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眾朋友們,歡迎收聽《你的月亮我的心》,好男人就是我,我是曾小賢。在這樣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你還不能入睡嗎?告訴我你在想什麼,所有的情感問題,曾小賢都會在這裡為你解答。讓我們接聽下一位聽眾的來電。」曾小賢推動調音鍵,插入一段悠揚的音樂。都市的車水馬龍總在午夜變得沉靜,年輕躁動的心也許並不能解答所有的青春幻想,但是的確值得傾訴。
「喂您好。我是曾小賢……」
聽眾:「曾老師你好,我姓王。」
「王先生,有什麼困惑嗎?」
聽眾:「是這樣的,有件事情我一直沒想通,想請教你。」
「但說無妨。」
聽眾:「北京奧運會閉幕式你看過沒有?」
「當然!那可是盛況空前啊!」
聽眾:「最後的倫敦八分鐘您知道嗎?貝克漢姆板著臉出來,開了一個大腳球,把足球開向觀眾,你記得嗎?」
聽眾:「可是,我一直不太明白,為什麼他要開這一腳球。有什麼意義嗎?」
小賢略一遲疑,說:「嗯……這位聽眾,這個問題好像跟情感無關吧?」
聽眾:「你們這個不是半夜的談心節目嗎?我現在就在想這個問題想得睡不著覺。」
「嗯……」小賢想調侃一下就糊弄過去,「這個問題,我建議你還是問貝克漢姆吧。」
聽眾卻不依不饒:「能問他,還問你,你不是什麼困惑都可以解決的嗎?」
節目中受到質疑,小賢必須作出回應了:「好吧……這個問題……嗯……貝克漢姆開這腳球的意義是……他想說,你們北京奧運已經開得那麼牛了,那麼我們倫敦……還開個球啊!」
小賢對自己並不可笑的冷笑話居然滿意地笑起來。
子喬正在客廳和展博打遊戲機——Wii網球。兩人各執一個Wii專用的小網球拍,展博穿著網球服戴著網球帽,一本正經的樣子,打球動作十分搞笑。屏幕裡面兩個長得很像子喬和展博的人在對打。
子喬邊打邊問:「你們曾老師呢,我幾天沒見到他了。」
展博做著撲救的動作:「這個月電台考核,曾老師拼收聽都快拼瘋了,加班加點,幾天幾夜沒回來了。」可惜沒救到。
「你這個網球為什麼越打越爛?」子喬一擊S球。
「很久沒打了。噢對了,我們公司最近來了一個韓國女孩。」
「是嗎?她叫什麼名字?」
兩人交叉換位。
「河理活。」
「荷裡活。這是人的名字嗎?」
「不是這麼寫的。」展博馬上意識到子喬想到的漢字,當然中國人都該這麼想。
「哇噢,可以啊展博。韓國女孩的感覺和中國女孩有什麼區別?」子喬抖擻精神,加大回球力度。
「不好意思,我都沒感覺過。所以能有什麼區別?」展博還是跟不上。
「她會說中文嗎?」
「可能吧,不過我唯一聽她說過的中文只有三個字。」
「我愛你,你好帥,還是我願意?」子喬嫌展博心不在焉,揮了揮手,展博就輕易輸了。
展博氣喘吁吁地坐到沙發裡:「她只會說:『不要吧。』」
「哇,我真是對你刮目相看,你對她做什麼了?嗯~~~」子喬色迷迷地坐到展博身邊。
展博失望地回答:「你想哪裡去了,我請她喝咖啡,她說『不要』吧,我請她吃飯,她說『不要吧』,我送她回家,她說『不要吧』。你說是不是韓國女孩都比較內向保守?」
「何以見得?」子喬喝口水,漸漸來了談興。
「這個河理活是我們公司最文靜的女生,禮貌用語從不離口,可想而知家教有多好。每次哪個男同事幫她做了什麼事情,她總是一個勁兒地說『salanghai』,『salanghai』」。展博一邊說一邊學著女人的腔調。
子喬一口水噴出來:「慢著慢著。她常說什麼?」
「salanghai啊。」展博看不出有何不妥。
子喬正色:「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我問過,他們說這是謝謝的意思。」展博一五一十地說。
子喬懷疑地看著展博:「她是不是從來沒對你說過。」
「是啊,不過我也不希望她對我太客氣。」展博表情很豪爽。
「哈,『salanghai』的意思是——」子喬一字一頓地說,「我愛你」。說完還挑了挑眉毛。
展博停頓、張嘴、大叫:「什麼?不可能!」
美嘉在關谷房間,非常用力地燙一條褲子,動作之誇張就像跟這條褲子有不共戴天之仇。關谷穿著睡褲進來,覺得有點恐怖。
「只需要燙平就好了,美嘉,我的褲子和你沒有仇吧。」關谷顫顫巍巍地說。
美嘉卻又加一把勁:「明天這次漫畫愛好者論壇很重要,你必須用最好的形象去參加。」
美嘉的力道讓關谷心驚膽寒:「你已經燙壞我六條褲子了。這是最後一條了。再壞了,我就只能光著去了。」說著就想去拿褲子。
「不會!」美嘉一回身放下電熨斗,差一點燙到關谷的手,「萬一壞了,再出去買一條唄。」
「要出去買褲子,我也得先穿一條吧。」關谷低頭看看自己的睡褲。
「好了好了,馬上就好了,」美嘉又狠狠地燙了一下,「褲子挺不挺是非常重要的,細節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品位。」最後一下,燙衣板的支架都給震斷了。「行了,你快穿上上去我看看。」
關谷苦著臉從地上把褲子拿起來:「啊啊啊啊。」被燙到了,丟下褲子。
「怎麼了。」
「你的熨斗開了幾度?」
「150度啊。」美嘉覺得理所應當。
關谷把燙傷的手高舉過頭,保持不動:「我現在知道我的6條褲子是怎麼犧牲的了。」
「啊!你怎麼穿這件襯衫啊。」美嘉像發現了不明物體。
關谷抖開襯衫,裡裡外外看了一遍:「這件不好嗎?很配我的褲子啊。」
「可是不配我的裙子呀,」美嘉後退一步,雙手展示自己的裙子,「我幫你準備的藍襯衫呢?」
關谷盯著美嘉的裙子:「為什麼要配你的裙子呢?」
美嘉嗲兮兮地說:「你忘了啊?不是說好了,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嗎?我們是一個team當然搭配上要相得益彰咯。」
關谷面對這雙撲閃撲閃的大眼睛,滿腹苦水在心裡傾倒:「其實你們不知道,美嘉一到人多的地方就會發瘋,中國人管這個叫做——人來瘋,上次論壇她看到了加菲貓的Cosplay,6個保安都拉不住她。這次我一定要阻止她。」關谷關懷備至地對美嘉說:「美嘉,是這樣的,明天的論壇會開很久,聽說發言的都是一群連機器貓都沒看過的老專家,在那裡滔滔不絕地講動漫產業的發展規劃,你一定會崩潰的。這樣,我明天放你的假,你可以在家裡休息,或者去哪裡玩都行。」
美嘉貼上來,不斷揮動大眼睛:「關谷君,我知道你體恤下屬,那麼鬱悶的論壇,我更要陪你去了呀。如果你無聊的話,還能有個人陪你說說話呀。」說完,還為自己的聰明懂事暗自幸喜。
「其實,美嘉,真的不用了。」關谷的眉毛苦成了倒八字。
「啊!」美嘉又發出不知名的驚叫,把關谷嚇了一跳。
「你幹嗎?」
美嘉湊近一點,仔細觀察關谷的臉:「你的鬍子怎麼沒刮。」
「我的刮鬍刀壞了。今天早上發現裡面不知道被什麼亂七八糟的毛給堵住了。」關谷回憶道。
美嘉猛然想起:「那是獼猴桃的毛,我突然發現飛利浦的剃鬚刀還可以給獼猴桃刮毛。」但是卻靈機一動地栽贓給子喬:「一定是子喬干的。那你現在怎麼辦?」
「算了,讓他去吧。」
「不行。這樣怎麼可以。你等著。」美嘉立馬從抽屜裡拿出一把尺寸很大的剃刀,大概有一尺長,而且看上去很鋒利。「看看,這個可以嗎?」
關谷愣在那裡,不住地皺眉毛:「呵呵,我只是要刮鬍子,不是割脖子。」
美嘉笑著逼近關谷:「沒關係,試試看嘛。」
關谷開始逃,卻被床擋住了去路。美嘉一躍而起,將關谷壓倒在床上。
展博與子喬依舊進行著運動後的討論。
展博手舞足蹈,卻神情專注地說:「你是說,她對我們公司絕大多數男生都說『我愛你』,但是唯獨對我說『不用了』?」後面一句學著女人的腔調,並且臉上寫滿懷疑。
「你最好相信我,我鑽研過全球280種語言的泡妞常用詞彙。『Salanghei』——」子喬充滿深情地說,「這句話是入門必學的!」
展博極度怨恨地說:「我每天早上給她買麥當勞。可她從來都沒有對我說過。」
子喬聳聳肩:「全世界任何漂亮,有魅力的女人都不會因為你送她漢堡或是奶茶,而跟你說『我愛你』的,明白嗎?你應該帶她做一些特別的事情,讓她感動。」
「漢堡和奶茶是最好的早餐了。」展博反覆思索:「你還要我怎麼樣?給她準備魚翅漢堡!」
「哎呀——」子喬向沙發靠墊上倒去,「我老感覺你只要往那兒一站,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看來不是換早餐的問題,你應該把腦子一起換掉。」
展博若有所思,一菲走了進來。
「hi。」一菲有氣無力。
子喬仰頭追問她:「一菲,你們家族有沒有為展博將來結婚準備什麼基金?」
「怎麼突然問這個?」一菲突然從無力變為有力,興奮地說:「展博你找到對象了?」
子喬不等展博回答,接著說:「我建議,先拿這筆錢給展博做個換腦手術,否則他一輩子都用不到這錢了。」
「說什麼呢?」一菲頓感無趣,拎起包,邁步向裡走。
展博突然醒悟:「我知道了,」子喬豎起耳朵,「應該送泡菜。韓國人都喜歡吃泡菜的。」
「一劍殺了我吧!」子喬仰首倒下去,「我要走了,否則我的智商也會受到影響的。」子喬走到門口,又停住說:「展博,我認識一個不錯的腦科醫生。雖然是獸醫但是價格便宜,我回頭介紹給你。」說完關門。
「你們在討論什麼話題。」一菲給自己削了個蘋果。
展博又黏上一菲:「姐,你說韓國女孩早上是吃泡菜還是漢堡?」
「關你什麼事兒?你怎麼不關心關心你姐姐,你個沒良心的。」一菲牢騷滿腹,「我為了那個該死的講座忙了一個上午,到現在連早餐都沒吃,餓死我了。」狠狠咬了口蘋果。
「你就是一隻沙漠中的駱駝,」展博抓起一個蘋果,連皮咬,「沒那麼容易餓死的。」
「我為了我心愛的教育事業,付出了我所有的青春。都沒有人知道這其中的心酸?」一菲說著,又在廚房間找其餘可吃的。
宛瑜頭髮蓬亂地走下樓,一看就知道剛起床。
「早啊,展博,菲菲。」
「早啊。」展博笑笑。
宛瑜下樓第一件事,也是在冰箱裡找吃的:「你怎麼還沒去上班?要遲到了。」找到一盒牛奶。
「不好意思,我已經去上過班了。現在回來補充一點能量。」一菲沒找到別的,又回來啃蘋果。
「真的嗎?哇,我睡覺的時候真是時光飛逝啊,看來我以後不能再睡覺了,這樣會老得很快的。」宛瑜一臉嚴肅地說,接著倒牛奶。
「要不要換一換,我寧可在睡眠中衰老。生在福中不知福。」
「呵呵,菲菲,你辛苦工作會有獎金的,這樣就可以買很多保養品啊。」宛瑜用腰撞了一下一菲,繼續喝她的牛奶。
展博也來幫腔:「對啊,姐!你不是一直教育我,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我發現我錯了,早起的蟲子被鳥吃。」
「可是,努力一定會有回報的。」宛瑜熱情洋溢地開導。
一菲還是處在無底深淵:「是啊,回報?我們院長對我組織的這次名人講座非常滿意。所以他專門給了我特別的回報。」
「我就說嘛!」宛瑜沒聽出話裡的暗示。
一菲坐下來,繪聲繪色地說:「為了讓更多的學生能夠接受教育,他獎勵我明天晚上,再舉辦一場講座。我的雙休日啊!」痛苦地趴在餐桌上。
「哦~姐,別難過,作為人類靈魂的工程師,這一切的辛苦都不會白費的,你所做的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民族的偉大復興。」展博慷慨激揚地脹紅了臉。
「功在當代,利在千秋。很偉大,鑒定完畢。」宛瑜簡短總結。
一菲撐著下巴,有心無力地說:「你們還真會安慰人。我的高帽子都快頂到天花板了。可惜,系主任給我的這兩張什麼東方神起演唱會的票子,我也去不了了。看來只能還給他了。」說著拿出兩張票子,白花花的。
「算了吧。這種庸俗的東西……」展博說著說著,驚訝地自己打斷,「慢著,你剛才說什麼演唱會?」
「東方神起。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和CCTV的《東方時空》差不多嗎?」一菲如視雞肋地說。
宛瑜像見到了火星人:「你不是開玩笑吧。」
「沒有啊。我本來打算去看看,說不定能看到白巖松什麼的,」說到白巖松,一菲美滋滋的,「現在反正也看不了了。」
「什麼白巖松啊,」宛瑜激情地介紹,「這是韓國現在最紅的組合。全亞洲的超級天團。我有很多朋友迷他們的。」
「什麼?韓國的?就是說看不到白巖鬆了?」一菲失望地抖了抖票子,「那我就更不用去看了。」
宛瑜馬上拿過票:「還是內場前區的。」愛不釋手的樣子。
展博也假裝激動地搶過票子:「內場前區!」腦袋裡卻立刻謀劃著一個精心的計劃——「任何一個韓國女孩都會為了東方神起對我說一句『salanghai』的。」
「姐!我覺得浪費這兩張票子實在是太可惜了。不如……」展博把票子貼近自己的胸口,眼睛狂眨。
「菲菲,票送給我吧,我好久沒聽演唱會了。」宛瑜抽走票。
「宛瑜,演唱會會開到半夜,影響你睡眠,對女孩子皮膚不好,要不都給我吧。」展博再抽回來。
宛瑜生氣了:「展博!你怎麼可以這樣。」
螳螂捕蟬,一菲在後,搶回票子,說:「慢著慢著!讓我把事情搞清楚。現在,你們兩個都想要這個票子,對嗎?」流露出洋洋自得。
兩人齊聲說:「是啊。」同時想搶,被一菲躲了過去。
「啊,啊,啊,讓我考慮一下該給你們誰來著?」一菲故意搖了搖票子,展博和宛瑜的腦袋都要跟著搖了,「可是我還沒吃早飯。我需要補充一下能量,才有力氣思考。」又收起票子。
宛瑜馬上行動:「我給你熱牛奶。」
展博仗著人高馬大,搶在前面:「我來,這是我的任務。」
「我先提出來的。」宛瑜敲打著展博的胳膊,但是不疼不癢。
「你還沒刷牙呢,先去把眼屎擦乾淨。」展博說著用力一甩脖子,低頭倒牛奶。
一菲看著兩人的樣子,心裡暗爽,又用充滿期待的語氣說:「嗯,要是能有一點奧裡奧餅乾配牛奶就好了。」
兩人齊聲說:「我來拿。」
「你幹嘛跟我搶!」宛瑜很推展博一把。
展博紳士般一揮手:「好吧,這次你先。」
「嘿嘿。」宛瑜以為得了便宜,結果找了半天,還是找不到。
「我讓你先你都找不到。姐,奧裡奧在這兒呢。」展博說著,變魔術一般,拍了拍抽油煙機,一袋餅乾從排氣管裡掉出來。宛瑜雷倒。
展博跪在地上,伏在一菲身前,說:「姐!我幫你扭開,」把扭開的餅乾夾心一面送到一菲嘴邊,「你先舔舔,然後再泡一泡,味道就更好了。要不要我幫你舔。」
一菲接過餅乾:「不用了。」
宛瑜也跪在地上,右手搭肩,做出個丫鬟拎著手絹的造型:「菲菲,需要我幫你做些什麼嗎?我會鋪床。」
「我早就鋪好了。」
「哦。」宛瑜有點失望。
一菲為了讓她重拾信心,說:「你可以幫我弄亂了然後再重新鋪一遍。」
「好的。」宛瑜轉身就要去弄亂床,展博的聲音讓她定住了。
「姐!你辛苦了,我幫你捶捶腿吧。」展博把一菲的腿放在了椅子上,宛瑜又不甘示弱地殺回來。
「我也來幫你捶腿。」宛瑜把一菲的另一支腿也抬上了椅子。
一菲形成了大字劈開的樣子。宛瑜跟展博怒目相視,鬥氣似的猛敲一菲的大腿。
一菲疼得大叫:「啊啊啊啊啊!輕點!」兩人才放緩頻率。
微波爐滴的一聲響,展博百米衝刺地撲過去:「牛奶好了。按照您一貫的喜好,放一顆糖。我已經準備好了。」展博放進一顆方糖,給一菲端過來。
一菲倍感欣慰地說:「我今天才終於發現,我居然還有一個活著的弟弟。」展博微微點頭以示討好。
宛瑜拿起調羹開始攪拌,展博則幫一菲按摩肩膀。
一菲十分享受地說:「今天一定是美妙的一天。」
關谷在床上拚命掙扎,奈何被美嘉按得動彈不得。
「美嘉,你別開玩笑了。」關谷求饒道。
美嘉拿大刀在關谷眼前亂晃:「關谷君,你就從了我吧。沒問題的,老式的剃頭店裡都是用剃刀刮臉的呀。」
關谷緊張得連母語都記起來了:「救命啊(日語),拜託你,把刀放下。哪有這樣的剃刀。」
「你錯了,」美嘉把刀一橫,用刀面照鏡子,「這把刀不但是剃刀,而且不是普通的剃刀,全自動貼合面部輪廓,貼面剃鬚,例無虛發,鋒利無比。江湖人稱『小理發刀』!」說完不忘揮動一番,刀背正巧打在關谷臉上。
「我的眼睛——」關谷捂著眼睛,痛徹心肺地呼喊,「什麼理發刀殺豬刀的,太危險了。」
美嘉大吃一驚:「你怎麼知道我用它殺過豬。」
「納尼!(日語:什麼)」關谷扭頭、踢腿,像一隻待宰公豬般使勁掙扎。
「沒關係的,我以前專門學過給豬刮毛的,你的毛還能比豬毛難刮?放鬆。」美嘉邊說邊找下手機會。
「不用了。你要是不小心把我的耳朵割下來怎麼辦?」關谷要拿被子摀住頭。
美嘉拿刀抵住他的下巴:「我會向你道歉的。」
「呵呵,那時候恐怕我已經聽不見了。啊哈哈哈——」關谷只能用手摀住耳朵,叫得像豬嚎。
「別緊張,不會有事的。我是你的助理,這是我份內的工作。」
「UFO!」關谷突然手指天花板。
「在哪!」美嘉馬上轉過頭去。
關谷乘機逃跑:「我還是再去買一把吧。」
就在這時,剃刀飛到牆上,嚇了關谷一身冷汗。
美嘉飛刀的手還保持著結束動作:「給我回來!現在不是剃鬚刀的問題,是你不信任我的問題。」
關谷離刀刃只有不到10公分,驚魂未定地說:「美嘉,我怎麼會不信任你?」
「這樣吧,我先找個試驗品證明給你看。對了,氣球,我們家裡還有氣球。」美嘉轉身,拔下剃刀在手中晃,差點砍到關谷。
「哈,在這兒。」美嘉拿來一個氣球。
「你拿氣球幹什麼?」
「刮鬍子啊!」
「可他沒有鬍子阿?」關谷還是納悶兒。
「如果我可以在氣球上刮鬍子,我就可以幫你刮了。」一邊說一邊用剃鬚泡沫在氣球上面畫了個笑臉。
「可是這和我的臉完全不一樣啊。他沒有稜角分明的面頰,和性感厚實的下巴啊。」關谷情不自禁地摸著自己的下巴。
「呵呵,你也沒有。拿好了。」美嘉把氣球遞過去,關谷只得老老實實幫美嘉拿好氣球,「你看好了。」美嘉刮了一下,泡沫鬍子的一半順利刮掉。
「怎麼樣?」美嘉得意地問。
關谷鬆了一口氣:「呵呵呵呵。」
「看到沒。」美嘉又刮了一下,氣球啪地一下破了,剃鬚泡沫爆到了關谷和美嘉的臉上,還有旁邊那條褲子上,兩人傻眼。
關谷驚恐地大叫:「我最後一條褲子啊!」
酒吧裡,一菲心滿意足地摸著自己的肚皮。
展博攙扶著一菲:「姐!剛才的晚餐還可以嗎?慢點兒,坐。」趕忙往一菲背後墊上靠墊。
「呃——」一菲打了個飽嗝,「還算不錯。以後記得要換換口味,披薩的卡路里太高了。」
展博心疼地自語:「那你還吃了8塊披薩,6對雞翅?」
「嗯?!」
展博滿臉洋溢著卑下的笑容:「哈哈哈。沒問題,卡洛裡太高的確是不太好。我下次一定注意。不過,姐,你真厲害,怎麼吃都不會胖。」
一菲點了一下展博的鼻子:「你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
「姐!要不要幫你點一杯喝的?咖啡還是茶,加糖加奶。這樣,我各點一杯吧。」展博起身去吧檯。
宛瑜湊過去:「菲菲,要不要飯後甜點。冰激凌?」送上哈根他死冰激凌。
一菲應道:「真乖。」
子喬看傻了:「一菲,你脖子上掛的是什麼東西?」
一菲扯下脖子上的紅繩子,拽出串在繩子上的演唱會門票。「演唱會門票啊,顯然這比慈禧太后的玉璽有用。」宛瑜看著門票,眼睛都發直了。
子喬聞言,也屁顛屁顛地貼上來:「既然你不去,要不乾脆把票子給我吧。這兩張票子,我可以幫你賣2000塊錢。」使勁伸出兩根手指。
「為什麼要賣了?」一菲覺得現在這樣更好。
子喬收回手指:「好吧,我告訴你實情吧。通常我是不願意在別人面前表露出我柔情的一面的。不瞞你說,我其實心腸很軟。」
一菲不屑:「……嗯哼。」
「每次我路過體育館都會看到一個可憐的老太太,在那裡賣煙。無論是颳風下雨,嚴寒酷暑,她都會在那裡孤獨地坐著,坐著。風霜已經在她年邁的眼角上刻下了皺紋,可是她的眼神依舊是那麼慈祥而堅定。直到有一天,我路過她的身邊,她突然叫住我,對我說,」子喬憋住嗓子,模仿老太太的聲音,「年輕人,我知道我快不行了,我死前還有一個心願未了,就是去看一場東方神起的演唱會。」
宛瑜信以為真:「好可憐,你是說你要帶她去看演唱會?」子喬頻頻點頭。
一菲哭笑不得:「宛瑜,別天真了。那個老太太是黃牛。」
宛瑜還傻傻地問:「你怎麼知道?」
一菲瞪大了眼睛:「因為子喬說要把票子賣2000塊錢!」
「不!一菲。」子喬堅定地說,「黃牛我見過不少,但是那個黃牛的堅定的眼神和其他黃牛完全不一樣。」
一菲訓斥道:「閉嘴,子喬,買黃牛票是犯法的。我寧可把票子送給一條狗也不會拿去賣掉。」
展博拿著咖啡和茶過來,聞言色變:「你是在罵我?」
一菲尷尬地說:「哦,開個玩笑。」
展博怒氣沖沖:「這是玩笑嘛?你可以不給我票子,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尊嚴。」
「我不是這個意思。」一菲咬緊牙根。
「你已經侮辱了我的尊嚴!」展博兩腿一彎,跪下說,「——所以你還是把票子給我吧,求你了。」
子喬和宛瑜翻著白眼,異口同聲:「展博,鄙視你。」
展博跪著前進:「姐,你的咖啡,還有茶。」
子喬和宛瑜各自接過一杯。「謝謝。」
這時候,關谷從外面進來,手裡拿著一個大大的鞋盒子。
展博看了他一眼:「你也是專程來鄙視我的?送我一雙破鞋?」
「沒有。我可以加入嗎?」關谷本意是想說:「我可以加入你們的聊天嗎?」
宛瑜馬上同意:「當然。鄙視他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
子喬甚至都懶得鄙視了:「宛瑜,要不要跟我去玩飛鏢?來吧。順便我給你講講我遇到另一個老爺爺的故事。」宛瑜高高興興地跟著子喬走開。
關谷樂呵呵地坐下:「猜猜這個鞋盒子裡裝的是什麼?」把盒子放下。
一菲捂著眼睛:「讓我猜,讓我猜,是鞋子?」
關谷被猜得興致全無:「是鞋子還需要猜嗎?你們看。」打開盒子,是一隻毛茸茸的小狗。
一菲立即抱起來:「哇,好可愛哦。瞧這個小傢伙。」
關谷得意地說:「可愛嗎?」
「關谷,你哪兒撿的小狗?」展博提問時間。
「什麼撿的。是我買的。」
一菲奇怪:「買的?為什麼買只小狗?」
關谷搓著手心,羞澀地說:「送給美嘉的。」
一菲立即會意:「哦,關谷,你對美嘉真是太好了。美嘉知道一定樂瘋了。」
一菲的話點中了關谷的心思,關谷心想:「如果她看到這條小狗,就一定沒心思跟我一起去動漫論壇了。」
展博急著去報喜:「我去叫美嘉過來。」
關谷慌忙制止:「等等,等等,先別去叫她,我想給她一個驚喜。我想明天給她看。」
「為什麼呢?明天是她生日?」一菲又奇怪了。
「不是啦。這只是一個普通的禮物。」
「那為什麼非要明天給她?」一菲追查到底。
關谷只好說:「她這兩天忙裡忙外,已經很辛苦了,我想讓她睡個安穩覺。所以我想明天給她。」心裡卻有另外的顧忌:「其實,是我想睡個安穩覺,她要是今天晚上看到了,一定會提前發瘋,然後伺候小傢伙的吃喝拉撒,我們屋裡別想太平了。等到明天,她把一切都搞定,一定又會吵著跟我出去。」
於是,關谷脫口而出:「哦,你們千萬別讓美嘉看到,否則我就慘了。」
「什麼?」一菲沒聽懂。
「我的意思是,效果就不好了。我想明天是雙休日,她就有足夠的時間來料理這個小傢伙。」
「那你準備把它藏在哪兒?」展博提到了關鍵問題。
「你們房間。」
一菲犯難了:「不會吧。這麼小的小傢伙會亂撒尿的。我們怎麼弄。」
「問題就在這兒。」關谷央求道,「我明天一大早要去參加一個論壇。晚上需要早點休息,你們不會見死不救吧。」
展博還是犯難:「這個……」
關谷雙手合十,一鞠躬:「拜託了!」
「好吧我們答應你了。」還是一菲最義氣。
關谷再鞠躬:「謝謝啦。大恩大德,永世不忘。記住,千萬別讓美嘉看到。」說完就走。
展博看著這隻小傢伙,心生疑慮:「姐,你養過狗嗎?」
「沒有,不過,你是我養大的。」一菲因此對養狗還是有自信。
「……」展博啞口無言。
一菲又想起:「我以前養過很多動物,鳥、兔子、魚、松鼠、發財樹……不出三天都死了。展博,你真幸運。」
展博還是不放心:「……那這個怎麼養呢?」
一菲大大咧咧地說:「我怎麼知道,把它放在盒子裡,給它食物和水就可以了。」
「那便便呢?」
「我們就養一天,問題應該不大,在盒子底下鋪點報紙,每隔1個小時換一下。」
「聽起來就很麻煩。姐,還是你來養吧。」展博這就要推卸責任。
一菲瞪起老佛爺眼:「嗯?!」
展博只得認栽:「哦,你知道我是開玩笑的啦。姐你放心,你只要指揮就可以了,所有的粗活累活我來解決。您老人家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一菲這才滿意地說:「嗯,這還差不多。小博子。起駕。」
「喳!」展博單膝下跪,伺候著。
關谷回到房間。
美嘉正等著他:「關谷,你應該慶幸你有我這樣一位傑出的助手。」背後藏著東西。
關谷苦笑:「嗨!我一直在慶幸著。」
「為了彌補你的損失,我幫你買了一條新褲子。看!」美嘉提起一條褲子,兩個褲腳管居然不是一樣長的。「啊偶。」她自己首先發現了問題。
關谷強顏歡笑:「謝謝,我很喜歡。這一定是今年秋冬季的最新款。」
美嘉很是納悶兒:「怎麼會這樣?這是外貿回單,應該價廉物美的呀。」
關谷安慰道:「如果我在沼澤地裡走的話,這點小問題應該看不出。」
難不倒美嘉:「那我趕緊找樓下的裁縫幫你改一下。晚了就該關門了。」
關谷馬上攔住:「不用了,你可以明天去啊。」
「說什麼呢?明天我要陪你去參加論壇的呀。」美嘉可不會忘記這個頭等大事。
「不用了,明天你還在家裡休息吧。」
「你……不去就不去,有什麼了不起嘛!」美嘉坐在沙發上,一臉不開心。
關谷知道自己這樣不妥,可是沒辦法啊,湊上去安慰:「美嘉,怎麼了嘛?」
「你……」美嘉轉過身去,背對關谷,「嫌棄我。」
「怎麼會呢。」
「明明就是。我一個人呆著多寂寞呀。」美嘉嗲聲嗲氣說得份外可憐。
「實話跟你說吧。明天我會介紹一個新朋友給你認識。你一定不會寂寞的。」關谷為了安慰美嘉,只好透露一點點。
美嘉果然有興趣:「真的嗎?」
「什麼朋友。」
關谷賣關子:「現在不能告訴你,這是一個驚喜。」
美嘉像小孩子一樣,好奇心旺盛:「那給我一點提示。」
「都說了是驚喜了。」關谷為難了。
美嘉換個方式提問:「是可愛的東西嗎?」
「是啊,可愛。」
美嘉太開心了:「真的啊?那帥不帥?」
「應該挺帥的吧。看你怎麼理解了。」關谷心裡嘀咕:「在她的字典裡除了帥和可愛,還有別的詞彙嗎?」
「太好了,關谷,我愛你。」美嘉熱情地抱著關谷,又蹦又跳的。
關谷羞澀地舉起兩手,不敢碰美嘉:「好了,我只能說到這裡了。」
「不用了。我已經基本上可以想像了,哈!」美嘉幻想的新朋友是這樣的:「關谷一定是給我介紹了一個又帥又可愛的男人給我,yeah!」
美嘉立即報以關懷:「那我再去幫你找一條別的褲子,明天你還要穿呢。」
「不用了……」
叮咚,門鈴響了。美嘉趕緊去開門。
是宛瑜。「Hi,美嘉。」
「宛瑜,你來啦。」美嘉還沉浸在幻想的喜悅中。
「關谷在嗎?我有事找他。」
「在。你們慢慢聊。我去燙褲子啦,啦啦啦啦。」美嘉進裡屋,又倒騰可憐的褲子去。
宛瑜小聲問關谷:「美嘉怎麼了?那麼開心。我知道狗狗的事情了。我剛剛回去看到了,狗狗好可愛啊!」看來女孩都喜歡毛茸茸的東西。
關谷把她拉到廚房:「噓,別讓她聽到。否則我的計劃就泡湯了。」
宛瑜疑惑:「她還不知道?那她為什麼那麼興奮?」
「這就是問題。現在都那麼興奮了,我怕她到時候神經失常。」關谷太瞭解美嘉了。
宛瑜說明來意:「是這樣的。小狗一直在叫,可能是餓了,可我們那裡沒有狗糧。」
關谷撓撓耳朵:「哦,對了,我忘了給你們。狗糧在這裡。」說著從電飯煲裡拿出狗糧。
這時候美嘉又衝出來:「宛瑜,我剛才太高興了,對了,要喝點什麼嗎?」
「不用,我只是過來拿點吃的給……」宛瑜藉機接過狗糧。
關谷幫她接上話:「給隔壁展博他們。他們那裡沒有餅乾了。行了,宛瑜。這些你全拿去。不送了,拜拜。」說著把宛瑜往門口推。
美嘉看著兩人鬼鬼祟祟的,要查清楚:「慢著,讓我看看。這是什麼……狗餅乾?」
關谷又主動接招:「是啊,狗餅乾很好,據說比普通餅乾的營養都要好。」
宛瑜配合:「是啊,狗餅乾含有豐富的護髮素和去屑配方,吃了以後頭髮去無蹤頭屑更出眾!啊!」意識到自己口誤,尷尬地笑了一下。
關谷只好拿文化差異說事兒了:「我們日本人也很喜歡吃的。味道還不錯。」
宛瑜跟著瞎附和:「我們一直用它!」
美嘉用質疑的眼神掃著兩人。
關谷出狠招了:「不信,我吃給你看。」抓起餅乾就開吃。
關谷吃著吃著,越吃越覺得真是香:「嗯!好吃,如果有芥末就更好了!宛瑜,你也嘗嘗!」
宛瑜尷尬地拿起一塊狗餅乾,吃下去,甜甜地笑著。
美嘉驚訝地看著關谷,關谷又塞了一大把狗糧到嘴裡,一邊吃一邊笑。
展博抱著紙盒子,出神地望著小狗。
一菲不耐煩地問:「你看了那麼久,看出什麼它想要什麼了嗎?吃飯還是便便?」
「我來問問它。小狗狗。你想要什麼?」展博假裝湊過去聆聽,「嗯,是,好的。它說它想要兩張明天東方神起演唱會的票子。」
一菲眼望著天。
宛瑜灰心喪氣地走進來。
一菲問道:「宛瑜,狗糧拿回來了嗎?」
宛瑜嘟著嘴:「沒有——」
「怎麼會?」展博問。
「本來有的,不過全讓關谷吃光了。」宛瑜遺憾地說。
一菲眉頭緊鎖。
展博奇怪的表情:「關谷?那怎麼辦,狗狗都要餓死了。」
「不會的,我剛才去菜場,專門買了這個,瞧!」宛瑜拿出一塊巨大的血淋淋的不知道什麼肉,又大又血腥,而且中間有根巨大的骨頭。
展博和一菲同時驚呆:「啊!」
展博結結巴巴地說:「這,這是什麼?」
「牛筋和牛排。」
一菲打趣地說:「這肉可比狗大多了。」
宛瑜可憐巴巴地說:「給小狗吃的食物都賣完了,這個是喂成年狗吃的。」
展博心理不平衡地說:「他兩個月大就能吃牛肉?我兩個月大的時候還在喝三氯奶粉呢!哈哈!」
一菲嗤之以鼻地說:「……那我還是寧可給他吃牛肉。」
一菲接過肉,三人出門去廚房。
展博一路抱著盒子:「乖乖,我們吃肉肉去。」
宛瑜一邊把肉放在案板上,一邊奇怪地問:「你怎麼老把它放在盒子裡。」
「我怕它亂跑。」
「在房間裡它還能跑到哪裡去,再說它那麼小,它需要新鮮空氣。」
「好吧。說得有道理。」展博把小東西抱出來,放在飯桌上,小東西能聽懂人話似的,開心地爬著。
一菲情不自禁地抱起來:「哦!太可愛了。讓我抱抱,小傢伙,你和展博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展博看著一菲,心情一片灰暗。
宛瑜提議:「它還沒取名字吧?」
「它住在愛情公寓,就應該有個充滿愛的名字,」一菲沉思一番,最後決定,「就叫它——強尼吧。」
展博抗議道:「這名字太沒有腔調了,」抱起來左看右看,「我有個好名字。不如叫——辛巴~~~!」說著雙手抱住,高舉過頭,貌似《獅子王》裡的鏡頭。外加一聲獅吼。
叮咚,有人敲門。
「我去開。」一菲說。
門一開,是美嘉。
一菲親切地說:「hi,美嘉!怎麼是你!」忽然想到什麼,大聲喊叫,「你怎麼來了,美嘉!」還大動作地向廚房示意。
展博和宛瑜一聽,手足無措,趕緊想找地方把小狗藏起來。展博想把小狗塞到冰箱裡,宛瑜連忙阻止。
美嘉在門口顛三倒四地說:「一菲姐,想問你們借點牛奶?子喬前兩天修了一下微波爐,結果把冰箱修壞了,你們在幹嗎?」說著伸頭就往裡面看。
一菲胳膊一伸,擋住了房門:「沒什麼。」突然很凶地對裡面喊:「展博,快點拿牛奶給美嘉。」
「沒事,我自己來拿好了。」美嘉趁一菲沒防備,頭一低,就從胳膊下面鑽了進來。
時間緊任務重,展博實在找不到地方藏小狗,只得把它藏在自己的衣服裡。
宛瑜上來擋駕:「美嘉,你要的牛奶。」趕緊把牛奶遞過去。
「謝謝。」
狗狗在展博的衣服裡亂抓亂撓,展博開始抽搐,面容扭曲,然後怪笑:「啊呵呵呵……」
美嘉拿了東西本來要走,卻被吸引過來:「展博,你怎麼了?」
展博說不出話了:「啊!哈哈!啊啊啊啊!」只顧笑。
還是宛瑜反應較快:「我們剛才在說笑話。展博覺得好笑。」
美嘉迷惑地說:「他現在才笑?」
歪打正著,一菲正好有話可說:「你知道展博的,他就是這樣。反應比較慢。」
突然,狗狗發出嗚嗚的叫聲。
美嘉警覺地問:「什麼聲音?」
一菲支支吾吾地說:「我什麼都沒聽到。沒有,什麼聲音都沒有。」
宛瑜連忙附和:「對啊。十分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臉也很嚴肅。
美嘉確定有聲音:「好像是小狗的聲音。你們這裡有小狗?」更加好奇了。
展博終於忍住怪笑,指指自己說:「是我,是我。我早上腳趾撞到沙發了,很疼。我在叫,嗚嗚嗚嗚。」又學了幾聲狗叫。
一菲繼續解釋:「他從小叫起來就這樣,怪難聽的。」
展博為了關谷,也為了演唱會門票,只好做出巨大犧牲:「對啊,嗚嗚嗚嗚。」叫得的確很難聽。
美嘉還是覺得不對勁:「你剛才不是還在笑嗎?」
展博死豬不怕開水燙,就認準了:「是啊,我反應比較慢。」
「啊?」美嘉還能說什麼呢。
「痛並快樂著,就是這樣。」展博把現實感受與虛構處境完美結合,就誕生了這麼富有詩意的情感體會。
「呀!這是什麼呀?怎麼長得這麼難看。」美嘉指著案板上的牛肉。
「這不是狗吃的!」展博剛當回詩人,就犯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錯誤。
還好美嘉也不是特別聰明:「什麼狗?」
宛瑜應付得更妙:「展博的意思是。看上去是狗吃的,實際上是人吃的。」
「是啊。正宗的神戶牛肉。」展博補充。
「前面宛瑜還來拿餅乾,說你們斷糧了呢。」美嘉越想越奇怪了。
「是啊,我們現在只吃餅乾。」宛瑜回答。
「那這個呢?」美嘉示意前後矛盾也太大了。
「我們都已經改吃素,這個太罪惡了,我們正準備倒掉。」宛瑜做倒掉狀。
美嘉心疼地說:「別,多浪費啊。神戶牛肉,原來長這樣啊,看上去挺好吃的樣子。」
「可我們還是準備倒掉。誰也別吃,很罪惡的。」宛瑜說著就拎起牛肉往垃圾桶去。
美嘉半路把牛肉截下來:「沒關係,牛奶和牛肉都有了,我可以幫關谷做神戶鐵板燒了。偷偷告訴你們關谷明天要給我個驚喜,我要好好報答他一下。嘻嘻。」
展博又開始按耐不住:「哈哈哈哈,啊啊啊哈哈哈啊。」
美嘉回望過去:「他不會是羊癲瘋吧?」
一菲一臉惋惜地說:「我們會一起帶他去看病的。」
美嘉一手牛肉一手牛奶,心滿意足地往門口走。
宛瑜吞吞吐吐地說:「美嘉,美嘉,等等,你不能再把這個給關谷吃了。」
「因為……因為,」宛瑜不敢再說下去,只好說,「它冷掉了。」
「這是生的。燒一下不就好了嗎?拜拜!」美嘉轉身要走。
展博衣服裡的小狗再次嗚嗚地叫。
「嗯?」美嘉再回望。
「嗚嗚。嗚嗚。」展博再怪叫,然後指著自己。
「又撞到了?」美嘉無比同情。
「嗯嗯,嗯嗯。」
美嘉莞爾一笑,關上門,走了。
展博趕緊拿出小狗:「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宛瑜想的倒是另一個問題:「關谷已經第二次跟狗狗搶吃的了。」
「這樣下去他一定會吃傻的。」展博跟著說。
宛瑜越想越不忍心:「不行,我們不能再讓關谷吃狗食了。他只是想給美嘉一個驚喜。不應該這麼倒霉。太可憐了。」
一菲開解道:「這就是緣分。誰讓他把個狗狗寄養在我們家的。再說了,這是牛肉,吃一點也沒關係的。」
宛瑜拋出了問題的關鍵:「可是,包裝紙上說,這牛肉加了生長激素,還有磨牙專用的膠質纖維。」
「這是什麼東西?」一菲聞所未聞。
「可能是一種復合產品,像是塑料。」宛瑜找不到更形象的比喻了。
展博卻對關谷有信心:「別擔心,關谷不一定會吃,他發現不對,會反應過來的。」
「只有一種辦法,將來判斷他到底吃了還是沒吃。」一菲思維又開始跳躍。
「什麼辦法?」宛瑜關心道。
「下次我們看到他,扔一根棍子出去,如果他撒開腿去追……說明……」一菲瞇縫著眼睛,省略掉大家都能猜到的結果。
宛瑜又不忍心了:「不行,關谷太可憐了,我得阻止他們。」說完,轉身出門。
「等會兒,先讓我把這祖宗放回盒子裡。」展博舉起狗狗。
一菲嗅了嗅,問道:「展博,什麼味道。你的新香水?」
展博拉開自己的衣服,往裡面看:「該死,它在我裡面做了什麼?」
美嘉端著空盤子,對著關谷甜蜜地說:「等著哦,你的特別晚餐馬上就要好了。」轉身去廚房。
關谷橫躺在沙發上,昏昏欲睡的樣子表明,剛才的狗糧還沒消化:「其實我一點都不餓。」摸了摸肚子。
「誰讓你吃了那麼多狗餅乾?」美嘉責怪道。
子喬一邊羨慕地等待著,一邊奇怪地問:「關谷,你吃了狗餅乾?」
「換換口味嘛!」關谷不以為然地說。
子喬伸出大拇指:「你牛!」又朝美嘉嚷嚷:「美嘉,你今天做了什麼,我快餓死了,我都能吃下一頭牛了。」
牛肉已經盛在盤子裡了,為了能讓關谷在舒適的環境下品味美食,美嘉還在整理餐桌:「你怎麼知道今天有牛肉?」
「男人的直覺。」
「是嗅覺吧。瞧!神戶牛肉鐵板燒。」美嘉托著盤子,在引誘子喬,子喬馬上衝了過來,一臉猴急的樣子。
美嘉壞笑著把盤子沒收,說:「不過不是給你的,這是給關谷做的。」
「那我的呢?」子喬指了指自己。
美嘉的嘴巴朝桌上另一份黑乎乎的菜撅了撅:「喏,蘿蔔菜。」
子喬傻了眼:「太偏心了吧。為什麼我的是蘿蔔菜,關谷的是牛肉?」
「這是關谷的家鄉菜。你吃你的家鄉菜,誰讓你說自己是韓國人的。」美嘉振振有詞。
「這是神戶牛肉?」關谷用叉子搗了搗,有點疑惑。
「對啊,絕對正宗,宛瑜給我的。」美嘉雙手緊握,等待關谷品嚐。
「他們為什麼突然給你這個?」關谷對這個理由更疑惑。
「我也不知道,他們突然都吃素了。」
「怎麼有那麼多牛筋?聞起來怪怪的。」關谷偷偷放下叉子,傻笑著。
美嘉馬上察覺關谷的意圖:「你是不是又不信任我?」
「怎麼會呢?」
美嘉扭扭捏捏地說:「我知道我燙衣服,刮鬍子不是很擅長,不過燒菜我還是很拿手的。」
「美嘉,我信任你,他不懂欣賞,我幫他吃。」趁著兩人說話的當兒,子喬飛快地和關谷換了一份。
「不行!子喬。」美嘉說著就要換回來。
正好關谷也不想吃,乾脆做個順水人情:「算了,讓子喬吃吧。」
因為關谷在場,美嘉不好發飆,暫時只好忍氣吞聲。宛瑜突然闖進來。
「打擾你們吃飯了。」一邊說一邊走近餐桌,「不過我不能讓你吃這個。關谷。」關谷剛要吃蘿蔔菜,被宛瑜一把搶過調羹,抱起盤子就往廚房跑。
「等一下,等一下。」美嘉剛想制止,可惜已經來不及。宛瑜把菜倒進了垃圾桶。
關谷看著宛瑜放回自己面前的空盤子,心情沮喪:「你幹什麼?」
「宛瑜。你幹嗎?」美嘉也傻愣愣地望著她。
子喬生怕宛瑜搶自己的食物,旁若無人地猛吃,可是肉太老撕不下來。
宛瑜卻像放下了巨大的心理負擔一般,神清氣爽地說:「好了。我的任務完成了。我走了,不打擾了,拜拜。祝你們好胃口。」說完,便高高興興地撤退。
眾人繼續愣了半天。
關谷看著宛瑜離去的背影,心酸地說:「她為什麼要把我的晚飯倒了?」
「……可能吃素太多,看到蘿蔔菜就反胃。」美嘉撓撓下巴,對自己的猜測也是將信將疑。
「不會啊,莫名其妙。」子喬嘴裡的肉還是撕不下來。
「那我晚上吃什麼?」關谷對著空盤子發愁。
「要不我再給你熱點牛奶?」美嘉體貼地說。
「沒事。我分一點給關谷。」子喬說著,大方地叉起一塊牛肉放在關谷盤子裡。
關谷根本不記奪肉之仇,還連連點頭:「謝謝。」
就這樣,兩人各自叉了一塊牛肉,放進嘴裡。
美嘉在一旁充滿期待地問:「味道怎麼樣?」
子喬和關谷兩人咀嚼了很長時間。
「有點老。」子喬邊嚼邊說。
「嗯。」關谷同意。
兩人又咀嚼了很久,而且樣子都很認真、很仔細,也很努力。
子喬再次邊嚼邊問:「你嚥下去了沒有。」
關谷邊嚼邊回答:「還沒嚼完。」
清晨的太陽照常升起,宛瑜剛剛下樓,一菲也剛剛起床,脖子上還用紅繩子拴著裝演唱會門票的信封,顯然是掛著信封睡了一宿。展博卻已經身穿圍裙出現在廚房了。
「早上好。」展博滿臉堆笑,笑得十分過分。
兩人都還沒睡醒似的:「早上好。」
「姐!快來快來,這邊這邊。」展博拉著一菲,讓她坐在沙發上,自己跪在地上幫她把腿架上,放好。一菲不知所措地享受著展博的服務,有點不自在。
然後,展博撩起桌上的綢布,像變魔術一樣,一個便攜式的茶几放在一菲面前,上面琳琅滿目地排放著香噴噴的早餐。「早上的第一縷陽光,就是麥當勞的麥香豬柳蛋漢堡,加一杯噴香濃郁的奶茶。還有一個健康的蜜桃派。我最親愛的姐姐,早安。」展博像日本傳統婦女一樣,跪著鞠躬致敬。
一菲總算明白了展博的良苦用心,滿意地誇讚道:「哦,這是最棒的早餐。」
「那我的呢。」宛瑜含情默默地問道。
展博轉過臉來,象徵性地一笑:「哦,你也早安。」就沒有下文了。
宛瑜收回笑臉,在沙發上調整坐姿,然後鄙夷地看著展博。
展博根本不理會宛瑜,接著諂媚地對一菲笑著,拿起一小塊方糖,丟進咖啡裡:「按照您的一貫的喜好,一顆糖。」討好似的說出來。
「哦——我看到了。」
「只要您吩咐,我都可以為您服務。」展博兩手扭緊,放在膝蓋上,做出卑下的模樣,宛瑜看著都像吐,「你是先吃漢堡還是先吃蜜桃派,還是一邊吃漢堡一邊吃蜜桃派?」
「按照我一貫的喜好,我一般……」一菲故弄玄虛地說,「先刷牙。」
「哦。沒關係的。」展博其實就是不爽,但是臉上還是笑容燦爛。
宛瑜實在看不下去了,說:「展博,鄙視你。」
「展博,你的表現實在是太好了。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表揚你了。」一菲讚許道。
展博以充滿期待的語言說:「當然,你當然知道,只要你把脖子上的信封給我,就好了,姐。」
「好吧。我還能說什麼呢?」一菲摘下信封,「子喬已經告訴我了,既然你是要去約會,我怎麼能不支持你呢?對吧。這是你應得的。」把信封遞到展博面前。
展博高興得沒法用語言來描繪,只好直白地說:「哦,姐,太謝謝你了,來世我還要做你的弟弟。」一邊說話,一邊把信封打開。「怎麼只有一張?」
一菲不急不慢地解釋:「昨天晚上,我已經把另一張給了宛瑜。你可以和宛瑜一起去。」
原來宛瑜脖子上也掛著一個信封,她得意地拿出另一張票子晃啊晃啊。
展博立刻拿走了漢堡,一菲咬了個空。
「早上的第一縷陽光,就是麥當勞的麥香豬柳蛋漢堡,加一杯噴香濃郁的奶茶。只為你而準備。」說著把早餐端到了宛瑜面前。
一菲還在一旁擺老佛爺的造型,責問道:「hellohello。那我的呢?」
展博突然轉過臉來,冷言冷語與剛剛判若兩人:「噢,廚房裡還有泡飯和醬瓜。」
一菲就等著這一幕呢,氣急敗壞地罵道:「外星人可算是把我弟弟放回來了,我說什麼來著,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天的。沒心沒肺,你出生的時候是不是你媽把人扔了,把胎盤養大了?」一菲起身,進屋。
展博把蜜桃派的包裝打開,卑躬屈膝地呈到宛瑜眼前,輕聲呼喚:「宛瑜。」
「沒門。」宛瑜想都不想,直接撇開頭。
展博還在裝瘋賣傻:「什麼沒門啊。」
「不給票,就是這樣,我要自己留著。」
展博起身,神情變得嚴肅和深沉:「宛瑜,我問你一個問題,你是不是中國人。」
「是啊,怎麼了?」宛瑜那表情在說,隨你什麼招,只管來吧。
「是這樣,有一個韓國的小女孩——河理活。」
「有多小。8歲?」宛瑜已經看穿似的。
「大一點點吧。」
「……恩哼。」宛瑜嘲諷地看著展博。
展博知道謊言已經無法欺騙宛瑜了:「好吧,比我大一點點。不過你聽我說,她不是普通的小女孩,她帶著韓國人民的友情隻身來到中國,孤苦伶仃,舉目無親,她肩負著3千萬韓國人民的期待和願望。而我,答應了和這位可憐的小女孩一起去看一場東方神起的演唱會。你想一想,如果我食言了,不能夠帶她去了,她會是什麼樣的心情?請不要打斷我。」那語氣就如英勇就義前的獨白。
「我沒有打斷你啊。」宛瑜戲弄似的說。
「宛瑜,對她而言,我是一個中國人,我代表著無數中國好男兒的形象。」展博追胸頓足地說著,「如果我食言而肥,沒有兌現我對她做出的承諾,你想想,她回國之後會怎麼說?她會說,我們中國人都是壞人。在韓國,這樣的流言傳播得很快,畢竟他們的國家很小,從南到北打輛車都不會超過200塊。」宛瑜歪著嘴發笑,她才不信呢。「接下來,你知道嗎?他們就會對我們進行外交譴責,控制韓劇的出口,沒有《藍色生死戀》,沒有《冬季戀歌》,沒有《大長今》,而且你最愛吃的韓國燒烤也沒了。你知道嗎?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因為你——不把票給我!」展博說得熱淚盈眶,用圍裙擦著鼻涕。
宛瑜象徵性地回應:「哦,天哪。」
展博趕緊湊過去,在宛瑜耳邊唱起了《大長今》的主題歌。「烏拉拉,烏拉拉……」唱得極深情,極難聽。唱到高亢處,還跳起「長今舞」,更加雷人。
宛瑜難以忍受:「好吧,我把票子給你吧。」送到展博手中。
展博雙手捧起信封:「太好了。我代表中國人民感謝你。你是一個愛國的好青年。」不住地握宛瑜的手。
「不是,我只是覺得你剛才的胡扯的樣子很有趣。」宛瑜抽回手,指了指旁邊茶几上的手機,鏡頭正對著展博。「順便說一句,我已經全部錄下來了。」不等展博作出反應,宛瑜把手機收回懷中。「我會傳到愛情公寓論壇上去的,點擊率一定會很高,名字都取好了——」宛瑜拿著手機上樓了。
展博自我安慰:「well,不管怎麼說,至少我把票子搞定了。」於是,興沖沖地走到電話旁,拿起電話機:「喂,aniasaiyo。河理活嗎?是我,我是展博。對,我手上有兩張今天晚上東方神起演唱會的票子。你要不要……」突然瞪大眼睛,自語道,「她終於說了,她終於對我說了!」接著對電話裡說:「對啊,當然是跟我一起去啦。你願意?太好了,晚上我去接……」
展博得意忘形,一屁股坐在沙發的鞋盒子上。展博低頭一看,傻眼了,張大了嘴……「沒,沒……沒什麼……一切……ok,就這樣,拜拜。」展博掛了電話,捂著嘴巴,自言自語:「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一菲走出房間,還在調侃:「怎麼了?豬柳蛋沒有了?」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展博手指指沙發上的鞋盒子。
一菲看著被壓得扁扁的鞋盒子,認出是裝小狗的,不禁驚呼:「啊!」
「姐,這是意外,我不是故意的。這是場事故。」展博哆哆嗦嗦地後退。
「……」一菲只顧盯著,不知道說什麼。
展博只想一切都沒事:「或許……或許沒事,它是辛巴對吧,辛巴應該很強壯的。」
一菲彎下腰,聽盒子裡的聲音:「沒聲了,連喘氣聲都沒有了。」
展博還在欺騙自己:「或許只是憋著氣。」
一菲怒火沖天:「你憋給我看。天才。」
展博不見棺材——下面,絕不流淚:「要不打開看看。」
一菲不同意:「你幹的,你打開。」
展博老實說:「我不敢,你說腦漿會不會流出來。」
「別說了。」一菲嚇得連滾帶爬地後退。
關谷猛然推門進來:「大家好!」
「啊!」兩人以為是鬼呢,嚇得驚叫。三個人同時跳了一下。
展博趕緊拿出一個靠墊,扔到沙發上,蓋住鞋盒。
關谷回過神來:「早啊。你們一清早就那麼精神啊。」
一菲驚魂未定地說:「是……是啊。」
關谷馬上進入主題:「我的小狗呢?美嘉剛起來,說不定馬上就要過來了。」
展博啞口:「啊~這個。」
「我得趕緊送給他,這樣我就可以安心出門了。」關谷催促道。
「關谷,真的,真的對不起,你的小狗它,現在可能不太好。」展博不敢說出實情。
關谷東張西望:「不太好?什麼意思?」還是沒看到狗狗。
一菲再進一步說明:「不太好的意思,就是,可能不太完整了。」
「我還是不明白你們在說什麼?新的成語?」
展博捂著臉,做痛苦狀。
弟弟的過錯還是得一菲來承擔:「展博他……他不小心……不小心坐在了它的身上。」
「納尼!(日語:什麼)」關谷驚聲尖叫。
展博慌忙解釋:「我不是故意的,關谷,對……對不起。這……這都是一場意外。」
「怎麼會這樣。天哪。這可是生命啊。」關谷抱頭欲哭。
「我知道,所以……這是事故,我也不想的。」
「現在怎麼辦?一屍兩命啊!」關谷悲痛異常地說。
一菲馬上聯想:「你坐死了兩條狗?」
展博更加慌亂:「沒有,怎麼可能,我們總共就只有一條。」
關谷在心中默默地悲傷:「還有一條命是我的。這個週末我要死翹翹了。」越想越悲傷。
這時候,美嘉興沖沖地跑來。「帥哥,帥哥,帥哥。我的帥哥在哪裡,在哪裡?哈,我知道一定就在這裡。你們都在啊。」她已經迫不及待了,說著檢查門背後,桌子底下,檯燈拿起來看。
剛剛經歷悲傷的關谷,不得不強打精神,準備說出實情:「美嘉,有件事情要告訴你。其實……」
展博把關谷一把拉到身後,強顏歡笑地說:「在我這裡。美嘉,你能不能閉上眼睛,然後伸出手來?」
「哦,展博說的對,驚喜嘛,應該這樣的。」美嘉閉上眼睛,乖乖地伸出手來。
展博拿起關谷的手放在美嘉手上。「噹噹噹——當。」把票塞到關谷手裡,然後不忍心看地撇過頭去。
美嘉睜開眼睛:「哇塞!今天晚上東方神起的演唱會。好多帥哥,內場前區。天哪!」
一菲看著展博,有些失落有些惋惜。對於自己對展博呼來喝去的行為有點後悔,他只不過是想得到兩張門票而已,而現在,一切的努力卻都輕易地拱手讓人。
「關谷君,你太好了,你是怎麼拿到的?」美嘉開心地問。
關谷苦笑著:「這個說來話長了。喜歡嗎?」
「太喜歡了。」
關谷向展博眨眼睛,表示感謝,展博一臉苦悶。
「那就好,你好好準備吧。我要去參加論壇了。」關谷鬆了一口氣。
美嘉馬上說:「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啊。」
「你不是要看演唱會嗎?」關谷驚奇地問。
「那是晚上了,我們可以開完論壇一起去啊。」美嘉充滿期待地說。
「什麼?」關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關谷,我們得趕快回去,晚上既然要去看演唱會,我們就得換一套行頭。你要配我的牛仔裙,哦!我知道你該穿什麼了。」關谷被美嘉連拉帶拽,拖出去,關谷臨走前心灰意冷地看了一眼一菲。
一菲微笑,表示不用謝。「展博,看來你要跟那個河理活道歉了。」一菲試圖安慰。
「我這次罪過大了。」展博心如死灰。
宛瑜下樓,尋找東西:「啊,我忘記了,盒子在這兒。」伸手要去拿盒子。
「別動。別碰這個盒子。」展博趕忙制止。
宛瑜被嚇了一大跳:「為什麼。」
「因為這是……」展博正要拿起盒子展示,卻發現盒子上偷偷開了一個角,打開來一看,「空的?」
「當然是空的。我怎麼可以讓小狗狗在這個小盒子裡呆一個晚上呢?」宛瑜覺得展博的驚訝完全沒道理。
「小狗在哪兒呢?」展博聲嘶力竭地喊道。
宛瑜一臉輕鬆地說:「在我房間,正在和大毛二毛還有小白玩呢。它正在猶豫今天早上第一泡尿賞給誰。」還不忘開個玩笑。
「哦,我的演唱會,我的河理活,我的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展博一頭栽在沙發上,屁股朝朝外,就像鴕鳥。
「大毛二毛和小白是誰?」一菲問道。
宛瑜天真爛漫地說:「哦,是我養的三盆仙人球。展博怎麼了?」
展博繼續哀號:「啊啊啊啊啊啊啊!」屁股還在搖晃。宛瑜看不明白。
子喬進來了:「出什麼事了?他幹嘛呢」
一菲回答:「沒什麼。做美臀操呢。」
子喬徑直走向宛瑜:「宛瑜。問你個事兒。昨天的牛肉哪兒買的?美嘉說是你給她的。」
「這個……嗯……你吃了!?」輪到宛瑜為難了。
宛瑜奇怪:「我不是已經倒掉了嗎?」
「你把關谷的蘿蔔菜倒掉了。」
宛瑜大驚:「不會吧!」
子喬臉上泛起陶醉的光暈:「那牛肉……真是……」
宛瑜連忙道歉:「對不起,子喬。」
「真是太好吃了。」子喬半天才從陶醉中走出來。
「什麼?」宛瑜比聽說他們吃了牛肉更驚訝。
「我從來沒吃過那麼有咬勁的牛肉,自從美嘉和我鬧僵之後,她就一直歧視我虐待我,我最近吃的東西……你是不知道啊,連狗都不願意吃。」子喬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真把狗的食物給搶了。
宛瑜萬分無奈:「是嗎。呵呵。呵呵。」
一菲這時終於可以輕輕鬆鬆吃她的漢堡了。她一邊吃,還一邊開心地拍了拍展博搖晃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