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雪逝看到漓淺注視自己的眼神,忽然覺得有些不自在,心裡一直嘀咕著,你別看我……你別看我……你看我我也會有親你的衝動……幕雪逝深吸了一口氣,趕緊把話題繞開,扯到他師父的身上。
「漓淺,你和我師父,是怎麼認識的?」
聽到幕雪逝說蘇入翰,漓淺的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不過還是語氣柔和地回道,「我們認識很久了,我從小沒了父母,一直在街上乞討。後來被大哥撿了回去,他就一直待我像親弟弟一樣。為了讓我能吃飽穿暖,他才去宮裡做了侍衛。
那時我年幼不懂事,比起吃喝,我更希望他陪著我。但是他去了宮裡之後,就很少回來看我了,銀子倒是富足,可是我一點兒都不開心。還經常誤解他,覺得他是故意躲開我,後來便一賭氣便從家裡偷跑了出去。
這一跑算是遭了殃,被人賣到戲園子裡,後來又被賣到暢馨院,那時我什麼都不懂,就遇到了現在的姐姐。她大概是覺得我年紀小,就沒讓我接客,只讓我做些零活,後來零活都不肯讓我做了,便找了個藥房先生,教我識藥,就這麼過了幾年。
再後來武林掀起一陣風浪,到處幫派林立,欺壓百姓。暢馨院也算常年不得安寧,姐姐一直藏著我,不讓我出來見人。結果有一次一個大幫派的幫主進暢馨院鬧事,我就這麼被擄走,以禮物的名分送給了盟主。」
「然後那個盟主就是我師父?你就又見到了你大哥?」幕雪逝聽得津津有味,還不忘插口說道。
漓淺點點頭,「那時我們都已經幾年沒見,不過難得他還記得我,從那以後,依舊如親弟弟一樣待我。他經常出宮來看我,不過,我已經不像小時候那麼粘著他了。」
「原來是兄弟啊……」幕雪逝有些感歎道,不過轉而又偷笑了一下,朝漓淺說,「可是我師父對你可不僅僅是兄弟之情吧,他連做夢都喊著你的名字呢。」
漓淺臉色微變,朝幕雪逝說,「雪公子說笑了,大概是你聽錯了吧。」
「哪有……」
「漓公子!」
外面忽然一聲大喊,打斷了屋中人的談話。幕雪逝這才想起來,他師父那裡還有傷呢,他怎麼就和漓淺在這裡嘮起家常了。
漓淺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趕緊走了出去,幕雪逝跟在他的身後。
蘇入翰臉色有些不好,微微仰躺在外面的石椅上,眼睛閉著,不知道是不是昏迷了。漓淺朝烈火和寒冰說,「麻煩二位幫我把大哥抬到那個洞裡,我要看看他的傷勢,你們暫且不要進來打擾。」
烈火和寒冰對視一眼,烈火笑得有些奸猾,寒冰則是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按照漓淺的吩咐,和烈火兩個人將蘇入翰扶到了那個洞裡,接著外面的石門被緊緊的關上了。
幕雪逝鬆了一口氣,漓淺應該會盡心盡力照顧好他師父的。只是知道了他們不是自己想得那種關係後,還是有些失望的。
而烈火和寒冰,現如今完全忽視了幕雪逝的存在,烈火身子倚在寒冰的身上,手一直在寒冰身上到處摸索。嘴貼著寒冰的耳朵旁,不知道說了句什麼,寒冰的眉頭一皺,會看了烈火一眼,似乎有些不滿,卻也沒有太多拒絕的意思。
幕雪逝還在納悶,就看到烈火舔舐著寒冰的耳垂,接著就朝下移,來到了他的脖頸處,開始肆虐的侵佔。
「你做什麼?有人還在這裡。」寒冰似乎有些生氣。
「我不管,你說什麼我都聽,就是這一點,你別想讓我由著你得意。」說完,烈火的手更加放肆,直接深入到了寒冰的衣襟裡。
幕雪逝不禁冒出了幾滴冷汗,實在太限制級了,他還是躲躲為妙。
瞄來瞄去,幕雪逝發現這裡石洞很多,就挑了一個和漓淺那個洞挨著的,也好方便觀察一下他師父的情況。想著,幕雪逝就朝那個洞走去。
「晚膳在外面的石桌上,小黑猩猩。」
誰是小黑猩猩?!!!幕雪逝滿臉憤怒地轉過頭,剛要罵出口,一看到那場面,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只好再次轉過身,灰溜溜地朝那個石洞走去。
外面天已經黑了,幕雪逝不想吃東西,便伏在那個石床上休息。幕雪逝把臉貼在石床上,發現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涼,反而是暖的,躺在上面很舒服。幕雪逝貼了一會兒,就發現一個更好的特性,這個石床,竟然有很好的傳聲功能。他貼在上面,能清晰地聽到隔壁屋子的響動。
等石門關上之後,漓淺又走到那個石床前,眼睛朝下看著蘇入翰,神情裡有幾分恨意。
「何必再裝?那兩人已經走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把戲麼?」
蘇入翰睜開眼睛,有些無奈地看著漓淺,「我若不裝,看你的樣子,像是不會再同我講一句話了。」
漓淺閉口不語,上前幫蘇入翰解掉衣襟,想查看他的傷勢,卻被蘇入翰抓住了手腕,再也動彈不得。
「淺兒,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聽到淺兒兩個字,幕雪逝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尤其再回味蘇入翰說話的語氣,那簡直就如五雷轟頂。這是他師父麼?難道這個石床還有聲音過濾功能,能把嚴肅的聲音變得無比柔情!
漓淺輕飄飄的語氣傳到蘇入翰的耳朵裡,「我為何要生你氣?」
蘇入翰微微坐起身,把漓淺拉到身邊,坦然問道,「難道你不氣我為了雪逝,弄了一身傷麼?」
漓淺聽到這話,臉上的溫度更是降了幾分,他又從蘇入翰的身邊站起身,走到石桌前坐下,淡淡說道,「難道我是那種狹隘小人麼?雪逝有危險,你這個做師父的挺身而出又有什麼不對!況且雪逝心思單純,我也很喜歡他,他沒有大礙我心中還跟著高興呢。」
幕雪逝聽到這話,心裡感動得稀里嘩啦,漓淺真是個好人,長得好,心眼更好。
「那你氣得又是什麼?」蘇入翰看著漓淺的方向,眼中有一絲著急。
漓淺聽到蘇入翰的話,臉上的氣惱之意更明顯了,蘇入翰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氣得是什麼,還要用這種語氣質問自己。深吸了一口氣,漓淺準備開門出去,讓蘇入翰自生自滅。
蘇入翰迅速從石床上下來,躍到漓淺的面前,不知道是因為動作過大扯動了傷口還是什麼,蘇入翰皺了皺眉,身子微微佝僂著。
漓淺神情一慌,趕緊扶著蘇入翰又躺回了石床,接著便什麼都不說,冷著臉解開了他的衣襟。蘇入翰寬敞的胸膛露了出來,上面佈滿著大大小小的燒傷。再看血肉模糊的肩膀,漓淺不禁吸了一口氣。
蘇入翰看漓淺轉過身去取一些藥草,回來之時眼眶發紅,心裡一緊,忙哄道,「淺兒,我這傷算不了什麼,休息一兩天就好了。」
漓淺像是沒聽到一般,冷冷說道,「什麼時候好干我何事?你自己心中清楚就好,何必告訴我,我也沒有強迫你快些好。」
「你何苦要說些不痛不癢的話呢?你知道我一直擔心你在這裡的安危,恨不得馬上就飛回來找你。」
幕雪逝趴在石床上,有種被小貓爪子亂撓的心情,他的師父,竟然也會說這麼動聽的話,哎……本以為蘇入翰對自己已經異於他人,現如今聽到蘇入翰對漓淺說的話,才知道自己在他心裡幾斤幾兩。
漓淺的眼睛盯著蘇入翰胸口那一團黑霧,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
「淺兒,當時情況危急,我不得不用上嗜血劍。若不是這樣,恐怕連命都沒有了。」蘇入翰趕緊抓住漓淺的手。
漓淺已經沒有氣憤的感覺了,有的只是心痛,他側頭看了蘇入翰一眼,他似乎也並不好受。漓淺也怨不得他什麼,只是有些無奈地說,「你明明知道在你沒有徹底練成之前,發一次功就要減少十年的陽壽,你為何還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幕雪逝聽到這話,心驟然縮緊,腦袋頓時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的這次出逃,竟讓蘇入翰付出了如此大的代價。
蘇入翰生怕漓淺氣得幾天不理自己,趕緊將他拉入懷裡,把臉貼到他的脖頸上,有些氣悶地說,「我已經說了,當時情況危急,若是再不使出嗜血劍,可能就沒了性命。」
「可是你明明可以逃過的,你為何不抄小路過來?」
蘇入翰一臉正色地回道,「我就是抄小路過來的。」
漓淺這下更是氣憤了,若不是蘇入翰抱著自己,身上還有傷,他肯定早就強硬這從他身邊走開了。
「那條小路只能容一匹馬經過,怎麼可能會有數十名士兵圍堵?況且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走了多少路麼?就算是中途遇了險,也不會到太陽落山才回來。」
「好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蘇入翰柔聲勸哄。
「你到底去做了什麼?」漓淺盯著蘇入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