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寒錦衣表白

  「看來一時半晌我們是逃不出去了。」封逸寒凝重開口,眸間湧動極寒的光芒。

  「這裡的口糧可以支撐我們四人一個月的時間。」夜君清轉身坐到桌邊,淡聲開口。此時此刻,他們坐在一間廢宅下面的密室內,密室以石頭砌成,十分隔音,密室牆壁上有一個折曲的銅鏡,可以隨時看到外面的情況,剛剛夜君清便是利用此物觀察焰赤國都的動向。

  「沒想到為了找姚莫婉,你們受了這麼多苦,若莫婉知道楚王付出,必定感激莫名。」彼時夜君清將自己尋找姚莫婉的經過粗略描述一遍,包括在新鄉和石塢鎮發生的一切。有那麼一刻,封逸寒捫心自問,為姚莫婉,他做不到如此!

  「君清別無他求,只希望莫婉平安。我們且先在這裡安頓下來,這段時間暗中收集一些關於焰赤國的信息,東洲與焰赤國一戰不可避免,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夜君清斂了眼底的憂慮,冷靜開口。

  眾人亦覺夜君清言之有理,於是,在接下來的十天裡,四人便在夜裡換上夜君清早就準備好的各種奇裝異服,遊走在焰赤國的國都內,無人發現。

  夜,寧靜深邃,彎月似弓,群星繚繞,燦爛的夜空美的虛幻,宛如天宮初現。刁刁趴在窗台上,腦袋貼著胳膊,靜靜吹著夜風,倦了,便轉身準備回到榻上,卻不小心絆到凳子,整個人朝地面撲了下去。

  「小心!」寒錦衣終究沒忍住,現身上前將刁刁扶穩。

  「寒錦衣?是不是你?」熟悉的聲音擊打著刁刁的心臟,令她狂喜不已。寒錦衣本不想開口,卻見刁刁緊拽著自己的胳膊,死也不鬆開。

  「說話呀!是不是你?婉兒最壞了,她說你喜歡我,若我能活著回來,你此生定不負我,那怎麼可能是你說的話呢,你喜歡誰刁刁最清楚了,寒錦衣……刁刁真不在乎什麼回報,只要你平安就好!」刁刁眼裡有淚,晶瑩剔透的淚珠似雨後的露珠,在燭光的映襯下散著七彩的光芒,淡淡的光卻刺痛了寒錦衣的眼。

  「你留下來吧,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大不了刁刁從現在開始不讓任何人進來,現在外面到處都是抓你們的人,如果你就這麼走了,刁刁怕……」刁刁一直在說,她怕自己停下來,寒錦衣便要離開。

  「錦衣此生定不負你!」寒錦衣容不得刁刁說完,便將刁刁攬在自己懷裡,薄唇勾起一抹釋懷的弧度,於姚莫婉,他用心了,盡心了,可在看到夜君清執著且堅定的目光,他知道這輩子,自己注定與姚莫婉無緣,對於曾經的執念,他不後悔,這就夠了。

  「你……你說什麼?」刁刁驚訝的用手捂著櫻唇,眼淚撲簌簌的掉在了地上。

  「錦衣此生願得一人心,百首不相離,不管曾經錦衣愛過誰,從現在開始,錦衣願將一切塵封,只把你留在心裡。」寒錦衣一直覺得和燕南笙他們相比,自己是個粗人,說不出太肉麻的甜言蜜語,但是現在,寒錦衣真是被自己的話惹的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真的?你喜歡刁刁?」刁刁的眼淚連成了串,如泉水般噴薄狂湧,她從未奢望寒錦衣的愛,因為她知道沒有希望才不會失望,然則此刻,幸福從天而降,像是一大塊餡餅兒砸中了她,把她砸的暈頭轉向。

  「不是喜歡,是愛!錦衣真是個花心大蘿蔔,原本還信誓旦旦的說愛姚莫婉,現在又移情別戀了,刁刁,你會不會嫌棄錦衣啊?」寒錦衣忽然發現,原來說情話也不是那麼難學的一件事兒。

  「不會啊,因為從現在開始,刁刁會把你那顆心挖出來放在我這兒,你想花,也要有心才行啊!」刁刁破涕為笑,猛的撲到寒錦衣懷裡。

  「放心吧,錦衣才不是那樣的人,從今以後,錦衣的身邊,只會有一個女人,萬皇城也只會有一個城主夫人,那個人叫刁刁……」寒錦衣動情的撫過刁刁眼角的淚水,聲音透著無與倫比的堅定。

  自夜君清失蹤之後,夜鴻弈一直覺得走到哪裡,都好像有人跟蹤一樣,尤其回到夜府,他連睡覺都不踏實,誠然,以他現在的武功根本不懼夜君清他們,但是那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誰?」榻上,夜鴻弈剛想入睡,忽覺房頂有窸窣的腳步聲響起,夜鴻弈頓時睡意全無,隨手握起錦枕邊的佩劍,破窗而出。

  夜鴻弈一路狂追,直至追到後山樹林將那人截住。

  「你是……皇教童子?」藉著月光,夜鴻弈分明看到眼前黑衣人左肩上有蓮花印跡。那人不語,翻身便要遁去,奈何夜鴻弈劍氣已致,黑衣人不得已反手接招,三五個回合過後,黑衣人明顯處於下風。

  「為什麼會在我的府邸?是誰派你來的?」夜鴻弈狠戾低吼,手中利劍噗嗤刺進黑衣人的右胸。黑衣人吃痛後退數步,眼底透著驚恐。

  「不說?」夜鴻弈一個縱身欺至黑衣人身上,以膝抵住黑衣人的頸喉,聲音透著狠意。

  黑衣人心知不妙,咬破口中毒藥,片刻失了氣息。

  「該死!」見黑衣人嚥氣,夜鴻弈勃然大怒,掌心噴火般扣住黑衣人的頭骨,片刻,黑衣人頓時化作火球,煙滅之後,只剩下一堆灰飛。

  黑夜中,夜鴻弈執劍獨立,彷彿鬼魅般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心,狂跳不已,自丁九被啟滄瀾帶回總壇已有四日,按理說,司空穆應該猜出赤川圖謀不軌,就算不出手,也該有所行動,但這四日,司空穆那邊卻出奇的平靜,赤川那裡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倒是自己府邸卻多了皇教的童子,這說明什麼?

  夜鴻弈越想越怕,難道司空穆在懷疑自己?這怎麼可能?自己所有的事都做的天衣無縫,他怎麼都不該懷疑到自己身上!可眼前的黑衣人卻從無解釋,路過?鬼才信!或許他該有所行動了,至少該弄清楚司空穆懷疑的對象到底是不是自己!

  且待夜鴻弈回到府邸時,幻蘿不知何時已然坐在了他的房間裡。

  「幻蘿真是好奇,一個沒有根的男人,深夜外出會幹什麼呢?」幻蘿的譏諷並沒有讓夜鴻弈惱怒,反之,卻換來夜鴻弈一聲淺笑。

  「聖女大人深夜來訪,必定是有要緊的事?」夜鴻弈不是不在乎幻蘿的輕蔑和不屑,只是對於一個將死的女人,他沒必要跟她動氣。

  「刁刁沒有死,說明司空穆為她逼了毒,現下正是司空穆體虛之時,何以赤川像個娘們兒似的一點動靜都沒有?」幻蘿收起眼中的鄙夷,冷聲質問。

《鳳唳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