灝凜神采奕奕地走到寢宮門口,門口的下人剛要行禮,灝凜伸手示意他噤聲,接著透過門縫偷偷往裡面看。
那下人站在灝凜的旁邊,心臟不時漏掉一拍。今天幕雪逝大喊的那一聲餓了就把他們驚得不行了,想這灝凜的寢宮,白天哪裡待過除他之外的人?而且聽那人的口氣,狂妄得不得了,儼然一副恃寵而驕的模樣。
到底是什麼人,讓他們的君主把寢宮裡所有的下人都轟了出去,而且不允許任何一個人進入?而且看凜王現在的一舉一動,簡直無法相信這是平日自己見到的邪惡狠厲的君王。
那下人還在不解中,就忽然斷了氣。
灝凜的手從下人的脖子上拿下,那下人的身子立刻軟倒在灝凜的腳底,連個聲音都沒發出。灝凜自始至終都沒有轉頭,像是根本沒留意身邊發生了什麼一樣,眼睛一直朝裡面看,唇角勾起一個驕傲的弧度。
現在的幕雪逝正在屋中鬼鬼祟祟地穿行,到處都擰擰玩玩,幻想忽然觸到什麼暗器,結果就被莫名其妙地崩回鄖西國。正好崩到三皇子的面前,和他說自己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
幕雪逝還在做著自己的春秋大夢,根本不知道外面有雙眼睛一直在盯著他。
掀開其中一張床上的絲被,幕雪逝的手朝裡面摸了摸,摸出來一個類似於小油燈的器物,只有手掌的長度,但通體細長光滑,手感極好,一看就很值錢。幕雪逝用極快的速度將那東西揣進了袖子中,反正不過是個床頭燈,根本不會引起灝凜的注意,不然也不會胡亂扔在被子裡了。
幕雪逝做完這件事後,大鬆了一口氣,跑到桌子旁,用手拿起一顆不知道叫什麼的果子,直接塞進了嘴裡。剛要嚥下去,忽然想起這是灝凜的寢宮,防人之心不可無,於是又跑到一個小銅罐旁,呸呸啐了兩口。
灝凜一推門走了進來。
幕雪逝身子一僵,趕緊轉過身,大眼睛骨碌碌瞪著灝凜,呆愣地看了片刻。
灝凜一步一步朝幕雪逝走了過去,幕雪逝則一步一步朝後退,直到退得不能再退了,幕雪逝想拐彎,發現灝凜已經到了自己身前。
「哈哈……凜王,你終於回來了。」幕雪逝假裝熱絡地拍著灝凜的肩膀,因為身高的緣故,他的動作看著有些費勁。
灝凜但笑不語,眼神裡的內容複雜得很。
幕雪逝紅潤的小嘴咧了咧,終於笑不出來了。他又面帶愧色地給灝凜鞠了一躬,故作深沉地說道:「拜見凜王。」
灝凜見幕雪逝無事獻慇勤,自然知道他打的是什麼心思,看來自己還小看這個人了,本以為見不到三皇子,他得消沉幾天,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恢復過來了。而且上次戲弄自己的事情,還沒和他追究,他竟然還有膽量在自己面前故技重施。
幕雪逝的眼睛偷瞄了灝凜幾眼,心裡暗暗嘀咕道:決不能和他一般見識,小不忍則亂大謀,堅持,堅持就是勝利。
灝凜看著那些豐富多彩的表情在幕雪逝這樣俊美無儔的臉上靈動地交替著,心裡那些不快全都煙消雲散了。既然幕雪逝非要裝,那自己就陪著他,看看他到底可以堅持到什麼時候。
「雪公子請起,雪公子是麓北國的貴客,無需多禮。」
說著,灝凜就上前將幕雪逝的身子扶起。
幕雪逝則觸電一般地閃了閃,後來想到自己不能激怒灝凜,便老老實實地接受了。
灝凜低頭看了幕雪逝幾眼,抬起手,剛要觸碰幕雪逝,卻被幕雪逝一手塞過來一個蜜柚。
「凜王吃,可甜了。」
灝凜低頭看了看那案上的兩大盤水果,幾乎都被幕雪逝風捲殘雲了,而這唯一剩下的果子,就是灝凜手裡拿著的蜜柚和剩下的大半個蜜柚。
那大半個蜜柚,顯然就是幕雪逝咬了幾口扔在那裡的,他不喜歡吃,反倒塞進自己手裡了。
不過就算是這樣,灝凜心裡也很高興。
幕雪逝又拉著灝凜坐下,幫他剝柚子,漂亮的手指在柚子上面跳來跳去,看得灝凜有種想拉過來放在嘴裡吮吸的衝動。不過難得幕雪逝伺候自己一次,灝凜還是不決定打斷了。
「你平日都是這麼給三皇子剝果子吃麼?」灝凜含笑問道。
幕雪逝動作一滯,瞧向灝凜,「沒有,都是他給哦剝的。」
「那本王也給你剝可好?」
「不用了不用了!」幕雪逝趕緊擺手起身,一臉提防的神情看著灝凜。
灝凜淡淡一笑,沒再說什麼,也沒做出什麼舉動。
幕雪逝又坐回椅子上,心裡暗暗擦了一把汗。看來這灝凜是吃軟不吃硬的,只要說幾句好話,順著他一些,他也不會怎麼勉強自己。說不定日後和他混熟了,他還會主動放自己回去。
剝好蜜柚之後,幕雪逝輕輕掰下來一塊,朝灝凜的手裡遞去,一臉討好的笑容。
「凜王請享用。」
灝凜沒有用手去接,直接將幕雪逝手裡的那瓣蜜柚含到嘴裡,還一把抓住幕雪逝的手腕,霸道地將他的手指一同含進了口中,細細地舔舐著。
幕雪逝驚慌失色,大聲呼道:「凜王,萬萬不可啊,這可是草民的手指頭,不好吃啊。」
往後用力扯,但是沒有扯出來,灝凜的手勁豈是開玩笑的。
蜜柚雖然甜,但是其中還夾雜著淡淡的苦澀,可幕雪逝的手指就不一樣了,進入口中之後就是滿口的蜜意。
「雪逝可曾這麼侍候過三皇子?」
幕雪逝見自己的手還在灝凜的嘴裡,只好昧著良心說:「沒有,我就這麼對過你一個人。」
灝凜一把將幕雪逝拉到懷裡,輕撫著他的下巴,有募地攥緊,讓幕雪逝的下巴一陣抽痛。
「你只給我一個人剝過果子,可卻只給三皇子一個人剝過自己吧?」
「你……」幕雪逝滿臉通紅,就差點兒罵出口了。
灝凜眸色一沉,忽然轉作一本正經的表情看著幕雪逝。
安靜下來的灝凜,反而有一種壓人的氣焰,讓幕雪逝不由地心悸。
「那本王再問你,倘若本王對你比三皇子好上幾分,你願意離開三皇子來陪本王麼?」
這怎麼可能!幕雪逝在心裡大聲叫囂著,三皇子是第一個重視自己的人,就算再來多少個第二個,他也不稀罕。況且看灝凜的那雙眼,就知道他根本不是牢靠之人,說這話也不過是一時心血來潮,豈能當真。
灝凜看著幕雪逝的眼神,忽然覺得心裡無端地憋悶,本以為在這種交流中,無論幕雪逝做什麼,他都只有高興的份。沒想到觸到那明顯質疑的眼神,灝凜忽然有一種心中發涼的感覺。
這世上,有誰是真的相信過自己,而且也對自己忠心不二的呢?
幕雪逝恰好在這時開口,朝灝凜說:「假如你真的呃可以那樣,或許我會考慮一下。」
說完,幕雪逝忽然覺得渾身發冷,好像三皇子就在某個角落看著自己。說這話也不怕天打雷劈,幕雪逝在心裡抽了自己一個嘴巴。
灝凜收回心裡所想,把目光朝向幕雪逝,嘴角浮現一些邪笑。
「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本王都記在心裡了,若是日後本王做到了,你可不要抵賴。」
幕雪逝感覺自己的臉頰被人重重一捏,疼得忍不住叫出聲來,接著又感覺臉上一陣濡濕,灝凜的臉在自己的眼前放大。
灝凜疼惜地在自己捏過的地方親吻著,幕雪逝身上的馨香軟膩讓他沉迷不已,這是他歷經過年都未碰到過的身子,也是唯一一個光是親吻就讓他氣息不穩的人。
抱過了他,就等於享受了人間極致的快感,日後還有誰能再將自己觸動呢?
幕雪逝被灝凜攔腰抱起,逕直地朝中間的天然溫泉走去,幕雪逝像是要被扔下鍋的小豬一樣,嗷嗷叫喚個不停。
「凜王,你可不能這樣啊。你剛才還說對我好呢,你這樣做過後怎麼可能對你動心啊!」
「我說待你比三皇子好上幾分,這也算其中之一。歡愛歡愛,歡愛中還帶有一個愛字,我定會讓你更加滿足的。」
「不,凜王你可不能這樣,咱得慢慢來啊。」
幕雪逝做著最後的掙扎,若是灝凜再不停手,自己可能就咬舌自盡了。當然自盡只是個表象,他不會讓自己死,只是嚇唬嚇唬灝凜而已。
然而灝凜卡嚓一聲,將幕雪逝的衣服撕個粉碎,臉上帶著殘暴的獸慾,已經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幕雪逝嚇得上下牙床都合不上了,恐怕連舌頭在哪都不知道了。
忽然砰地一聲響,兩個人的目光齊齊望向門口,灝凜沒有太明顯的表情變化,幕雪逝卻直接暈在了水池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