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長柳公主被請入內室。
子巖對鳴王的事情最為關切,一見她的面就單刀直入地問,「公主說並沒有請任何人尋找文蘭,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事正要請教專使大人。」長柳也一臉驚訝,「文蘭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鳴王會以為長柳曾派人向鳴王索要此物?」
三人之中,賀狄最悠閒,坐姿放肆地在昂貴地毯上伸展長腿,「並不是派人,而是公主的舊情人杜風親自登上蕭家大船,向鳴王索要文蘭。呵,聽說那個叫杜風的男人風流俊逸,深情款款,說文蘭是你和他之間的定情之物,讓鳴王大受感動,當時就答應了幫他這個大忙。」
「杜風?」長柳臉色驟變,悵然片刻,才搖了搖頭,咬牙道,「絕不可能。自從離開昭北遠嫁到同國的那日起,我和這人就再沒有任何聯繫。何況……無緣之人,又何來什麼定情之物?」幽幽歎了一聲。
賀狄平常對兒女之情最為不屑,此刻見長柳黯然長歎,卻不知為何心底一動,不動聲色去偷瞧子巖。
天下何其遼闊,人和人的緣分往往只在瞬息之間,如疾風中漂浮不定的風箏,線稍一離手,再也尋不到蹤跡。
像眼前這個男人,若不是情婦海妖死在他手上,自己又一時憤怒親自偷襲報仇,恐怕這輩子都碰不上面,後半輩子豈不索然無味?
長柳公主和那個杜風,不管多麼情深意切,一旦分離遠隔兩地就斷了音訊,他可絕對不能學這兩個笨蛋。
好不容易抓住了,一定要好好看緊,讓他時時刻刻都不離自己的視線。
為防中途生變,嗯,看來還是及早把這「倔強彪悍的美味」帶回自己地盤為妙。
等這誘人的專使到了單林,和西雷鳴王等隔了一個遼闊海峽,孤立無援,就算他想逃都逃不到哪去。
只要三十天限期一到,不但身體,連心,都必須是屬於他賀狄的。
想著將來可以盡情把子巖壓在身下,迫那張端正嚴肅的臉露出各種媚態,賀狄唇邊勾起一抹邪惡到極點的微笑。
子巖正關注文蘭之事,渾然不知自己正被那下流王子暗中在腦海演繹各種不堪情色畫面,思忖著皺起劍眉,「此事非常嚴重,我們必須立即通知鳴王。」
賀狄插口進來,「公主手邊有沒有杜風的畫像?如果有,剛好讓鳴王辨認一下,看看和那個向他索要文蘭的是否真的不是同一個人。」
子巖微微驚訝。
想不到這個海盜頭子居然如此細心。
看來他能統領單林海峽內那群窮凶極惡的海盜,並不全靠卑鄙無恥的伎倆。
賀狄感覺到子巖打量他的目光,得意洋洋地朝他擠擠眼睛。子巖不自然地冷冷回他一眼,把臉轉回原處。
長柳臉色稍有發紅,低聲道,「杜風的畫像,我這裡確實還留著一張。只是……實在不宜命手下人取來給王子。若是我親自去取了,又要平白無故過來王子這裡一趟,恐惹慶離疑心。」
賀狄瞭然,「空流聰明機警,對同安院又熟悉,公主把畫像交給他好了。」
果斷地把空流叫了進來,吩咐他悄悄尾隨長柳回去,把杜風畫像拿來。
空流點頭,立即跟著長柳去了。
房中只剩下子巖和賀狄。
子巖心急如燎,要不是為了等杜風的畫像,真恨不得立即出門,把這事向大王和鳴王稟報。
並非他大驚小怪,而是此刻,一種屬於劍手的直覺告訴他,事情並不那麼簡單。
鳴王在蕭家大船上時,正處於蕭家高手和容虎兩派系人馬的重重保護中,任何人一個有腦子的人都明白,登船拜訪設下騙局,萬一被當場揭穿,下場一定慘不忍睹。
怎樣重要的目的,才能促使那個「杜風」做出這樣不顧生死的事呢?
假如這是一個陷阱,那麼要捕捉的對象又會是誰?
答案呼之欲出。
可怕的是他卻依然想不明白,整個陷阱到底是如何設計的?
區區一棵文蘭,能起到什麼作用?
不可能是毒藥,以容虎的謹慎,一定會先追查文蘭是否有毒性。如果文蘭有毒,容虎怎會允許鳴王向搖曳夫人討要?
「你出神的樣子真好看。」
耳邊接觸到男人噴出的熱氣,子巖悚然一驚。
回頭瞪著無聲無息,不知什麼時候潛到自己身後的賀狄。
腰間感覺有異,視線下垂,冷然道,「放開你的手。」
賀狄彷彿沒聽見,喃喃道,「又韌又細的腰,抱起來比女人還舒服。」
「王子殿下,」子巖磨牙,「現在正事要緊。」
「本王子就是在辦正事。」賀狄吊著眉,露出無恥的笑容,「專使大人好像忘記了,你等一下要出門向你那個鳴王稟報的話,還需要經過我的同意。」
子巖身體一僵。
不錯,這同安院是慶離的地方,慶離本來就和鳴王敵對。
賀狄手下都在這裡,自己卻只是孤身一人,如果賀狄存心阻撓,自己恐怕殺都殺不出去。
子巖想了想,口氣緩和了些,打算曉之以理,「王子殿下,我們已經達成協議,彼此都是盟友。鳴王若有閃失,豈不連累到王子殿下的利益受損?」
「嗯,有道理。」
「既然王子明白這個道理,那麼等杜風畫像一到,就請王子殿下立即和我出門面見鳴王,把事情解決……唔!你……你在幹什麼?」最後一句,語氣驟然變得又狠又氣。
一個硬邦邦的東西隔著布料在臀後磨蹭,隱約有溫度傳遞過來。
硬度和色情的蹭動頻率,都只能讓子巖猜想到,此刻自己接觸到的玩意,是每個男人身上都會有的那東西。
而且,還是硬的!
子巖窘得幾乎爆炸,臉色憋得通紅,手肘猛然往後上方,毫不容情直撞賀狄門面。
賀狄早就提防他這一手,偏頭躲過力道可怕的一肘,雙手緊箍精瘦結實的腰桿,從後用力一勒,勒得子巖痛鳴一聲,反抗力道大減。
賀狄這常年在海上實戰的王子確實和尋常的纖弱王族不同,雙手彷彿鐵鑄似的,子巖腸子象被勒斷一樣劇痛。
「打傷了本王子的臉,專使大人不想出門了?」趁著爭取來的一點空隙,賀狄低笑著在子巖耳邊威脅。
正中子巖軟肋。
值此需要爭分奪秒向鳴王示警的關鍵時刻,確實不能得罪身後這位無恥王子。
子巖深吸一口氣,沉聲問,「王子殿下剛剛不是也表示過希望鳴王確保安全嗎?為什麼又忽然反悔,阻止我出門把事情稟報鳴王呢?」
「誰說本王子反悔了。」賀狄試著把唇從子巖側臉輕輕蹭過。
見子巖繃緊英俊的臉龐,明明十分反感,卻強忍著不別過臉示弱,賀狄心中暗暗得意。
得寸進尺地繼續用唇在子巖耳後嘖嘖親吻,一邊用撩撥的低沉語氣笑道,「確實是想立即和專使一起出門。可是你看,本王子現在硬成這個樣子,怎麼能出門呢?」
已經彎曲勃起的胯下之物,隔著薄薄衣料,猥褻地輕頂子巖臀丘。
子巖羞憤難堪之至,惡狠狠地問,「身為一國王子,你就一點廉恥都不懂嗎?」
語氣雖然凶狠,但子巖自己也明白,自己無論在勢力上還是合作協議上,都毫無反抗的資本。
要謀求賀狄的支持,就必須任他玩弄。
賀狄咬咬他的耳廓,柔聲道,「乖乖配合一下,等本王子舒服了,就陪你出門找你那鳴王。」
子巖一個字都不想說,咬牙站在原地,讓他抱著腰慢慢戲耍。
身後的硬物,越發放肆地磨蹭著腰和後臀。
常年經受鍛煉,充滿彈性的臀部肌肉,在衣物阻隔下,質感更引人遐想。
「嘖嘖,專使大人的屁股真翹挺。」
下流的揶揄,讓子巖狼狽不堪。
本以為咬牙站著不動,忍過這一會就好,沒想到變本加厲的還在後面。
「嗚--嗯……住手!」
「摸一下而已。專使大人不會忘記自己答應過什麼吧?」子巖的警告毫無作用,原本從後繞前抱住細腰的手,現在已下滑到褲頭,靈活地鑽入布料底下。
毫無防備的器官,被賀狄一把握住。
「本來是要專使大人自慰的,不過現在,還是讓本王子來親自侍候吧。」
「啊!不……不行……」
「專使大人是在和我說不行嗎?」賀狄邪氣地笑著,「我也不是強人所難的人,幹這種事講的是你情我願。只要專使大人對我說一聲從前說過的話不算數,所有協議作廢,我立即就停止,如何?」
「你……無恥!」
「就算無恥,也總比不守諾言好吧?何況,我又沒有把你綁起來堵住嘴,你只要說一句話就可以讓我住手,只管說好了。」
「不……不……啊!」
因為長期握劍而磨出厚繭的大掌,在衣料下狠狠蹂躪著子巖的敏感。
對床笫之事極有經驗的賀狄,連宮廷蕩女都可以輕鬆收服,區區一個處子怎可能抵抗得了他的掌下技巧。
子巖開始還全憑一股毅力勉強站著,但胯下最敏感的地方被另一個男人五指揉搓玩弄,又羞辱又無法容忍那股快感,渾身越來越熱,彷彿所有的血都湧向同一個羞恥的地方。
打顫的雙膝終於支撐不住,不得不向後半倚在賀狄懷裡。
兩人差不多的個頭,這樣一貼身相倚,更能深切體會賀狄頂在自己身後的硬物。
情色的磨蹭,頻率更快了。
「唔--夠……夠了……」
賀狄貼著他的耳廓,親暱地道,「乖子巖,你叫得比女人還浪呢,本王子差點被你的呻吟弄出來了。」
故意放大的啾啾親吻聲,和賀狄低沉的聲音交雜在一起。
子巖閉上雙眼,死死咬著下唇,不再發出任何聲音。但正因為這樣,胯下被玩弄的感覺,卻變得越來越清晰。
濕潤的頂端被指腹摩挲發出吱吱的水漬聲,淫靡得不堪入耳。
身體本能地愉悅著。
太可怕了,男人的指頭彷彿比自己更熟知自己的身體,每一個動作都撓到癢處。
越來越……想要多一點……
察覺自己意志的動搖,更讓子巖自責不已。
「專使大人的東西,摸起來手感不錯。嗯?不說話嗎?也好,專心享受兩腿間的快感吧,本王子的指下功夫可是單林第一的,沒想到專使大人也這麼識貨。」
緊閉的眼瞼,因為刻薄的戲虐而劇烈抽動。
剛強不屈的臉蒙上糅合羞辱和快感的艷紅,被賀狄一一看在眼底。
令人驚訝,只是小小「試吃」,這令人垂涎欲滴的男人都能帶給自己莫大的刺激。
「子巖,你真誘人。」
顫慄卻死撐著不肯完全軟倒的柔韌身軀,勻稱的腰肢,剛強冷冽的表情,無一不誘人。
賀狄頻繁挺動著腰,摩擦著自己的慾望。即使隔著布料,無法真正交合,卻仍然迫不及待地想體驗爆發快感。
這種扣人心弦的渴望,還是第一次體驗。
原來抱著一個特殊的人,能夠讓自己如此快樂。
情慾的氣味和粗重喘息充斥整個內室,像越拉越緊的弦,迎來最尖銳的一刻。
快感,頃刻如山洪爆發。
「嗚--!」
一直咬牙苦忍的子巖,在洩在賀狄指尖的最後關頭,終於忍不住從齒間逸出痛苦又快樂的壓抑呻吟。
賀狄也激射出慾望,深深呼出一口長氣,享受著摩擦高潮後的餘韻。
半晌,把沾著白濁的指尖遞到子巖眼皮子底下,得逞似的微笑,「多謝專使大人賞臉,讓本王子好好的侍候了一回。」
子巖象被他指尖那猥褻的白色體液燙到眼睛,視線立即別開,急促喘息著。
極端的高潮後,這個一本正經的男人沉默後藏著深深的自責,希圖隱瞞自己手足無措的冷傲表情,只能讓賀狄更想把他壓在身下玩弄到哭泣求饒為止。
可惜,敲門聲適時響起,阻止賀狄再次蠢蠢欲動的慾望。
賀狄心內大歎,用淨巾幫依然雙腿微抖的子巖清理好下面,綁好褲帶,又把自己清理了一下,恢復一向的鎮定聲調,「進來吧,空流。」
果然是空流,他已經把杜風的畫像從長柳公主那裡取來了。
「好,畫像已經到手,現在我們可以去見鳴王了。」
子巖勉強收拾心神,默然伸手過來接畫像。
賀狄把畫像塞他手裡,猛然捏著他的下巴抬起來,狹長細眸閃爍一片陰狠情慾,盯著子巖的眼睛,壓低聲音道,「你再擺出這麼一副好像剛剛被我強暴過的誘人模樣,別可怪我忍不住又硬起來。可惡!到底還讓不讓本王子出門呢?」
子巖定定回瞪著他,臉色青紅藍紫變個不停,片刻後,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猛然近距揮拳,忍無可忍的爆發下,拳速和角度驟達登峰造極無可挑剔的地步。
賀狄猝不及防,駭然側頭避開,再一定神,第二拳已經到了眼前。
空流拚死撲過來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砰!
子巖這充滿憤怒的一拳,終於正中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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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合慶王府自己居住的小院,鳳鳴驚喜地發現容恬居然破天荒的早早回來了。
連綿涯都在。
「怎麼今天這麼乖?」鳳鳴送給容恬一個燦爛的笑臉。
「西雷文書使團的行程已經弄清楚了,他們明天就要上路。」容恬把鳳鳴拉過來,要他坐在自己身邊,聲音微沉,「如果沒有意外,我明天也要出發,綿涯會跟著我一同去。」
「明天?」鳳鳴一愣,「這也太快了。」轉頭朝綿涯方向掃去。
綿涯點點頭,表示確實如此。
容恬也不捨得和鳳鳴分開,忍不住抱著他親了一口,柔聲道,「我把西雷的事情解決後會盡快回來。不許愁眉苦臉,你不是說過人生苦短必須抓緊時間快樂嗎?從現在開始到明天出發,我所有時間都是你的,隨你安排,怎樣?很不錯吧?」
雖然早知道容恬是要外出辦事的,但事到臨頭,心情卻難以坦然接受。鳳鳴努力不露出沮喪,點頭道,「嗯,很不錯。」
「鳴王,」綿涯岔開話題,「搖曳夫人目前的住處,屬下已經清楚路線了,就同澤郊外不遠的一個小村落裡。」
鳳鳴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不遠的小村落?娘為什麼會住在同澤小村落?蕭……哦,我爹還有采鏘他們也在一起嗎?」
綿涯皺眉道,「屬下為探路曾親自去了一次,只勉強記住了複雜的路線,那裡的詳細情形還不太清楚,也不知道蕭聖師和采鏘是否和搖曳夫人一起。不過搖曳夫人告訴過我,她在那裡暫住的原因,是因為那裡氣候環境對於培育花草極佳,本來就是搖曳夫人幾個常年培植草藥的寶地之一。大概夫人這次過來探望鳴王,順道也去看看自己的寶貝草藥吧。」
鳳鳴眼睛驟亮,眉頭機靈地揚起,「咦?不知道娘會不會在那裡藏幾棵文蘭?」
既是種植草藥的常用地,當然就大大有可能在那裡找到文蘭!
答應了杜風的事情繼續拖延,自己都快不好意思了,一定要盡早完成,才能去掉一塊心病。
要爭取搖曳夫人那個古怪娘的同情心,目前看來是水花鏡月的事,不太可能。與其呆等搖曳夫人軟化,不如自己親自去一趟……嘿嘿,見機行事。
假如文蘭真的在那裡種植,那就妙極了。
反正有三百株,少一株兩株,應該瞧不出來吧?
鳳鳴越想越興奮,猛站起來,「容虎呢?快把容虎叫進來,我們現在出發。哈哈,反正綿涯查到了路線,我們現在就上門一趟,免得夜長夢多。」
把容虎叫了出來,吩咐準備出門。
容虎摸不著頭腦,「剛剛才回來,又要去哪裡?」
「當然是去看望我娘,誠懇地表示一下我的孝心,隨便那個……哈哈哈……」鳳鳴一邊整理衣服,一邊把身邊的容恬扯得站起來,丟給他一個命令,「不是說剩下的時間都歸我使喚嗎?快點給我換上侍衛的衣服,再稍微化一下妝,扮個小侍衛跟鳴王我出門去。」
容恬哭笑不得。
他早點回來,本來是打算和鳳鳴把剩下的時間都用在「愛」做的事情上的。
沒想到那棵破文蘭又來搗亂,自己這個西雷王還要剛剛誇口說什麼都聽鳳鳴的。
不由虎目生威,瞪一眼提起搖曳夫人住處,惹出此事的綿涯。
綿涯有冤無處訴,一臉委屈地低頭不敢吭聲。
容虎奉鳳鳴之命,真的找了一套乾淨的侍衛服出來,「大王,這是秋藍幫我新縫的,還沒有穿過。」
容恬看鳳鳴那個興奮的模樣,自己已經很少機會陪他出門了,不忍逆他的意,只好接過換上。
「好啦出發吧。娘見到我應該挺高興吧?不會拿毒藥招呼我吧?呼,希望那裡文蘭遍地開,隨便一踩就一株啊。咦?洛雲呢?容虎你把洛雲也叫上,如果我們出門漏了他,回來一定被他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