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漓淺。」幕雪逝走了過去。
漓瑰倒是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恐懼,反而走到三皇子的身邊,大大方方行了個禮。
「小女拜見三殿下。」
三皇子沒說什麼,隨著幕雪逝走到漓淺身旁。漓瑰也站起身,朝著四周打量了一番,最後把目光停在了如醉的身上。
「把她扶到屋子裡,找個好郎中醫治一下,其餘的人該做什麼做什麼,把這裡清理一下。」
漓瑰的吩咐一下來,那些人瞬間全都散開了。這裡各個屋子的客人,也都走的走,逃的逃,剛才還熱鬧非凡的地方,一下子變得冷清了許多。
幕雪逝剛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朝漓淺問:「上次我給你的那些材料看了麼?」
漓淺站起身,朝裡屋走去,不一會兒就拿出幕雪逝上次交給他的包裹,原封不動地交回了幕雪逝的手裡。
「這些都是普通的藥材,沒有毒性的。」
「哦……」幕雪逝略有些失望。
漓淺笑了笑,朝幕雪逝說:「你還有什麼要我看的麼?」
幕雪逝想了想,從袖口中拿出昨天收進來的小瓶,遞到漓淺的面前,「你看看這小瓶子裡的水是不是有毒的?」
漓淺聞了聞,又用試毒針測了一下,最後和幕雪逝說:「這誰沒有毒。」
幕雪逝瞪大眼睛……沒毒?那自己豈不是冤枉夫人了……
「不過……這水裡面的東西有毒。」
「你把話一下說完好不好!」幕雪逝恨恨地去打漓淺的頭。
漓淺一下拽住了幕雪逝的手,連聲求饒,兩個人鬧得不亦樂乎。
忽然,感覺到周圍環境的不對勁,幕雪逝下意識地看了三皇子一眼。在觸到他的眼神之後,趕緊鬆開了漓淺的手,清了清嗓子,換做一本正經地表情。
「那個,漓淺,你幫我看看這是什麼毒?」
漓淺碰都沒有碰那個小瓶子,直接朝幕雪逝說:「這就是我們那天在武偲的屋子見到的毒啊!」
幕雪逝的臉一下變了色,旁邊的漓瑰聽到武偲兩個字,也忍不住開口問道:「雪公子,你這毒是在哪裡發現了的?」
「姐姐,叫我雪逝就成了。」幕雪逝說道,「是在鸚鵡的嘴上發現的。」
「鸚鵡的嘴上?」漓淺和漓瑰兩個人同時發出質疑的聲音。
「嗯……」幕雪逝點點頭,「是在夫人那只鸚鵡的嘴上。」
話音剛落,一直沉默不語的三皇子,也微微挑了一下眉毛。
漓瑰哼了一聲,「我早就說是她,這個賊婦人,果然心狠手辣。」漓瑰又略帶歉意地看了幕雪逝一眼,起身說道:「雪逝,姐姐我心直口快,說到你不喜歡的,只管開口罵姐姐就好。」
「沒事沒事,公事公辦,親娘犯法,與庶民同罪。」幕雪逝擺擺手,示意漓瑰坐下。
四個人相對沉默了一陣了,幕雪逝習慣性地扭頭看了三皇子一眼,問:「這事怎麼解決?」
三皇子淡淡地回了一句,「如果我不來,你會怎麼解決?」
「如果你不來,我決定先把這件事揭露出來,等幕……我爹的案子查出來之後,我再處理此事。」
「既然你已經有了打算,又何必問我。」
見到三皇子的表情不冷不熱的,幕雪逝癟了癟嘴,悶悶地說:「我不是徵求一下你的意見麼。」
「……」
「呦,雪逝,你的身上總裝著香露麼?我記得你上次過來 ,也是隨身帶著一瓶香露。」
聽到漓瑰的話,幕雪逝一愣,隨後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我這是從太師府拿出來的,想讓漓淺幫忙看看這東西有沒有什麼毒。」
漓瑰聽後,撩人一笑,甜潤的嗓音說道:「你也真是逗趣,照你說來,這太師府裡裡外外的東西,都是有毒的了。你怎麼沒把桌椅板凳也裝進袖中,搬到這裡來給漓淺驗呢?」
「如果桌椅板凳真的能裝進袖中,那我一定會帶過來的。」幕雪逝憨笑著說。
漓淺像是聽到了什麼,起身朝門口走去,在門口瞧了兩眼,便回頭朝漓瑰說:「姐姐,來客人了。」
漓瑰點點頭,撈起長裙的下擺,緩緩朝外走去。
幕雪逝忽然站起身,趕到漓瑰的身邊,小聲朝她說:「姐姐,你能教我跳舞麼?」
「跳舞?」漓瑰滿臉驚異。
幕雪逝點點頭,「要跳男兒之舞,能顯露男兒陽剛之美的舞蹈,你們這裡有人會跳麼?」
漓瑰莞爾一笑,「我們這裡的男兒之舞,動作勾魂至極,你若是想學,姐姐我就能教你。保證你跳了,三殿下會被你迷得顛三倒四。」
「這樣啊……」幕雪逝猶豫了一下,朝漓瑰說:「姐姐能找個人先給我跳跳看麼?若是好看,我再同你學吧。」
「好,姐姐這就帶你去。」
幕雪逝剛朝外挪動一步,三皇子沉睿的嗓子就在身後緩緩揚起。
「時間不早了,該回去了。」
幕雪逝一轉身,看到的是一張不帶任何溫度的臉。
「我們才出來多久啊,我還有事情沒辦完呢。」幕雪逝一臉不樂意的表情。
三皇子根本沒有給幕雪逝任何反抗的機會,直接從幕雪逝的身邊經過,不容分說地將他拉了出去。
「憑什麼不讓我在那裡再玩一會兒?客人才來,還有節目沒有看到呢。漓淺和我說過,那裡經常會有節目看……」
「我不想讓你沾染風塵之氣。」
幕雪逝扭頭反駁道:「可漓淺一直在那裡生活,仍然可以出淤泥而不染啊!」
「你不是漓淺,漓淺也不是你。漓淺若是你,你師父也不會忍著幾天都不去找他。」
幕雪逝把三皇子的話琢磨了一下,最後猛地大聲叫道:「你是在嘲諷我對不對?你的意思是漓淺逼我潔身自好,我這個人很隨便是不是?」
三皇子但笑不語。
幕雪逝恨恨地喘著氣,胸脯一起一伏,臉頰泛紅,倒也好看得很。見三皇子的馬已經騎到前面,不等自己了,幕雪逝憤憤不平地大聲說道:「你不就計較我上次在暢馨院和那個女的那個麼……可是那是因為我被下藥了啊!……小心眼!小心眼!……」
回到小院,幕雪逝忽然想起自己的那群鳥,趕緊從馬上下來,去找尚德公公。
從小院的安靜程度來看,那些鳥應該被領走不少了,偶爾一兩隻不出來,估計是藏在某棵樹的後面。
「尚德公公,尚德公公。」
聽到幕雪逝的叫聲,清竹卻先走了出來,朝幕雪逝說:「雪公子叫尚德公公做什麼?他去放鳥歸林了。」
「放鳥歸林?」幕雪逝有些著急地朝清竹說:「萬一有的人家還沒趕過來,他就把那些鸚鵡給放了,那怎麼和人家交代啊!」
「雪公子,什麼人家啊?」
見三皇子走了過來,清竹趕緊閉上了嘴。
幕雪逝朝三皇子說:「我把你送我的那些鸚鵡都放回樹林了,你不會介意吧?我怕這麼多鳥在小院,會擾了你的清靜。我已經叫尚德公公 把每個鳥身上的羽毛都拔下來一根,留作紀念。」
剛才還在感慨幕雪逝菩薩心腸的清竹,聽了這話之後,頓時覺得自己走了眼。
「你覺得高興就好。」三皇子揚了揚嘴角。
沒一會兒,尚德公公就氣喘吁吁地趕了過來。
「尚德公公,你怎麼把鳥都放了?萬一一會兒有人家過來……」
「放心吧,大人,小的都吩咐身邊的人挨家挨戶地問了,只有一戶人家想要回鸚鵡,其餘的都不想把銀子退回來。」
「我說還是會有人把鸚鵡要回的吧,呵呵……對了,我的小短腿呢?」
「小短腿?」尚德公公一臉茫然。
幕雪逝的心一下就懸了起來,忙不迭朝尚德公公描述道:「就是那只樣子最醜,腿很短的鸚鵡。每次都搶不到食吃,說起話來像個老頭子一樣……你不會把它也放飛了吧?」
「啊,沒有沒有……」尚德公公趕忙解釋道,「您說的是那只鸚鵡啊!被領走了!今天來的那戶人家,就是過來領這只鸚鵡的。」
幕雪逝頓時仰天長嘯,悲痛欲絕地喊道:「我當時覺得哪隻鳥都會被領走,最後剩下那隻小短腿陪伴我,誰知道那群鳥都留下了,唯獨把我的小短腿帶走了。」
幕雪逝還嫌不夠悲愴,又猛地過去抱住三皇子,仰頭朝他說:「我的鳥全都沒了,一隻都沒剩下。」
「你若是喜歡那只醜的,我再吩咐下人給你要來。」三皇子撫了撫幕雪逝的臉蛋。
「算了。」幕雪逝耷拉著腦袋,歎口氣說:「奪人所好也不是君子所為,幸好我多拔了它兩根羽毛,以後有緣再相遇的時候,想必它會記得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