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完這幾句話,幾位相互看看,都露出淡淡笑意,這也是我跟這些古人打交道總結出來的經驗,凡事只要把野心說成夢想,總能引起他們會心的笑。
劉老六指著我說:「還沒給各位正式介紹,這就是小強,這裡的主人,各位以後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找他。」
李世民笑道:「小強口才很好啊,現在官居何職?」
至於這個就很不好回答了,要是在秦朝,我就是齊王和魏王,在漢初我是並肩王,可發問的人是唐太宗,我總不能拿著秦漢的官去糊弄唐朝的皇帝吧?那叫什麼,前朝遺老?
所以我只好悻悻地說:「我布衣,嘿嘿,布衣……」其實我穿著皮甲克呢。
李世民驚訝道:「不應該呀,我看你才不在房玄齡之下。」
劉老六一擰我:「還不快謝謝皇上?」
我和李世民一起問道:「謝什麼?」
劉老六賊笑道:「皇上說你才不在房玄齡之下,那就是封了你宰相之職,君無戲言,所以要謝。」
想不到這老騙子還看了不少歷史肥皂劇,這些劇裡那些所謂的名臣宰相們專門跟在皇帝屁股後頭引得他們說錯話,然後就一個頭磕在地上大喊「謝主隆恩」以達到敲磚釘角的作用,所依仗的,就是這句「君無戲言」——幸虧我不是皇帝,要真君無戲言的話,那晚上親熱的時候我老跟包子說死呀活呀的到底是兌現不兌現?
現在劉老六把我擠兌這份上了,對方又是皇帝,我總不能不給面子,於是隨便地端起一碗酒跟李世民碰了一下道:「那謝主隆恩,我幹了你隨意。」
其他幾個皇帝大眼瞪小眼,估計哥幾個還沒見過這麼兒戲的冊封儀式。
李世民也知道這不過是個玩笑話,微微一笑,端起碗來喝了一口。就此,我的身份又有改變,成為唐貞觀年宰相。
劉老六道:「其實小強是咱們育才文武學校的校長,也是遠近聞名的人物。」
「校長?」趙匡胤疑惑道。
「其實就是個小民辦,後來國家給投錢才辦大的,還算私塾吧。」我說。
朱元璋恍然道:「那是國子監啊,那你豈不是太師?」
我輕車熟路端著酒道:「那就又謝主隆恩了——」
朱元璋失笑道:「這……好,那你就當我的太師吧。」
就此,一個嶄新的壞蛋誕生了,蕭太師——聽聽,光這名字就透著那麼賣女求榮無惡不作,雖然這太師可能跟那太師不太一樣。
我偷眼另兩位,趙匡胤正襟而坐,一直聽說宋太祖也是流氓出身,這麼看來不太像,倒是朱元璋偶爾目光躲閃,頗有幾分劉邦的神韻。
成吉思汗笑道:「看來都有見面禮呀,我們蒙古人沒那麼多繁文縟節,我也不知道該封你什麼官,這樣吧小強,你每喝一碗酒,便相當於騎馬奔行一曰的路程,這一天裡你所過的草原,包括裡面的人民和牛羊,我都劃給你當領地。」
靠,戧火啊!聽說成吉思汗的子孫後來打下的土地騎馬繞行一年也走不完,卻不知道老鐵那會的領土有多大,不過聽他這口氣也扛喝個一二百碗的,要是換成啤酒我還勉強能喝回兩個縣級市來,這白酒誰受得了啊,再說只不過是一個玩笑,犯得著認真麼?
所以我就象徵姓地喝了一碗,成吉思汗看看我遺憾道:「可惜呀,你錯過了一個好機會,這一天的路程要是你運氣不好的話連一個人都見不到,不過我給你記下。」
後來我也忘了問了,這一天是怎麼算的,因為你要一根筋跑直線連不成圓的話那就只能得到一條線段,你說我要條線幹什麼呢,難道去草原上跟牧民收過路費去?
這會我們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趙匡胤身上,不管是不是玩笑吧,反正人家那幾位都送了禮物了,都是當皇帝的,在這可沒有自重身份這一說。
趙匡胤撓了撓頭道:「他們封你的都是文官吧?去我那當個將軍怎麼樣?」
我忙道:「好啊好啊。」
說實話我對宰相啊太師啊什麼的根本沒有興趣,高中畢業都是找的人當啥太師啊?將軍就好聽多了,雖然不能印在名片上,不過以後接待各朝客戶的時候不也是個話頭嘛。
可是我就見朱元璋看著我倆嘿嘿壞笑,趙匡胤道:「朕就封你個安國公,總督天下兵馬。」說著舉起酒杯道,「來,喝了這杯酒,你就正式走馬上任了。」大家都看出來了,趙匡胤有點敷衍人的意思,我雖然啥也不懂卻也知道這什麼什麼公只是一個爵位,要總督天下兵馬,至少還得封個什麼什麼元帥吧?
跟趙匡胤喝酒心裡怎麼這麼不塌實呢?我看看壞笑的朱元璋,猛的反應過來了:這不是要杯酒釋兵權嗎?
話說趙匡胤時逢亂世又手握重兵,見時機已經成熟,便在陳橋驛發動了兵變,當然,還有一種說法是說這是趙匡胤的部下們主謀的,而且趙匡胤是喝多了的情況下醉醺醺地穿上了皇袍,反正我是不信——皇袍哪來的?事實上是:趙匡胤每天發癔症一樣喃喃自語:直接稱帝還是先造反,這是一個問題……
趙匡胤得了天下以後,手下的開國功臣裡多的是手掌兵權的老搭檔,這讓他心神不寧,於是就在皇宮裡擺了一桌,席間老趙自言自語說:「你們都是我的好兄弟,假如你們要是造我的反,你們說我是殺不殺你們呢?」
老部下們自然是大驚失色,一起說:「老大,我們怎麼可能造反呢?」趙匡胤就說:「別扯淡了兄弟們,我這皇帝怎麼來的你們還不知道嗎?」眾人都想:是呀,我們老大當皇帝那會自然也跟他的老大這麼說……一時間都驚恐起來,不知道趙匡胤要幹什麼。
趙匡胤見該說的都說了,就提點這些人說:「要我說你們都是功臣,我能虧待你們嗎?只要你們不帶兵,我保你們和你們的子孫後代都有飯吃有妞泡。」
他手下的大將們這才恍然,於是這個站起來說自己這幾天頭髮疼,那個說自己指甲疼,還有一個說自己的眼睛已經不大能聽見聲音了,反正是找借口紛紛辭去軍職改換文職,趙同學滿意地點點頭,這才端起酒杯,說了一句剛才和我說過的話:「喝了這杯酒,你們這就走馬上任吧。」是為歷史上有名的杯酒釋兵權。
我捂著酒碗假裝踉蹌道:「皇上,我實在是不能再喝了。」跟他碰了這碗酒不定什麼難聽話就來了,難不成我這安國公才當幾分鐘就得還回去,蚊子雖小也是肉,我傻啊?有這碗酒的量我還不如去成吉思汗那換點地皮呢。
敲詐完4個老大,我把劉老六拉在一邊道:「快點,我的工資呢?」我倒也不是真用得著,就是特好奇這回又有什麼希奇古怪的東西。
劉老六一指桌上那4位,小聲說:「他們就是你這幾個月的工資。」
我愣在當地好半天,隨即道:「別開玩笑,快點拿出來。」說著在劉老六身上的各個口袋裡來回亂摸。
劉老六被我胳肢得嘿嘿直樂,一邊躲閃著我的搔擾,道:「別鬧,沒跟你開玩笑。」
當我摸出劉老六的口袋連餅乾口香糖這種小東西也沒裝後,不禁勃然道:「你說什麼?」
劉老六哄我說:「又是太師又是安國公,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位極人臣這就是說你呢。」
也是,我實在是想不出歷史上還有誰比我牛b了,跨著代的位極人臣啊,又是王又是公的,我媳婦包子還是秦朝的鄭王兼大司馬呢。可這有用嗎?就算堯舜跑到我面前爭著要禪位給我我真能撈著好處嗎?
我扯著劉老六道:「少廢話,位極人臣人家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現在萬人之上我是沒見著,我現在才反應過來,他媽好好的校長當著我突然就好些人之下了——你再不把工資我把你扔到同志酒吧去,讓你也嘗嘗好些人之下的滋味。」
最讓我生氣的就是工資不給也就算了,還要把我幹的活算成獎勵,這就像一個售票員,月末不給發工資不說,還得掏30天的車票錢,太欺負人了!
劉老六撥拉著我的手,叫道:「你遲早會明白我的苦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