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可憐兮兮,期期艾艾的樣子,夏淳於又於心不忍,但是他很清楚琉璃的脾氣,只要他一鬆口,琉璃立馬就順桿子往上爬,只得狠下心腸來,說:「郡主,你有太后疼著,宮裡誰不寵著你,你怎麼會孤單呢?好了,我真得走了,馬上要換崗了,今晚是最後一天,要是出點意外,我這顆腦袋可就保不住了。」
琉璃心裡恨的牙癢癢,她都這樣求他了,他還不理人,按她以前的脾氣,非逼他就犯不可,然而,淳於不是別人,淳於跟別人不一樣,她不能意氣用事。
「好吧,但是你要答應我,什麼時候帶我出宮玩一趟,不然我不放你走。」琉璃抓住夏淳於的袖子不撒手。
夏淳於被嚇到,這要是讓人看到還了得。
「行行,等我有空了再說。」夏淳於敷衍道。
琉璃燦然一笑:「你答應了,不許反悔。」
「不反悔。」夏淳於急於脫身。
琉璃這才鬆開手。
夏淳於一身冷汗,以後這種差事他可不敢接了。
翌日,趙啟軒果然來天上居請客,一大幫人,可惜蘇蘇沒來,蘇蘇依然很神秘。
聽小景說,蘇蘇不準備離開了,打算跟趙啟軒一起做生意。
葉佳瑤道:「不是說他學問很好嗎?金陵第一才子什麼的。」
小景道:「這樣自由啊,出仕的話顧慮就多了。」
葉佳瑤想想也是,蘇蘇也算是為愛情做出了犧牲。
「你待會兒也上來坐唄。」小景說。
「不了,你看我,每天累的跟狗一樣,忙完我要早點回家休息。」葉佳瑤今天覺得腰特別酸,這是來大姨媽的前兆。
小景聽著就心疼,很想說:你別做了,我開酒樓給你當掌櫃,或者乾脆什麼都別做,吃喝玩樂,我供著你。
可這種話只能在心裡想想,絕對不敢說出口,起碼現在不是時候。
他認真的想過了,也許堯堯是喜歡淳於哥,那就等淳於哥成親,到時候堯堯就會死心了,然後他不離不棄,加油努力,總有一天,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贏得美人心。
爺等得起。
葉佳瑤做完最後一道菜,把圍裙一摘:「兄弟們,這裡就交給你們了,我先走了。」
「堯哥,你放心的走吧!」鄧海川說。
葉佳瑤愣了一下,這話聽著怎麼有種悲催的感覺?
不管了,大姨媽好像真的要來了,因為她的肚子已經開始隱隱作痛,可別走到半路癱在地上才好。
這個臭毛病始終是個隱患,每次都疼她死去活來,看來得抽個空去看看大夫,看能不能調理一下。
出了天上居,葉佳瑤意外的發現了淳於的馬車,算一算日子,原來七天就這麼過去了。
本來她是數著日子等他的,可自從知道柳依依的存在後,她就刻意的忽略了。
她不喜歡花心男,什麼三妻四妾很正常,放屁,什麼入鄉隨俗,滾蛋,她就是接受不了,要麼別娶她,要娶就得有此生不納妾,不偷腥的覺悟,不然,老娘要你死的很難看。
葉佳瑤只做沒看見馬車,目不斜視的走了。
「世子爺……」
「嗯?」
「夫人走掉了。」
「呃……」夏淳於本在閉目養神,聞言睜開眼,掀開簾子,只見瑤瑤正快步離去。
「她沒看到馬車?」
宋七弱弱道:「應該看見了,小的還跟夫人招手來著。」
這又是怎麼回事?
「追上去。」夏淳於吩咐道。
葉佳瑤聽到身後馬蹄聲,走的更快。
夏淳於終於察覺不對勁了,她這是在鬧彆扭嗎?莫名其妙啊!他又沒招惹她,倒是她,這幾天過得逍遙自在,聽說昨晚她又跟小景他們去看熱鬧了,他還沒說她呢!
「停車。」
宋七忙勒住韁繩。
夏淳於跳下馬車,追了上去。
「瑤瑤。」夏淳於拽住葉佳瑤的手臂。
「放開。」葉佳瑤甩手,沒甩開。
「你這是幹什麼?我一回來,馬上就來看你……」
「我有要你來看我嗎?放開。」葉佳瑤冷著臉道。
「你這氣生的莫名其妙,我哪裡招惹你了?」夏淳於不悅道。
葉佳瑤想到他跟柳依依,還有青柳,也許還有她不知道的女人就一肚子氣。想當初,他不也想玩過就算了嗎?要不是以為她死了,她早特馬成為他風流賬上的一筆了,說不定,都還入不了賬呢!
「放開你的髒手,我不想看到你。」葉佳瑤看到他那副面癱裝酷的樣子就咬牙切齒了,表面上看起來還挺正人君子,實際上就是個悶騷的貨,花心的大蘿蔔。
夏淳於唇線緊抿,面色如冰,黑眸灼灼。
髒手這兩個字狠狠刺激到他,不由的加重了手力。沉聲道:「你說什麼?葉瑾萱,就算要給犯人定罪,也總該拿出證據,說出個子丑寅卯來,我怎麼就成髒手了?」
「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葉佳瑤怒道,他把她弄疼了。
「我不清楚。」夏淳於也被激怒了。他在山上天天想著她,還想來個小別勝新婚,一回來,交代完了各種事,回家換了身衣服就來找她,連娘想拉他說說話都拒絕了。結果呢!莫名其妙挨一頓罵,還罵他髒手,他自認從沒做過對不起天地良心的事。
葉佳瑤冷笑:「你不清楚?也是啊,你靖安侯世子風流成性,玩過的女人多的連你自己也數不清了。」
夏淳於恍然,原來是在吃醋,青柳的事他已經跟她交代了過了,她這是在吃哪門子的飛醋?
「哦?難道你清楚?那你說說都有誰?幫我回憶一下。」夏淳於知道問題所在後,倒沒那麼生氣了。
葉佳瑤看他無所謂的表情,那個氣啊,一腳就踹了過去。
可惜夏淳於已經摸到她的脾氣,早有準備,知道她發起火來就是一隻小豹子,牙尖嘴利,連踢帶踹。
一閃就躲開了。
「君子動口不動手。」夏淳於忍笑道。
話未落音,手腕上就被狠狠咬了一口。
「啊……」夏淳於慘叫,連忙抽手,只見手腕上一排整齊的牙印,深深的。
「你這個屬狗的女人。」
「你自己說的君子動口不動手。」葉佳瑤理直氣壯地昂著頭。
「好了,你踹也踹過了,咬也咬過了,總該讓我知道這是為什麼了吧?」
「柳依依。」葉佳瑤恨恨地吐出這個名字。
夏淳於愣了一下,咒罵道:「誰特馬的嘴賤亂嚼舌頭?」
葉佳瑤一記冷笑:「是亂胡說嗎?你一擲千金豪氣干雲,就買人家一夜,什麼千古佳話跟你比都特馬遜色了,你敢說你沒有?」
夏淳於懊惱,早該想到她去看什麼一年一度的花魁競選會見到柳依依的。
「我承認確有其事。」夏淳於坦然道。
葉佳瑤氣的胃疼,肚子疼:「你給我滾遠點,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尼瑪地,今天曝出一個,明天又曝出一個,指不定後天又曝出誰來,她是個小氣的女人,心臟承受能力差,經不起這種折騰。
這種男人,要不起,也不想要。
葉佳瑤轉身就跑。夏淳於忙追上去,拉住她:「你要生氣先聽我說完好不好?」
「我不想聽。」葉佳瑤捂著耳朵。
「不想聽也得聽。」夏淳於把她兩隻手抓住。
「我的確是出了一萬兩,可我跟她什麼也沒做。」
「騙鬼啊!難道你出一萬兩就是為了跟她喝茶?混蛋,你什麼也不用解釋了,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的。」葉佳瑤火大。
「我連喝茶都沒去。」夏淳於道。
「哼,你當你是活雷鋒嗎?這麼慈悲善良,一萬兩扔出去,連個小手都沒摸到,你當人家都是傻子啊!還是你那天腦袋被驢踢了?」葉佳瑤譏諷道。
「她是一位故人之女,她家出事後,我一直在找她,可沒找到,直到那天花魁競選我才找到她,我出一萬兩為她解圍,我只是想還故人一份情而已,我跟她根本什麼都沒有。」夏淳于飛快的解釋道。
「故人之女?老相好吧?」葉佳瑤才不信。
「我不管你信不信,她真的是故人之女,我在閩南打水寇那會兒,她爹是當地縣官,愛民如子的清官,我對她爹很是敬重,我回京後,聽說她爹捲入一樁貪腐案,由於抗捕,被就地正法了,他夫人自刎殉情,唯一的女兒柳纖眉不知去向,本來她願意的話,我想為她贖身,但她不願意,她改名來金陵,入風塵就是為了替父報仇,瑤瑤,你若不信,你可以去問赫連煊,這件事他一清二楚。」夏淳於正色道。
葉佳瑤猶豫了,編謊話的話,應該編不了那麼順吧!難道是真的?可就算是真的,也不能原諒。
「好,就算你是為了故人之女,可是你對人家出手這麼大方,當初,我想要五兩銀子你都不給,你給人家一萬兩,你去死,你這個混蛋。」葉佳瑤對這一萬兩耿耿於懷。
夏淳於氣笑了:「我不過給她一萬兩,算是還了一份情,至於你,我這個人都是你的,你還計較什麼?」
「那就更不能原諒,你的人是我的,你的東西也是我的,你一萬兩扔出去,問過我的意見沒有?」葉佳瑤是氣昏頭了。
夏淳於笑看著她,無辜道:「當時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我上哪兒去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