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蓄謀已久的愛(二)

  我還有半段話沒說完,小時候我最煩我那奸臣爹說誰誰誰很厲害,我每次懟回去說:「別人家的孩子那麼好,你怎麼不把人家收到家裡當兒子?看我這麼不順眼,把我丟了好啦!」

  所以我那奸臣爹把他說的那麼厲害,我一點都不開心。當時,我並不知道那就是一位小皇子,我的內心是拒絕跟這種別人家的好孩子做玩伴。

  皇帝道:「朕生平頭一次被人捉弄。」

  「難道是奴才?」

  這話問的,又有點傻了。我不知道他是小皇子,我那奸臣爹知道,其他人也都知道,誰敢對這麼厲害的小皇子不敬?普天之下,也只有我了。

  如此說來,我真是一點都沒變,從小到大都是誰都敢欺負!

  皇帝已經知道我是我那奸臣爹的千金了,我也沒必要再遮遮掩掩的,便說:「皇上那麼優秀,奴才太不懂事,除了羨慕還有點嫉妒,才會背著家父捉弄皇上。皇上,這麼多年過去了,奴才真誠的向皇上道歉,求皇上恕罪。」

  這個時候,我應該跪下磕頭才顯得誠意滿滿,但位於屋頂,我為了不讓自己殘廢,還是免了吧。

  皇帝並不看我,皓月當空,他衣袂飄飄,簡直帥爆。他說:「你若是能完整複述第一次見面的情形,朕就放過你。」

  皇帝使用回憶殺這一招,我沒意見。可皇帝逼著我一起回憶過去,我有點想恕難從命。並不是我不記得,而是我說出口的話,會引起幾點嚴重的後果。第一點是我竟然捉弄了小皇子,這位小皇子可是未來的皇帝,我的頂頭上司!第二點,小時候我自以為很厲害,妥妥的孩子王,誰都聽我的,做了不少混帳事。可我對皇帝做了混賬事,這……這簡直是生命難以承受之重。

  皇帝逼我回憶過去,這還算輕的,萬一他想舊事重演,那可麻煩了。趁著皇帝還沒改變主意懲治我,我還是趕緊說吧。

  「皇上,奴才記得家父去書房翻找古籍,讓奴才陪皇帝喝茶吃點心。奴才趁機把紅豆餅的紅豆餡換成了辣椒的,辣的皇上眼淚直流。皇上,奴才罪該萬死。」

  說完,我都不好意思了,我真是一個熊孩子。其實,也不能完全怪我,我那奸臣爹也玩心重,他經常玩這樣的把戲捉弄我,把好好的豌豆黃、紅豆餅、肉包子等,吩咐下人把餡料換成辣椒、苦瓜等,我被捉弄到有苦不能言的地步。

  有我那奸臣爹那麼好的榜樣,我有樣學樣,勢必挫一挫這個小神童的威風。只是,我沒想到,小神童竟然是我惹不起的人。這麼多年過去了,小神童坐上龍椅成了皇帝,而我成了伺候皇帝的貼身宦官,造化弄人啊!

  「辣椒很辣,你笑的很燦爛。」

  皇帝的記憶很奇怪!要是我被捉弄到涕淚直流的地步,我哪裡還會記得有個小妮子笑的不成人樣?我睚眥必報,定要叫那人也吃幾個辣椒陷的紅豆餅!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情人眼裡出西施?我把紅豆餅的紅豆餡換成辣椒陷,這一招上不得檯面,從來沒有人敢那麼冒犯他,我成為第一個橫空出世的施暴者,他便記住我了?

  緣分真是說不清楚。

  我臉上訕訕的笑著,「皇上,奴才當時真是不懂事,請皇上恕罪。」

  「你現在也不懂事,朕不需要你多麼的懂事,朕來守護你這顆真善美的心。」

  這才記起第一件事,皇帝就急著表明要守護我的決心,幸福來得太突然!我還以為皇帝會命人呈上一盤辣椒陷的紅豆餅,讓我吃一塊,以報當年之仇。

  「皇上,奴才真的沒那麼好,皇上,奴才……」

  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皇帝接話道:「知夏,你等一下,朕去去就來。」

  皇帝咻的一下,從屋頂消失了。只見他在宮牆和各大殿的頂上飛來飛去,不一會兒便不見了蹤影。會輕功就是了不起,神龍見首不

  見尾,分分鐘的事,好羨慕!

  皇帝定然是故意離開,讓我緩一緩。在我的猜測中,我以為是我那奸臣爹急功近利,想讓顏氏一族永世繁榮,他和皇帝勾結,想讓皇帝看上我。我卻沒想到,原來小時候因為一塊辣椒陷的紅豆餅,皇帝就記住我了。皇帝那麼腹黑,他喜歡我,會不會是為了把我軟禁起來,再好好折磨我,以報當初被辣椒辣到涕泗橫流之仇?

  我這人,在能力範圍內,絕不認命;可要是超出我的能力,面對強大的敵人,我只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走一條鋌而走險的路。眼下,皇帝看上我,這是毫無疑問的。而我,對皇帝也有些心動。聽皇帝那麼說,他似乎從七歲的時候就開始喜歡我,這麼十多年過去了,那豈不是愛之入骨?

  這完全是我的猜測,或許支撐皇帝記住我那麼久的力量,完全是出於想報復我的心理呢?在沒有修成正果之前,我絕不能輕敵,要擺正自己的位置。我是皇帝的貼身宦官三寶公公,我和皇帝發展感情,在世人眼裡,那叫姦情。我不能恃寵而驕,也不能飛揚跋扈,更不能在皇帝頭上動土,我要恪守本分,當好皇帝的貼身宦官。待哪一天皇帝看煩我了,把我逐出宮或者給我一個名分。

  講真,我從未想過除了晏卿之外,我的夫君會另有其人。晏卿和我的那段感情已經是過眼雲煙,我和皇帝呢?也許是現在進行時,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成了過去式,我要謹小慎微,不能馬虎。

  還有,我喜歡過晏卿,但在那段感情裡,一向是我主動,晏卿從未表示過多麼的喜歡我,也不曾像皇帝說什麼要守護我之類的話。是以,皇帝說那些話,我感動之餘,禁不住懷疑我和晏卿,是不是談了一段假戀愛?說起來我和晏卿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為何我進宮這幾個月,晏卿一直沒認出我來?

  我跟晏卿,在宮中接觸的也不少,甚至還曾兩次陪吉祥公主去晏府親自拜訪,可晏卿一直把我當作三寶公公,從未懷疑過我的身份,我隱藏的有那麼好?要知道,孫郁這個老實人,可是第一眼就認出我來。

  晏卿真的喜歡過我嗎?

《皇帝中二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