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夏弘威帶俞銘出去玩,通常都是自作主張替他安排。兩個人性情完全不同。夏弘威喜歡社交,俞銘喜好靜,夏弘威安排一些派對俞銘都不喜歡,最後總是不歡而散。
現在則是直接問俞銘:「想去哪?」
俞銘說:「本來今天有一場踢踏舞舞劇,但是票已經搶光了。」
夏弘威知道俞銘就會想看那場表演,所以提前訂了三張票。但是他沒把票帶在身上,而是另有安排。
「去看看吧,說不定有黃牛黨。」
夏弘威說著,便開車朝國家大劇院而去。
到那之後,夏弘威事先安排好的黃牛黨出現在三個人的視線中。
韓東拍拍俞銘的肩膀,「你等著,我去問,如果有的話哥們兒請你看。」
說著,韓東就跑過去問:「多少錢一張?」
「少一萬不賣。」
韓東驚了,「什麼票值一萬啊?」
「看好了,這可是享譽世界的經典音樂劇,而且是新銳舞王率團演出,普通票都賣一千多,更別說貴賓票了。」
韓東問:「那你有沒有普通票?」
「沒,只有貴賓票。」
「再便宜一點兒,離演出開始只有十幾分鐘了,你再賣不出去就是折在自己手了!」
「你放心,不可能賣不出去的。」
「那也便宜點兒。」
「……」
感覺俞銘的耐心快耗沒了,夏弘威直接走上前去,「要三張票」。
然後給錢拿票,扭頭走人。
整個過程不足五秒鐘。
一個磨磨嘰嘰,一個雷厲風行,怎是一個相形見絀了得?!
進去之後,三個人坐成一排。
俞銘坐在中間,韓東和夏弘威分別坐在他的左右兩側。
這場表演採用世界一流舞美高科技、頂尖器材和製作理念,營造出美得讓人幾乎窒息的舞台仙景。
俞銘喜歡舞蹈,自然看得如癡如醉。
韓東對這種東西一點都不感興趣,但為了照顧俞銘的心情,他盡量擺出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樣。
「這個舞王獲得過九次世界冠軍,我是他的鐵粉。」俞銘情不自禁地朝左側說。
韓東毫無反應。
俞銘扭頭一瞧,韓東以及其捧場的姿勢和表情睡著了……
就在這時,右側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Ellott,三大舞蹈團的首席舞蹈家,曾出演過《卡門》、《愛情魔發師》、《死亡舞會》等知名舞劇,對吧?」
俞銘有些訝異夏弘威會知道得那麼清楚,但他忍著沒回應。後來越看越亢奮,越亢奮就越嘴癢想和人分享。
終於,俞銘忍不住開口,「你看過這個製作團的新作品麼?」
夏弘威知道俞銘在問自己,但他偏不回答,偏要讓俞銘先看看韓東那不忍直視的睡姿,再迫不得已將目光轉向自己。
「看過,除了標準的愛爾蘭踢踏舞,弗拉門戈舞,美式踢踏舞之外,還融合了拉丁,非洲,東方的藝術元素。」
要知道,兩個禮拜前夏弘威隊這些還一竅不通。
看完歌劇,三個人又去逛夜市。
俞銘看上了一款墨鏡,想問問韓東的意見,結果扭頭發現韓東又不見了。
眼睛費力的搜索,終於在一百多米開外的兩個婦女掐架的現場發現了韓東看熱鬧的身影。
這一路,韓東不知掉隊多少次。
原本還說要陪俞銘,結果三步一逗留,五步一搭訕。但凡認出他的,簽名合照一概不拒絕,那叫一個接地氣。
雖然夏弘威就在俞銘身邊,但人家的消費水準都是以萬為計量單位的。以前看到俞銘用幾千塊的香水都會直接砸了,這幾百塊的墨鏡怎麼能入了他的眼?
俞銘剛要放回去,就聽夏弘威在旁邊說:「款式不錯,戴上我看看。」
俞銘愣著沒動。
夏弘威一隻手摘下俞銘臉上的墨鏡,另一隻手擋著他的臉,迅速給他換上新的,以防被人認出來。
「挺帥的,就要這個吧」夏弘威說。
更讓俞銘欣慰的是,他掏錢的整個過程,夏弘威都沒有插手。
兩個人又逛了一會兒,夏弘威忽然接到一個電話,於是朝俞銘說:「一個朋友在街口那邊等我,我去給他送點兒東西。」
俞銘點點頭。
夏弘威走了之後,俞銘就一個人逛。
他極少出們,所以基本上就是個路癡。加上這片接到規劃有點兒亂,分叉路特別多,俞銘逛著逛著就逛不回去了。
因為身份特殊,俞銘不敢貿然問路。
其實夏弘威就跟在俞銘的身後,看著他沒頭沒腦的四處亂轉,就是一身不吭。
終於,俞銘拿起了手機。
他其實想給夏弘威打電話,但是還是抱著試試的態度先給韓東打了過去。
「我去,這種街你都能迷路?你也太廢物了,哈哈哈……」
俞銘冷臉,「你來不來?」
「來來來,馬上就到」。
十分鐘過去,連個影都沒有。
果然指望不上……俞銘只好翻到夏弘威的號碼,還沒按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怎麼跑到這來了?」
俞銘看到夏弘威,臉上緊繃的肌肉突然就舒展開了。
這麼一來,他連電話都不用打了,更不用擔心丟面子了。
於是,俞銘直接跟著夏弘威走了。
韓東十多分鐘才趕到,結果到了之後沒看到俞銘,倒是看到了王中鼎。
「上車,我把你送回去。」王中鼎說。
韓東故作一臉冷漠,「用不著,我坐夏弘威的車回去。」
王中鼎氣結,「讓人耍了一路還嫌不夠?還要給人家當多久的參照物?」
「我樂意,你管不著。」
說完,韓東義無反顧地獻身去了,留下王中鼎一個人乾著急。
……
其後到幾天,王中鼎一直處在這種境地。
韓東被踹了那麼多次,好不容抓到了王中鼎的把柄,不好好折騰一下怎麼罷休?
所以,王中鼎進退連兩難。
進不知如何進,退又退不了。
讓他像夏弘威那樣去跟別人討教,他又拉不下這個臉。並非是討教本身多丟人,而是王中鼎自認為沒人比他更瞭解韓東。
又這樣耗了兩天,王中鼎沒把韓東的怒氣耗沒,倒是把韓東的廣告大片耗來了。
該片演繹的是秋冬的一個系列,韓東一襲黑衣行走在廢墟之中,通過服裝與背景之間的色彩對比,兩條腿猶如黑暗中的光柱,在華麗又有質感的布料裡透出難以遮擋的誘惑力。
尤其對於長久吃素的王中鼎來說,就是四個字——活色生香。
看完之後,王中鼎別無選擇,只能開口。
「二雷,我問你一個問題。」
二雷見王中鼎面色凝重,以為是出來多大的事,瞬間調整到一級警戒的狀態。
結果,王中鼎憋了半天才問道:「你說……該怎麼哄一個人?」
「額……你要哄誰?」
王中鼎沒有說話。
二雷瞬間明白了,「韓東應該很好哄吧。」
「好哄,那你說說該怎麼哄?」
二雷說:「我覺得無論你們倆個有多深的誤會,只要你告訴他你給他上了十幾億的保險,他馬上就會原諒你。」
果然一針見血!
但王中鼎立刻否決了,「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就更不能告訴他了。」
二雷歎了口氣,「這招不能用的話,就只剩下最後一招了。」
王中鼎立刻問:「什麼」?
「對症下藥。」
說了等於沒說,關鍵是怎麼對症下藥?
二雷不緊不慢的說:「造成你們倆誤會的根源是你對他的不信任,如果你想博得他的原諒,就要讓他看出你的胸襟和氣度。」
「所以呢?」王中鼎看著二雷二雷深吸一口氣,說道:「所以你應該親自把葉成林給韓東找來。」
王中鼎臉都綠了。
「想得美!」
二雷尷尬地擦擦汗,「那就沒別的辦法了,只能繼續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