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小爺姓金
凌晨三四點鐘,陰氣最盛的時候,我竟然跟一群鬼走在一起,這事兒要是說出去,估計連我自己都不信,這不是作死來了嗎
唐克和瘋子在前面一直低聲喊著「上路了」,唯有這聲音讓我稍稍感覺安全一些。
他們倆走在前面引路,這路線就是繞著瘋子家的院牆往前轉圈子,這條貼著院牆的小路以前是給下人走的,據說如果家裡有人去世了,除了當時在世地位最高的人之外,其他人就只能從小路順著後門下葬,防止克主,也是舊社會的封建等級毒瘤。
我們現在就沿著這條小道一直往前走,還頗有一些要下葬的意思,只是我覺得不舒服身上穿壽衣的人是我,這麼說就是葬我了唄我甚至懷疑唐克和瘋子是不是想出來這餿主意故意整我的。
就在我這麼胡思亂想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陣詭異的聲音,好像是有人在哭哭啼啼的,這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響,就在我們耳邊不遠處,聽得人渾身不舒服,我聽了一陣,恍然發現這聲音根本就是在哭喪
難道是我們身後的人發出的聲音不對,一般來講,跟著陪葬的是不會哭喪的,而且這聲音是從兩邊傳來的,就好像還原了某場葬禮當時的場景一樣。
這種感覺讓我覺得心裡有點兒發毛,就趕忙加快速度往前走了一點兒,哪怕貼著瘋子和唐克近一點,好歹讓我心理上不那麼害怕,可就在這時候,前方突然響起了瘋子的一聲怒罵,我很少聽到他罵人,尤其是如此憤怒的狀態,緊接著便聽到牆頭上傳來了一陣笑聲。
那笑聲非常放肆而嘹亮,和身邊的哭聲不一樣,一聽就知道是活人發出來的動靜,我一下想到了給我們設局的人,應該是抓到這孫子了。
我正想睜開眼睛,就聽到瘋子低呼一聲道:「齊不聞,別睜眼,繼續往前走感覺有什麼東西就用這鞭子抽」
說完之後,還不等我發問,就聽到前面傳來了瘋子和唐克迅速狂奔的腳步聲,緊接著我手中的那根籐鞭就鬆了下來,顯然是被他們給放開了。
糟糕
我瞬間便有一種隻身荒島孤立無援的感覺,也不知道唐克和瘋子往哪兒去了。
就在這時候,背後突然有陣陣涼意向我逼近過來,就好像是那些東西向我靠近了一樣,我這才猛地回過神來,不敢再耽擱,只能憑著感覺,摸著右手邊的牆壁一步步往前走去。
我感覺我的腿都快軟了,根本邁不開步子,完全是靠信念在支撐自己往前走下去,頭上都是陣陣冷汗,胳膊也軟了,覺得手上摸到的牆都是軟趴趴的材質。
差不多往前走了有十來米的時候,我摸到了牆角,這是要轉彎了。
直到這個時候,我已經完全聽不到唐克和瘋子的聲音了,而且非常奇怪,自從剛剛他們倆大喊了一聲之後,在我們兩邊的那種哭喪的聲音也突然消失了,好像是被打破了一樣,這讓我更加肯定那聲音肯定不是活人發出來的。
鬼哭喪
這個想法剛從我腦袋裡面冒出來,立馬被我又重新壓了回去,不行不行,不敢亂想,實在太恐怖。
我也不知道這樣往前走究竟要走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但是背後的腳步聲催促著我不能停下來,我生怕一旦停下來就會被後面的東西給抓住。
差不多走了兩面牆,等我走到這面牆的時候,剛好與瘋子和唐克他們拋開的那面牆相對,現在感覺,他們倆應該是翻牆出去了,否則宅子裡面也不會如此安靜。
也就是說,整個宅子裡面現在就只有我,和一群鬼,這個想法冒出來的時候我差點兒哭出來。
而當我遠離了唐克他們那邊之後,就感覺兩邊那些哭喪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而且這一次顯然比上一次更加響亮了,就在我戰戰兢兢的時候,突然感覺有人拽了我的袖子一把。
這壽衣裡三件外三件的,外面這件大袍子的袖口非常肥大,起初我還沒注意,直到一雙冰涼的小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渾身一個激靈,腳步踉蹌了一下,下意識就揮動了手中那根籐鞭往胳膊那邊抽了過去,那種冰涼的感覺瞬間不見了。
而在我愣神的功夫,後面的東西也趕上來了,真是前有狼後有虎,我連忙往前走了兩步,還沒走出去五米遠,就感覺面前突然出現了什麼東西。
那東西雖然沒有碰到我,我卻已經感覺到了冰冷的鼻息,就是那種閉上眼睛走著,卻突然覺得面前出現什麼東西的感覺。
我這次不敢再怠慢,揮舞著籐鞭就往前抽了過去,本來人閉著眼睛的時候根本就走不快,這下前面出現了東西,我的步伐不由自主便放慢下來。
前面的東西也不知道驅走了沒有,我只覺得背後突然有人拽了我的衣服一把,這一下差點兒將我拽得仰了過去,緊跟著,拉著我衣服的東西越來越多,甚至不容得我猶豫,好像被那些東西包圍了一樣,無數雙手上上下下地拉扯著我的衣服和身體,這一下下來,我根本動彈不得,任由它們拽著我。
即便是不停揮動著手中的鞭子,可是趕走了一個,另外一個又上來了,恐慌讓我顧不得想任何事情,只記得不停揮動手中的鞭子。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突然響起了一聲雞鳴聲。
那些東西的力道瞬間弱了下來,就聽到不遠處,唐克對我大吼一聲道:「齊不聞過來」
這個聲音響起來的瞬間,我激動得差點兒哭出來,就連忙睜開眼睛。
我並沒有看到唐克的身影,憑直覺記得他的聲音在我前方,應該是已經跑了,我現在正站在西邊的院牆上,那些東西拉扯著我的動作並沒有完全停下來,我也顧不上那些,腳步飛快,逃命一般衝著唐克喊著的方向衝了過去。
平生大概第一次跑出這麼快的速度,要是有這些東西在後面趕著,當年唸書的時候也不至於體育考試總是重考。
我一路狂奔著,衝到了門口的位置,就看到唐克懷裡抱著隻雞,而瘋子正摁著一個人,兩人見我來了之後,唐克二話不說拽著我就從院子裡衝了出去,瘋子則拎著那人的領子,幾乎是從院子裡面扔出去的。
我顧不上看後面的情況,只聽到腳步聲仍舊未停,唐克跳出門口之後,拿著把刀在那雞脖子上狠狠割了一刀,力道太大,雞腦袋垂了下來,差點兒完全被割斷,垂著脖子發出咕咕的聲響,被唐克順勢扔進了院子裡,隨後便將大門死死關上。
就在我閉著眼睛沿著牆邊往前走的這陣子功夫裡,外面的天已經濛濛亮了,我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有種終於活過來的感覺,將氣喘勻了,我聽到旁邊傳來了一陣笑聲。
這聲音就是我們之前在宅子裡聽到的笑聲,轉過頭去一看,就看到瘋子摁著的那個男人正抬頭看著我。
這男人年紀不大,估計撐死也就是二十出頭,也可能只有十七八歲,頭髮漂染成了那種很淡亞麻色,有點兒發灰,倒是襯著那張臉很白,有點兒病態的慘白。
男人的五官非常精緻,臉上有點兒妖媚的感覺,是那種比較陰柔的男人,身上穿著白t恤牛仔褲,下面還穿著雙aj,這要是放在校園裡面,就跟普通的大學男生沒什麼區別。
聽到這小伙子居然笑了,唐克一臉怒意,上來就想伸手抽他,卻被瘋子給攔住了,見這小伙子已經跑不掉了,瘋子瞇著眼睛望著他道:「你是誰。」
「你應該聽說過我的,還有你們,」小伙子轉過頭來,目光從我們三個身上遊走而過,一一念道:「旁系的催巴金吾壽,四肢發達大腦萎縮的唐克,還有你,弱雞齊不聞。」
霍真是長了一張欠揍的嘴,別說唐克,我聽了這話都想上去抽他兩巴掌,小伙子乾脆一張嘴把我們仨都損透底兒了,而且最讓人不能接受的是,他說的這些竟然都是實話,由此可見,對我們三個的情況瞭如指掌。
瘋子的嘴角抽了抽,這瘋子在外人看來一直是光鮮亮麗的樣子,有裡有面的,現在自己作為本家走狗的身份被人拆穿了,臉色好看不到哪兒去,但他強壓住了怒意,對小伙子低聲重複著他的問題。
「我」小伙子哼笑一聲道:「小爺姓金。」
我恍然大悟,哦,是金玉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