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他的世界她甘之若飴

  顧初相信,一旦涉及到工作,陸北辰是絕對不會對她手下留情的,所以,如果必然要接受脫敏治療的話,那麼她情願選擇語境。潘安聽了這話後走上前,一條胳膊搭在了顧初的肩膀上,笑得甚是*,「也未必。」

  「什麼意思?」語境不解地問。

  潘安清了清嗓子,一抬手衝著樓上的辦公室指了指,「我們的陸教授現在有美人相伴,毒辣的本性也總能收一收吧。」

  語境一臉的興奮,「真的假的呀?」

  「從我認識他那天起就知道他不近女色,一直以來我都認為他是個gay。」潘安的另條手臂誇張地揮舞,「我們都被他的表面給騙了,原來他還挺狂野。」

  顧初抬頭看著一臉荷爾蒙分泌旺盛的潘安,那個「gay」脫出口時她就忍不住笑了,不經意想起之前她也這麼說過陸北深,但想到了陸北深,心情又跌了下來。

  「說實話,我也以為陸教授是gay,只是之前不敢說。」語境傻乎乎地說了句。

  「事實證明我們錯了。」潘安大手一攤。

  語境想了下,「難道對方一定是個女人嗎?說不準是……男性。」

  潘安聞言笑了,收了收摟著顧初的手臂,「對方是男人還是女人這件事,還得問咱們顧吧。」說著,他笑呵呵地瞅著她,意味深長,「對不對?」

  「啊?」顧初愣了一下,對上潘安巡視般的目光,想起了那天在書房裡的一幕,馬上反應過來說,「什麼對不對啊?我怎麼知道。」

  潘安故作驚訝地看著她。

  「顧只是陸教授的助理,她怎麼會知道他的事?」

  不知不覺,顧初就這麼有了個新稱呼:顧。

  「對啊,我不知道。」她順應了語境的幫襯。

  潘安笑得很賊,打量著她,「你怎麼能不知道呢?你是他的助理,又是那什麼的。」

  「哪什麼?」顧初瞪著他,眼神警告。

  語境愈發好奇了。

  潘安憋著笑,馬上鬆了手,「我的意思是,他能手把手教你經驗,你就不是他助理這麼簡單了,那叫關門弟子,所以,他的事你肯定知道得比我們多。」

  許是他也明白在書房裡見到那一幕其實也證明不了什麼,所以他又把話給圓回來了。

  這話說得顧初還愛聽些。

  至於她和陸北辰的關係,那是他們兩個人的事,她不想拿著這層關係在實驗室裡怎麼樣,陸北辰是個對工作極其認真的人,私事影響工作絕對是他不想去看到的。

  「你們不用工作嗎?」魚姜在旁終於忍不住他們的嘰嘰喳喳,不悅地說了句,「不要因為你們的八卦影響了我的工作進度。」

  「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陸的脖子是怎麼一回事?」潘安沒理會她的冷言冷語,指了指自己的鎖骨位置,笑嘻嘻道,「惹人遐想的位置。」

  「有什麼好奇的?」魚姜更是不悅,瞪著他,「這是vic的私事。」

  潘安聳聳肩膀,「我只是怕陸的性取向真的有問題。」

  「無聊。」魚姜扭過頭繼續忙自己手頭上的工作。

  語境將潘安拉到一邊,小聲,「不會真是男人吧?」

  潘安大笑。

  趁著他們兩個還在討論陸北辰脖子上吻痕一事,顧初走到了魚姜身邊,問,「現在你可以說了。」

  「說什麼?」

  「憑什麼罵我是害人精?」

  魚姜抬眼瞅著她,「難道不是嗎?」

  「理由。」她不欠魚姜什麼,所以,她也沒必要對魚姜退讓。

  魚姜冷哼,「你做了什麼自己不清楚嗎?」

  「有話你就說清楚,別陰陽怪氣的。」顧初的語氣也轉冷。

  魚姜看了她半天,最後扔了句,「我懶得跟你說。」

  「你——」

  「你們兩個又怎麼了?」語境走上前截住了顧初的話,將她拉到一邊,「行了行了別理她,她就是一個陰陽怪氣的人,來吧,我帶你做脫敏治療,這是陸教授佈置下來的任務,要是完成不了咱倆都完蛋。」

  顧初很想向魚姜問個明白,奈何被語境一路拉著到了潘安身邊。

  所有的屍塊全都在潘安負責的區域,一眼看過去,顧初瞬間有了嘔吐的反應,嚇得語境連連躲閃,「拜託你一定要忍住,我已經攢了三件白大褂沒洗了,這是最後一件。」

  潘安在旁添油加醋,「顧,如果你再吐了整個實驗室,那麼就徹底出名了。」

  她發誓,她也不想。

  魚姜見這一幕後,唇角泛起冷笑,「有些人注定跟我們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為什麼還要拼了命地融進來呢,這種工作,靠的只能是天賦。」

  潘安見魚姜又開始咄咄逼人,無奈歎氣。

  顧初壓根就沒想退縮,挺直了脊樑,壓了想吐的*,盯著魚姜一字一句說,「就算你們的世界沒有邀請我,但我也來了,沒有開門,我爬窗子也會進來,至於天賦,除非你長了個外星人的腦袋,那還得看看是不是低級生物的外星人,否則,我們都一樣。」

  因為這個世界裡有他,所以不論多苦多累甚至多危險,她都甘之若飴。

  魚姜沒料到她會這麼反駁,噎了一下。語境趕忙拉住顧初,勸說,「來來來,別理她。」

  「顧初,既然你想學那最好爭氣點,別拖累了vic。」魚姜狠狠地甩了句。

  顧初攥緊了手指,「放心,既然陸教授親自傳授我經驗,就說明他比你更瞭解我,我是否能拖累他,他最清楚。」

  魚姜氣得臉煞白,從鼻腔裡擠出個「哼」,然後甩臉子出去。

  潘安在旁鼓了兩下掌,由衷地說,「因為你們兩個都是學理科的原因嗎?吵架還是很有邏輯的。」

  顧初懶得搭理潘安,低頭開始應對那些屍塊。如果說剛才她還有顧慮的話,那麼現在一切都煙消雲散,她非得做出個樣子給那個魚姜看看。

  「脫敏治療呢,你首先要接觸這些屍塊。」語境遞給了她一副手套。

  她深吸了一口氣,平復情緒後,接過手套戴上。

  「怎麼樣?」語境問。

  「行,沒問題。」

  一小時過去。

  顧初摘了手套,半死不活地趴在桌子上,微涼的桌面多少緩解了她的頭疼。魚姜坐在她對面,抬眼時不時瞧她,末了陰陽怪氣來了句,「受不了就主動跟vic承認。」

  「魚姜,你知不知道你很煩?」顧初沒動,隨口扔了一句出來。

  「不知好歹,我是為你好。」魚姜又朝著語境哼了句,「就你這種溫吞的治療方式,她八百年都學不會從容面對,要是被vic知道了,有你們好受的。」

  「才一個小時而已,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語境嘀咕著,「誰都接受過脫敏治療,有的都要長達幾個月,心理障礙哪有那麼容易克服?」

  魚姜譏笑,「才一個小時?你也好意思說?vic是出了名的注重效率的人,再加上這個案子這麼緊,人手又少,你真的認為他會允許她花費很長的時間來克服最基本的問題?」

  顧初被他們兩個吵得頭疼,剛要起身繼續接受治療,手旁的電話就響了。

  她隨手接起。

  「上樓,來我辦公室。」話筒另一頭,男人的嗓音溫涼。

  顧初嘴巴微張,聽著陸北辰的聲音就能聯想到他的那張冷臉,心就開始不安地撲騰了,她趕忙一手把還在跟魚姜爭吵的語境拉了過來,示意他沒再說脫敏的事了,衝著話筒指了指。語境愕然,盯著話筒,又朝上指了指。顧初連連點頭,兩人演起了啞劇。

  語境摀住了嘴巴,又衝著魚姜「噓」了聲。

  魚姜瞪了他倆一眼,轉過了身去。

  「顧初。」那邊嗓音轉為威嚴。

  「啊,知道了知道了。」顧初趕忙應聲,「啪」地掛上了電話。

  衝著語境小聲求救,「怎麼辦怎麼辦?他是不是要考我了?」

  「也不一定,你才接受了一個小時的治療。」語境為她出謀劃策,「有可能是因為別的事找你,你不是他的助理嗎?雜七雜八的事多著呢。不過你要記住啊,如果陸教授問起來脫敏治療的事,你一定咬死了說效果還不錯,知道嗎?」

  顧初用力點頭。

  「去吧,加油!」語境衝著她攥了攥拳頭。

  顧初用力地吸了一口氣,雄赳赳氣昂昂地轉身朝著樓梯過去,經過潘安的時候,他笑呵呵低語,「欸,如果他難為你的話,適當撒撒嬌,任他再鐵石心腸冷面無私的,面對你這麼個大美女示弱的話,總會心軟的。」

  什麼爛主意?

  顧初沒搭理他。

  樓上,始終有一間房是她沒進去過的,確切來說,是她沒勇氣推門進去,如今,成了他的辦公室。上了樓,到了門口,上好的雕花復古紅木門依舊,只是,物是人非。

  她使勁握了下拳頭,再輕輕鬆開,抬手,敲了兩聲門。

  「進。」裡面傳出低沉的嗓音。

《七年顧初如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