亂的。
他在痛苦的呻吟,他在做無謂的掙扎,他的神志昏亂不清。
「他不能再這樣掙扎下去了,傷口會繃裂開來,屆時就麻煩了。」
「你不能再幫他打支止痛針或麻醉劑什麼的嗎?」龔以羚哀聲央求,她看得好心痛。
阿蓋得醫生不安地摸了摸迪卡斯的額頭。「他的身體跟我們不一樣,藥劑的需要量幾乎是我們平常人的兩倍,我擔心用藥過度會導致他……」遲疑一下。「永遠都醒不過來。」
「不!」龔以羚驚窒地抽氣。
「我想,就算把他送回醫院去也一樣,對於他的身體,沒有人瞭解,也不知道用藥的底線在哪裡,只能小心翼翼地試探,再斟酌著用藥,除非不管他的死活,否則我只敢做到這種地步。」
龔以羚咬住下唇,考慮了許久,終於決定該把事實告訴醫生,以利他的療治。
「醫生,我想你應該檢驗過他的血吧?」
「是檢驗過……」阿蓋得醫生也猶豫了好一會兒。「他的細胞基因裡摻雜有動物基因。」
聞言,其它三人不由異口同聲地發出一聲驚咦。
「沒錯,他……」龔以羚花了整整半個鐘頭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他們四人,然後問:「你們在意嗎?他根本不是帕提諾家的人。」
「我從來沒有當他是帕提諾家的人,」愛美達頭一個脫口道。「對我……不,對所有受過他恩惠的人而言,他只是迪卡斯先生,其它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