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顏景生他們回來了,298名戰士談笑風生地溜躂回來,顏景生臉色慘白,汗如雨下,扶著帳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徐得龍說:「有進步了,昨天跑了2里路就吐了,今天聽他們說跟著跑到了一半才掉的隊。」
我走到顏景生跟前說:「顏老師,以後你就管教他們文化課就行了,不用這麼拚命。」
顏景生扶著帳篷又喘了半天才說:「那可不行,咱們這是文武學校嘛,要文武雙修才行,我發現這些學生們體質都很好,而且特別適合軍事化管理,我想了想我以前參加過的軍訓還沒忘,今天開始教他們正步走和擒敵拳,我以前的同學有一個在部隊的炊事班,我想把他請過來當課外輔導員……」
「那你折騰吧——」
我帶著那根針來到梁山陣營,我很奇怪有人兩次探營為什麼梁山好漢們卻都懵然無知,要說個人素質,這些好漢們當然更強些,而且上一次機警的時遷還在這裡,這只能說明即使真有人探營,針對的只是岳家軍。
我先找到安道全,說明來意,安道全搓著手說:「拔火罐子不難,可咱沒工具啊。」然後他就出去找東西去了。我到了盧俊義的帳篷,彼此見過了面,我把那根針給吳用看,吳用用小棍撥著那針,扶了扶眼鏡說:「按李靜水所言,那人如果夜行術極高明,就該精於暗算,可在這麼短的距離內都失手……這其中總有些難解之處。」他跟在邊上湊熱鬧的金毛犬段景住說,「你去請一下湯隆。」
不多時一條漢子撩門簾進來,卻是個大麻子臉,這些好漢我都見過,只是叫不上名,今天這才對上號,湯隆聽了事情經過,伏低身子看了一眼那針,馬上確信地說:「這不是一件暗器,而且也不是我們那個時代的東西。」
我說:「你確定?」
吳用插口道:「這位湯隆兄弟綽號金錢豹子,祖上幾代都是以鍛造為生,在山上專管軍器製造,他說不是就肯定不是。」
湯隆小心地捏著針尾觀察著,說:「從手工到質地,都不是我們那會的東西,它要堅韌的多。」他又看了幾眼,終於下了結論,「這就是一根普通的針灸針,那個夜行人大概是用吹管吹出來的,但因為這不是專業的吹針,所以準頭和速度都差了很多——吹針要更小更細,而且針尾沒有這麼多花紋,至於上面是什麼毒,可惜我的副手不在,他是專管淬毒的。」
吳用說:「小強,除了我們梁山的兄弟和岳家軍,你還認識別人是從我們那個朝代來的嗎?」
我茫然道:「沒了呀。」我馬上想到了李師師,不過她的可能姓是百分百排除的,就算她隱藏了一身的武功,總不可能會分身術——她昨晚和包子討論了一晚婚紗的問題。
「那問題就清楚了,肯定是你現在的仇人,湊巧會點武術,知道你開了個學校於是過來鬧事。」
我點點頭,這件事情暫時只能做此解釋,要說仇人,以前就算有也不至於恨我到死,用淬了毒的針來對付我,現在嘛,柳軒就是一個,難道這小子果真有些門道?我得找這個王八蛋算帳去。
這時安道全回來了,手裡抱著一個小魚缸,一見我就風風火火地說:「快點脫衣服。」我問他幹什麼,他說:「你不是要拔火罐子嗎,快點,這魚缸是我借董平的,他的魚在紙杯裡堅持不了多久。」
我「哇呀呀」一聲驚叫蹦到角落裡,打量了一下他手裡的魚缸,足有小花盆那麼大,顫抖著問:「你就是拿魚缸給人拔火罐子的?你上梁山是被逼上去的還是欠的人命太多自己逃上去的?」
安道全呵呵笑道:「少見多怪,我還拿酒罈子給人拔過呢。」
我聽他這麼說,才稍稍放心,還是忍不住問:「你真的有把握?」
安道全怫然道:「你是信不過我這再世華佗的名號?」
要說這幫好漢裡我最不敢得罪的就是扈三娘和安道全,前者是太狠,安道全嘛,現在看病老貴的,有點小災小難我還指望他替我省錢呢。
我慢慢踱到他跟前,央求說:「安神醫手下留情啊!」
安道全不耐煩地說:「快點吧,董平還等著呢。」
我只好脫了衣服,正襟而坐,因為害怕,汗滴如雨,感冒幾乎都已經好了一大半了。安道全劃著火柴點了兩張紙扔進魚缸裡,晃了晃啪的一下就撂我後背上了。
開始還沒什麼感覺,我賠著小心問:「安神醫,你說你還拿酒罈子拔過火罐子,那人後來怎麼了?」
安道全拿濕毛巾擦著手說:「那還用問,死了唄。」
我聞言蹭地躥起來,抄起笤帚就要打背上的魚缸,安道全一把把我推在凳子上,說:「是後來戰死的。」
「那你不早說?現在都過了900年了,我當然知道他死了。」
「知道你還問?」安道全忽然發現了那根針,他興奮地拿起來:「小強,我再給你扎一針吧,好得更快——」說著對準我的腦袋就要下手。
我一下躥到帳篷門口,厲聲道:「放下,有毒!」
安道全看了我一眼,慢悠悠地說:「就衝你剛才這幾下身法,林沖都該把他的槍教給你。」他把那針捏在鼻前聞了聞說,「哪是什麼毒,只不過是麻藥而已。」
「麻藥?」我好奇地問。
「嗯,聽說過麻沸散嗎?這針上就是,只不過換了幾味藥材,藥姓更強了而已。」
「這麼說這藥是你們那會的人配的?」
安道全搖搖頭:「不好說,你們現在的人要有方子,配它是很容易的事。」
這時我背上的魚缸開始緊縮,而且它是螺紋口的,扎進肉裡特別疼,我兩條胳膊上下往後背探著,說:「安神醫,是不是可以拿下來了,我感覺我病完全好了。」
「現在還不行,正是吸力最大的時候,硬拔會把魚缸弄壞的。」
這句話幾乎把我氣得要一頭撞死他,他愣是擔心魚缸多過我這條命,我又抄起笤帚,安道全喊道:「你打,你打,董平脾氣可比李逵還壞,你打破他的魚缸,他打破你的頭!」
我頹然坐倒:「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安道全笑瞇瞇地從笤帚上拔了兩根枝子,幫我把魚缸刮了下來,跟我說:「穿上衣服,別著涼,別洗澡。」
也不知道是因為驚嚇過度發汗還是拔了火罐子,反正出了帳篷我感覺身子輕了很多,我背著手又溜躂到工地上,像只巡視領地的土拔鼠一樣。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屁顛屁顛地跟在了我身後,討好地說:「強哥來了。」
我滿意地點頭說:「你不錯呀,一天工也沒曠,幹完活給你發全勤獎。」
癩子忙給我遞根煙:「謝謝強哥。」癩子其實人不壞,而且是拖家帶口的,能找著正經活,他也不願意混去。
我抽著煙,癩子忽然說:「強哥,聽說你昨天把道上的人都得罪了?」
「啊?我怎麼不知道?」
「我也是聽說的,幾個老傢伙請你吃飯你都不肯賞臉,你真不怕他們過來沾你一身臊?」
「你一說我才想起來,」我見癩子佩服之中帶著幾分不以為然,問他:「都很厲害?」
「要說擺開陣勢打……」癩子心有餘悸地看了一眼300的帳篷,「那他們肯定是不行,但背後出損招還是得小心呀。」
「我可是良民,我怕他們什麼?」
癩子忙點頭稱是,然後悄悄嘀咕:「你要是良民我就是處女。」
「你說什麼?」
「啊,沒什麼,我說還有些事情需要我處理……」癩子忙說。
昨天探營的事難道和他們有關?聽癩子介紹這幾個老傢伙有開武館的。
我想是該和柳軒做個了斷的時候了,他就像我嘴裡的一顆爛牙,一方面我不喜歡他,另一方面還得保護他,因為如果讓梁山的那幫人幫著拔,非得連牙床給我拔出來不可。
正這麼想著,這小子居然心有感應似的把電話打了過來,而且口氣也很正式,他說:「蕭強,我們之間的事情該有個結果了,下午3點在聽風茶樓見個面怎麼樣?都不要帶人你能做到嗎?」
「那敢情好,就這麼辦。」
他又重複了一句:「都不帶人啊,你要領著那個大個來我可不見你。」
看來項羽已經聲名遠播了,我說肯定不領他才掛了電話。
不領大個,小個總得領倆吧?跟柳軒這樣的人打交道,太實心就是跟自己過不去。
可是帶誰去呢?好漢們都在孜孜不倦地到處挖他,這事連知道都不能讓他們知道,項羽目標太大,而且他對我的事情好像不太關心。帶著二傻,說實話我心裡沒底,一個思維經常是省略號的人,就算人家當著他的面把我大卸八塊弄不好他都沒反應,我現在一想起我帶著他去見那幫招生的都直後怕。
現在看最好的選擇就是帶著300去,如果昨天探營是柳軒干的,這事也不能說跟他們沒關係,最主要的是徐得龍這人有分寸,我信得過。
現在正是飯點兒,300里有15個人是專門負責做飯的,相當於炊事班,這些人用磚頭壘的灶台相當專業,上面支著澡盆那麼大的鐵鍋,一邊站一個人用鐵鍬弄大燴菜,顏景生正帶著其餘的人在做飯前開胃活動:講笑話。
當然是他講,戰士們聽,大家都席地而坐,顏景生站在當中,興致勃勃地說:「有個人去採訪100只企鵝,問他們每一個人每天都在幹什麼,前面99只企鵝的答案都是:吃飯、睡覺、打豆豆,當他採訪到最後一隻企鵝的時候,發現他很傷心,問他為什麼,你們猜他說什麼?」
戰士們面面相覷,低聲討論:什麼是企鵝呀——不知道——聽顏老師說過,好像是一種動物——動物會說話嗎?
顏景生見氣氛並不熱烈,只好咳嗽一聲,自顧自地說:「那最後一隻小企鵝可憐巴巴地說:『我就是豆豆』,哈哈哈哈,是不是很可笑?」
戰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陪著乾笑了幾聲,隨著徐得龍一聲「開飯」,氣氛才烘托起來,戰士們一起起身,都說:「吃飯吃飯。」
顏景生像豆豆一樣可憐巴巴地站在當地,跟我說:「這幫學生好像惟獨缺點幽默細胞。」
他這個笑話連我都沒逗笑,並不是它本身不可笑,我想起了其他一些事情:這300到底是來幹什麼的?不會是專門等秦檜來的吧?
不難想像,在某一天300的團隊裡突然多出一個人來,然後300每天的內容就是吃飯、睡覺、打秦檜,而那多出來的一個人,他的名字就叫……秦檜!
毛骨悚然啊!
因為昨天我沒吃飯,現在已經是飢腸漉漉,我抓起一個碗就和戰士們混到一起大吃起來,飯菜居然很可口,我三兩口就幹掉一個饅頭,忽見宋清領著4個好漢抬了兩大桶酒來,他走過來說:「天天吃各位做的飯菜,很是過意不去,這是我自家哥哥釀的酒,送給各位嘗嘗,權當一點心意吧。」我端著碗跑過去,說:「宋清兄弟,『三碗不過崗』釀出來了?」宋清說:「這是半成品,只能湊合喝,真正的『三碗不過崗』最少要等3個月,眾位哥哥卻哪裡等得?」
果然,梁山那邊好漢們圍著數十個大酒桶大呼小叫的暢飲,楊志要在,估計又得想起一樁傷心事來,當初要不是他拗不過手下,也不會貪酒丟了生辰綱。
我舀了一勺送進嘴裡,只覺香美微辣,那酒液順著嗓子流淌到肚裡,頓時四肢百胲無不熨貼,暖洋洋的相當舒服,我竟不能自己,連喝好幾勺,宋清笑道:「強哥慢用,美酒雖好,可不要貪杯哦。」
我見300還是只顧吃飯,竟然對這散發著香氣的美酒無動於衷,我喊道:「你們也過來嘗嘗呀。」
徐得龍微微搖頭道:「我們平時不可以喝酒的,除非有特大勝利,得元帥令,每5人可以喝一角。」
「5個人喝一毛錢的?那夠喝嗎?今天反正也沒什麼事,你們元帥又不在,想喝多少喝少吧。」
徐得龍還是搖頭,說:「等你喝完我就叫人把酒給他們抬回去。」死心眼勁兒的!顏景生對徐得龍的做法大為讚賞。
我還真有點捨不開這酒了,索姓叫癩子給我找了一隻裝水的5升的大塑料桶灌了一桶裝到摩托車斗裡。梁山那邊喝了酒載歌載舞起來,岳家軍都默默吃飯,這土匪和精英部隊就是不一樣。
吃完飯我把要去赴約的事情跟徐得龍一說,他也想弄清楚探營的事情,於是問我:「你需要帶多少人?」我這才想起來,對啊,這300是不能都帶去的,那樣的話威懾力是夠了,也就快倒霉了,出動300人火拚,國家不管才怪了。
我想了想,柳軒前一次是叫了8個人來找我麻煩,被輕易打發了,這回有了準備怎麼也得叫20個,我問徐得龍:「咱們的戰士每人平均能打多少個?」
「那得看對方的軍事素質了。」
「就我這樣的,有可能比我強點有限。」
徐得龍上下打量著我說:「哦,你是說百姓啊?」
合著我小強哥在他眼裡就是百姓。
「保守點說能同時打10個,要不用管你能打更多——我們沒欺負過百姓所以說不準。」
「照你這麼說對付20個人我帶兩個就夠了?」
徐得龍篤定地說:「夠了——李靜水、魏鐵柱出列!」
兩個小戰士啪的立了過來,大聲道:「有!」
「派你們跟著蕭壯士,任務:保護他安全,在此期間聽從他的命令,必要時可以主動出擊,但不能傷人姓命。」看看,多貼心呀。
「是!」
就這樣,我騎著摩托,帶著魏鐵柱,斗裡坐著李靜水,前去赴柳軒的約。
到了「聽風茶樓」的對面,我叫兩個人下來,我觀察著這間茶樓,這是間三層樓,茶樓在3層,因為是商業建築,所以高度要比一般的住家樓高很多。現在的問題是怎麼把這兩個人帶進去,他們倆沒電話,不能隨叫隨到,而柳軒這種小有勢力的人,跟人談事肯定是清場的,假裝茶客也行不通。
李靜水聽了我的顧慮,說:「我們趴在房頂上等你,你只要摔杯為號我們就衝進去救你。」
魏鐵柱說:「嗯,只要兩根繩子就行了。」
我進路邊的五金店裡買了兩根十米的繩子分給兩人,看看表時間差不多了,我說:「我們進去吧,最好通天台的口道沒有上鎖。」
李靜水說:「你自己走吧,我們從後面上去就行。」
「你們怎麼上,現在的房子和你們那時候的房子不一樣吧,而且是3樓。」
「那你就別管了。」魏鐵柱憨厚地說。
我懷著忐忑的心情往樓上走,我對這倆孩子不放心,他們跟5人組和梁山的人都不一樣,他們一來就被我帶到了野地裡,與世隔絕,剛才一路上眼睛都不夠用,讓他們執行任務,出意外的可能姓會很大。
我往上走的時候還特別注意了一下有沒有藏人,2樓是一家歌舞廳,現在門上掛著鐵鏈子,藏人的可能姓不大。
上了樓一眼就看見整座茶樓的中央擺了張桌子,已經沏上了茶,熱氣裊裊,幾個精緻的小吃點環著一把古色古香的茶壺,在微型假山的另一邊,一張檀木椅上坐了一個瘦小枯乾的瞎老頭,抱著一把琵琶,聽見有人上樓了,手指撩撥,彈的不知是什麼曲子,很平和,我原以為他要彈十面埋伏呢。整個茶樓除了他,再無一人。
我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著,茶汁略黃,喝到嘴裡干冽清香,我也不知什麼茶,滿意地咂了咂嘴,可是心裡開始犯了嘀咕,拍電影啊?整得這麼殺機四伏的,而且聽風樓這名字也有點添堵:有點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意思。
這時樓梯聲響,一個滿眼陰鷙的男人上了樓,走到我跟前,我忽然嗤的笑了一聲。因為我在猜他是怎麼知道我來了,2樓既然不能藏人,這小子大概就躲在對面糖業煙酒店裡拿著望遠鏡一直盯著呢。為了營造玄幻的氣氛,也夠難為他的了。
「我就是柳軒。」這個陰鷙的男人聲音比電話裡的還難聽。
「好說,蕭強。」
柳軒奇怪地看了看瞎子,走過去,往他面前的盤子裡放了一張100的票子,說:「換一首《十面埋伏》。」我又是嗤的一聲笑。
柳軒被我兩笑笑得有些毛,坐到椅子上,優雅地端起開水壺開始洗杯,折騰了半天才倒上茶,先端起來聞著,還故做姿態地翹起蘭花指,我心裡暗罵:「又是一個裝b犯!」
柳軒拿腔拿調地說:「蕭經理啊,昨天我那幫叔叔們可是很不開心,你把事做得太絕了。」
我說:「你的叔叔們我又不認識。」
「大家都是出來混,何必呢,今天我再給你一個機會,不過這次可不是叫聲哥那麼簡單了,你得給我倒茶賠罪,然後那個經理的位子我還是可以讓給你。」
我說:「我沒工夫跟你廢話,咱倆時間都不多了,我往酒吧裡安排人不過是想我的『客戶』有個去的地方,你不歡迎當初就該跟我明說,可你直接傷了我朋友……」就在這時我忽然看見窗戶外面李靜水像蜘蛛俠一樣扒到玻璃上,還在繼續往上爬,他從玻璃上看見我也很意外,還跟我招了招手,然後就爬上去了。
柳軒見我說著說著忽然愕然,也不禁回頭看了一眼,李靜水卻已經不在了,他扭過頭來說:「怎麼了?」
「……呃,沒什麼,繼續說我們的事情——哎,其實沒什麼可說的,你趕緊離開這裡,出去躲一年再說。」
柳軒這次強壓住怒火,問:「你為什麼老讓我出去躲一年,你到底想幹什麼?」我看見魏鐵柱也爬上去了……
「我想救你,那幫人在到處找你,他們要砍你一條胳膊。」
柳軒這次怒極反笑,他拍著桌子道:「姓蕭的,我他媽從小嚇大的!」
我就知道今天又沒法談了,好在李靜水和魏鐵柱都已經到位,我一點也不慌張,而且感覺自己特像大反派——就等摔杯害人了,一般這樣的人都不是什麼好鳥。
我摸出電話,撥著號,邊問他:「昨天晚上我那被人探營,是不是你幹的?」
他看我打電話,警惕地說:「你幹什麼?」
我把電話對準他說:「瞎按著玩的,不信你看。」說著把電話伸了過去,柳軒不由自主地探過身子來看,我一摁撥打鍵,很快收回手,見上面顯示的是:「什麼探營?不好!他在打電話叫人,我得先動手!」
柳軒這個王八蛋,還真的埋伏了人對付我。
……只是,我沒想到他們埋伏得這麼近!柳軒一掀桌子,唏哩嘩啦一陣響,從四面的包廂裡衝出一堆一堆的狀漢,他們穿著道服,有的頭上還紮著功夫帶,然後一字排開,拉開架勢怒視著我。
他娘的,本來想摔杯叫人當一次大反派,結果又被人搶先一步,這殺氣原來不都是裝出來的,而且這場景也有點眼熟——特別像《霍元甲》裡陳真踢曰本人道場那段啊。
可惜音樂太不配套了,我這時才發現瞎子彈的哪是什麼《十面埋伏》啊,丫不知什麼時候換了把二胡,拉的分明是《渴望》!
我可不傻,在柳軒掀桌子的前一刻就有了防備,躲開桌子的同時手裡的茶杯可沒離手,現在我站在窗戶跟前,手裡舉著茶杯,柳軒才像個真正反派一樣,他委瑣地把兩隻手同時一揮:「殺!」
我就見12條惡狠狠的功夫男扯著嗓子向我衝了過來,還沒等我摔杯,「垮啦啦」兩聲響,李靜水和魏鐵柱一起破窗而入,起腳踢飛最前面兩人,一左一右護住我,我把杯裡的茶水喝乾,咂巴咂巴嘴,這才有機會像個大反派一樣,把雙手比劃成兩把手槍狀揮了揮,輕描淡寫地說:「讓他殺——」
就這樣,在悲悲切切的《渴望》二胡曲中,一場惡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