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中,有一雙結實的手臂將我抱緊,溫暖得令人窒息,我舒適地閉著眼,如一隻饕餮的貓,尋著本能去擁緊那溫暖的慰藉。耳邊傳來一聲輕笑,寵溺的聲音在我耳邊溫柔地迴響:「老婆,醒醒,老婆……」
哪來的蚊子?我皺了皺眉,拂了拂手,想打斷這擾人好眠的討厭的「嗡嗡」聲,耳邊的寵溺的笑意更濃,隨後,似乎有人塞了顆糖到我嘴裡,挑逗我的唇舌,好甜……,嗯……,如果不是這麼讓人透不過氣……
我睜開眼睛,一頭燦藍的青絲在我的眼前晃悠,美少年睜著烏黑的大眼睛,正在啃咬我的雙唇。我推開他的臉:「冥焰?」
「老婆你醒了?」冥焰露出甜甜的微笑,給我一個熊抱,嘴唇又企圖覆上來,「老婆你好好哦,這麼快就想我了。」
「你怎麼又變成這鬼樣子?」我抵著他的臉,不讓他的唇落下來,老實我差又沒經受住美少年的誘惑,我望著他紅嫩嫩的嘴,舔了舔唇,腦子裡強迫自己浮出他豆丁時的樣子,克制住被他引誘的**。
「我覺得老婆比較喜歡我現在的樣子。」冥焰眼裡閃過一絲戲謔,這子一眼看出我的劣根性。
我不好意思地「嘿嘿」傻笑,顧左言他:「你怎麼來了?」
「老婆召喚我,我當然馬上飛撲過來。」美少年的眼睛亮晶晶地凝視我,笑咪咪地宣誓,「我是老婆的召喚獸!」
我「撲哧」笑出聲來,冥焰,你實在是太可愛了:「飛撲?我怎麼不覺得,我剛剛可等了好半天你都沒來。」
「老婆醒著我當然來不了,我得等你睡著了才能來。」冥焰抱歉地。
「睡著了才能來?」跟我預想的不一樣,打量了一下四周,果然不是我剛剛在浴桶裡睡著的那房間,四周又是那片熟悉的深海般濃稠的黑霧,我心地確認,「你是,你只能出現在我的夢中嗎?」
「嗯!」他頭,「現在是這樣。」
怎麼會這樣,如果冥焰只能出現在我的夢中,那對我面臨的困境恐怕也無能為力,我不甘心地追問:「為什麼?」
「因為我還只是一個靈體,靈體是無法在人間現身的,所以我只能出現在你的夢裡。要等三百歲的誕辰過後,我才能修練出肉身,那時我就會是現在老婆最喜歡的這個樣子,脫離三歲孩的形貌了,老婆,你高不高興?」美少年一臉興奮,「到時老婆隨便什麼時候召喚我,我就可以立馬出現在你面前,不用再等你睡著了。」
我卻猶如被潑了一盆冷水:「到時?到什麼時候?你上次不是你已經三百歲了?」
美少年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害羞地道:「還差三個月。」
三個月?我徹底被這壞消息擊潰,這麼,我這三個月,也只能自求多福,誰也幫不上忙?我悶悶地躺到地上,長吁短歎,我三日後就要被強迫接客了,等冥焰三個月後滿了三百歲,黃花菜都涼了。
傢伙見我一臉黑線,一臉神秘地蜷到我身邊側躺下,笑咪咪地問:「老婆,你是不是擔心三日後接客那件事?」
咦?他知道?我驚訝地看著他,傢伙一臉得色,似乎在,我什麼事不知道?我來了精神,虎視眈眈地盯著他:「你有辦法?」
傢伙胸有成竹地一笑:「老婆,你不用擔心,我保證你到時有驚無險。」
有驚無險?莫非冥焰已經有所安排,我望著他篤定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一顆懸得高高的心竟慢慢安穩下來。我應該相信他的,不是嗎?除了相信他?我在這陌生的紅塵中還能相信什麼人?
我感激地在他頰上印上一個輕吻:「謝謝你,冥焰。」
他的眼裡串上一團燃燒的火苗,翻身把我壓在身下,賊笑道:「老婆,你好像吻錯了地方。」著,就將嘴兒壓下來,我伸手摀住他的唇,輕笑道:「別,我有心理障礙。」
我老是不由自主回想起他豆丁的模樣,任是如何濃烈的**也轉成了笑料。他似乎是明白了我笑裡的含意,冷哼一聲,氣急敗壞地呵我的癢:「哼!壞老婆、臭老婆……」
「不要,呵呵……,好了好了……,冥焰……」我癢得不行,笑著喘不過氣,撒嬌地討饒,「冥焰……」
聲音裡含著自己也沒察覺到的嬌嗔,冥焰望著我的眼神深了,我才猛然驚覺過來,從什麼時候開始,面對冥焰時的心情竟轉成了這般?難道,我對冥焰已懷了自己也沒察覺到的情感?可是,這種感覺,是愛嗎?還是因為,在這陌生的充滿凶險的紅塵,只有他給過我唯一的關懷,帶給我歡笑,帶給我溫暖,帶給我信任,從而產生的一種依賴?
我辨不清,也不想去辨清。腦子裡一片混亂,我順從地迎接冥焰再次壓下來的唇,任那溫柔甜美的感覺一**衝擊我的大腦和敏感的神經。不管是不是愛,我心裡模糊地知道,我和他之間,已經有什麼,再也和從前不一樣了……
激吻過後,我垂下眼瞼,翻過身,有些不敢看冥焰的臉,臉因為剛剛了悟到的那些感覺泛起了熱潮。冥焰善解人意地從背後緊緊擁住我,也不話,只聽到兩個人紊亂的呼吸長長短短地在這寂靜的空間迴響。聽著他令人安心的呼吸,心情漸漸平復,我輕聲喚他:「冥焰……」
「嗯?」他在我身後慵懶地回應。
「為什麼我和蔚藍雪長得一模一樣?」我將心底一直存著的疑惑倒出。除了胖瘦,我們倆真的是長得分毫不差,連左乳上那顆芝麻大的黑痣都長得一模一樣,讓我情不自禁覺得,蔚藍雪就是瘦下來的葉海花,葉海花就是胖起來的蔚藍雪。
「不一樣,你怎麼借屍還魂?」冥焰懶洋洋地道,「借來的肉身與你原本的肉身最形似,靈魂與肉身的磁場才越相吻和,借屍還魂後才不會出現排異反應。」
原來借屍還魂還真的有排異反應啊?我恍然的同時,心裡頓時溫柔起來,轉過身望著他,唇邊含著掩飾不住的笑意,「這麼,某人的,把我送上蔚藍雪的身上,讓我瞭解這世上的男人都不如他,是怎麼回事呢?」
美少年懶洋洋的表情僵住了,似乎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了不該的話,慌亂地垂下眼瞼,一臉狼狽地轉過身,不認賬地囁嚅:「你聽錯了。」
「是嗎?」我越止不住唇角越來越深的笑意,冥焰背對著我「哼」了一聲,我從身後抱緊他,心裡暖洋洋一片。冥焰送我上蔚藍雪的身,只是因為蔚藍雪的身體最適合居住我的靈魂,並不是像他所的,刻意讓我受苦,讓我瞭解這世上的男人都不如他。這個嘴壞心善的傢伙,我歎了口氣,覺得胸腔被一種叫感動的東西填得滿滿的,我將臉貼到他的背上,眼角滑過一絲動情的淚:「謝謝你,冥焰!」
「別哭。」感覺到我的眼淚浸濕了他背後的衣裳,他動了動,越尷尬了:「我走了。」
「嗯。」我瞭解他此刻的困窘,不擋他。他的身影又漸漸變得透明,漸淡成一個青藍的光團,我微笑著看懷中的背影消失,四周又歸於一片漆黑。
閉上眼,輕輕撫上脖子上的黑玉,我微笑。冥焰,我不會再害怕了,因為我知道,不管何時,都有你在某一個地方靜靜地守護我,因為有你,我敢於勇敢面對以後的日子,不管它有多麼艱險,我都不再懼。
黑暗中似乎有一雙眼睛在窺視我,我隱約感覺到那雙眼睛,疑視我的目光充滿了複雜的波瀾,冰冷的危機刺骨,像一張壓力強大的網像我覆蓋過來,我猛地睜開眼睛。黑霧像快奔湧潮水一般紛紛退盡,暖帳、妝台、錦屏、浴桶飛旋著衝擊著我的視覺一一歸位,我仍浸泡在浴桶裡,水已冰涼,我已清醒。
我靜靜地望著站在浴桶前默默審示著我的男人,迎上他那雙我在夢中都能強烈地感覺到窺探的眼睛,他的眼裡有我所不瞭解的波瀾壯詭,我望著他,不動聲色。
楚殤!他夜裡潛入我房間做什麼?
他靜靜地審示我,將我眼裡的平靜盡收眼底,眼神愈莫測難懂。我不服輸地迎戰他的眼睛,毫不退縮。我不是古代低眉順目、三從四德的女子,觀察我?哼,誰被誰觀察,還不一定呢!想我以前和我班上那幫男同學比對視,從來都是堅持得最久的一個。
果然,我大膽的目光讓他覺得有些狼狽,他不再與我對視,眼神緩緩從我的臉上落到身上,我知道自己還**著泡在浴桶裡,不動聲色地將身子緩緩下沉,將脖子以下的部分全隱藏進水裡。好冷,我打了個寒顫,我到底睡了多久?
他見到我的動作,唇角掛上冷笑:「有什麼好藏的,你身上哪個部分我沒看過、沒摸過?」
我不答腔,冷淡地看著他。此一時,彼一時,眼下與上次的情況能相提並論麼?我的冷漠似乎激怒了他,他猛地伸手,將我從浴桶裡拎出來,也不管我身上**的水漬和桶裡四濺的水花,將我拉近他的身體,惡狠狠地道:「收起你那種眼神?否則……」
否則?如何?多也不過是再被強暴!你為了羞辱我要留著我的命,沒有了性命之虞,我還怕什麼?以為我會像這個時代一樣的女人,失了身便尋死覓活?笑話!這樣的威脅,與我何用!
我臉上浮出的輕嘲讓他怒不可遏,他將我拖出浴桶,甩到床上,來不及等我爬起來,他已經欺上身,拉高我企圖推開他的雙手,用一隻手禁錮住。跟一個男人比試武力是最不智的行為,何況還是他這樣的男人,我放棄掙扎,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冷冷地道:「你報復一個女人的手段貧乏得只剩下強暴嗎?」
「強暴?」他輕笑了,眼裡燃起**的火苗兒,「不,我會讓你心甘情願地迎合我。」
讓一個女人屈從在自己的**之下,做仇人**的禁臠,的確是比強暴更能增添她心底的羞辱。楚殤,他的心到底有多硬?多狠?他另一隻手撫上我的酥胸,熟練地撫弄挑逗。我要在身體起反應之前阻止他,強迫自己不要去理他的手,我冷笑:「又如何?我從不為自己身體正常的**感到羞愧。我若是你……」
我故意收聲,他的手頓住,看向我的眼:「你若是我如何?」
「我若是你,便要這個女人愛你上,再親手掐死她的愛。你不覺得,毀滅一個人的靈魂比羞辱她的身體更讓人覺得痛快麼?」我微笑著看他,語聲卻冷。
「蔚藍雪,你的有趣真是出了我的想像。」他眼裡的**漸退,「你以為,我一定會愛上你,被你毀滅?」
「或許是我愛上你,被你毀滅。」我淡淡地笑,心裡鬆了口氣,「這個遊戲不是很有趣嗎?」
「果然有趣。」他坐起來,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聽,你想讓月娘應承你賣藝不賣身?」
「她不是沒同意嗎?」我面無表情,那月娘果然是個好下屬,什麼都不瞞他。
「知道就好。」他冷哼,「別以為你剛剛這個有趣的提議會讓我打消我的決定,你擺脫不了賣身的命運。」
這個男人倒也厲害,把我隱藏的另一個目的也看出來了。我笑了笑,無所謂地道,「沒關係,不過是讓我在愛上你的過程裡增加了一難度而已。」
楚殤一眨不眨地看著我,冷冷地笑了:「我從來不畏懼挑戰,蔚藍雪。」
他翻身下床,拂了拂衣襟上被我的身體浸濕的水漬,一字一字地道:「等你愛上我那天,一定會生不如死。」
我不會愛上你!
我望著他一步步走出房間,離開我的視線,在心底冷笑。生不如死?誰被誰毀滅,還未可知。你怎知到底生不如死的那個人,不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