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中間的紐帶

她行事這般滴水不漏,就算倒黴遇上殷戈止被拆穿瞭,可也不至於被太子發現什麼啊!

心裡忐忑,面上卻是更加鎮定,一雙無辜的眼睛眨啊眨的,等著面前這人的下文。

結果半醉的太子殿下幽幽地道:“殷殿下今日帶的丫鬟,是你吧?”

原來是這事兒。微微松瞭口氣,風月眼珠子一轉就笑開瞭,扶著他在桌邊坐下,嗲聲嗲氣地道:“您也去瞭?奴傢倒是沒遇上,不然定然去同您問安。”

“我去的是晚宴,你們都走瞭。”葉禦卿低笑:“隻留眾人議論紛紛。說是殷殿下轉瞭性子,收瞭徐府送的丫鬟。我料他不會隨便收人,又聽人說那丫鬟頗為美艷,才想起瞭你。”

“沒想到還真的是你。”

最後這一句話說得緩慢。別有深意。

風月沖他眨眼,笑得分外得意,尾巴一翹一翹的:“奴傢是不是很厲害?殷殿下那般難纏的人,都能讓奴傢留在他身邊……雖然也沒留多久。但比起別人,殷殿下對奴傢可親近瞭不少。”

大大咧咧地炫耀,像得瞭寵的普通女人,急於彰顯自己的本事。

扇子半遮瞭臉,葉禦卿眼裡的神色幽深,似驚訝、似慶幸、也似遺憾,在她身上流連半晌,終還是化為瞭無邊的溫柔。將她籠罩在裡頭,低低地道:“你是喜歡他,還是喜歡我?”

這話問得纏綿悱惻,風月雞皮疙瘩都要起來瞭,卻還是得不動聲色地道:“殿下這是什麼話呀,上門是客,哪有喜歡誰不喜歡誰的?”

“是嗎?”扇子輕搖,葉禦卿伸手勾瞭她的腰,將人拉到懷裡,低頭看她:“可你的殷殿下,卻對易大將軍很是尊敬,從不犯他分毫。風月,你不想報仇瞭嗎?”

眼裡一瞬間劃過不甘、惱怒、委屈等多種情緒,分量足夠,比例適當,糅雜成一張隱忍的臉:“奴傢……自然是想報仇的。可奴傢能做什麼呢?”

就等她問這句話瞭,葉禦卿勾唇,長眉柔和,眼神如水。像個鄰傢大哥哥似的,十分為她著想地道:“既然能得殷殿下信任,那自然是有報仇的機會的,隻要你能說服他,與我配合,那你的大仇,也不是不能報。”

驚慌地看著他,風月掙紮瞭一下,小腦袋直搖:“這怎麼行?奴傢怎麼能說服殷殿下呢?奴傢什麼也不懂。”

“你要是有想報仇的心,那我便可以教你。”看著她的眼睛,葉禦卿道:“眼下時機正好,不少人對殷殿下動手,朱來財已經被移交廷尉府,安國侯府門口又出瞭綁架之事。你作為被綁的人,去跟他說說,讓他問罪護城軍。”

光天化日的綁匪能扛著人直接出城。那就是護城軍的失職。風月假意沉思,手裡捏著帕子揉啊揉的,心裡卻早就打好瞭主意。

她能得殷戈止信任,那太子就必定會想利用她傳遞消息亦或是誘導殷戈止,加上她說的想要易國如的命,那太子就會放心地把她當刀使。

刀柄是她遞到他手裡的,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

“奴傢什麼也不懂。”憂鬱地看著葉禦卿,風月道:“您說什麼。奴傢就照做什麼,隻要能報仇,奴傢願意為殿下差遣。”

眼裡恨意難消,整個人身子緊繃,像一頭含恨已久的惡狼,隻要能咬著仇敵,那他指哪兒,她就撲哪兒。

對於她這樣的態度,葉禦卿實在很滿意,反正已經將她查瞭個徹底,沒發現什麼問題,那就可以試著用。

隻是有點可惜。在窗臺上瀟灑飲酒的姑娘,如今要成他手裡的一把刀,而不是一個女人瞭。因著殷戈止,他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碰她。

可惜啊可惜。

不過,天賜良機,實在難得,他也不能生生錯過瞭。

再看瞭風月一眼,葉禦卿放她站直身子。然後道:“殷殿下最近會查訪護城軍,你可以提點他一句,護城軍都尉趙麟與三司使的往來甚為密切。”

腦子裡斷著的線突然連成瞭橋,風月瞬間就明白瞭一點東西,眼眸發亮,點頭就應:“奴傢明白!”

“這是我府上的通印。”從袖袋裡拿瞭一個小錦囊出來,葉禦卿看著她道:“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隻管讓人拿著這個去南宮傢報信。”

南宮者。當今皇後之娘傢也,自然是能聯系上太子的。

恭敬地接過東西,風月低頭行禮,就見面前的人站起來,停頓瞭一會兒,嘆息著離開瞭。

捏著手裡的東西,風月激動得渾身微顫。

她想做的事情,總算已經開瞭一個頭。

殷戈止和葉禦卿都是防備極重之人,她能這麼不動聲色地插到兩人中間,實在是難得。

有瞭開頭,剩下的事情就好辦瞭。

收瞭印信,風月安心吃飯睡覺等消息。養精蓄銳準備迎接一場不陰城的風暴。

使臣府。

殷戈止起身,像是做瞭一場不太美好的夢,看看屋子裡,隻有他一個人。

“觀止。”

“屬下在。”門外的人應聲進來,笑道:“主子醒瞭?要用早膳嗎?”

有飯菜的香氣飄進來,聞著跟往常的不一樣,殷戈止挑眉:“她來瞭?”

“這您都能猜到?”驚訝地吸瞭口氣,觀止看瞭看門外:“風月姑娘今兒一大早就過來瞭,說怕您沒胃口,來給您做早膳。”

有這麼好?殷戈止抿唇,起身洗漱更衣,然後坐到瞭桌邊。

“公子。”有小妖精端著飯菜。一扭三搖地跨進門來,朝他笑得春暖花開的:“奴傢今兒手更靈活瞭,親自下的廚,您快來嘗嘗。”

看瞭看她依舊包得跟粽子一樣的手,殷戈止道:“你也不怕骨頭愈合不好,手以後變形。”

“這點小事,哪有給您做飯來得重要啊?”咬唇放下盤子,風月道:“您是奴傢的天。是奴傢活著的依靠,當然要事事以您為先瞭。”

這一張嘴,說起哄人的話來簡直是排山倒海的!殷戈止輕哼,掃瞭一眼菜色。瞧著不錯,便提瞭筷子,淡淡地問瞭一句:“有事?”

“自然。”正經瞭些,風月道:“太子殿下昨兒來找奴傢,告訴奴傢三司府與趙麟都尉頗有來往。”

《風月不相關》