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傻啦?到底什麼事?你說不行?」
「近日可好?」
李徹這沒頭沒尾的冒出一句話,讓劉玉瑤有些錯愕,她搖頭晃腦的說道:「好的不得了!」
言罷還扭頭看向這個男人,眸中帶著狡黠的光芒。
只聽李徹又道:「既然這麼好,為什麼還要出宮?」
後者乾咳一聲,沒愛搭理他,都是好幾天前的事情了,他在舊事重提,不免在心中有點不快。
劉玉瑤站了起來剛打算離開,手腕卻被他攥了個結實,男人繼而一個使力,本想將她拉入自己的懷中,卻見她臉色一變,抬起另一隻手就在男人的臂上曲池穴點了一下,又使勁敲了一下他的手腕,讓他因為酸痛而鬆手,繼而飛快抽出手去,旋身站在一旁。
她皺眉看著這個男人,本來已經有些不快了,但怎麼覺得他好像比自己還生氣的樣子。
男人俊眉朗目,卻臉色陰沉,一邊揉著自己手腕剛才被她打過的地方,一邊與她正目相對。
自覺有點過意不去,劉玉瑤小聲嘟囔了一句:「有話好好說,幹嘛拉拉扯扯的?」
這一句話就再次燃起了男人的怒火,只見他牙關緊咬,狠狠的吐出幾個字:「你們都出去!」
尋芳見狀趕緊招呼房間裡伺候的人出去,還貼心的將房門關了個結實。
出去之後就聽焦嬤嬤緊張兮兮的站在門口問道:「太子殿下和娘娘……」
尋芳搖搖頭,指指裡面:「殿下好像有點生氣,正在和娘娘說什麼。」
「哦。」焦嬤嬤點點頭,似乎鬆了一口氣:「沒事,殿下不會傷害娘娘的,我們站在這裡等著吧!」
「好。」尋芳也是這麼認為的,兩人分別這麼久,難得重建,也該和好了吧。
而此時室內的劉玉瑤也在想著法子脫身,卻在自己剛邁一步的時候,那個男人又陰惻惻的說道:「你要去哪?」
縮回了腳,她咂咂嘴。
「不去哪。」
「過來。」
「我還是出去吧!」
她這一次可不會逆來順受了,剛要去開門,就被這個男人撲了上去,按住她的胳膊就將人在懷中抱了個結實。
劉玉瑤不免有些大驚失色起來:「你要幹什麼啊!鬆開!」
只見男人耍起無賴,皺眉堅持:「不松!」
他的眼睛緊緊將這個小女人的雙眸鎖定,不僅強迫她與自己的親密接觸,還在強迫她與自己四目相對。
「我的肚子!」劉玉瑤拋出殺手鑭。
後者這才一個恍然,咬著牙慢慢將人鬆開,不過卻也不打算讓她逃脫,直接將人攔腰抱起,一個轉身在軟榻上坐下,把懷中的小女人按坐在自己的腿上。
「你到底要幹什麼?」她覺得自己和這個男人周旋的實在有點累了,怎麼他自己一點也不覺得累?
「為什麼要出宮?」某人還在糾結這個問題。
劉玉瑤直截了當的回答:「想出去玩,就出去了,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出去玩?」男人的眸光危險的瞇起,抱她的力道不自覺的加大了幾分:「自己逃出去沒有成功,所以才找李衡幫你逃?就是為了一個玩?」
小女人抿緊了嘴巴欲言又止,索性什麼也不說了。
就算自己說出當初出宮是為了去找他,他也不會相信的吧,聽說他回來了,歡天喜地的去迎接,等到的卻是這麼一張冷冰冰的臉,她在當時已經心如死灰不再復燃,不必解釋,何必解釋?
「對啊,我就是為了出去玩。」她玩著自己的手指,回答的理所當然。
本以為這句話會將他徹底的激怒,卻沒想到他沉默半晌忽然冷哼一聲站了起來,將她整個人輕輕放在軟榻之上,負手離去。
劉玉瑤登時錯愕,看著那人離開的背影。
直到房門打開,聽到焦嬤嬤和尋芳給他行禮,他嗯了一聲,只聽焦嬤嬤又笑呵呵的說道:「殿下這就要走嗎?」
「嗯,還有一些瑣事。」
「殿下留在書房嗎。」
「怎麼?」
焦嬤嬤馬上討好說道:「太子妃娘娘一早起床給殿下燉了羹湯,少頃可能要送給殿下。」
這說謊的水平真的有待提高啊,劉玉瑤不禁感慨起來。
但是就算有待提高,焦嬤嬤的話好像還是真的做到了欺上瞞下,騙過了李徹。
只聽李徹隨口說道:「好。」
說完這話他就負手而去,焦嬤嬤和尋芳又近房內的時候,二人臉上都是喜色連連,面帶微笑。
「娘娘!」焦嬤嬤叫她一聲快步上前,抓了她的手道:「可算和好了,可算和好了,這多大點事啊,都說啊,這夫妻是床頭打架床尾和!看看,說的沒錯吧?」
劉玉瑤一臉茫然,又看尋芳一眼,不解的說道:「和好?誰跟他和好?」
「那……」焦嬤嬤有些擔心道:「那殿下方才什麼也沒說?」
劉玉瑤搖頭:「他就是問我為什麼出宮,我說想出去玩,他說知道了,就走了。」
焦嬤嬤一頭霧水:「那殿下的意思八成是說……出宮的事情就這麼一筆帶過了?」
尋芳卻覺得不是,搖頭否認:「殿下應該是生氣了,從殿下回宮的時候,他就因娘娘出宮一事而鬱憤難平。」
「那生氣……為什麼不說?」
「嬤嬤。」尋芳又道:「您跟在殿下身邊的時間長,應該知道,殿下生氣的時候怒氣肯定不小吧?」
焦嬤嬤點頭:「對對對,從小的時候起就摔花瓶摔桌子的!」
尋芳又道:「殿下八成是擔心發洩自己的怒火傷到娘娘,這才極力控制了。」
劉玉瑤不解的看看她,又看看焦嬤嬤,有些委屈的扁了扁嘴巴:「怎麼聽你這麼說,感覺他是一個很好的人似的!」
尋芳苦笑:「殿下當然是一個很好的人,起碼對娘娘很好。」
後者稍作沉默,轉而一屁股坐在軟榻上,室內安靜如初,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只是她的表情看上去有點呆滯。
在這冷峭寒冬之中,小女人忽的抬頭一笑,恍如春暖花開,艷陽明媚:「這麼說,他是知道我和李衡出宮才生氣的?」
尋芳笑答:「您才知道啊,我們都知道是這個原因!」
既然是這個原因那就好辦了,劉玉瑤莞爾一笑,索性拍了拍衣裙站起來說道:「焦嬤嬤,本太子妃燉的羹湯呢?」
焦嬤嬤一愣,馬上反應過來,連聲說道:「好了,好了。」
她轉身剛要離開,忽的想到了什麼,回頭看到:「娘娘!今日早上,洛清王府送來了……」
「咳咳咳!」尋芳馬上劇烈咳了起來。
劉玉瑤看尋芳一眼,又將目光落在了焦嬤嬤的身上:「送來了什麼?」
焦嬤嬤得了尋芳的提醒,真恨不得打自己兩個嘴巴子,這太子妃好不容易不生太子的氣了,難道自己還要橫插一槓子?
「送來了兩口樟木大箱子!」焦嬤嬤瞪圓了眼比劃道:「都有這麼大呢!」
劉玉瑤看她的姿勢覺得有些滑稽:「為什麼送箱子給我?」
「這……」
「是王妃娘娘!」尋芳馬上說道:「奴婢估摸著是王妃娘娘那日看到皇上給您賞賜了好些東西,沒地兒放,這才想著做兩口大箱子送來,年下收禮的時候多著呢,正好派上用場。」
「還是玉環想的周到!」
焦嬤嬤暗地裡鬆了一口氣,馬上退下往小廚房查看羹湯了。
今日廚房燉的是黨參烏雞湯,本來是給太子妃進補的,既然隨口跟太子提了一句,不如也給太子殿下送過去嘗嘗,反正多的是!
因是在東宮走動,太子妃也並未大妝,不過是隨意挽了頭髮,以玉簪斜刺其中。
皓雪初晴,尚還有嚴寒侵體,她卻渾然無覺,一路行來的時候面帶紅暈,碰到任何宮人,都隱約覺得這位太子妃娘娘今日心情大好。
「尋芳,你說我一會跟太子說什麼?」她看上去似乎有些緊張,忍不住問了尋芳一句。
後者掩嘴輕笑:「該說什麼便說什麼,娘娘不必刻意藏著掖著什麼。」
「我怕我說錯什麼會讓他生氣,以前他就總覺得我不大會說話。」想起過去的事情,他那個人應該還有點討厭自己吧?
尋芳卻不是這麼認為的:「娘娘,您多慮了,您可以想一下,如果太子殿下真的討厭您,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要是李徹真的討厭她……說不定會趕她走?或者乾脆就放任她離宮算了,何必這有事沒事總去找她呢?
正這麼想著,尋芳又小聲說道:「不瞞娘娘,今日洛清王府送來的並非是兩個空箱子。」
劉玉瑤指著尋芳哼了一聲:「我就說嘛!焦嬤嬤要說的時候你卻咳嗽了一下,一定有什麼貓膩!」
只聽尋芳又道:「裡面是洛清王給娘娘送的河燈。」
她不解道:「河燈?用箱子裝?」
「嗯,整整兩大箱子河燈。」
「那河燈呢?」
「被太子殿下付諸一炬!」尋芳說完就趕緊按住要暴跳的太子妃,寬慰她道:「娘娘大概不知道,在民間,有個說法,男子只給心儀的女子送河燈,王爺也許不知這個習俗,但殿下卻一怒燒了河燈,恐怕是知曉這個說法的。」
剛在氣頭上的人又冷靜下來,蹙眉說道:「太子以為五皇子殿下傾心於我?所以燒了河燈?他也太隨便了吧!不分青的白的!」
「若殿下不在乎娘娘,何必去管什麼河燈,何必去管什麼說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