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章 御貓

  郊外,風和日麗。

  有了前次出來遊玩的經歷,小皇帝趙禎已經在宮裡呆不住了,一有點空,馬上就呼朋喚友出來玩兒。

  這一天,他叫上太歲瑤光,又叫上包拯和展昭,一群年紀相仿的年輕人外出踏青,幾人商量過後,最終決定到開封鐵塔放紙鳶。

  眾人裡屬包拯年紀最大,已經二十有一,其它人都十七八歲,相比起只有十三歲的趙禎來說,眾人對紙鳶都沒太大興趣。

  看著趙禎在不遠處玩得開心模樣,瑤光和太歲眼中都透出憐惜之色。

  「哎,沒想到當皇帝這麼可憐,連紙鳶都沒玩過。」瑤光搖頭歎道。

  太歲贊同的點了點頭:「是啊,小時候我還以為皇帝是天下最幸福的人呢。」

  這時包拯從一旁走來,淡聲道:「皇帝一身肩負萬民福祉,雖受天下供奉,但也要為天下百姓負責,如果每天只知玩樂,他自己倒是快活了,可百姓們怎麼辦?」

  瑤光撇嘴,白了包拯一眼,哼道:「黑炭頭,你能不能別這麼掃興?一開口就百姓百姓的,聽你意思玩個紙鳶就成昏君啦?至於嗎?」

  「不至於嗎?」包拯臉色一正,沉聲說道:「今天陛下玩紙鳶沒什麼,那明天陛下想玩蹴鞠了呢?後天想玩馬球了呢?大後天想看相撲了呢?上行下效,官員們知道皇上喜歡玩樂,為了陞官發財,自然會投其所好,進貢各種玩物,長此以往,就算是明君也變成昏君了。」

  瑤光愣了愣,撇了撇嘴道:「好吧,算你說的有理。「

  太歲見瑤光吃癟,在一旁偷笑

  瑤光朝太歲翻了個大白眼

  這時趙禎突然大叫:「不好,紙鳶掛住啦。」

  太歲等人連忙轉頭看去,就見趙禎玩的那個蝴蝶紙鳶掛在了鐵塔一角。

  趙禎走過來,滿臉沮喪看著太歲瑤光:「怎麼辦?」

  太歲抬頭看著風箏,也很無奈:「這麼高,我可爬不上去,咱們再做一個嘍!」

  這時展昭往前一步,縱身一躍,整個人如輕盈的山貓一般,騰空而起,落在塔樓一角。再然後,就見他如履平地般的在高塔上飛簷走壁,不時凌空翻躍,只幾息工夫,就輕易取下了風箏,翩然落下。

  小皇帝張大嘴巴看著展昭,接過風箏,一時說不出話來。

  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不敢置信的驚歎道:「你……你可真厲害啊!」

  自從呂若虛逝後,展昭很少露出笑臉,就算是現在面對皇帝的誇獎,他也只是一抱拳道:「陛下過獎了。」

  「朕可沒有過獎,你那動作矯健靈活,就像……」趙禎歪著腦袋想了想,一拍手掌高興大叫:「就像朕的御貓一樣。」

  他好奇的看著展昭,突然又笑了起來:「對了,聽說你們練武的都有綽號,朕就賜你一個綽號,叫御貓,如何?」

  眾人都愣了一下,展昭聽了也怔住,緊接著單膝跪地抱拳。

  「多謝陛下賜名。」

  御貓!

  太歲等人倒是沒多想,可不遠處保護皇帝的侍衛和禁軍們聽了,卻一個個羨慕不已。

  這可是皇帝賜名啊,傳出去,是多大的名聲?

  誰也不會想到,趙禎只隨意的一句玩笑話,御貓之名很快就傳了出去,只幾天工夫就已經聞名天下,甚至在幾年之後,還因為這兩個字,把京城鬧得天翻地覆。

  ……

  就在太歲等人陪著小皇帝遊玩時,另一頭,洞明剛剛出了北斗司,就被諦靈和玄玄子攔住。

  洞明驚訝的挑了挑眉毛,上前拱手見禮:「兩位道長,可是在等太歲?」

  諦靈和玄玄子以道揖回禮,諦靈搖頭道:「貧道等的正是洞明先生。」

  等我?洞明露出疑惑之色。

  「不知道長找我有什麼事?」

  諦靈神色肅然,垂首道:「貧道想打聽一下,不知北斗司可查明了推背圖下落?」

  洞明一聽推背圖三個字,馬上變得警惕起來,朝四處看了看,發現周圍沒人,但還是伸手朝一旁角落裡示意。

  「事關得大,兩位道長請這邊說話。」

  兩個道士也不多說,當下跟隨洞明朝一旁走去,到了角落裡,洞明又四處看了看,這才低聲道:「實不相瞞,兩位道長,那副偈語雖然已經得手,但推背圖還未找到。」

  「那哈梵和另一個帶著面具的神秘人呢?」諦靈眼睛縮了縮,緊接著又問道。

  洞明微微一笑:「哈梵已經被我們擒獲,現在囚禁在天牢,只是那能馭使雷電的神秘人,則被哈梵殺掉了。」

  「死了?」諦靈神色不變,沉吟片刻後說道:「家師地藏喪命於哈梵之手,貧道此番入世,只為報師門大仇,希望先生能把哈梵交給貧道,讓貧道手刃仇人。」

  洞明一聽,馬上搖頭,神色嚴肅。

  「此事萬萬不可,那哈梵雖然可惡可恨,可他畢竟是遼國國師,殺了他固然痛快,但後果太嚴重了,甚至會就此引發兩國大戰。到時天下大亂,百姓流離失所,道長又豈能心安?」

  說到這裡,洞明攤了攤手,露出苦笑:「更何況,就算我答應把他交給道長,朝廷也不會答應,陛下和太后也不會答應啊!」

  諦靈一臉失望,還要說話,這時一旁玄玄子出聲打斷。

  「師兄,既然哈梵已經被擒,那神秘人也生死不知,兩個罪魁禍首都已經遭了報應,以後的事,不如就交給官府去辦吧。你我到底是世外之人,又何必太過執著?聽師弟一句勸,咱們還是回山吧!」

  諦靈搖頭,神色悲痛又透著倔強:「師弟不必勸我,大仇一日未報,我豈能靜下心來修行?就算回到山中,也不過是煎熬度日罷了。再者,當初師叔和朝廷曾有約定,找到推背圖後要將其毀去,此事至今沒有結果,若現在就回山,師叔問起,你我如何交待?」

  玄玄子搖頭歎息,不再規勸。

  洞明在一旁聽著也跟著感慨歎息:「唉……道長,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那哈梵身份敏感,不能妄動。至於推背圖你倒盡可放心,只要一尋到,我們馬上就會將其毀去。」

  諦靈一聽,馬上疑惑的看向洞明:「那副偈語真的那麼難?這麼長時間還沒破譯出來?」

  一提起這事兒,洞明也只能搖頭苦笑,歎息一聲:「道長有所不知,那副偈語字句並不多,分開看每個字的意思都能看懂,但是連在一起就讓人看不明白了,可以說毫無規律可言,我們試了很多辦法都解不開,只能慢慢來了。」

  諦靈緩緩點頭,沉默下來。

  可沒多久,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睛猛然一亮:「洞明先生應該知道,推背圖本就出自我道家兩位祖師之手,偈語裡很可能也會摻雜些道家術語,若真是如此,你們當然是看不明白的,何不讓我們看看呢,或者會有所發現!」

  「咦?這倒是個辦法!」

  洞明露出欣喜之色,但緊接著,他又猶豫起來,臉上露出些許尷尬之色:「這個……事關重大,本官不敢做主,容我進宮請示陛下與太后再說吧。」

  諦靈和玄玄子都理解的點了點頭。 

《大宋北斗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