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到了單位,夏耀敲了敲旁邊的辦公桌。
「小輝,你有空麼?」
「有啊,怎了麼?」
夏耀說:「幫我查個人。」
「誰?」
「袁縱,他就住在咱們……」
「你說袁茹他哥哥啊?」小輝打斷夏耀的話。
夏耀納悶,「你認識他?」
「聽他們聊起過,怎麼?袁茹沒和你提過?」
事實上,袁茹和夏耀說過的話還沒有和他這群同事們說得多。袁茹隔三差五就往夏耀單位跑,每次夏耀都找各種理由出去,留下袁茹和這一群爺們兒大肆胡侃。
「袁縱之前是特種兵,後來轉業創建了一家保鏢公司,現在在業內很有名氣。據說他們公司的保鏢業務素質相當強,幾乎都是給明星或者政要當私人保鏢的。」
怪不得他車上那兩個人身手那麼厲害,原來是職業保鏢……想到自個兒請的那十幾個,夏耀禁不住有點兒自慚形穢的感覺。
再想起袁縱的身手,夏耀更是倒吸一口涼氣。
不過好在昨天把話說清楚了,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就當沒見過這個人吧。
……
吃午飯的時候,袁茹又開始喋喋不休地說著夏耀的各種好,想給袁縱洗腦,想讓他徹底認可這個妹夫,然後不遺餘力地幫助自個兒。
「哥,你知道夏耀最討厭別人叫他什麼麼?」
袁縱自顧自地吃著碗裡的麵條,全然沒有一絲反應。
「夏大和尚!」袁茹噗嗤一聲樂了出來,「他們單位的人告訴我,只要一管夏耀叫和尚,夏耀那張臉拉得啊……有這麼老長!」
袁茹以下巴為起點,一直比劃到地上,然後又自娛自樂地大笑。
袁縱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袁茹咧開的嘴角迅速合攏,乖乖扒拉碗裡的飯。
過了好一陣,袁茹才試探性地朝袁縱說:「哥,求你個事唄!」
「說。」
袁茹轉身去找自個的皮包,從裡面掏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獻寶似地放到袁縱的手上。
「夏耀喜歡吃甜的,這是我親手給他做的香草曲奇餅,你幫我送給他唄!我每次送他東西他都不要,唯有哥親自出馬,他才不敢不要。沒準他嘗了我的手藝,就會對我有好感了。」
袁茹說了這麼多,就怕袁縱不理她這茬兒,沒想到這次袁縱特別痛快地把盒子接過來了。
這麼一來,袁茹反倒不放心了。
「我說,你可別給我偷吃了啊!」袁茹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對了,我忘了你不吃甜的,那行,這事就交給你了!」
袁縱持著一張冷峻堅毅的面孔上了車,到了車上,二話不說就把那盒曲奇餅給吃了。然後盒子往旁邊一甩,開車上路。
……
傍晚下班,夏耀的車緩緩開出分局大門,正要感慨沒人跟蹤盯梢的滋味真他媽爽,就看到熟悉的車停在對面的馬路上。擋風玻璃後面的袁縱戴著墨鏡,雖然隔著兩道玻璃,可夏耀依舊能感受到那兩道視線的強大威懾力。
他想假裝不認識,假裝沒看到,可車一上路,那輛車又跟上來了。
夏耀的心裡明火暗火鬼火三味真火齊齊燃上眉梢,汗毛眼兒都在叫囂著狂躁。怎麼會有這麼煩的人呢?不是說了「沒戲」麼?怎麼又來了?
在一個岔路口,夏耀把車停下了。
袁縱也把車停下了。
夏耀走到袁縱的車旁,敲了敲車窗。
袁縱把車窗搖下,還沒等夏耀開口,就把那個包裝盒遞了出去。
「我妹有禮物要送你。」
夏耀兩隻手抵著車窗的上沿,狹長的雙目直直地對著袁縱。
「我再明確地說一遍,她的東西我不要,她這個人我也不會接受,你讓她死了這份心吧!」
袁縱開口,「我只管送東西,不管傳話。」
夏耀腦門的青筋暴起,凌厲的目光盯著袁縱那張粗獷剛陽的面孔看了許久,終於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行,有本事您就見天兒這麼跟著,我看看是你閒還是我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