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海這次出差只帶了閆雅靜一個人,剛下飛機天就黑了,接機人員把顧海和閆雅靜送到當地的酒店,結果到了那才知道,倆人被安排了一間豪華情侶套房。
也難怪別人會誤會,倆人無論走到哪,都像是惹眼的一對,這麼多年的合作歷程,這種誤會已經數不勝數了。強強聯姻,上流社會的潛規則。雖然訂婚宴搞砸了,可在外人眼裡,兩人會結婚早已成為不爭的事實。
破除謠言的最好辦法,就是把謠言變為現實,可惜閆雅靜解不出這道轉換題。
顧海的心被白洛因塞得滿滿噹噹的,就留下那麼一條小縫,還給了包裡的驢。
是的,他又把兒子帶到了深圳。
閆雅靜每每看到那隻驢,都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收拾好東西,已經到了吃晚飯時間,倆人就在酒店裡解決了。
顧海坐在閆雅靜對面,閆雅靜抬起眼皮,就看到了顧海脖子上的那道紅印,臨走前白洛因給咬的。
「你女朋友挺小心眼的吧?」閆雅靜突然問。
顧海神色一滯,「女朋友?」
閆雅靜指指顧海的脖子,「你別告訴我,你脖子上的印兒是蟲子咬的。」
一提起這件事,顧海的臉上立刻浮現幾絲笑意。
閆雅靜哼了一聲,「看來她還是很介意我和你一起出差!」
顧海淡淡回道:「我壓根沒告訴他我和誰一起出差。」
「那她就是用這招防著所有女人。」閆雅靜很篤定。
顧海還是一副沒理解的表情。
閆雅靜無奈地提醒,「她咬了你的脖子一口,不就是為了告誡那個陪你出差的女人,你已經有主了,別人不能再惦記了麼?」
顧海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即心中暗喜,原來白洛因還有這些小心思。
閆雅靜深感無語,他不明白為何顧海在經商領域如此精明,到了感情上就變得這麼愚鈍。當初就是看中了他出色的才華,以為自個無需挑明,顧海就能懂她的心思。結果她大錯特錯了,如果她能早一點兒領悟,早一點兒出手,是不是就不會被別人搶走了?
顧海試著撥了下白洛因的號碼,結果顯示無人接聽。
「你在給她′打電話?」閆雅靜問。
顧海點點頭,「沒打通,估摸著是生我氣了。」
「生你氣?」閆雅靜眨著美目,「為什麼?」
「下午給了他兩巴掌。」顧海的目光突然變得很溫柔。
閆雅靜一副驚詫的表情,「你連她都打?」
顧海寵溺地笑笑,「不聽話就打。」
閆雅靜當然知道顧海不是真打,只是她難以想像,顧海這樣一個性格的人,怎麼會和女朋友有這樣膩歪的相處模式?在她的印象裡,顧海即便談戀愛了,也會是那種理智大於感情的戀愛,他肯定不會寵愛戀人,可現在看到顧海的眼神,她開始懷疑自個的判斷力了。
這到底是怎樣一個女人?她有什麼樣的魔力,能讓顧海把她藏得嚴嚴實實的,每每提起都能輕易撥動顧海的情緒?
閆雅靜一邊嫉妒,一邊又強烈地好奇著。
「她是不是特別小鳥依人的那種?」
聽到這話,顧海差點兒把剛喝進嘴裡的那口湯吐出來,「小鳥?他的鳥一點兒都不小。」
「……那她是不是特別單純?」閆雅靜繼續套話。
「單純?」顧海又是一陣莫名的笑聲,「他比誰心眼都多。」
閆雅靜單手托腮,瞇著眼睛打量著顧海,「那她是不是很溫柔啊?」
「溫柔?」顧海又給否了,「這個詞兒和他一點兒都不沾邊。」
「勤快麼?」
「比誰都懶!」
閆雅靜從最初一副好奇的表情變成了現在這副黑線的表情,「那你總得圖她一樣吧?難道她一點兒優點都沒有麼?」
「誰說他沒有優點?」顧海還不樂意聽了。
閆雅靜氣結,「那你倒是說說,她有什麼優點啊?」
「剛才那些不都是優點麼?」顧海一本正經地說。
閆雅靜,「……」
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多,白洛因的電話都沒打通。
此時此刻,顧海才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打電話給部隊的一些軍官,讓他們幫忙掃聽白洛因的情況。
十二點多,一位軍官給顧海回了電話。
「他們師正在組織訓練。」
「這麼晚了還訓練?」顧海狠擰了一下眉毛。
那邊無奈地笑笑,「周凌雲不是調任到他們那個師了麼?這幾天正在忙著整頓呢!你應該聽說過這個狠角兒吧?被他整垮的人比比皆是。我聽說他到部隊的當晚,就把幾千號人忽悠了一晚上,還點名批評了白洛因。」
顧海的臉驟然變色,「為什麼批評白洛因?」
「據說是老周讓所有士兵和軍官集體在訓練場撒尿,就白洛因沒脫褲子,結果老周當著幾千號人的面,直接命令白洛因把褲子脫下來。」
「那他脫了麼?」顧海黑著臉問。
「肯定脫了啊!」軍官還沒覺察到危險氣息,樂呵呵地調侃道,「他敢不脫麼?他要真不脫,老周就要直接給他扒下來了,哈哈哈……」
曾經,警報聲對於這群航空兵而言,僅僅代表著一種命令,現在,它真正成為恐怖的號角。有那麼一批人,明明已經困得蔫頭耷腦,可一躺到床上,卻翻來覆去睡不著。只要有一點兒動靜,立刻就會一身冷汗。
事實上,周凌雲也不會讓他們睡得踏實。
不知道多少次幻聽過後,真正的警報聲終於響起了。
多少個人已經二十四小時沒合眼了,卻依舊能在指定時間內到達訓練場集合。
「剛才我去幾個宿舍轉了轉,發現有不少人失眠了,既然失眠了,就別把這個時間浪費在被窩了。熱身也熱身過了,我現在是躍躍欲試,不知道你們想不想真槍實彈地來一把?」
周凌雲的話一放出,整個訓練場萬籟俱靜。
「都激動得說不出話了?」周凌雲露出滿意的笑容,「那咱們就正式開始吧!」
一聲令下,千軍萬馬奔向大西北的戈壁灘。
這些二十四小時未休息的官兵,不僅要連夜飛抵目的地,而且要突破路上的一切圍追堵截。是的,周凌雲早已在路上布下埋伏,他就是要看看,這些傲氣沖天的航空兵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敢在他的命令下達後露出不情願的表情。
起初,這些官兵都是睏倦的,可在一番廝殺過後,這些士兵不得不打起精神來。障礙越來越難以突破,對手越來越強大,他們只要有一絲懈怠,很可能連同他的戰機一起墜落在渺無人煙的荒原大漠。
沒人敢拿自個的生命開玩笑,沒人敢把營隊的榮譽置之度外。
隨著敵人的節節敗退,軍人的士氣越來越高漲,此時此刻,除了服從命令,他們更想給周凌雲看看,我們根本不是你眼中的窩囊廢。
每個戰鬥機都是雙座艙,一個負責駕駛,一個負責指揮。
白洛因的戰機也不例外,只可惜他是和周凌雲同時駕駛一架戰機,這就意味著他是在單打獨鬥,因為自從周凌雲上了飛機,他就一直在旁邊悠然地打著呼嚕。
白洛因真想一腳把他踹出艙外。
周凌雲在夢中哼笑了一聲,彷彿已經猜到了白洛因的想法。
鏖戰了七八個小時過後,部隊終於轉戰到了戈壁腹地,突然遭遇強大的電磁干擾,加之過度疲倦造成的注意力不集中,攻擊對手的準確性大大降低。很多百發百中的尖子兵,此時此刻頻頻失手,剛才還整齊劃一、士氣高昂的戰鷹編隊,沒有幾分鐘便被打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
戰機不得不中途迫降。
失敗、不甘、疲倦、委屈……所有負面情緒通通襲來,很多指揮員走出戰機的那一刻,已經淚流滿面。
白洛因剛走出機艙,立刻被一股強大的冷空氣吞噬,呼吸都困難。這裡已經是四千多米的海拔,零下三十多度的氣溫,他航空服裡面僅僅穿了一件羊毛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