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縣衙門口停著,換裝的趙瀾之從縣衙裡出來,隔著門簾低聲向裡面說話:「天後,臣已查清,西郊十里處既有一大片芭蕉林。是否這就趕去,請天後示下。」
車子裡的武後低聲命令:「這就走!」
趙瀾之正要上馬,遠安一個箭步衝過來,身後跟著穆樂。
遠安攔在他馬前,套近乎:「我說,老趙!」
車子裡面是當今天後,趙瀾之不敢馬虎:「是你?遠安?你要幹什麼?」
遠安笑嘻嘻地,攤開一隻手掌:「我被爹爹從家裡趕出來了,手裡沒錢,你借我一點可好?」
趙瀾之著急把她支開,趕快應承:「……要錢?好,那,我身上就這些,都給你。」
「謝謝謝謝。」
「沒事了?再見。」
遠安只覺得他面色緊張有異,心裡面就起了疑心:「你等等!你這麼著急,這是要去哪裡?幹什麼去?……你這車子,上面是什麼東西,什麼人?」
趙瀾之連忙道:「朋友。急事。不是給你錢了嗎?你去忙吧,啊,別妨礙我。」
遠安瞇著眼睛,輕輕一笑:「我看你是又有了新買賣了!帶上我吧?啊?咱不是說好了嗎?我,還有穆樂,我們兩個不錯,能給你幫上忙的。」
眼見著她故技重施,又要胡攪蠻纏,趙瀾之知道厲害,不得不懇求她:「你……不是要錢嗎?都給你錢了,你怎麼還不快走?」
武後等得不耐煩了,竟自己掀了簾子:「瀾之……怎麼還不啟程?」遠安一步攀上了車子,套了個近乎:「原來是個姐姐,我跟你們搭上一段路吧……
若是有什麼急事,也好照應照應。」
武後冷冷掃她一眼:「陌生人不能上我的車。」
遠安是大剌剌不在乎的:「我叫遠安,葉遠安。這是我的家奴,名叫穆樂。我們跟趙瀾之出生入死,很熟很熟。你既是趙瀾之的朋友,那我們也是朋友。姐姐你說是吧?」
趙瀾之唯恐她犯了天顏,又急又氣又得庇護:「天……夫人,這姑娘歷來瘋瘋癲癲的,莫要聽她胡說...…」
旁邊一個可聽不了他說這話,穆樂霎時就不高興了,上前維護著:「不胡說,遠安從來不胡說!」
武後看看這兩人,不禁啞然失笑:「多少年沒有人叫我姐姐了……上來吧姑娘,咱們一起走一路。」
遠安鑽進車子,回頭喊趙瀾之:「愣著幹什麼?你倒是給穆樂找匹馬呀!」
伴君如伴虎,這豈能兒戲?趙瀾之氣得咬牙:「這個……這個找死的!」
事不宜遲,一行人疾馳而去,直向城外芭蕉林。
夜色漸深。
車子上只有武後與遠安。
武後暗中端詳著遠安,見她收拾了一臉的嬉皮小笑,不時掀開簾子向外面看看,關心地,滿是情義。
「你喜歡他吧?」武後忽然問道。
這話可把遠安給嚇了一跳,嘴都不好使了:「……誰誰誰?誰喜歡誰?」
武後冷冷一笑:「這車子外面還有誰?你一個當主子的,難道還能看上自己的奴才嗎?我說你是喜歡趙瀾之吧?非得粘著他。」
遠安被人點中了心事,又從來不會掩飾,霎時神色不定,咬著嘴巴,各種鬼臉抽搐好久,又不肯服輸:不可能啊,我煩死他了。這個人總是自以為聰明,自以為是大英雄,指揮別人做這做那,還做出一副我為你好的樣子。姐姐你不要取笑我了,我不知道多煩他呢。」
武後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姐姐?我女兒都比你大了,還叫我姐姐……人老精鬼老靈,你那樣子我見得多了。你這是害了病。症狀都在外面呢。」
遠安想了一會兒,忽然笑了,一根指頭指著武後:「你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