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路虎,是羅池。
風馳電掣地衝到車門前,在會議室還整齊的頭髮瞬間成了雞窩。他腋窩下夾著厚厚的文件,一把拉開車門,風風火火的,「快、快,有發現了!」
很顯然,陸北辰對他這種神經質的行徑早就司空見慣了,不悅也只是一瞬。
顧初跟著陸北辰一同下了車,陸北辰看著羅池,淡淡地說了句,「你下次想死的話,最好離我的車遠一點。」
「這不是著急嗎?」羅池顯得十分興奮,衝著陸北辰比比劃劃的,「死者甲的身份查出來了,你猜,是誰?」
陸北辰像是看著白癡似的看著他,「你讓我猜?當大樂透嗎?」
羅池是興奮過頭了才會這樣,一聽陸北辰這麼說就反應過來了,連連道歉。
「別賣關子耽誤我的時間。」陸北辰毫不客氣。
羅池用力地抹了一把臉,嚥了下口水說,「死者甲名叫沈強,跟你推斷的一樣,今年28歲,身高175cm。」話畢,將手頭的文件遞給了陸北辰,「手底下的兄弟剛送上來的資料,還熱乎著呢。」
陸北辰接過文件,翻閱。
「這個沈強已經失蹤半個月了,但因為朋友很少,家裡也沒什麼人,所以沒人報警。」羅池趁他看文件的時候,在旁喋喋不休,「但是你絕對想不到沈強不在上海,他是居住在北京。」
陸北辰沒吱聲,一直在看資料。
「這個沈強以前的確是混武館的,聽說是開了家武館,但後來經營不好就關門大吉了,後來他改去了飯店上班,經常換工作,最後一份工作是個廚師。」羅池說道。
「從武夫到廚師?」顧初驚訝,「這跳躍性也太強了吧。」
羅池瞅著她哼哼了一聲,「那你從活人跳到死人,豈不是更厲害?」
「別拿我說事。」顧初瞪了他一眼。
羅池嬉鬧了兩句又恢復正兒八經,「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要跟北京警方取得聯繫來破這個案子。」
「對我來說,重要的是這個沈強的住所。」陸北辰闔上了文件,交還給他。
「沈強的身份已經查出來了,剩下的就好辦了,放心,這件事交給我。」羅池信誓旦旦。
陸北辰微微挑眉,「別說得像是我要領你多大人情,這本來就是你的工作。」
羅池撇撇嘴,「你這個人啊,說話就是傷人。」
「還有事嗎?」他問。
羅池眨巴了兩下眼,「你很趕時間嗎?」
「事實上,我沒有跟男人相談甚歡的習慣。」陸北辰說著,回到了車子裡。
羅池見狀,馬上轉頭看向顧初,「哎,他趕時間,你留下唄。」
嚇了顧初一跳,「我留下來幹什麼?」才剛剛查出死者甲的身份,一切還要等著北京那邊開口,她能幫上什麼忙?
羅池就膩歪上前了,「那個……」他支支吾吾,又撓了撓頭,「你姨媽那個人怎麼樣?」
問得顧初一頭霧水,末了,無奈地說,「羅池,你想說什麼直接點行嗎?」
「其實我是想問,你姨媽喜歡什麼。」羅池說了句痛快話。
顧初恍悟,見他一臉的「憋屎」狀,就忍不住想笑,清了清嗓子道,「錢。」
「啊?」
「我姨媽她最喜歡錢。」她純心故意。
羅池一臉的糾結,「就那麼直接送錢?不好吧?」
「誰會嫌錢多?白送你錢你要不要?」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顧初,上車。」那邊,陸北辰不耐煩了。
「哎哎哎,你催什麼催啊?」羅池急了。
陸北辰探出頭,懶洋洋來了句,「想讓她做顧問,你得付咨詢費吧?她是我助理,時間很金貴。」
「我請她吃飯還不行嗎?」
「你先想好怎麼把話說明白了再談請吃飯的事。」陸北辰絲毫不給他面子,衝著顧初道,「上車。」
顧初聳聳肩膀,狀似可憐地看著他,「我愛莫能助了啊,你也知道,他是我上司,我不能不聽上司的吩咐啊。」
「哎——」
顧初又湊近他,壓低了聲音說,「順便說一句,顧思最討厭婆婆媽媽的人,你明白?」
「啊?啊,明白!」
「走了啊,這筆先記上一頓法餐,回頭找你。」顧初也鑽進了車裡。
等車子的尾煙都散了後,羅池才反應過來,扒拉了兩下手指頭,喃喃,「一句話就賠了一頓法餐?真是其師父必有其徒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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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甲的身份被查出,專案組成員的任務量就增加了不少,一對人馬兵分兩路,一路查龐城及其人脈,一路查沈強及他周圍的朋友,重點在沈強,因為沈強的屍骨較為完整,死因明確,只要再能查出與沈強和龐城有關的那個女人,這個案子就會浮出水面。
整個專案組像是打了雞血。
這幾天,羅池開始積極地與北京那邊的警方聯繫,北京那邊一聽這是個涉及到兩地作案的重大案件,也積極重視了起來,迅速地從各組小隊裡抽出精英組成專案組與上海這邊配合。
顧初想說的事被壓下了。
這兩天陸北辰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顧初覺得,除了沈強龐城的案子外,他似乎還有其他的案子在忙。但是,她私底下問過語境他們,結果他們都不清楚。
顧初回了湯臣一品,因為不用加班,她也沒理大晚上的不走。
陸北辰很少回來,偶爾回來一趟就是沖沖澡,簡單休息一下又出門了。有好幾次,他在洗澡的時候手機響個不停,顧初瞧見了,是個陌生的號碼。
她很想去接,但礙於這是他的*,便忍住了。
離中秋越來越近,姨媽電話打來了一遍又一遍,就連顧思也忍不住問她,姐,中秋你是一個人回來嗎?
她不知道怎麼回答。
中秋是闔家團圓的日子,陸北辰也有家人,如果他不想跟著她一同回瓊州,她總不能強行押送吧?想到這點,顧初總會冒出一個驚人的念頭,那就是,陸北辰很少提及他的家人。
除了,陸北深。
那麼,他的父母,他的其他兄弟是怎樣的人,他概不談論。
這總令顧初心裡惶惶的,至於為什麼會這樣,她找不出理由。
顧初在等待機會,等待一個可以跟他開口提回瓊州的機會。
但是,在她還沒等到這個機會時,她等來了凌雙。
這一天的午後,陽光很好,金燦燦得甚是喜人。顧初沒去實驗室,陸北辰莫名其妙地給了她一堆有關神經外科的資料要她看,她正一邊啃著蘋果一邊抱著本資料看時,凌雙就來了。
顧初靠在房門邊,一手叉著腰,等電梯上來後,門一開,就露出凌雙那張愈發精緻的臉。
「你還敢來見我?」
凌雙見她完全是要算賬的架勢,忙笑道,「幹嘛呀?你還要打我一頓嗎?」說著,抬腿進門。
「哎,我讓你進門了嗎?」顧初伸手一攔。
「你還真記隔夜仇啊?至於嗎?事兒都過去多久了呀。」凌雙撥開她的胳膊,直接進來了。
又衝著樓上看了一眼,環顧了下四周,「你們家陸教授不在啊?」
「你是來找我的還是來找他的?」顧初問。
凌雙憋著笑,「瞧你那德性,怎麼?你還怕我*你家教授啊。」
「有你做不出來的事嗎?你是最應該防著的人。」顧初坐在了沙發上,拎了只抱枕在懷,不悅道。
「行了,我這不是來跟你道歉的嗎?」凌雙挑著眉梢,笑盈盈的,「別沒玩沒了啊。」
顧初衝著她就扔了抱枕過來,「說誰沒玩沒了呢?」
凌雙一把接過,哼笑,「還不是你啊?你說我們都認識這麼多年了,我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嗎?」
「不知道,我這個人是最小氣的,可沒那麼虛懷若谷。」顧初雙臂交叉於胸前,「無事獻慇勤非殲即盜,你今天來找我,又算計什麼事呢?」
「你就是這麼想我的呀?太讓我傷心了。」凌雙瞪了她一眼,「我跟你說啊,今天我可是來獻寶的,你再不給我好臉看的話,這輩子後悔去吧。」
「呦,就您還能把寶貝給奉獻出來呢?」
凌雙無奈地翻了下白眼,乾脆起了身,「洗手間在哪兒?」
「我家沒有公共廁所。」
「別那麼小氣嘛,我洗個手,給你露一手。」凌雙興高采烈的。
顧初一聽這話覺得奇怪了,「你露一手?」
什麼意思?
「你就先別管那麼多了,我這一手可不是白露的,保證你吃了會對我感激涕零的。」凌雙神秘兮兮。
顧初警覺地看著她,指了指洗手間的位置。等凌雙出來後,她說,「你不是一直對做不出來那家小酥肉的味道耿耿於懷嗎?告訴你,姐姐今天讓你看看什麼才叫做天分!」
「等等——」顧初攔住了她,「你要做小酥肉?」
「沒錯,我告訴你啊,我找到小酥肉的秘密了。」
「什麼秘密?」
「急什麼,先讓你嘗嘗我的手藝再說。」凌雙眉飛色舞,「等著對我的手藝驚艷吧,顧大小姐。」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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