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蓄謀已久的愛(一)

  我還想起來一件事,也是不久前,皇帝對我好一點了,我趁著他睡著之際,在他臉上畫了一個大王八,而他的反擊也很厲害,在我臉上畫了一圈綠豆還讓我遊行示宮。俗語說王八對綠豆,皇帝這是暗示我:他看上我了,我竟也沒發現。

  縱使再懊惱我有多蠢,也於事無補。我跟腹黑又聰明的皇帝比智商,那簡直是侮辱皇帝。我在想,皇帝看我犯蠢的樣子,是不是覺得有點小可愛的感覺?不然,他怎麼能忍受我這幾個月呢?

  皇帝的聲音,極具磁性,悠遠的傳來,「知夏,你還記得朕嗎?」

  噗嗤,皇帝竟然開口直喚我閨名!皇帝早就知道我是顏知夏?我那奸臣爹竟和皇帝同流合污,坑我騙我!我那奸臣爹果然是奸臣,竟然連自己的女兒都坑,下回我回家可要指著我那奸臣爹的鼻子罵,在我娘臨死前口口聲聲答應要照顧好我,所謂的好好照顧,就是把我送進宮推入這個火坑?這個是後話,待有空定要找我那奸臣爹算賬。

  我沒氣昏頭,皇帝用記得這個詞,難道我沒進宮之前,就見過皇帝?可我怎麼不記得?難道我和皇帝小時候曾有過一段孽緣?要不要出現這麼爛俗的橋段?可不知為什麼,我還是很想知道顏知夏小朋友和皇帝是怎麼扯上關係的,我竟一點都不知情!

  我冥思苦想,說不記得,那豈不是太打擊皇帝?說記得的話,萬一皇帝讓我講講我們是怎麼認識的,我說不出來,那我豈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在我左右為難之際,皇帝輕歎一口氣,「知夏,你不僅腦子不好使,記性也不好。」

  皇帝這話說的,好像頭一天認識我似的。我一般有選擇性的記憶東西,也會選擇性的遺忘。比如穿越前的那些事,我幾乎都很少想起,偶爾會想念科技發達的電腦、手機、看不完的電子書等,能給生活帶來便利的抽水馬桶、姨媽巾等。但再怎麼便利,我都不想再回到前世。在大康王朝,我活的有尊嚴,我和顏知夏合二為一,再也不是沒有爹娘疼愛的孤兒。

  還有一點就是,我小時候真的太頑皮了,這也不能全怪我,主要是我那奸臣爹看我小時候有點像我娘一樣身體不好,他病急亂投醫,聽人說孩子放養亂打亂摔什麼的身體就會好起來。一開始我就是個弱雞,常被小夥伴們欺負。後來我身體越來越好,爬樹、掏鳥窩之類的絕不落人後,當起了孩子王。也許哪一次皇帝見識我活潑好動的風采後,看上我了?

  我不想說出什麼惹皇帝不高興的話,破壞了這麼美好的氣氛,我以極其恭敬的語氣懺悔道:「皇上,奴才知錯了。俗話說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奴才記不住的東西,回去之後一定拿紙筆記下來。」

  「你記性再怎麼不好,別忘了,朕是你的靠山。」

  我有皇帝當靠山,普天之下,我怕誰?

  但我不敢這麼得意忘形,目前,最重要的是知道一切真相。在知道完完整整的真相之前,我必須保持淡定。

  淡定淡定再淡定,冷靜冷靜再冷靜!

  我深呼吸一口氣,回道:「皇上,奴才記住了。」

  大概皇帝本想跟我一問一答,兩人之間回憶起往事不斷親切的互動,可我像喝斷片了一樣,什麼都記不起來,皇帝便又沉默了許久不說話。皇帝該不會看我沒記住他,生氣了吧?

  我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皇帝,煞費苦心的把自己喜歡的女人搞到身邊來當貼身宦官,方法是有點變態,但可以朝朝暮暮呆在一起,也算是一種勉強可以接受的方式。但那女人實在太笨,過了幾個月都沒看出我的心思實際上是眼前人是心上人,打是情,罵是愛。喜歡上這麼遲鈍的姑娘,我真的得氣到吐血三升的地步。

  如此設身處地考慮過後,我覺得我委實是笨到家了,無怪乎皇帝會時常罰我。

  我只好編一個善意的謊言,來挽回這麼尷尬的局面。我開口

  道:「皇上,奴才有個埋藏已久的秘密,必須說出來。」

  「哦?」

  皇帝被我這話勾起了興趣,我睜眼瞎胡編,道:「皇上,奴才本來記性不錯的,跟奴才玩過的每一個小孩子都記得名字。可後來家母抱病身亡,奴才整日傷心過度,連哭了一個月,昏昏沉沉的,後來記性就不好了。」

  我這話安在三寶公公的身世上可以用,安在顏知夏身上也可以用,我真是太聰明了,能想出這麼兩全其美又站得住腳的謊話。甭管皇帝信不信,我試圖挽回局面,算是給皇帝遞上一個橄欖枝,皇帝要是視若無睹,那我真的也沒辦法了。終究要表白的是他,我只負責安安靜靜的當個聽眾。

  「朕見過你三次。」

  我在沒進宮之前,皇帝見過我三次?足足有三次,我怎麼真的記不起來?天可憐見,小時候我的玩伴達官顯貴家的小公子一抓一大把,平民百姓家的孩子也不少,我小時候並沒有貧富階級概念,我那奸臣爹給我買了好吃的,我就分給大家吃,由此籠絡了不少玩伴。

  皇帝長這麼帥,小時候肯定也是個小帥哥。我想了想,從小開始,我這人覺得帥的,就只有晏卿了。晏卿小時候特別帥,粉雕玉琢,一雙大眼萌萌的,一笑起來有一對小酒窩,把我迷得不要不要的。皇帝不苟言笑,小時候肯定也是個不愛笑的小皇子。

  我這麼推斷了一番,符合見過三次,又不愛笑,還長得很好看的小皇子,還真有那麼一個!

  「皇上,奴才想起來了。奴才第一次見皇上,皇上那時候才七歲,隨家父進府,找一本古籍。奴才玩的樣子邋裡邋遢,家父指著小皇子說:你看看比你大三歲的哥哥,兩歲會背《三字經》,三歲會背《詩經》,四歲會背《楚辭》,五歲能作詩,六歲能寫詞,你呢?你只會玩!」

  我應該沒記錯吧?

《皇帝中二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