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賭局,賭注是大康王朝的江山,這賭注太大,皇帝真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嗎?
這時候,英國公喬懷朝才說:「臣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當英國公接過聖旨,我長舒一口氣,道:「國公爺,皇上都是為了您的身子著想,您只有把身體養好了,才能為國家長久的效力。」
英國公喬懷朝說:「三寶公公,多謝你的金玉良言。」
吉祥公主被邀去喬止月的閨房聊天,我被喬懷朝留在正廳喝茶,作陪的有英國公世子爺喬澤岳和英國公夫人。
英國公喬懷朝要我坐在中堂下的上首,那可不行,我百般推辭。英國公喬懷朝拗不過我,英國公喬懷朝和英國公夫人坐在上首,我坐在右邊下首,對面坐著喬澤岳。
我把五十張冰票交給英國公夫人,道:「國公夫人,皇上念在天氣炎熱,國公爺靜養需要舒適宜人的環境,特命咱家送來這五十張冰票,即時便可兌換。」
英國公夫人和善一笑,道:「多謝皇上厚賞。」
有四個模樣周正的丫鬟前來奉茶,英國公世子爺喬澤岳的目光在四個丫鬟身上流轉,其中給我上茶的丫鬟長著一張鵝蛋臉,眼睛頗大,很有神采,皮膚也是吹彈可破,瞬間就把其他的丫鬟比了下去。是以,喬澤岳的目光,時不時的往我這邊瞟,我知道他在看那丫鬟,我輕抿一口茶,說:「咱家瞧著這位公子面善,公子一表人才,想必就是世子爺吧?」
喬澤岳冷哼一聲,似乎對我才把他認出來頗為不滿。喬澤岳的風流韻事我聽得不少,我從小就認識喬澤岳這個浪蕩子,可我是三寶公公,來英國公府總共就那麼幾次,一隻手都數的過來,喬澤岳也曾幾次跪迎,但不知為何,英國公夫人都沒讓他迎客,大概是怕他衝撞了皇帝?
我主動提出跟喬澤岳結交,喬澤岳對我嗤之以鼻,顯然是看不起我。也許喬澤岳看不起身為一個宦官的我,但是,我今天來英國公府,可是宣讀了聖旨,聖旨中點名提到喬澤岳,讓喬澤岳晚上進宮面聖。但凡喬澤岳機靈點,就該好吃好喝伺候我,趁機從我嘴裡撈取一點有用的情報,而不是表現得這麼外露,非常看不起我。
我這人,別人敬我三分,我便回敬對方七分;對方若是看不起我,難道我還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門都沒有!
我淺笑著說:「咱家眼拙,看錯人了,實在是不好意思。」我故意說這話,喬澤岳是真的喬澤岳,我沒有認錯。我氣的是第一次正式見面,而且是在宣讀完聖旨後,喬澤岳看不起我。
像英國公喬懷朝和英國公夫人見多識廣又精通人情世故,定然能聽出我的言外之意。我話裡話外的意思也很簡單,英國公世子爺出身高門大戶,應該是謙和有禮的翩翩公子哥。就算我一個平民,身為英國公世子爺難道輕視平民就是正確的?
更何況,我是皇帝的貼身宦官,我宣讀完了聖旨,我是皇帝跟前的紅人,英國公世子爺還沒上位扶正為英國公,尚且如此無理,日後還了得?他就不怕我在皇帝面前進獻讒言?像這種狗眼看人低的公子哥,哪怕穿著華麗,也不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渣!
英國公喬懷朝開口道:「三寶公公說哪裡的話?三寶公公慧眼識人,他確實是犬子無疑。」
我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道:「國公爺,咱家還以為眼拙認錯人了呢。」
喬懷朝面色不善的呵斥喬澤岳,道:「三寶公公主動跟你搭話,你是啞巴了?不知道回禮說話?還不趕快跟三寶公公道歉?」
我知道喬懷朝之所以說這些話,無非是擔心我在皇帝面前說一些關於喬澤岳傲慢無禮的話,沒的讓皇帝認為喬澤岳是個沒用的酒囊飯袋。
喬澤岳不甚情願的站起來,拱手作揖,道:「在下乃英國公世子爺喬澤岳,見過三寶公公。」
我起身回禮道:「世
子爺太過客氣,實在是折煞咱家了,快快請坐,不要拘禮。」
喬懷朝道:「犬子無禮,實在是讓三寶公公見笑了。」
我忙接話道:「國公爺說哪裡的話?世子爺謙和有禮,風度翩翩,端的是一表人才。」這些誇人的場面話,我一氣呵成,把英國公家的三人哄的眉開眼笑。
英國公夫人道:「三寶公公,我身為一個婦道人家,有個不情之請……」
我想英國公夫人無非是想說些讓我關照喬澤岳的話,看她那副難以啟齒的樣子,我忙道:「國公夫人儘管開口,只要咱家能辦到的事,定達成所願,義不容辭。」
英國公夫人面露擔憂之色,道:「世子爺年紀不大,沒見過多少世面,世子爺單獨面見聖上,煩請三寶公公指點一二,以免世子爺衝撞了聖上,鬧出什麼事來。」
英國公喬懷朝附和道:「三寶公公,犬子不懂事,剛才那些不愉快,還望三寶公公不要記在心上。犬子頭一回第一次面聖,煩請三寶公公傳授幾條金科玉律,以免犬子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甭管英國公和英國公夫人是真的擔心喬澤岳會無禮還是礙於情面找話說,我此番前來,少不得要說幾句話,以免他們認為我不收銀子便不近人情。
我說:「國公爺,國公夫人,世子爺,承蒙你們看得起,特意討教,咱家伺候皇上也才幾個月,與皇上溝通,國公爺應該更有經驗。咱家權當拋磚引玉,說幾句。說實話,皇上還是很好相與的人。咱家認為只要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不要耍什麼小聰明,心裡怎麼想的便怎麼說,合乎情理即可。」
我們又談了一會兒,我看天又變得陰沉沉的,擔心會下起大雨,便提出要回宮。吉祥公主打發了一個丫鬟前來回話說讓我先行回宮,待喬澤岳傍晚進宮時,吉祥公主再一同去。
吉祥公主要跟喬止月多玩一會,我也沒辦法,便跟英國公等人告辭。
臨行前,正要經過影壁,英國公夫人命人送上一罈酒,「三寶公公,這是新釀的桑椹酒,甚是爽口,又有助眠之功效,三寶公公帶回宮嘗嘗。」
所謂的桑椹酒,我能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