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辰只是輕輕淺淺地笑,任由她在他懷裡激動得如同個孩子,他道,「這很好。」
「你還瞞著我做了什麼事?」她仰頭看他。
他微微揚眉,故作思考,說,「太多了,一時半會還真想不起來。」
她被他逗笑,輕捶了他一下,他也輕鬆淺笑,眉宇舒展時溫和又平易近人。她看著他的眉眼,醫院路邊街燈的光亮濺躍他的眸,隱隱光亮似星辰,英氣和雅。她看著看著,想起一直以來那麼多的姑娘癡迷於他,心口有酸又有微微地甜。
酸是因為以後還會有更多的姑娘窺視於他,年輕貌美無所不有的,她會嫉妒,會猜忌,會提防;甜是因為他傾心傾力來為她,待她與別的姑娘都不同,為她鋪路為她籌謀。她不敢去深想,有他在身邊的日子總會像是做夢,她不敢輕易去探索太多過去,更不敢去窺視太多未來,只要是他承諾的,她便歡愉接受,只怕時間長了,她漸漸老去,而他身邊,會不會再出現個令他癡迷令他壞了原則的姑娘?
斂下眼眸,輕輕歎了口氣,卻還是被他聽見了。他勾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逗你呢?還真在意了?」
見他誤會了,顧初輕搖了頭,歎道,「我是想,你太相信我了,你為我做了這麼多的事,萬一我還是遲遲拿不起手術刀呢?」
「事實證明你能拿起來。」陸北辰笑看著她。
「我說是萬一。」她強調,「我真的一個不爭氣就會使你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沒有這個萬一。」陸北辰摸著她的頭,形同在安慰個孩子,「你有拿起手術刀的勇氣和實力。」
顧初看著他,幽幽地說,「你該不會要說因為你是我的女人所以我相信你的話吧?」
陸北辰挑眉淺笑,「我的信任只給我的女人,這是首要的條件。」
顧初心頭一熱,忍不住摟緊了他。
她沒說太多,只想用這種舉動來告訴他,能做他的女人,挺好。
……
年初一,雪停。
顧初懶懶得不想醒。
窗外已是大亮,窗簾透著微弱的光,牆上的鐘錶靜靜地敲著時間,每分每秒油走得都是無聲無息。身後的男人也賴了床,不像平日似的早早起床為即將忙碌的一天做準備。他的胳膊圈著她的腰,呼吸均勻安靜。她微微動了動,後背貼緊了他的胸膛,他就下意識地摟緊了她。
她確定他還睡著,這些天對於他來說太累了。於是,她便再闔眼貪睡,享受他的懷抱。
年下,難得這般的輕鬆。
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該有多好。
顧初正美滋滋地想著,床頭的手機就震動了,震動聲原本不大,但在這樣一個安靜的環境下卻十分驚擾人。她不悅地皺了皺眉頭,只覺得腰間的手臂微微動了動,他也被吵醒了。
是他的手機。
沒響幾聲,他便接了,一條胳膊還任由她枕著。
她沒回頭,也沒動,始終闔著眼,耳朵卻削尖了。她聽他「喂」了一聲,嗓音含含糊糊,許是反身抓起手機直接接聽了。她在心中默默祈禱:千萬別是什麼案子……千萬別是找他工作的……
隱約中,她似乎聽見了個女人聲音,叫了聲「北辰」。
緊跟著,她就聽陸北辰壓低了嗓音說了句,「等一下。」
顧初的心「咯登」一聲。
陸北辰沒再繼續講電話,微微支起了身子,她閉著眼但也能感覺到他的靠近,他似乎在看她醒了沒有,少許後,他抽出被她枕著的胳膊,動作十分輕緩小心翼翼,應該是怕將她驚醒。待他抽出胳膊後,她覺得床的那一邊有了微微的晃動,他下了床,而後進了洗手間。
她這才睜眼,回頭去瞧。
洗手間的門被他關上了,他避開了她,進了裡面講了電話。
顧初第一個念頭就是下床衝進洗手間裡,聽聽是誰給他打了電話,她倒不是不相信陸北辰,只是,他有意地躲避令她心生疑竇。驀地起身,被子滑落下來,裸露的肩頭隱隱發涼。她顧不上那麼多,死死盯著洗手間的門,多少次想要下床。
但最終理智還是回來了,她忍了下來,又重新窩躺在了床上。兩隻眼睛瞪得跟玻璃球似的,大腦卻在拚命運轉,細細想來剛才手機裡的聲音,有點耳熟,像是……林嘉悅。
顧初皺緊了眉頭。
是她嗎?
她不敢確認。
如果真的是林嘉悅,那她可真要怒罵她的不要臉了,這女人簡直陰魂不散,這麼久了那個女人都無聲無息的,她還以為她是偃旗息鼓華麗轉身去尋找自己的幸福了,不料,還在對陸北辰虎視眈眈?
顧初越想越生氣,但轉念又一想,或許不是呢?
可心中鬥志已燃起,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給陸北辰打電話的人就是林嘉悅,不知怎的,就是這麼肯定著。心中負面的小鬥士又奮起了。以前她可以對林嘉悅忍讓甚至同情,但現在她是陸北辰的女朋友,她林嘉悅不是,所以她們兩個階級立場不同,如有機會見到林嘉悅,她非給她一個警告不可。
洗手間的門開了,顧初馬上闔了眼,裝睡。
床的另一邊往下微微塌了塌,是他尚了床。手臂環了過來將她摟緊,只不過跟剛剛沉睡時不一樣,這次的摟緊是有意識的。
有吻落在她的額角,他在親她。
顧初實在無法做到熟視無睹,故作喃喃,「誰來的電話?」
「沒誰。」男人低沉的嗓音落在她的耳畔,順勢另條胳膊也攬過了她,她又重新枕上了他的胳膊,他收緊力道時,她緊貼他的身體。
「一個女的。」她嘀咕了句。
他低笑兩聲,修長的手指攀過她的臉頰,薄唇游移她的唇角、脖頸,喃語,「是魚姜,拜年的電話而已,沒什麼事。」
魚姜……
顧初緩緩睜眼,微微仰頭,任由他的吻漸漸油走。
他在撒謊。
魚姜從不叫他「北辰」。
是他大意了還是她敏感了?
「不睡了?」陸北辰微微直起身,薄唇輕貼她的臉頰,低喃。
她輕輕點頭,又問,「今天你幹什麼?」
如果只是拜年電話倒也沒什麼,但對方是林嘉悅,應該不單單是拜年那麼簡單,他今天出了門,說明這通電話一定有問題。
陸北辰的身子壓過來,手臂繞到她的前胸,寬厚的大掌扳過她的臉頰,吻又輕柔繾綣地蔓上來,落在她耳畔時,炙熱的呼氣刺癢了她的耳垂,她肩頭輕縮了下。
「干你。」他低落的嗓音充滿濃濃的晴欲,粗噶蠱惑。
顧初的心隨著他這兩個字飛快地掀動了下,身後是硬邦邦的牴觸,他的企圖昭然若揭。當然,他也不掩藏自己的不良用心,大手托高了她的腰。
男人的胸膛滾燙,一直燙進她的心尖。
他的晴欲她從無法抗拒,今天卻不想讓他為所欲為。躲閃,轉過身來,他見狀意圖再行攻擊,她擎住了他壓近的胸膛,嬌嗔,「正經點不行啊?」
這句話逗笑了他,黑眸不懷好意地上下一打量,道,「赤身果體的兩個人在一張床上,槍都上膛了你要我正經點?」
「你腦子裡就全都是這種事啊?」她紅著臉。
「因人而異。」陸北辰又壓下臉,在她眼角眉梢廝磨,「看見你,滿腦子想得就是這種事。」
男人呼出的熱氣近乎能將她灼燒,她能感覺到他的蠢蠢欲動,他的大傢伙已是蓄勢待發,她避開他的吻,雙手捧住他的臉,問,「你今天沒什麼事?」
「現在是過年。」陸北辰掙脫了她的手,又耍賴地低頭,英俊的臉頰埋在她的脖頸,有點孩子氣地低喃,「我不能休息嗎?」
有點控訴的意思,顧初就沒出息地心疼一下。
忍不住環住他的肩頭,輕輕拍他的頭,「我又沒說不讓你休息。」
男人,不管活到多大年齡總有孩子氣的一面,女人,哪怕是涉世未深也會有母性的光環。顧初就是這樣,一時間母性氾濫,溫柔呵護,豈不知她身上的男人壓根就是狡猾的偽裝者,她只聽得他楚楚可憐的申訴,卻不曾見他一臉得逞的邪笑。
他趁機將她蜷起。
雄偉的大炮緩緩攻佔了不設防的城池。
「你……」她方知上當,卻為時已晚,呼吸一陣急促來承受他的力量。
他吻著她的眉梢,讚歎,「好暖……」
她忍不住咬住他下沉的肩頭,卻很快,沉浸在他一手掀起的動盪之中。
……
快到午後了,兩人才懶洋洋地離開了床。陸北辰精神奕奕,顧初被他啃得差點連骨頭渣都不剩,起了床更是倦怠。泡了澡,點了精油,正舒舒服服闔目享受芳香,他又賴皮地鑽了浴缸。偌大的地方,因他的強行掠戰變得擁擠,末了他還抱怨,「浴缸沒外灘的大,換掉。」
顧初靠在他的胸膛沒敢動。
他靠在浴缸上,雙手繞到她的胸前,美其名曰像是恩愛擁抱,實則他的手極不安分。精油為玫瑰香,卻總也抵不過他身上氣息的蠱惑。她開始後悔了,這男人就不能休息在家,否則沒玩沒了的。
果不其然,他又開始上下其手。
她一把箍住他的胳膊,可憐巴巴,「我還累著呢。」
他卻故作思考,又極力you惑,「我進去,不動。」
「騙人。」
「真的。」陸北辰信誓旦旦,摟緊她,「一上午都在你身上,我哪有體力了?」
顧初不相信他的話。
「你就當安撫它一下。」陸北辰的頭抵著她的肩頭。
她心軟了。
「你發誓你不動。」
「我發誓。」
她才放心,他如願以償。卻肆無忌憚地開始進攻,毫不停歇。她拚命推搡著他,「痛心疾首」地道,「陸北辰,你說話不算數!」
「這個時候哪個男人會說話算數?」陸北辰壞笑。
熱氣氤氳了浴室,亦氤氳了兩個相纏相繞的身影。
等再從浴室出來時,顧初說什麼都不讓他靠近了,懷抱只抱枕窩在沙發一頭,只要他靠近她就衝著他揮拳頭。
「我是問你想吃什麼。」穿上衣服的陸北辰儼然成了禁慾的君子,淺麻色寬鬆上衣,深咖色的家居長褲,一臉的溫文爾雅外加清爽俊朗氣,哪還像之前貪嘴賴皮的男人?
顧初看了就氣,瞪了他一眼,「不吃,餓死。」
「餓死?不行,我得把你養肥一點。」陸北辰湊上前低笑。
她不解地看著他。
他微揚唇稍,笑得看似明朗,可仔細瞧著就摻了一絲壞,「在床上的手感會更好。」
一個抱枕砸他身上,他哈哈大笑,進了廚房。
顧初彎身拾起抱枕,也忍不住抿唇淺笑,邪壞的男人,她卻癡迷於他的這一面。
早上電話的事倒是拋之腦後了,緣於陸北辰始終沒提出門辦事的話,顧初也就放了心,也許對方真的是林嘉悅,可能也就是拜年,只不過他怕她誤會,也不想多事,所以就隨口扯了個謊?
心頭石頭稍稍放下,她又給岑芸打了個電話,大年夜的又趕回上海,事後總要有交代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