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幕雪逝一個長歎,使勁將手裡端詳的鞋朝大案上甩去,鞋子順著大案砸到旁邊的漆柱上,又反彈了回來,足以顯示幕雪逝的怒氣。
最後,那個鞋被三皇子牢牢攥住。
幕雪逝沒有瞧見那個鞋的墜地,心裡一陣詫異,一回頭才發現鞋正完好無損地在三皇子的手裡拿著。
幕雪逝有些窘迫,朝著三皇子問道:「你……你怎麼回來也不打聲招呼。」
三皇子沒有說話,而是直接把那個鞋又放回了大案上,一臉凝重地看著幕雪逝。
幕雪逝意識到自己做錯事了,連忙手忙腳亂地尋找逃避理由,最後一腦子空白地蹲到地上,用一塊乾淨的布將剛才鞋子上面甩下來灰塵清理了。本來想拿出去扔了,結果一想這可能又是什麼重要的線索,於是便又小心翼翼的裹好放進櫃子裡。
「皇帝召喚你了?」幕雪逝試著和三皇子套近乎。
三皇子點頭。
幕雪逝又使勁擠出來一個大大的笑容,朝三皇子問道:「那皇帝長得威武麼?他身邊的妃子漂亮麼?他真的後宮佳麗三千人麼?你和他說話是不是都要謹慎言辭?他找你到底什麼事情?」
最後,三皇子只是回答了幕雪逝最後一個問題。
「麓北國君來提親。」
幕雪逝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然後隨後拿起桌子上的一個香梨,放在嘴裡大口大口地吃著。
「那哪個公主被選中了?還是來得時候才選?」
三皇子又言道:「是公主來提親。」
幕雪逝點點頭,哦了一聲,接著問道:「那叫你幹啥?」
剛說完,三皇子還沒有解釋,幕雪逝嘴裡的香梨就不動了。他腦子再笨,這點事情還是能想明白的。幕雪逝忽然感覺嘴裡那甜滋滋的香梨一下子變得酸溜溜的,怎麼吃都不是味。
外面泰安公公稟報,晚膳已經備好,幕雪逝和三皇子可以先進膳了。
幕雪逝等了三皇子很久,三皇子不來他就不吃,因為覺得自己一個人吃東西沒有滋味。剛才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這會兒竟然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幕雪逝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一股悲傷之感,三皇子方纔的話一說完,他那精神百倍的小腦袋就耷拉了下來,絲毫掩飾不住自己的情緒。
「那你答應了唄?」幕雪逝心裡緊張地問道。
三皇子沒有回答幕雪逝的話,只是一臉平靜地朝門口宣道:「備晚宴。」
幕雪逝見三皇子沒搭理自己,知道這個事情十有八九是成了,於是朝門口大聲嚷嚷道:「不吃了,不吃了,別拿我的碗了!」
說完,幕雪逝黑著臉去了側室,在那裡到處發洩。古董字畫不敢輕易摔,幕雪逝只好把拳頭朝堅硬的凳子上面砸,砸一下要叫喚好幾陣,最後心裡越來越煩,幕雪逝便自己一個人坐在凳子上面發愣。
「我為啥要生氣?」
幕雪逝思前想後,最後總結出一點,三皇子看到自己和別人說話會生氣,自己同樣也想他最重視自己。
可是自己每次都會照顧他的感受,可是三皇子從來都沒有照顧過自己。幕雪逝心裡不平衡一陣之後發現,三皇子似乎並沒有給自己什麼委屈過,三皇子對誰都一臉冷漠,也沒有什麼要好的朋友。而且昨天泰安公公還說,三皇子只有看著自己眼神才會變得柔和。
這麼一想幕雪逝也沒有那麼氣了,除了自己騙三皇子身份的這個問題幕雪逝一直在心裡過不去以外,其他的幕雪逝一般幾分鐘就想通了。
幕雪逝不一會兒就感覺自己的肚子咕咕叫喚,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臉尷尬地朝外面走去。
三皇子坐在大案前,神情很是悠閒地斟著酒,絲毫沒有注意到幕雪逝不快的心情一樣。
幕雪逝才緩和一點的心情,這會又愁雲滿佈,他訕訕地坐到三皇子的身旁,氣哄哄地說道:「剛才我說不吃飯是因為你的緣故!」
三皇子心中一動,卻沒有在臉上做出任何表示。
「我現在來吃飯了,並不代表我心情變好了,只是我餓了,我不願意委屈自己。」幕雪逝又一臉正經地說道。
三皇子眼中微微有了醉意,他側頭看向幕雪逝,幕雪逝正一臉失望地看著自己。他又看了看幕雪逝的小手,上面已經一團青紫。
三皇子幾步踱到櫥櫃旁,從裡面拿出金瘡藥,又回到座椅上。輕輕地拉過幕雪逝的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之上,然後小心地朝三面塗抹著膏藥。
就是這樣一個細小的動作,把幕雪逝感動得眼淚差點沒掉下來,剛才所有的不快都沒了。他從三皇子的動作中感覺到三皇子是理解自己的,雖然這樣的心情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幕雪逝相信他和三皇子有共鳴。
眼看著手上的膏藥要塗抹完,幕雪逝忽然又大叫道:「啊!我後背也疼,今天早上我師父打了我好幾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