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殿下,還有一事,凜王送給您的畫。」

說著,蘇入翰出了屋,沒過一會兒,就把那個長盒子拿過來了。

三皇子看著那個盒子,蘇入翰也盯著那個盒子,兩個人誰都沒有動手,最後蘇入翰想了想,還是自己打開來看。

蘇入翰正對著三皇子的方向,畫紙不厚,畫的線條又凌厲厚重,蘇入翰只是將那畫對著自己展開,三皇子就在畫的背面看到了大體的內容。

蘇入翰的眼睛只是朝那畫上一掃,臉色就變了幾分,再稍稍仔細一看,臉上更是埋了一層陰雲。

這灝凜,簡直是不要命了。

那畫上的人物栩栩如生,儘管是死的,可是在灝凜那雙手的勾勒下,竟然像是有了神態一般。只是那人身上竟是赤裸,對於羞恥部位的描畫,更是精細至極,彷彿這個人曾經就在灝凜面前赤裸相對一樣。

任誰都不敢去觀賞這樣一幅畫,因為畫上的人,是人人聞之喪膽的三皇子。

蘇入翰合上那幅畫,把目光投向三皇子,猶豫著要不要給三皇子看。

「我都看到了。」三皇子靜靜說道。

「那為何沒有一點兒反應?」

「我只是在想你剛才的那句話,怎麼能讓灝凜,付出的代價,比得到的,要多得多。」

……

「這段時間,宮裡比較亂,不要隨便出去。」隼曳把胳膊一橫,擋住了幕雪逝的路。

「我真的有事。」幕雪逝急得在隼曳的面前轉圈。

隼曳瞧幕雪逝提著一個籃子,裡面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非要神秘兮兮地一個人出去,肯定不會答應。他身體剛勉強恢復,外面又多了那麼多陌生人,萬一有個閃失,他恐怕有幾個腦袋都不夠賠。

幕雪逝給隼曳作了兩個揖,又說一大堆的好話。那些話若是在別人嘴裡說出來,隼曳連聽都不會聽,偏偏是沒有戴上面罩的幕雪逝。無論是哀求,還是討好,亦或是著急,那張臉做什麼表情,都比別人要招人喜愛。

幕雪逝趁隼曳一個恍惚,頭一低,要從中間的縫隙鑽過去,結果等隼曳一意識到,又提著幕雪逝的衣服,把他拽了回來。

幕雪逝見到那麼多下人都在盯著自己看,頓時覺得很沒面子。便將自己的兩個袖子擼起,深吸了一口氣,朝隼曳大喝道:「讓老子出去。」

隼曳無動於衷。

「哎呦我的肚子啊!」幕雪逝又蹲下身,使勁捂著肚子,一臉痛苦狀。

幕雪逝這麼一喊,五六個侍女都跑了過來,滿臉的心疼。再把目光對向隼曳時,都是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

「你的心太狠了,雪公子想出去,為何不讓他出去?」

「雪公子的傷還沒好,你竟然還讓他生氣。」

「雪公子要是有事,我們一起和你拼了!!」

「……」

隼曳知道幕雪逝是裝的,在一旁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婦人之仁。」

清竹聽了隼曳的這句話,那張本來就不叫遮掩的嘴,更是肆無忌憚了。

「隼曳,你不就是嫉妒我們雪公子長得英俊麼!處處和雪公子作對,以前雪公子說一就不是二,現在雪公子說一都不是一樂……額,怎麼這麼亂……」清竹摸摸頭。

隼曳斜了清竹一眼,沒有和她一般見識。

在他看來,自己自始自終都未曾有過什麼變化,倒是這群女人,自從看到幕雪逝的真實面貌之後,把他當成一個神一樣供著。旁人說一點兒不好聽的,這些侍女就會把那人當成殺父仇人一樣,群起而攻之。

幕雪逝後悔自己剛才喊了肚子疼,這麼多人湧上來,他根本就無法再想擠出去了。這群人推推嚷嚷地把幕雪逝送進了睡覺的屋子,強迫他上床而他的那個籃子,也被隼曳拿走了。

「雪公子睡覺的樣子真可愛……」清雅小聲朝清竹說道。

清竹咯咯笑了兩聲,也跟著點點頭,然後在清雅的耳邊大聲說道:「我們不要吵他,我們出去吧。」

清雅一臉憤怒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說了多少次了,說話不要像是打雷一樣。結果亂說話的毛病倒是改了,說起話來能震麻別人的耳朵。

終於走了……幕雪逝在床上一邊躺著,一邊琢磨怎麼能在隼曳不發現的情況下溜出去。他自從受了傷,就一直沒出這個春暖閣,一是覺得心裡憋得慌,二是想去祭拜幕雪逝的魂靈,順便也給三皇子的娘親磕兩個頭。

清竹正坐在窗口百無聊賴地繡著手帕,忽然一抬眼皮,整個人都興奮起來。

「清雅!清雅!」

清雅正在打盹,被清竹這麼一叫喚,猛地驚醒了,心撲通撲通亂跳了好一陣才恢復過來。

「你幹什麼啊!」清雅差點兒和清竹翻了臉。

「你快看誰來了?」

清雅本來臉色很差,結果看到門口的人,馬上就高興起來了。看著清竹往下面跑去,清雅也跟在後面,一臉興奮地朝外跑。

「清韻,你怎麼過來了?」

「你瘦了,臉上怎麼有傷?」

「清韻,我聽說你在服侍那個公主對麼?那現在應該很吃香吧?」

「……」

小姐妹一見面,一連問了好多個問題,清韻都是一連為難的樣子。看著清雅和清竹滿臉的熱情,清韻心裡更不是滋味了。

「咱們還是別說了,都把她問的迷糊了,先進裡面坐坐吧。」說著,清雅和清竹就滿臉笑容地把清韻往裡面拉。

清韻卻執拗著不肯進去,被清雅和清竹拉著的兩條胳膊也硬生生地抽了出來。

「怎麼了?」清雅一臉擔憂地看著清韻。

清竹也跟著說道。「她臉色不對呢,是不是不舒服?」說著,清竹就把自己的手朝清韻的額頭上摸去。

清韻彆扭地躲開了,清雅和清竹越是這樣,她心裡越是難受。知道自己不能在這裡久留,清韻便咬了咬嘴唇,朝那兩人說道。「我不是來這裡看你們的,我是……替我主子傳話的……」

「先別傳話了,過來,我帶你去看看雪公子,我保證你看了之後,什麼病都好了。」清竹說著,就一臉憨笑地硬扯著清韻的手。

清韻開始劇烈地抗拒起來,「不,清竹,不要……」

清雅看出了清韻的不對勁,忙按住了清竹,朝清韻問。「清韻,你主子,也就是那個公主,讓你傳什麼話?」

清韻低著頭,啞著嗓子說道。「就是告訴雪公子,殿下和公主要在初三那天完婚,要雪公子……過去湊個熱鬧。」

清韻的話一說出來,那兩個人全都不吱聲了,清竹的手暗自在下面算了算,初三,距離現在,只有四天的時間了。四天之後,殿下和那個公主就要完婚了,那雪公子呢?

「……我走了。」

清韻又看了一眼清雅和清竹,在她們兩個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匆匆忙忙地跑了。

清雅抬起頭,看著清韻的身影,發現她跑起來的姿勢很怪,是跛著腳的。

「殿下真的要娶那個公主麼?」清雅還站在原地,自言自語地說著。

清竹的臉色也黯淡下來,在旁邊歎了一口氣,本來,自己的主人大喜之日快要來臨,應該是值得高興的一件事情。古今哪些帝王,皇子沒有三宮六院呢!可是就是心裡隱隱作痛,總覺得,三皇子和雪公子,和他們看到的那些,是不一樣的。

忽然,一陣吵吵鬧鬧聲從遠處傳來,清雅和清竹伸著脖子,朝那處看了看。數十人正排著隊朝一個方向走,有舉旗子的,有抬轎子的,有舉牌子的,牌子上面寫著什麼,清雅和清竹不識字,就叫了一個侍衛幫忙看。

「前面那兩個牌子寫著百年好合,後面寫著喜結良緣,你們沒看上面還繫著紅綢緞麼!這幾天這些儀仗隊經常在這裡路過,我已經見怪不怪了。」

清雅和清竹當下便明白這些人是幹什麼的了,怪不得這兩天小院熱鬧這麼多,原來那些人都是在為三皇子大婚張羅呢。想到這,清雅和清竹對視了一眼,都是滿臉的惆悵。

「還是不要讓雪公子知道了。」清雅一邊走一邊和清竹商量著。

清竹點點頭,「是,而且不要讓雪公子出去了,他要是出去了,看到這些後,一定會傷心地。」

「嗯,我們平時多逗逗他開心,別讓他悶著,這樣他就不想往外面跑了。」

「……」

兩個人商量好之後,上了二樓,幕雪逝的腦袋一直在窗口那裡往外探,偷偷看著清雅和清竹在幹些什麼。等到那兩個人進了門,幕雪逝趕緊又把腦袋縮了回去,躡手躡腳地上床。

閉著眼睛假裝睡了一會兒,幕雪逝感覺屋子裡一直有小聲的議論,便光著腳走了出去。到門口發現清雅和清竹正湊在一起不知道說些什麼,幕雪逝走了過來,哇地一聲大叫,嚇得那兩個人頓時臉色大變。

「哈哈……說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呢?」幕雪逝伸出一根漂亮的手指,對著她們兩個人,滿臉拷問的神情。

清雅趕緊搖頭,一副驚魂未定的神情說,「沒什麼沒什麼,雪公子,你餓了麼?」

「有一點兒。」幕雪逝摸摸肚子。

清竹趕緊往伙房走,「那我就去給做些吃的。」

「不用。」幕雪逝溜圓的大眼睛閃出一道精光,爽快地拍拍胸脯,「今天的飯我來做,自從我病了,你們就一直沒再吃到我做的飯了吧?」

那兩個侍女趕緊拍手叫好,嚷嚷著要幫幕雪逝打下手,三個人笑吟吟地往伙房走。

《魂兮歸來之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