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邢運當然也不是因為能一起過夜才把楚楠叫來的……
說到底也只是想要增進下感情、加深下瞭解,按照徐依依老師的說法,一塊睡一覺是最有效的方法。既然這個方法實現不了了,那就退而求其次唄。
比如說下午可以跟楚楠一塊去泡個溫泉什麼的,總之只要是有獨處機會就行了!
結果她的如意算盤又一次被夏柯毀了……
「他居然拉著楚楠一起打麻將!」本該幽靜舒緩的spa房間裡充斥著邢運的怒吼聲。
「噗!」趴在另一張spa床上的徐依依忍不住笑出了聲,「你可以跟他們一起打啊。」
「我不會啊……」
徐依依微微轉過頭,白了她眼,「你是不是中國人啊?連國粹都不會。」
「幸虧我不會,每次逢年過節我爸媽只要坐在一張桌子上打麻將必定會吵架,我要是會的話,那就不是加速感情了,是加速分手!再說了,我收拾好行李去找楚楠的時候,他們已經玩上了,超哥和老陳坐得可穩了,那架勢……簡直就是打死也不會讓位給我的!」
「真是服了夏柯,套路太深。」徐依依溢出感歎。
「什麼套路?」
「唔…怎麼說呢……」徐依依猶豫了會,突然問道:「那個沈清呢?不是跟你一間房嗎?」
「說是有點累想睡一會。」
「你……有沒有覺得她跟楚楠之間有點不太對勁?」
邢運想了想,非常認真地思考著,最後得出了結論,「沒覺得啊,他們根本就沒怎麼說過話吧。」
「但是很奇怪啊,你說了沈清是你老闆的姐姐之後,他怎麼就會立刻知道我們老闆叫夏柯?」
這一點邢運之前也覺得有點奇怪,但也並不是沒法解釋的,「可能聽說過吧。」
「拜託,你當夏柯是明星啊?雖然他在我們這一行的確算是小有名氣,一些同行都聽說過他,但是楚楠是在銀行工作的吧?搞金融的跟我們這些做遊戲的完全沒有交集啊,你在哪聽說的?」
「他是我妹介紹給我的啊,或許有從我妹那裡聽說過呢。」
「行,就當他聽說過好了。可是當時我們只是在驚訝沈清居然是夏柯的姐姐,這個話題跟你老闆是誰根本沒關係吧?他突然冒出那種問題是為什麼?」
「……」好像是有點突然。
「如果他跟沈清早就認識,並且也知道她和夏柯的關係,於是在聽到沈清是你老闆的姐姐之後,立刻意識到了你老闆是夏柯,這可能是他之前沒有料想到的,所以語氣才會那麼驚訝。」徐依依挑了挑眉,「怎麼樣?這樣是不是就合理多了?」
「你是說……」邢運五官皺成了一團,「楚楠認識沈清姐?」
「沒錯,我甚至還懷疑他們以前在一起過。」
「噗!」邢運成功被逗笑了。
「笑什麼啊!我是認真的!」
「嗯,看出來了,很認真的在胡說八道。」
「……」
「你還真把自己當成福爾摩斯了呀?怎麼就那麼熱衷於推理呢?算我求你,別鬧了好不好?上次就是信了你的邪,害我誤會夏柯對我有意思,還一本正經地拒絕了他,結果糗大了好嗎!」
「咦?」徐依依的推理魂瞬間被八卦魂吞噬了,「還有這種事?怎麼沒聽你提過?」
「那麼丟臉的事有什麼好提的。」
「什麼時候的事?」
「就我去楚楠家那天呀。」
「所以那天夏柯果然來破壞了?」
「別提了,他突然打電話給我,說什麼約了廣告公司,對方的項目經理想要看一下人設。」
徐依依皺了皺鼻子,低哼,「一聽就是借口。」
「可不是!」所以她會誤會也不能怪她,「結果!他真的約了佳沃的項目經理啊!我這才剛拒絕了他,那個經理就出現了!當時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哈哈哈哈哈,你是怎麼拒絕他的?」
居然還好意思笑!
邢運咬了咬牙,大致地跟依依講述了下那晚的經過。
聽完之後,徐依依笑得更加誇張了,「哈哈……哈哈哈哈……怪不得你會認識他姐了…哈哈哈哈……」
邢運轉過頭,狠狠地瞪她。
「行行行,我的錯我的錯,是我不好……」徐依依憋住笑意,承認了錯誤,「之前的確是我搞錯了,我沒想到還有沈清這號人物。你這麼一說,我更加懷疑她是楚楠的前任了。」
「你什麼邏輯啊?」邢運安全沒辦法在這兩件事之間找到關聯。
「你聽我慢慢跟你分析啊……」在spa師的示意下,徐依依翻了個身,躺好後才繼續道:「還記得那天楚楠來公司接你去看電影嗎?當時我們在公司樓下的便利店圍觀……」
「你們怎麼那麼無聊啊!」
「哎呀,別打岔,還沒說完呢!」徐依依接著說:「夏柯後來也來了,結果你猜怎麼著?」
「我猜我們公司不會好了,從員工到老闆都好無聊!」
徐依依決定不搭理她,保持自己的節奏,「結果他見到楚楠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還氣勢洶洶地衝出了便利店,那樣子簡直就像是要找楚楠單挑,所以我才會懷疑他是不是喜歡你嘛。現在想想,如果說楚楠是他姐姐的前男友,那所有的事情就都能解釋了!」
「……請解釋。」
「他認出了楚楠,所以才會那麼生氣啊……」徐依依頓了頓,側目打量了下邢運的表情,還算平靜,她才剛說下去,「以他當時那種生氣的程度來說,我懷疑楚楠跟他姐姐連分手都沒分乾淨。」
「……」
「之後也是,聽說你要去楚楠家裡,再加上我的刻意暗示,他生怕你們倆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情況就更加複雜了,所以才會找你。」
「可他的確是約了佳沃的人啊。」
「嗯,這我的確不好說,可能也就是個巧合,但他絕對有順勢利用的嫌疑。就說今天吧,說什麼他跟他姐一間房不方便,那再多要一間房不就好了,也不差這點錢啊。根本就是故意不讓你和楚楠一間,甚至還不讓你們有獨處的機會,都是套路。」
「徐依依,我真是越來越佩服你了,你做原畫師真是屈才了,去寫腳本吧。」
「信不信隨你。」徐依依氣呼呼地瞥了她眼,「我碰上的渣男比你談過的戀愛還多,這方面我從來不懷疑自己的直覺。」
「我雖然沒有戀愛經驗,識人經驗還是有的!」
「得得得,你能耐,被騙了別來找我哭!」
「才不會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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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覺得徐依依的推斷很不靠譜,但邢運多少還是有些在意的。
事實證明,果然很不靠譜!
晚飯吃很融洽,沈清還是一如既往的很會活躍氣氛,轉眼就跟公司的其他同事們打成一片,也喝了不少酒。
硬要說有什麼不對勁的話,那大概就是楚楠對沈清異常的冷漠吧。
回去的時候,沈清已經有些醉了,把她扛回房的任務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同住的邢運身上。
她以為楚楠一定會幫忙,結果……
「你一個人可以嗎?」他突然問。
「欸?」邢運一時反應沒能反應過來。
「我有些累,想先回房休息。」
「哦哦……」原來是在問她一個人把沈清姐扛回房可不可以嗎?她回過了神,正想要表現體貼。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跟同事道完別的夏柯就走了上來,很順勢的從邢運手中把沈清接了過去,「我來吧。」
這畢竟是他姐,由他來照顧也說得過去,邢運當然沒異議。
把沈清移交到夏柯手上後,她抬了抬眸,衝著楚楠擠出笑容,「你趕緊去休息吧,這邊有夏總在呢,沒事的。」
「嗯。」楚楠點了點頭,沒再多少什麼,轉身走了。
邢運愣了愣,就這麼走啦?
她還以為他至少會叮囑幾句的,比如說早點睡啊、比如說有什麼事就找他啊之類的……
不過也是啦,雖然說是有些累,但想必要不是實在累得不行了也不會說出口。
都怪夏柯!
「瞪我幹什麼?」突然掃來的瞪視讓夏柯不爽地蹙起了眉頭。
邢運沒好氣地埋怨道:「你沒事幹嗎拉著他打麻將啦,瞧把他累成什麼樣了。」
「打麻將而已又不是打架,這也能累到?他是每天從五萬平米的床上醒來面對著兩百個女僕的大少爺嗎?」
「可是他今天六點多就起床了呀。」
「我不也是。」
「他還開了好幾個小時的車呢!」
「我不也是!」
「呃……好…好像是哦……」
「本來就是!」夏柯白了她眼,「怎麼就沒見你心疼我。」
「你又不是我男朋友……」
「怎麼著?老闆就不用心疼的嗎?」
「我更心疼老闆的姐姐。」她看了眼幾乎快要站不穩的沈清,「趕緊走啦,你姐快不行了。」
「你姐才快不行呢!」
「……呸呸呸!是我不好,我說錯了,童言無忌!」
「都快三十了還童言?」
「有完沒完啊!」
「沒有!直到你學會心疼老闆之前,我是不會完的!」
「疼疼疼……我心都疼得快死掉了,行了吧?」邊說,她邊走上前,幫忙一塊扶住了沈清,舉步往前走。
「不行,太敷衍了。」
「你才是每天從五萬平米的床上醒來面對著兩百個女僕的大少爺吧!」
「我連兩百個員工都沒有!僅有的這幾個還不知道心疼我!」
「……夏總,我真的很心疼你,要不你也回房休息吧。」她一個人反而還輕鬆點呢!
「嘁,我才沒那位大少爺這麼虛弱矯情。」
…………
……
事實證明,邢運的想法是對的。
這一路,既要應付夏柯的無理取鬧又要應付沈清時不時發作的酒瘋,實在是身心俱疲,總算把沈清扛到了床上,她已經累得連話都不想說了。
儘管如此,倒在床邊稍微休息了一下,她還是撐了起來。
總不能讓沈清就這麼睡,那一身酒臭太熏人了,作為同房的她壓力很大。
於是,邢運讓夏柯從沈清的行李箱裡翻找出了睡衣,替她換上,順便還用熱毛巾大致幫她擦了一下,忙完之後,邢運自己也是一身的汗,只想立刻洗個澡。
本來以為夏柯已經走了,沒料到……
她舉步跨入套房客廳打算去行李箱裡拿換洗的衣服,卻瞧見夏柯正蹲在行李箱邊,反覆端詳著她的……泳……衣……
這是什麼奇怪的舉動?!
是泳衣大盜嗎?!
還是變態癡漢?!
「夏…夏總,請問…你……在幹什麼?」好半晌後,邢運才勉強回過神。
聞聲,他轉眸看向她,若無其事地問:「你說的分體式就是指比基尼?」
「……有什麼問題嗎?」
「不是還有那種下半身平角還帶著一層層蕾絲像蛋糕裙那樣的嗎!」
「我都已經豁出去穿分體式了,為什麼還要穿平角褲……」
「話是這麼說沒錯,問題是你……」又不是只穿給我一個人看,這麼豁出去幹什麼!這麼一說,他突然想到,「你是不是還沒去泡過溫泉?」
「是啊。」她點了點頭,「楚楠不是也還沒去嗎?我打算明天上午叫他一塊去,泡一會,吃個午飯,回家……」
「現在去吧!」
「欸?」
「晚上的溫泉比較漂亮。」
「黑燈瞎火的哪裡漂亮了?」
「就是黑燈瞎火才漂亮,沒有光污染,適合看星星。」
好像也有點道理哦,她有點動搖了,「可是,楚楠不是說累了嘛,連幫我一塊送沈清姐回房的力氣都沒有,這種時候還要叫他一塊去泡溫泉不太好吧。」
「那就別叫他了。」
「一個人泡多傻啊……」重點是,她怕黑啊。
「我陪。」
「……」
「別廢話了,趕緊走,再晚就該關門了。」
「但是……」
「快點!」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