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賽跑
我們三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金玉執的名字,也是,除了他之外,姓金的人裡面想不到別人了。
但是金玉執以這樣的形象出現在我們眼前,還是讓我感到出乎意料,沒想到居然這麼年輕,當初聽說瘋子是掌事人的時候我已經非常驚訝了,現在的感覺比當初更甚。
按理來說,看到瘋子的競爭對手是這麼個毛頭小子,按理來說應該放心才對,然而我們並沒有這樣的感覺,尤其是瘋子,目光凝重。
旁邊的唐克倒是感覺沒什麼,只見他對著瘋子聳了聳肩膀道:「行了,這是你們家務事了。」
我們本來是跟著瘋子來他家老宅敘舊,碰上這麼一茬子事兒,可見金玉執是一直在我們屁股後面跟著,擺明了要擺瘋子一道的。
但是金玉執能念出來我們的名字,看來也對我和唐克進行了調查,這種感覺讓人挺不爽。
金玉執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歪著頭看著我們,嘴角勾起了一絲邪魅的笑容,整個人渾身上下散發著玩世不恭的氣息,他咂咂嘴道:「行,挺有意思的,沒想到你們能破了這局,看來以後能在一起玩兒。」
聽這意思是這還沒完呢,瘋子低聲道:「隨便你怎麼玩,夷蠱內傳我是肯定不會給你。」
瘋子今晚也說了,反正這事兒拼的是他的命,反正他就剩一條命了,怎麼著都是死,他要是注定要死,肯定也不會讓本家人活得那麼痛快,他是光腳不怕穿鞋的。
「無所謂,」金玉執一臉的不以為然,「我現在已經不想要那什麼爛書,我想」金玉執指著瘋子,他的手指細長白皙,指尖兒正對著瘋子的鼻尖兒,「和你賽跑。」
說完這麼一句打啞謎的話之後,金玉執打了個響指,緊接著,遠處突然亮起了無數車燈,刺眼的燈光一瞬間亮起來,我下意識用胳膊擋住了眼睛,便看到十幾輛車都停在不遠處的巷子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停在那兒了,一直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我們這邊的情況。
這種感覺很彆扭,就像在被人看戲,更有意思的是金玉執,剛剛被唐克和瘋子摁著打,居然也沒叫幫手。
車燈亮起來的方向,很多人從車上下來,我心說不好,這是要開打了照這個架勢來看,憑我們仨,今兒是要廢在這兒了。
這金玉執背後的人肯定就是那天我們見到的金先生,那天瘋子被金先生打到吐血都不敢還手,現在這金玉執就算把瘋子給解決了,估計那金先生連屁都不會放一個。
在人群中,我看到了黑墨鏡的身影,天還沒亮起來,四下裡一片霧濛濛的,這黑墨鏡仍舊帶著眼睛,看不清他的神情。
看不清反倒更好,之前瘋子挨打的時候,黑墨鏡沒有出手,已經讓人很難以接受,現在乾脆站到了金玉執那邊去,我不知道瘋子是什麼感覺。
情況難辨,我聽到唐克從牙縫兒裡面擠出來幾個字兒道:「兩位,甭愣著了,跑吧」
我一想也是這麼回事兒,我們的車在後面,所幸停著的位置並不遠,只要這金玉執不對我們開槍放炮,基本上還是能逃得掉的。
然而就在我正想要撒丫子開溜的時候,目光之中,突然注意到了金玉執那邊的一個人。
那人坐在為首第一輛車上,沒有下車,但是我仍舊透過擋風玻璃清楚地看到了他的臉,不是別人,竟然是小號
我恍然大悟,一下明白了金玉執的話是什麼意思,難怪他不需要什麼夷蠱內傳了,原來這意思說的是他那邊有小號助陣
還沒等我把這事情告訴唐克和瘋子,就聽到瘋子也咬咬牙低聲道:「撤」
說完,唐克已經好像離弦之箭一樣衝了出去,嗖的一下鑽進車裡面,我和瘋子跑了兩步順勢上車。
對面的金玉執好像沒有追截我們的意思,唐克一個漂移把車尾甩出去的時候,我看到金玉執正笑著望著我們,一隻手插在口袋裡面,另一隻手還在向我們熱情地揮手告別。
的確是個怪胎,這怪異的方式雖然和瘋子不一樣,但是其程度不相上下,讓我想到當初剛認識瘋子的時候。
但是不同的是,金玉執身上四處散發著一種危險的氣息,雖然起初我也覺得瘋子很奇怪,也知道他能力很強,但是從來不覺得他會對我構成威脅,也從來不覺得害怕,好像是潛意識裡認定了這個人不會傷害我一樣。
而金玉執則恰恰相反。
我們的車從七拐八拐的巷子裡面開出去,很快便衝到了街上,時間是早上五點多將近六點的時候,街上已經擺出來了很多早點攤,唐克的車往前開了一陣,突然猛地剎車,然後就很沒出息地停在了一個餛飩攤門口,我看他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心裡有點兒鬱悶,「你特麼想吃能不能開遠一點兒了再吃」
「怕個屁啊」唐克瞪著眼睛,拽過了一個小馬扎便坐下了,「人家要誠心想追,咱現在早玩完了。」
話說的倒是有道理,外面的餛飩香味兒飄進來,我肚子也有點兒招架不住,跳下車也想去吃飯,那餛飩攤的老闆正端著一碗餛飩過來,看到我的時候差點兒把碗扣我臉上,嚇得老闆大聲慘叫,唐克則是哈哈大笑,我這才反應過來,合著是身上這身壽衣嚇到人家。
我身上穿著壽衣,唐克和瘋子身上穿著孝袍,三人好像剛從火葬場趕來的一樣,餛飩攤上的人都大眼瞪小眼,以為是碰上splay的了,見他們也不害怕,我乾脆也不管了,坐下連吃了兩大碗餛飩。
酒足飯飽,一打嗝都是一陣香菜味兒,摸了摸頭上熱騰騰的汗,我抻了個懶腰道:「怎麼著,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抓緊行動啊,」唐克搶先回答道:「沒聽人家說嘛,要跟咱賽跑。不過,那個什麼什麼傳的不是在咱們手裡嘛,穩住了關鍵線索,分分鐘甩他幾條街。」
說是這麼說,可唐克一說起來這話,我突然想到剛剛的事情,之前事情緊急,我根本來不及給他們說,差點兒就給忘了。
「我剛剛在人群裡見到一熟人。」
本來始終在低頭沉思一言不發的瘋子聽到這話之後抬起頭來,和唐克異口同聲道:「熟人還有你的熟人」
的確,在這圈子裡面我根本不認識什麼人,難怪他們倆這麼驚訝,還有點兒嘲諷的意思,我翻了個白眼道:「熟,特別熟,而且你們跟他也熟。」
「誰」
「小號。」
唐克到現在還不清楚小號的事兒,畢竟之前幾次和小號打交道都是我自己單獨完成的,所以我說出這個人名的時候,唐克一臉的不解,我沒工夫和他解釋,擺擺手道:「反正是一個你特別想弄死的人,還記得在地下炸山那哥們兒吧」
說起來這事兒,唐克氣得直拍桌子,那次在地底下的時候,小號好幾次差點兒把我和唐克弄死,提起來這人唐克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擺擺手道:「別激動,現在不是激動的問題,怎麼著,兩位,打算怎麼辦」
我看到瘋子的臉色很難看。
瘋子和小號之間的關係很微妙,自打小號來到這個世界上,都是瘋子在「接待」,可以說,他是小號在世界上相處時間最長的人,兩個人甚至是親密無間的「室友」,但是瘋子和小號自己心裡都清楚,他之所以這樣對待小號,是因為有利可圖。
可能也是心中有愧吧,這就是我覺得瘋子人不壞的原因,至少三觀還是很正的,反正他雖然幫小號解決了很多事情,但是從來不和小號強調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也不強行將他們兩個安排在某種高下關係或者是歸屬關係之中。
小號向來都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瘋子從來不管。
「好嘛,合著你是放養的,」唐克在旁邊冷笑一聲道:「這下好了吧,養到別人手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