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我知道你的情況,只是苦於沒有自由。」陸北深道,「我知道你和顧初分手之後就給她發了張照片,我在鼓浪嶼的塗鴉牆上寫了些字,希望能讓她回心轉意。」
在塗鴉牆上寫字也是當時一時興起的念頭,本來是想逗逗陸北辰,後來他被帶走,連手機都被人沒收了,看守他的人雖說不敢對外報信,但至少可以給他傳遞消息,他知道陸北辰的情況後就想到了當時塗鴉時的照片,苦苦哀求才能發出那麼一張照片。
不過後來又發生了林林種種的事後,他也終於明白什麼叫大勢已去了。
「其實剛回上海的時候我對顧初是有意見的。」陸北深歎道,「暫且不提以前,現在又害得你住院,她就是你的剋星。」
陸北辰喝了口酒,「她哪有純心害我的心思」
「知道。」陸北深扯了個靠枕,斜倚上面,「情人眼裡出西施,她什麼都是好的。」
陸北辰笑了笑。
陸北深偏頭瞅著他,「我知道你病得不輕。」剛才拿酒杯的時候,他看見他的手指有點抖。
「這話聽著像是罵人。」
「你明白我在說什麼。」
陸北辰自是聰明,笑了笑,「我很好。」
「我是你弟,有必要騙我嗎」陸北深一骨碌坐起來,「這些年我可養了不少心腹,你的情況我很清楚。」
陸北辰哼笑,「心腹」
「對,我就算坐在家裡也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陸北深開著玩笑。
「這是有大陰謀的架勢。」
陸北深的嘴角抽動一下。
「血塊壓迫神經,視力受損在所難免,現在開始出現行動力延遲的情況。」說到這,陸北辰笑道,「可能再過幾年我連解剖刀都拿不了了。」
「雖說大學的課程大部分是你幫我學的,但不代表我一點都不懂醫學。」陸北深說,「一旦延髓部位受到長期壓迫就會導致受損,那麼最嚴重的情況會危及到你的生命。」
陸北辰看著他,「不錯啊,看來我的情況你還真清楚。」
「哥。」
「行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陸北辰言歸正傳,「我不是排斥手術,但目前敢接手這項手術的人就只有斯密斯,可他也沒有萬全的保障。一旦手術失敗了,痛快的一命嗚呼,不痛快的要在床上躺一輩子,那時候我就算是想要死都得求著別人。不做手術會對身體有影響,但目前來說我還能控制,至於我的手」
說到這兒,他舉高了左手,鵝黃色的燈光下,清楚看到他的指尖在發抖,他卻輕描淡寫地說,「總不能拿一輩子解剖刀吧我想提前退休了。」又看向陸北深,「錢也賺夠了,帶著妻兒環球旅遊也不錯。」
陸北深看了他良久,「就怕到時候你的身體不受你控制。」
「你別忘了,我在做法醫之前神經學的成績很好。」陸北辰笑著安慰他,「如何調整,我很清楚。」
陸北深不吱聲。
陸北辰舉過杯子跟他碰了一下,岔開話題,「要學會給你哥哥我敬酒,沒大沒小的。」
陸北深知道他不願意談這個話題了,也不勉強,撞了一下杯子道,「你盡量多賺點錢,否則要我賣房子賣地來養活你們一家幾口就過分了。」
「臭小子。」
陸北深笑。
翌日,大晴天。
可能是快初秋的緣故,天格外高,難得是蔚藍,於白雲之間,宛若嵌了一塊上好的藍玉。
陸北辰難得沒起早,懶洋洋地賴了床,可自己非但不想起,還死摟著顧初不讓她起床。氣得顧初轉身輕捶他的胸膛,故意惱怒,「喝酒喝到大半夜才回家,醉醺醺的像話嗎」
「沒喝醉。」陸北辰將頭埋在她的胸口,含含糊糊地說。
「怎麼才叫喝醉不喝酒的時候沙發一天不擦都覺得髒,喝了酒衣服脫了一地。」顧初箍住他的頭,禁止他佔便宜,繼續教訓,「辦完了正事不趕快回家,跟誰喝酒了」
昨晚她睡得迷迷糊糊聽見了動靜,這男人一身酒氣就壓上來了。他喝了酒,晴欲就格外持久,等她半死不活地爬到廚房喝水時,就見他的襯衫、褲子、皮帶等等扔了一地。
「跟北深多喝了兩杯。」陸北辰的臉又蹭到了她的耳畔,「他還不如我,我走的時候屹立不倒,他早就喝趴下了。」
顧初也知道北深回來他挺高興,也沒埋怨他喝酒的事,只是擔心他的身體而已。
聞言,取笑,「屹立不倒陸北辰,你昨晚走路都打晃了。」
「我昨晚不是挺生龍活虎的嗎」陸北辰低笑,「怎麼,還沒滿足得了你」
顧初嬌嗔,「怎麼什麼事都能往那方面拐呢」
陸北辰摟著她,像是懷中摟了塊細滑的凝玉,心中又動了念,大手不安分了,「一對男女沒穿衣服在床上,你讓我還能往哪方面想」
「別貪得無厭。」顧初抓住了他的手,「我要上班了。」
「著什麼急我送你。」陸北辰箍著她的手往下拉。
「誰用你送」顧初抽回手,嬉笑,「你還是在家好好休息吧,酒鬼。」
剛起,又被他從身後環住,他的胸膛貼了過來。顧初被他的體溫熨得全身綿軟,但還是說,「我上午還有手術呢,笑笑一直請假不來,下午我還得看看她去,沒時間搭理你啊。」
陸北辰也知道早上時間寶貴,所以只好控制住慾念,對她說,「這個週五下去是不是休息」
顧初想了想,點頭。
「不要安排事了,我去接你。」
顧初瞅著他。
「北深指名讓你這個長嫂幫他挑兩件衣服,他要在家宴上臭顯擺。」
顧初忍不住樂了。
剛要消遣他那句「長嫂」用詞不當的時候,陸北辰的手機響了。
她抓過他的手機,沒等他同意,就按了接通。陸北辰一臉好笑地看著她,任由她這般囂張的行徑。
是潘安。
「要不要大早上就秀恩愛啊」
顧初靠在陸北辰懷裡,以便潘安說的話他也能聽見。「你也找女人去秀,我們不嫉妒。」
潘安那邊笑得詭異,「幸好是我打電話,換成是科洛,他的心會碎一地。」
「一大早上瞎貧是吧不說正事我掛了啊,我家陸教授不陪聊。」
「哎哎哎,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女人心海底針啊。」潘安怕她掛了,馬上言歸正傳,「告訴陸教授一聲,要他馬上來實驗室,四具屍體發生了變化,很奇怪。」
「啊」
十分鐘後,原本還在床上黏糊恩愛的男女都快速洗漱穿戴好了,顧初給陸北辰遞了公事包,一臉的緊張,「屍體起了變化是什麼意思難道還能詐屍嗎」
陸北辰穿好了鞋,接過公事包道,「也許是高強度防腐劑失效,所以屍體發生變化。」
「那會怎麼樣」顧初也急忙穿了鞋子,追問。
「屍體一旦迅速腐爛會影響屍檢結果,但防腐劑失效也未必是壞事,可能會發現之前不曾發現的線索。」陸北辰大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架勢。
如果不是要上班,顧初一定會跟去看個究竟,但現在,只能是聽陸北辰帶回來的結果了。
今天喬致遠出院,顧初忙完了患者後就跑去心外科幫忙了。
喬雲霄指了管家去辦理出院手續,看著顧初將日用品收拾好後示意她出來。
在走廊,喬雲霄跟顧初詢問了筱笑笑的情況。
「我打了很多遍電話她都沒接,到底是這麼回事」
顧初狐疑,「沒接是沒聽見吧上午我剛給她打過電話,她說在家養病呢。」
「她病了怎麼沒來醫院」
「這兩天氣溫忽高忽低的,天天重感冒,也把笑笑給傳染了。」
「她在家」
「對啊,我下午還打算去看她呢。」顧初道,「這兩天顧主任到外地開會去了,她又重感冒,真是要命。」
「你們約好的」
「哦,我沒跟她說呢,直接去就行。」顧初不以為然。
喬雲霄想了想,「下午我跟你一起去。」
顧初看著他,不說話。
「怎麼了」喬雲霄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
「雲霄哥哥,你這個人真是後知後覺,唉。」她重重地歎了口氣。
喬雲霄知道她是指什麼,面色略有尷尬,清清嗓子,岔開話題,「我需要帶些什麼」
「你又不是第一次看病號,要帶什麼自己還不知道」顧初笑道,「不知道也行,我給你開張食材的單子,你去超市買吧,笑笑重感冒嘴裡肯定沒味,喝點湯還是好的。」
「好。」喬雲霄痛快答應。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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